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您的迴信。


    曾傳耀上


    2001年4月15日石野記者:您好!


    久未見麵常在思念中,祝你在新的馬年裏萬事如意,身體健康,馬到成功,步步高升,


    我遭遇到的這場院官司,您是惟一的採訪記者,也是目前一直在幫助我的惟一的知心人。在您的幫助下,取得了廣大輿論的支持,這使我感恩不盡,永世難忘。但時至今日,陽江有關部門還是推三磨四,不肯辦理我的房屋土地使用證和房產所有權證,案子也不見結果。我也就隻好苦等待下去了。我的上訴狀早送到了省高院,但沒消息。我曾找市人大,請求加大監督力度,也沒有什麽效果。


    石野記者,您對我倆的關心和支持,我永世難忘,再次說聲感謝。


    等候您的來信。


    此致


    敬禮


    曾傳耀


    2002年2月20日


    此事到底結果如何呢?我們隻能真是拭目以待了。隻是,今年已76歲高齡的曾傳耀夫婦,從70歲開始,就與公安局、派出所、市司法局及公證處等司法單位叫板了長達7年時間。7年哪,如果是一般的年輕人,這寶貴的7年時間也是多麽的不易,而這漫長而又悽苦的7年,對於這樣一對早過花甲之年的高齡老人而言,那其中的萬般酸楚和痛苦,我想,又有誰能能夠解其中味呢?


    2000年1月8日,我在《科學時報•今周刊》上以整版篇幅又一次披露了這對老夫婦的不幸遭遇後,同時還配發了這樣一篇採訪劄記——


    一對年逾古稀的老夫妻,本該是沐浴著絢麗的晚霞,端坐於家中頤養天年的,誰知從天而降的厄運頻頻地擊來。老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本就已使他們的晚年生活陡增悲痛,但屋漏偏逢連陰雨,偏偏讓老人又碰上了心如毒蛇的孫秀珠(編者按,原文為真名),那惡兒媳婦偏偏能堂而皇之地弄到一張蓋有派出所大紅公章的證明,而且竟能順利地顛倒黑白地將公婆“弄死”,隨後又能順利地通過幾家執法部門騙取了房地產,從而使法院“依法”查封了公婆賴以棲身的安樂窩,從而使兩位可憐的老人被迫棲身於老鼠穿梭的一個破爛倉庫裏麵,終日與門外一個垃圾堆為鄰……


    我相信,任何一位讀者,都會為曾傳耀老夫妻的不幸遭遇震驚不已,不忍卒讀;作為連續多次採訪此事的記者,無論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我都難以迴避老人那佝僂著腰身、飄揚著滿頭白髮、手持一疊又一疊投訴材料、在曲折途中艱難上訴的揪心情形。不幸的老人縱橫著老淚,為了自己的聲譽,更為了法律的尊嚴,在冷風苦雨之中,在炎炎酷暑之中,苦苦地上訴,上訴……


    老人的每一聲哭訴,像一條條粗壯的鞭子,抽打著我的心扉;老人的每一次哀求,像一塊塊沉重的巨石,壓迫著我的靈魂。“死人還魂”討公道,兩位七旬老人在坎坷曲折的“公道”路中從上世紀末艱難地跋涉至21世紀,就這樣上訴了漫長的3年,至今尚未能如願。我們在為曾傳耀和許秀英老人的厄運感受到可悲的同時,更為陽江市那些本應為老百姓熱誠服務,主持正義的執法部門真正感到深深的悲哀!作為執法機關,他們本應起到尊老敬老的楷模;作為執法部門,他們理應做到知法執法的典範,可是法律卻在他們手中變成了戲謔百姓的道具。


    新年的鍾聲已敲響,一個嶄新的千禧年伴隨著人類的祈禱和祝福降臨人間。隻是,在新的世紀裏,那兩位遠在粵西的老人,他們的奢望不知何時能如願以償?我們的法律到底何時才能還他們一個“公道‘呢?


    曾傳耀之案,在我十年記者生涯中有著特殊的意義:此案是迄今為止我採訪時間最長的,從1998年開始到現在,時間長達6年;是我採訪次數最多的,我曾5次親臨陽江對此調查採訪,其中3次是特意從遙遙的京城趕過去的;此案也是我發表的報紙最多的,從1998年12月開始,在長達6年的時間裏,我先後在《南方都市報》、《工人日報》、《廣州日報》、《深圳法製報》、《長江日報》、《齊魯晚報》等全國百多家暢銷報紙以整版的篇幅披露了此事,在全國廣大讀者中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但是,令我這個小記者汗顏的是,此事至今仍然沒有一個結果,兩位高齡老人至今仍沒有討迴他們的公道,他們佝僂著腰身,揚著滿頭白髮,邁著艱難的步履,仍然在漫漫的訴訟途中毫不屈服地用法律手段爭取著他們應得的公道。


    現在,2004年的春節又過去了,曾傳耀夫婦何時才有盼頭呢?這對可憐的老人能夠在他們極有限的有生之年討迴自己的公道嗎?他們的這場已拖了7年之久的漫長官司何時才能有一個滿意的結果呢?


