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蓮花,對了,還有那朵蓮花。


    那朵蓮花應該不是生殖器的象徵,它所代表的是一種希望(在這個夢裏,性的問題已經混在感情中一起直接表達了出來。所以我並不認為還會另有其他地方額外地再來對此有什麽象徵性手法表達。不過這種情況單指這個夢,而非範例)。至於花心是個蓮蓬,這應該象徵著我希望我的下一段感情不再是曇花一現,而是有個結果的。在這點上,本應直接表達的部分,由於我對婚姻生活的迷茫和不確定,所以用了個含蓄並且俗套的鏡頭來表現。同時,這個夢的最後一幕也再次強化了這點——迴頭看那棟房子。這很有趣,此時,始終貫穿於夢的女主角並未出現,這既代表了一種混合的複雜情緒——對未來感情的未知(被吹動的窗簾暗示不明方向及搖擺不定),又採用了一種直觀化的浪漫鏡頭做了個含有期待性質的隱喻。


    好了,這個夢到此全部解完。幾分鍾前迴頭看了一下,並且翻了翻當時記下的筆記,我確定這個夢最主要最核心的部分就是這樣的。接下來我們整理一下這個夢的分析及全部實質內容,不過在這之前請允許我把前麵提到過的《夢的解析》中那段關於夢的表現的原文重新搬迴來,讓我們再看一遍,我相信此時讀者一定會看懂的(絕無湊字嫌疑)。


    曖昧的分割線


    “在最初的時候,夢粗略地考慮存在於一些片段之間的關聯——這無疑是把它們連成一個事件。因此,產生了連續性(時間)的邏輯連接。從這點看來,夢就像希臘畫派的畫家一樣,把所有的哲學家或詩人都畫在一起。這些人確實未曾在一個大廳或山頂集會過,但是由思想來看,他們確是屬於一個群體的。


    夢很小心地遵循著這種法則,甚至連細節都不放過。無論何時隻要夢把兩個元素緊拉在一起,那麽就表示在參與選材的兩種原始欲望之間必定存在著某些特殊的親密關係。這和我們的文詞相似,‘ab’表示這兩個字母是一個音節。如果在‘a’及‘b’中間有個空隙,那麽‘a’就是前一個詞的最後字母,而‘b’是另一個詞的起頭,所以,夢中兩種元素的並列不是無關的原始欲望隨意拚接在一起,還是具有相似關係的。”


    曖昧的分割線


    現在讀者應該能看明白了吧?現在讓我們來完整並且係統地說一下這個“破碎的夢”好了。


    不過在這之前先要把一些疑點解開。


    (1)為什麽在這個夢中,性行為可以赤裸裸地表露出來,而不需要隱喻或象徵?


    答:這個問題也是我徹底清醒過來後曾經不解的問題。但幾分鍾後我明白了這是為什麽。還記得嗎?現實中她曾明確地向我表示過“我們生個孩子吧!”這代表著一個特許。有了特許,這種“被允許”的行為當然不受審查機製限製而得以順利通過。在前麵的章節我們說過了,審查機製本身也是本我、超我、自我三方聯合構架的。在大多數情況下,性行為之所以不能在夢中被直接表現出來是因為超我在發揮作用——超我是社會製度的個體化現象,還記得這個吧?所以,有了那句“特許”,就意味著並沒影響到“常態”繼續維持。這個夢中,性行為不必像其他夢那樣躲躲藏藏。當然了,若你就是一口咬死那句“我們生個孩子吧!”是她指單體人工授精,那我也無話可說,隻能認為你是找茬砸場子的(這種“特許”而導致的夢中出現赤裸裸的性行為在《夢的解析》中並未被提及,這一觀點是哈佛社科院道格教授曾提及過的一個論點)。


    (2)既然兩種願望在衝突,為什麽潛意識不幹掉它們,而非得用這麽複雜的方法表現出來呢?


    答:夢的原始願望不是說來就來的,而且我相信它是先到達“審核層”(這就是所謂的潛意識層和意識層之間的緩衝地帶),然後進入到意識層才能表現為夢境。很顯然,這兩種願望都已經脫離了“審核層”進入到了意識層。


    (3)那為什麽這兩種願望都能進入到意識層呢?僅僅通過其中一個不就沒啥糾結了嗎?


    答:這兩種願望是並存的,假如不存在“冷眼的復仇意識”,那麽“我依然喜歡她”意識則不會存在,就變成了我“喜歡她”。所以每當我想到其中一個問題,那麽另一個問題則伴生而出。這種“孿生意識”並不罕見,幾乎每時每刻都存在於我們那灰質大腦中(灰質是個名詞,好奇的人請自行查閱,不難找)。隻是大多數“孿生意識”存在的時間很短暫,夢中的這兩種之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會長時間地存在,是因為感情——這是很無奈的一個事實,人無法沒有感情。


    (4)你怎麽確定這是個“破碎的夢”而不是6個夢?


    答:首先是角色的貫穿,其次是兩種願望始終在這些碎片中衝突、糾纏。其次,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願望浮現出來了。而且對連續性的理解能力算是成人的基本能力之一。假如某連續劇第一天播了一集,第二天播了另一集,那麽第二集哪怕上來就是換了時間地點背景,我們絕大多數人都不會驚奇地叫喚:“咦?這片子跟昨天那個劇情好像!”對吧?其實這就是存在於我們意識中的“客體永存”現象。


    掃盲:什麽是客體永存?


    答:客體永存是我們在成長過程中所得到一種認知經驗。即:當一個物體在我們眼前被遮蓋的時候,我們不會認為這個物體就憑空消失了。之所以說這是一種學習而來的經驗是因為我們在嬰兒時期的最初階段並不能認識到“客體永存”。這也就是在逗嬰兒玩的時候,假如我們把臉用手遮蓋起來,當再次把手拿開露出臉的時候,嬰兒會表現得很興奮的原因。這個過程在那個尚未曾認識到“客體永存”的嬰兒眼裏則是:他在→他消失了(用手遮蓋)→他出現了(去掉遮蓋物)。簡單地來說,嬰兒的認知就是這樣的。


    客體永存這一概念非常有趣,它既可以歸納到行為學(其實行為學本身也是心理學)中,也可以歸納到純心理學理論中。前者不用說了,而歸納入後者,是因為我們的意識及潛意識都會把這種“客體永存”現象同化及順應到其他方麵,這也就構成了我們對於現實世界的某種認知。對於這一點,如果有人告訴我“你錯了,意識不會把客體永存現象延續到事件情節(故事情節)或者事件表述(故事表述)中”,那麽我隻能對他的智商深表同情,僅此而已(補充一下:同化及順應這兩種“經驗的擴展”,不是我瞎掰或者信口胡來的。請仔細想一下,我們不必把每一樣東西都遮蓋起來,再放開後才能確定客體永存這一現象對吧?當經驗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必定會對更多事物產生出同化及順應,這也就是我們在大多數時候不必嚐試每一件事情就可以推測出結果的原因)。


    所以,對於這個夢是不是一堆破碎的、完全沒有關係的夢,還是一個整體的夢,是一個很明顯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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