正當李依研滿心歡喜地等著蘇珊醫生上門的時候,國內卻發生著百轉千迴的變故。


    前一日李依研無端生出的猜忌,還有她夢中重新出現的對沈秋寒的念叨,讓柳安臣嫉妒不已。


    一大早,怒氣衝衝的柳安臣乘直升機外出,暫停的報仇計劃重啟。


    柳安臣按計劃做了兩件能徹徹底底讓沈秋寒人財兩空的事。


    一是讓當地**把李牧提出的交換條件加倍,同意釋放大冰和交付遺體。


    他知道就算提高三倍或更多倍,沈秋寒也會答應,不過這件事該結束了,因為他的目的就是讓沈秋寒檢驗dna。


    二是錄了一段視頻,發給了柳常風。這招出其不意,能讓沈秋寒更加絕望和生不如死。


    做完這一切,柳安臣拿著b超單趕到新加坡瑪麗醫院,詳細諮詢了李依研前兆流產的事。


    雖然醫生說問題不大,多休息雲雲,可他還是很擔心,最後打電話給遠在非洲的蘇珊。


    蘇珊獨自在非洲忍受相思之苦,聽聞柳安臣的請求,一口答應盡快趕來。


    毫無疑問,李牧接受了當地**苛刻的交換條件,匆匆辦理了遺體交接手續。


    同時,沈君南也把大冰救了出來。一行人乘坐專機抵達烏市機場,早已等待的卡車拉上裝著遺體的冷櫃直奔烏市醫院。


    張彬彬和安全部門的法醫一同對五具遺體進行了解剖。雖然屍體燒毀嚴重,麵目全非,但不影響dna檢測。


    兩天後,包括李華生在內的遇難者家屬都站在檢驗室門口,內心忐忑地等著dna檢測報告。


    沈秋寒腿傷基本痊愈,已經可以離開手杖緩步行走。此時,他和陳天育、沈君南、李牧和大冰都站在李華生身後,這個結果對他們所有人都重如泰山。


    五份dna檢測是張彬彬和法醫共同做的,看見打印機裏出來的報告單,他呆坐在椅子上,心裏異常沉重。


    張彬彬努力平緩砰砰直跳的心髒,拖著疲憊的身軀,拉開門,站到焦急等待的家屬麵前。


    檢驗室大門打開的瞬間,沈秋寒就嗅到不好的氣息。不到黃河心不死,他要親耳聽、親眼看李依研的檢測結果。


    張彬彬暗啞低沉的聲音響起“抱歉,讓大家久等了。dna檢測結果顯示,這五名遇難者是……都是本人無異。請大家節哀。”


    家屬中有人開始低聲哭啼,有人開始嚎啕大哭,最後哭聲傳遍整個樓層。


    李華生冷峻的麵容抽了抽,顫抖著伸手接過dna檢測報告,默默地轉身,望著對麵沈秋寒震驚淒涼的麵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顫抖著手把報告單遞過去,寬厚的大手用勁捏了捏他的肩膀,步履艱難地離開了醫院。


    李牧見昔日的老首長這般痛苦,心都碎了,給陳天育打了聲招唿,追了出去。


    這兩天,李華生始終站在檢測室門口,目光不錯地看著那扇門。現在結果出來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女兒的離去對他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那份蒼涼和失魂落魄,幾乎要打倒這個昔日堅強如鋼的男人。


    沈秋寒接過這份沉甸甸的報告單,一言不發,踉踉蹌蹌地迴了病房。


    一遍一遍地看,每個中文字都是無害的,可拚湊起來猶如一把把尖刀,狠狠地紮著他的心。又似一隻狠辣的手,殘忍地抽去他的精氣神。


    沈秋寒因疲勞過度加上傷心欲絕,抱著報告單昏厥過去時,被旁側同樣悲慟難過的陳天育一把托住。


    沈君南見狀,哭喪著臉,一路飛奔出去叫醫生。


    李依研的離去,讓這幾個錚錚漢子都很難接受,雖然大家心裏有了預期,可真的是這個結果,都無法平靜和釋懷。


    當晚,沈秋寒高燒不退,引起腦膜炎,住進了重症監護室。沈母站在玻璃門前,泣不成聲。


    接下來兩天,市場又開始出現不利於沈秋寒和公司的謠言。依支付停牌時間太長,被投資者投訴到監管部門,依安保的客戶大量流失……


    陳天育和沈君南忙的腳不沾地。白天強裝笑顏,冷靜地應對公司各種狀況。晚上大家不約而同匯集在重症監護室門口,交換意見,共商對策。


    李牧放心不下老首長,隨李華生去了易安,顧不上沈秋寒這邊了。


    大冰帶著小冰的骨灰盒迴了老家,想到小冰進屋前衝他擠眉弄眼,忍不住悲傷難受。


    這個弟弟從小調皮,跟著他來了部隊,收斂不少,在他麵前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三天後,沈秋寒炎症消退,燒也退了,轉迴普通vip病房。


    隻是三天,一下滄桑不少,眼窩凹陷,眼神暗淡,麵色灰白,仔細端倪,兩鬢的烏發間竟然生出一根根白發。


    沈母見到如此境況的兒子,抱著他虛弱的身體,痛哭不已,“秋寒,你別嚇媽,你不能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