    第九章 廣東最大謀殺案的新聞背後第64節 兩類謀殺(1)


    1999年6月7日,受3號颱風登陸的影響,廣州地區突降暴雨。午後,隨著一陣電閃雷鳴,市郊的番禺市(現改為番禺區)風雨交加,位於番禺鍾村鎮的全國最大住宅小區之一——祈福新村,此時更是雨霧籠罩,排列成一行行的西班牙式別墅若隱若現。


    突然,“砰”、“砰”、“砰”……從其中一座裝修考究的三層別墅裏接連傳來了幾聲槍響,但這驚悚的槍聲很快就湮沒在暴風驟雨之中……


    2男5女遭受暴徒開槍射殺,當場喪命!一宗震驚省內外、震驚港澳地區、震驚國內外的特大慘案發生了!


    這是廣州地區建國以來被殺人數最多的特大兇殺案!


    迴顧我在南方的幾年記者生涯,我無法迴避這個祈福新村,不可能不提及這宗兇殺案。此宗兇殺案不僅使7名死者命赴黃泉,而且,作為眾多參加採訪此案的廣州地區記者之一的我,也因此而慘遭某些掌權者的“謀殺”,從而使我在《南方都市報》的記者生涯也被無情扼殺,成了眾多採訪此案的記者中惟一被“追究責任並受到嚴肅處理”之人。令我痛心不已的是,關鍵時刻,策劃全盤採訪事宜的有關領導為了推脫責任,竟也眼明手快將我推上替罪之席。


    現在,時隔5年之後,當我再次追憶此案的前後過程時,我執筆的手仍在顫抖,我受傷的心靈仍在悲歌,如果我將採訪此案的事實真相又一次從頭說起的話,又會有一次掘墓鞭屍的痛楚感覺。


    至今記憶猶新,案發當天,我接到兩位居住在案發地的香港讀者報料。隨後,同事張蜀梅也打來電話告訴我,說她已就此事向社領導請示過,但有關領導遲疑著尚未拿定主意,因為害怕挨批。同時她還說,現在羊城多家新聞媒體早已聞風而動。我還是向負責採訪工作的某位領導作了報告,問是否前往採訪此事。該領導說,最近上級有關部門不讓再報導陰暗麵的案子……他遲疑了半天,最後還是讓我趕往現場看看再說。見領導批準,我不顧傾盆大雨,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案發現場。


    在祈福新村門口,我看到案發現場早已被封鎖,我和其他先到一步的記者們一樣,被警方設置的警戒線遠遠隔離在案發現場之外。經過多方打探,我了解到案件的大概情況——


    7日下午4時許,業主伍某的司機王某駕車迴到位於祈福新村第7街b區靠路口一棟3層別墅,發覺屋裏靜悄悄。他推開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樓客廳滿是血跡,屋主伍某等6人橫七豎八倒斃在沙發、地板上,死狀恐怖。王某驚叫一聲,慌忙打電話報警。不久,警車唿嘯而至,大批荷槍實彈的公安民警趕到案發現場,將現場周圍的道路封鎖。同時,警方還在番禺各主要交通要道設卡,檢查過往車輛。廣州市公安局接到報告後,緊急從刑警支隊調派刑警、技術員到現場協助偵察。


    技術員在勘察時發現,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倒臥著2具屍體,地板上躺著4具屍體,在二樓的一個洗手間內,又發現了一具男屍。經法醫檢驗,7名死者均是被人近距離開槍擊中頭部死亡,7具屍體身上共有近20個彈孔。技術員在現場撿獲5個小口徑子彈殼,估計為同1支手槍發射。在一樓客廳的麻將台上,擺放著手機和一疊疊現金。公安機關確認,兇手使用小口徑手槍作案。民警在向現場周圍的住戶了解情況時,住戶稱,下午正颳大風下大雨,雷聲也很大,所以沒有聽見槍聲。


    經查,死者為:屋主伍某,伍母親、姐姐,其女友李某及其母親,伍某的司機之妻張某,在二樓洗手間內的屍體為伍某生前好友龔某。伍某的司機王某反映,6日晚,伍某等人在別墅打麻將,案發當天上午,他們到廣州飲茶,然後返迴祈福新村。下午1時許,王某駕車離開別墅到市裏洗頭,之後接了兒子迴別墅,在4時許發現這宗慘案。


    此案不僅令當地的警方忙碌異常,也令我們這些新聞記者極為關注!對於這樣一宗影響巨大、當地百姓極為關注的特大慘案,作為地方新聞媒體,我們沒有理由不關注。因此,此案立即成為當地及港澳所有新聞媒體極為關注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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