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巧月不是第一次來蹭飯,知畫輕車熟路地拿來年巧月常用的碗筷,擺到她麵前。


    年巧月禮貌道謝,一點也不客氣,盛了粥就開始吃,吃了幾口,昨夜兒那種腹絞痛的感覺又上來了,一陣一陣的,由開始的悶悶聲,到後來痛得實實在在。


    她咬著牙強忍不適,為了防止年宿宿看出來她狀態不對,她埋頭吃粥。


    藏在手裏的藥丸她偷偷丟進粥裏,拌了幾下便和著粥吃了下去。


    “怎麽了?不舒服嗎?”年宿宿突然問。


    她直勾勾盯著年巧月,目光帶著探究,蹙眉表示不解。


    已經是四月,年巧月卻臉色發白,直冒冷汗,仿佛在極力忍耐著痛苦。


    若不是年巧月還懷著孕,年宿宿也不會這麽敏感,畢竟孕婦是很脆弱的。而且年巧月的底子本就不好,當時她查出懷孕時年宿宿就不看好她這一胎。


    雖然這三個月以來,年巧月一直在跟她示好,也沒做出什麽壞事來,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年巧月硬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可能是昨天沒睡好,感覺頭有點暈。”


    年宿宿不信她,憑她學醫十幾年的直覺來看,年巧月定是十分痛苦才會是這個狀態。


    “知畫!”年宿宿朝外頭喊了一聲,起身去查看年巧月的情況。


    知畫急急忙忙跑進來,年巧月坐都坐不住了,身子一歪,靠到年宿宿身上,知畫不明所以,蹲下身去搖她的肩膀,“二小姐?二小姐!”


    年巧月臉色白得可怕,整個人軟得像一灘水,年宿宿沒扶住她,她就滑到了地上,撲倒在地。


    “年巧月!”年宿宿心中大叫不好。她的第六感從來沒有錯過,年巧月的情況不好,她的處境也不是很妙。


    她去扶年巧月,讓人靠在自己懷裏,握起手腕把脈。


    “啊!”知畫突然尖叫起來,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指著年巧月坐過的凳子,目眥盡裂,“小姐……血……血!”


    年宿宿往那邊看去,一凳子血,十分刺眼,年巧月的脈象也不太對勁。


    孩子沒了,是因為服用了墮胎藥才導致的流產,而且,年巧月的胎根本就是個死胎!一直用藥才讓死胎在她腹中待了這麽久!


    至於年巧月,為什麽要這麽做,年宿宿已經大概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她這三個月接近自己,討好自己,演出姐妹情深的樣子,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年宿宿的臉越來越冷,看向年巧月的眼神甚至帶了些恨意。


    “知畫,讓人把她抬迴西廂院,請大夫和穩婆來。”


    知畫驚魂未定,知道懷孕的人見紅了意味著什麽,也不敢耽誤,“誒”了一聲就跑出去了。


    西廂院。


    年宿宿作為當事人之一,自然要在場的,她和張婆子在門外等,大夫和穩婆已經進去了,但是一直沒聽到什麽動靜。


    年宿宿淡定地喝著茶,張婆子來迴踱步,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什麽,老臉愁苦。


    “大小姐,二小姐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張婆子實在憋不住了,停在她麵前問了這麽一句。


    她頭都沒抬,冷冷道:“流產了。”


    張婆子又急又惱,腳一蹬地,咬牙切齒:“我知道是流產了!可是……可是二小姐的胎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每隔三五日就讓大夫上門來請平安脈,安胎藥也是經我手煮了,親眼看她一頓不落地喝,怎麽會……”


    她欲言又止,想說點什麽,目光掃了年宿宿一眼,語氣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怎麽會在您那用了個早膳就流產了呢?”


    年宿宿冷笑,隻覺得無語,“你的意思是我害她流產的?”


    張婆子悻悻低頭,“老奴不敢,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二小姐這胎滑得蹊蹺,多問幾句罷了。”


    一旁的知畫聽不下去了,站出來給自家小姐撐腰:“你有什麽話就直說!不必在這陰陽怪氣的!什麽不是這個意思,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張婆子哽了一下,指著知畫道:“你這小丫頭,怎麽說話呢!我擔心二小姐,又沒說一定是大小姐幹的!你別……別亂扣幔子啊!”


    年宿宿可是要當太子妃的人,再過一個月就風風火火嫁入東宮了,張婆子不敢得罪她,也不想得罪她。


    罵完知畫,兩手一揣往旁邊挪了幾步,沒再出聲。


    年宿宿睨她一眼,也說話。


    年巧月的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這種時候引產,孩子必活不下來,對母體也會極傷,萬一大出血,她的小命不保。


    她為了陷害自己,竟然行這麽險的一步棋。


    年宿宿險些把茶杯捏碎。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來,好幾個丫鬟進進出出,手上、衣裳上都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血,裏麵還是沒有一點聲響。


    半個時辰後。


    大夫和穩婆一起出來,到年宿宿麵前匯報情況。


    穩婆袖子高挽,臉上是密密麻麻的汗,麵對年宿宿是滿是歉意,“小姐,那姑娘的孩子保不住了,大人……雖然救活了,但是以後估計不能再生育了。”


    大夫補充:“她服用的墮胎藥,藥性太烈,底子本就不好,現在又傷了根本,若是月子裏不好好將養,要落下病根的,以後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年宿宿點點頭表示了解,眼神示意知畫帶他們下去領銀子。


    張婆子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以後都不能再生育了……”她不可置信地重複著,“那以後可怎麽辦呐,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給夫家傳宗接代,生不了孩子還不知道要怎麽被人指點呐!”


    年宿宿強忍著扇她巴掌的衝動,起身進了年巧月的屋子。


    屋子裏血腥味濃鬱,雖然已經打掃過了,但味道還揮之不去。


    她蹙眉往床邊走,看到年巧月閉著眼,那臉白的,若不是知道她還活著,說死了都有人信。


    年宿宿覺得她這一胎奇怪的很,剛才情況緊急,沒有細細查看,現在正想重新把一下脈,一道尖細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是皇後宮裏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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