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神秘的小娘子,你說,要幾分熟呢。”男人笑得猥瑣,就算看出來了秦君鬱是和她一起的也並不放在眼裏。


    年宿宿帷簾下臉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她強忍著惡心,硬氣地反問:“她犯什麽事了,你要活活把她給煮了?”


    男人哈哈大笑,周圍的人也跟著笑起來。


    秦君鬱攥了攥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傷到一根汗毛的。”


    有他這句話,年宿宿的心安定下來,對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


    “哎呀我說小娘子,你是第一次來這兒嗎?連我們的規矩都不知道。”男人轉身將火把扔進火堆裏,為那鍋水又添了根柴。


    他走迴去,到年巧月身後,五指插進年巧月的發頂,往後一扯,她就被迫仰起了頭,表情痛苦。


    “她,偷了我們店裏的東西,人證物證俱在。”男人眼光暗黯幾分,“按照規矩,就該把她煮熟,剁碎了喂狗!大家說有沒有問題!”


    “沒有!”眾人高聲附和。


    這一群人蛇鼠一窩,指望不上。


    年巧月注意到了鶴立雞群的兩個人,她首先認出來的是秦君鬱,旁邊那個身姿曼妙的必是年宿宿無疑,盡管看不清容貌,但她十分肯定。


    年巧月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看到了生的希望,她大喊:“姐姐救我!我不想死!姐姐救我!我什麽都聽你的!我給你當牛做馬!以前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隻要能救我!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像是怕說不完臨終遺言一樣,她語速極快,嘰裏呱啦吐了一大段。


    年巧月幾近崩潰地哭出聲,她擔心年宿宿袖手旁觀,擔心年宿宿見死不救。


    她不想被活煮,不想被喂狗,她不想死,所以她要竭盡所能去爭取生的希望。


    事實證明,她的做法是正確的,因為那個男人下一秒就狠狠打了她兩巴掌讓她閉嘴。


    男人來到年宿宿麵前,饒有興趣地問:“她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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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宿宿無奈吐了口氣,“是,她是我妹妹。我給了錢差她來買東西,沒想到她手腳不幹淨,竟偷了您的貨。”


    她語氣變得柔和,“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她,我可以照原價的三倍賠給您,怎麽樣?”


    秦君鬱一語不發地看著,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心裏算著時辰,他的人應該也快到了……


    男人不屑地“喲”了一聲,再次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年宿宿,“你個小娘子口氣不小啊,你知道她偷的東西有多值錢嗎?張口就是三倍賠。”


    他突然淫蕩一笑,把目光轉移到秦君鬱身上,“還是說,錢不是你自己出,而是你身邊這位如意郎君出啊!哈哈哈……”


    這一批都是下流的混子,聽他這麽一說,都哄堂大笑,立馬懂了言外之意。


    當中有個人不要命地高喊:“大馬,我看這位小娘子身段不錯呀,要不讓她陪你兩晚抵債算了,別為難人家,憐花惜玉懂不懂?”


    年宿宿又惡心又生氣,攥緊了拳頭。


    下一秒,身邊的人突然衝了出去,帶起一陣風,緊接著,尖叫聲此起彼伏,場麵一度混亂。


    “殺人啦!”


    “死人啦!”


    年宿宿被亂竄的人群撞了一下肩膀,往前一栽,撲進一個滿是雪鬆氣息的懷抱裏,帷簾掀起,匆匆一眼,她看到不遠處有個男人躺在地上,脖子被擰斷,死不瞑目。


    她的心多跳了兩拍,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秦君鬱殺人,以這樣一種血腥暴力的手段,而他殺人卻是為了她。


    “殿下……”她攥著他的衣襟,不敢再看那具屍體。


    秦君鬱聲音平靜,“別怕,沒事的。”


    被喚作“大馬”的男人也不由得驚呆了。


    這個男人竟敢在這裏殺人,要麽是不知天高地厚,要麽就是背後有人。


    眨眼間,大馬的心情七上八下。


    那個男人隻是說了句玩笑話,卻被他徒手擰斷了脖子,可見此人有多恐怖。


    大馬感覺脖頸一涼,立馬退迴到年巧月身後。


    目睹了全程的年巧月瞠目結舌,被嚇傻了。


    很快,望昭堂的人包圍了整個山洞,為首的是望昭堂堂主——白昭。


    白昭一身勁裝,幹練清爽,握著腰上佩劍的劍柄,匆匆趕到現場。


    看到秦君鬱時,他先是疑惑,再然後將情緒抹去,瞥了大馬一眼,並不放在眼裏。


    他衝秦君鬱頷首,沉聲問:“敢問這位公子,和我們主子是什麽關係?”


    他一個時辰前接到急報,還是莊主的急報,要他帶人到地下市場來,沒想到來了之後莊主沒見到,反而撞見了太子。


    江湖上排得上號的人物他們天玄山莊都是有收錄畫相的,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隻是……天玄山莊從不與皇室的人有往來,莊主怎麽會送急報讓他來救太隔呢?


    秦君鬱沉著應對,“算是朋友。”


    能和玄機做朋友的還真沒有幾個,白昭立馬就明白了該怎麽做。


    他掃了眼包裏得嚴嚴實實的年宿宿,謹慎地問:“這位姑娘是?”


    “我的未婚妻。”


    年宿宿頷首示意。


    秦君鬱臉色稍些不悅,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要和自己的下屬解釋這麽多才能讓他給自己辦事。


    白昭忽然笑了,太子與相府大小姐定親的消息都傳遍了,他剛才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秦君鬱朝年巧月看了眼,“她是我未婚妻的妹妹,在你地盆上惹了事,放人。”


    言簡意賅,態度強硬。


    白昭嘴角抽了抽,這說話的語氣莫名熟悉,他聽出了自家主子的影子。


    年宿宿聽得是心驚膽戰,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就算是朋友的手下,也不能當自己人來使喚吧?


    不過……他口中的朋友不會是玄機吧?眼前這個人是玄機的下屬?也就是說這一帶其實是歸天玄山莊管?


    想到這一點,年宿宿茅塞頓開,怪不得秦君鬱這麽從容不迫,原來是認識這裏的老大,也就是所謂的望昭堂的堂主——白昭。


    年宿宿隔著帷簾,打量起白昭,但他對秦君鬱的態度並無不滿,應了聲便去和大馬溝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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