    你還有我,還有君南,沈家不能沒有你……”


    站在一旁的沈君南見他媽情緒越來越激動,連忙扶起,朝趙希西使了個眼色,招唿她帶沈母迴家。


    沈母一走,病房頓時安靜了。


    沈君南緊緊攥著拳頭,狠狠地砸到沈秋寒麵前的桌子上,低吼一聲“哥,你振作點,媽說得對,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丟下媽,丟下我,丟下公司不管不顧。”


    沈秋寒毫無反應,惹得沈君南更加氣惱。


    沈君南扳過他哥的肩膀,大力搖晃著,咬牙切齒道“你醒醒吧,好,就算你心裏隻有一個李依研,那你給她創辦的公司,已經被人搶走了,你還不管不顧嗎?”


    沈秋寒倏然睜大冷眸,瞳孔急劇收縮,冷眸迎上沈君南的灼灼目光,陰沉的氣息迅速籠罩著四周,沙啞的聲音響起“什麽意思?說清楚。”


    沈君南和旁側的陳天育一愣,李依研還真是他的死穴,一提那丫頭的名字,半死不活的沈秋寒就跟打了雞血般。


    沈君南自嘲地笑笑“果不其然,還是李依研對你刺激大,我們不想瞞你,也瞞不住了,讓天育哥告訴你吧。”


    陳天育麥色的麵容抽了一下,劍眉緊蹙,低沉道“昨天早上,市場又出現對依支付和依安保不利的消息,公司緊急召開董事會商討應對措施,誰知柳常風帶人闖了進來。”


    冷眸一驚,狐疑地問道“他來公司幹嘛?”


    陳天育陰沉的麵容泛著寒氣,幽幽地說道“他來幹嘛?來奪走你的一切。


    他當著各大股東的麵,播放了一段視頻,是柳安臣錄製的。


    內容是:國內醫院已經宣布李依研死亡,他是李依研遺產的合法繼承人。


    由於擔心迴國被你追殺,故把他繼承的資產包括依支付和依安保各20%股份委托他弟弟柳常風管理。


    隨後是新加坡一家律師事務所聘請的公證人當場宣布,該視頻內容是柳安臣自願,具有法律效力。”


    “什麽?柳常風接管了依支付和依安保?怎麽會是這樣?”沈秋寒驚的目瞪口呆。


    沈君南氣唿唿的說道“怎麽會這樣,你問我們,我們還要問問你。


    依安保和依支付成立時,依研生死不明,你為什麽要把20%原始股記在她名下?這就埋下了隱患。


    我都懷疑柳安臣殺了依研就是為了得到這些股份,你的愛心被柳家兄弟倆聯手利用了吧。


    你說你現在是不是一無所有,李依研人沒了,你為她辦的公司也被奪走了,現在新任總裁姓柳,你是人財兩空。”


    沈秋寒忽視沈君南的埋怨和謾罵,顫抖著聲音問道“天育,我個人持股20%,再加上你和君南公司持股,控股比例應該超過30%,柳常風怎麽會是第一大股東?”


    陳天育抬起眼眸,幽怨地說道“這一周公司股價被打的很低,被維爾京群島那家離岸公司趁虛而入,低價收購了二級市場15%散股,我們也沒有多餘的流動資金與其搶籌。


    柳香兒是依研在美國的名字,柳常風依據柳安臣那個授權視頻,變相地擁有了柳香兒和李依研名下所有的資產控製權,所以持股比例35%,超過我們。”


    沈秋寒苦澀地扯出一抹笑,淒涼而落寞,轉來轉去,他的敵人就是李依研,就是那個狠心決絕離開的小丫頭。


    沈君南見他哥對這件事上心了,歎了口氣,硬話說完換成軟的“哥,你要是真念著依研,就振作起來,別讓柳家兄弟倆得意。


    你還有依基金,還有我和天育,我們兄弟齊心合力,一定能打個翻身仗。”


    誰知,沈秋寒暗歎一聲,淡漠地看著眼前的兩人,搖搖頭,低聲說道“罷了,依研都走了,那兩家公司對我沒有意義,柳家想要,就給他們吧。”


    頓了頓,忽視沈君南怒氣衝衝的清顏,淡淡地說了句“我累了,想休息休息,在醫院住的時間不短,也該走了。你們幫我辦手續吧,我要迴雅苑,依研在等我。”


    沈君南瞅一眼低頭沉思、默不作聲的陳天育,急的直跺腳,低吼道“哥,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李依研已經死了,再也不迴來了。


    她沒了,燒掉了,你嶽父把她的骨灰埋在易安山上了。”


    沈秋寒依舊是那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用沉默迴答沈君南的質問,悲涼的眼神讓人淚目。


    見此情景,許久不開口的陳天育終於說話了“君南,別逼秋寒了,他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那丫頭的離開,給他點時間。


    再說,他剛剛大病初愈,需要迴家好好休息。你去辦出院手續吧,我先送他迴雅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腹黑沈少追愛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席一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席一嚴並收藏腹黑沈少追愛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