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鬱將阿隼的轉述複述了一遍,年宿宿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歎了口氣,“其實掉下山的時候,我看到了是她推的我,也看到了殿下跟著跳下來。隻是沒想到……她……”她欲言又止。


    和秦君鬱被困在山洞那五天,她想過洛元香無數種下場,唯獨沒料到自己前腳被推下山,她後腳就被人推了下來。


    洛元香死有餘辜,但消息太過突然,年宿宿一時消化不了。


    秦君鬱牽緊她的手,“仵作的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


    “所以你和簫公子出門是去見仵作的?”


    “嗯。”


    說話間,已經到了停屍的地方。


    秦君鬱建議年宿宿和簫雲箏留在外麵,他和簫劍霆進去,但她們沒一個願意的。


    仵作恭候多時,見到他們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來。


    鮮少有人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子,這麽大方又富貴的公子,他當然得伺候好了。


    簫劍霆朝裏頭瞥了眼,問他:“怎麽樣?知道死因是什麽了嗎?”


    仵作答:“經解剖,死者的肋骨有五根斷裂,其中有一根插進了肺部,一根刺進了心髒,致命傷是心髒被刺穿而死,而且死者的五髒六腑幾乎都破裂了,四肢的骨頭也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說到底,還是摔死的。


    “沒有發現中毒之類的跡象吧?”簫劍霆又問。


    “沒有。”仵作答得爽快。


    簫劍霆沉著臉揮了揮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仵作走後,他看向秦君鬱,“阿鬱,看來他是早就計劃好了要將洛元香推下山崖,營造成你們三人失足墜山的假象。”


    簫劍霆氣上心頭,痛快地啐道:“隻是他沒算到,你和年姑娘竟然活了下來。”


    “他?”簫雲箏疑惑,“仁……親王嗎?”


    兩人都沒有否認,那便是了。


    簫雲箏恨得牙癢癢,“好歹他和鬱哥叔侄一場,姎姎也從沒做過傷害他的事,他竟這麽惡毒,想要取你們的性命!”


    年宿宿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這隻是開始罷了。這次沒能成功,他一定不會就此放棄的。”


    秦澤海既然有計劃想殺洛元香滅口,其他有關的人員也一定被清理了,死無對證,就算他們知道是秦澤海幹的,也沒辦法將他繩之以法。


    保險起見,幾人還是進屋子裏檢查屍體,確保躺著的的確是洛元香。


    年宿宿本就身體虛弱,聞到血腥味一陣反胃,受不了便先出來了。


    風吹過,身上沾到的味道淡了許多,她攏緊身上的大氅,等那三人出來。


    半刻鍾後,他們出來了,幾人臉色都不大好,尤其是簫雲箏,衝到圍牆邊扶著牆壁吐了起來。


    簫劍霆壓下惡心的感覺,問:“屍體怎麽辦?”


    秦君鬱將年宿宿攬到懷裏,替她扯了扯寬大的狐氅,摟著肩膀往外走去。


    “送來仁親王府上。”


    年宿宿抬眸看他,他目光陰冷,又透著些怒氣和恨意,這樣的情緒他其實很少在自己麵前流露過,正如此時,他一垂眸看她,眼睛就像蘊含著一汪春水,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她笑了笑,“我累了,想睡覺。”


    他寵溺一笑,“好,我們迴家。”


    洛元香的屍體當天晚上就送到了秦澤海臨時落腳的宅子裏。


    秦澤海還不知道秦君鬱和年宿宿死裏逃生的事,在他的視角裏,他們早就死在九雲山底了。


    今晚他一高興,沒控製住多喝了幾杯,這會腦子昏昏沉沉的,腳步虛浮,深一腳淺一腳往臥房走。


    冬夜的風刺骨,讓他打了個寒顫,卻沒能醒酒。


    秦澤海迷迷糊糊推開房門,打了個酒嗝又將門闔上,他一吸鼻子,仿佛聞到了血腥味,但並未多想,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往床邊摸去。


    被子是鋪開凸起的,好像有人躺在床上。


    秦澤海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走上前一把將被子掀開。


    入目就是開膛破肚的人體,血淋淋的腸子胡亂堆在一塊,旁邊是叫不出名字的器官,血肉模糊,他湖藍色的床單被染成了紅色,看上去人剛死不久。


    秦澤海視線拉到屍體的麵目時嚇得差點尿褲子。


    洛元香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安祥地躺在那裏,她的臉和她的身體完全不在一個畫麵裏。


    “啊——”驚恐的叫聲響徹雲霄。


    秦澤海連滾帶爬退到門邊。


    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洛元香死白的臉和鮮血淋漓的腸子。


    那張床就離他幾步遠,濃重的血腥味在房間裏蔓延開來,充斥著鼻尖和每一處毛孔。


    他剛才的叫聲成功吸引來了侍衛。


    秦澤海被扶起身,才驚覺自己下身一片濕漉漉。


    “快!把裏麵的髒東西抬出去埋了!”


    “不要被人看到!”


    他焦急吩咐了兩句,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處理幹淨後,秦澤海連夜離開了餘杭。


    年宿宿聽到阿隼講這件事時,笑得前倒後仰,就連不苟言笑的秦君鬱都忍俊不禁。


    用過早膳,張郡守就來了,目的是重新定一個上山的日子,這迴他說什麽也不肯讓兩人獨去。


    秦君鬱沒有意見,畢竟有前車之鑒,張郡守估計嚇得不輕。


    年宿宿也沒有反對,但秦澤海已經離開餘杭,沒有人使絆子,他們上山應當不是什麽難事。


    為了能在年前迴到盛京,他們第二次上山的日子定在五日後。


    李瑤鳶依然做了兩個香囊來送他們。


    簫劍霆和張郡守各帶了十個人來,護送他們上山,這次秦君鬱沒有推辭。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了。


    這次上山的路比上次好走很多。


    前麵十個人開路,後麵十個人墊後,秦君鬱和年宿宿被緊緊護在中間,周圍有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繃緊神經做好迎戰的準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兩位當事人卻很放鬆,因為他們知道,想害他們的人已經離開了。


    再次來到半山腳那個陡坡,年宿宿十分感慨,她朝下看去,雲山霧罩,根本看不到底,不敢想當時秦君鬱是怎麽有勇氣跳下去的。


    “想什麽呢?”秦君鬱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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