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以為慕雪行會在太傅府待久一些,沒想到進去沒半盞茶就出來大是詫異,談什麽談這麽快?莫非是意見不和這也不對,太傅久居官場怎會因為一言不合就趕人出來。


    從慕雪行麵色上看也不像有過爭吵,方墨心中犯嘀咕也不多問。


    方墨客氣一問“慕兄弟,這就迴館?”


    慕雪行笑道“人生地不熟,當然是迴館”


    慕雪行上得馬車,方墨詢問一句“慕兄弟要是覺得悶,我上車陪陪慕兄弟”


    方墨怎會無緣無故上車相陪,慕雪行知道方墨有話要說笑道“上來吧,有人說說話也好”


    方墨上得馬車示意騎隊啟程,慕雪行道“方兄你看路上相安無事,我看就沒有必要讓這麽多人跟著”


    方墨道“慕兄弟安全是重中之重,一點也不可馬虎”


    方墨不肯鬆懈,慕雪行不在多話。


    兩人沉默一陣,方墨問道“慕兄弟我有一事相問”


    慕雪行道“有事盡管問就是,不必客氣”


    方墨道“遇刺那夜之事,可否詳稟?”


    慕雪行心中隱隱不安,試探一問“詳稟?方兄為何有此一問?”


    方墨對於慕雪行反應有些奇怪,是以納罕答複“自是為了抓捕刺客”


    慕雪行心中暗暗焦急心道“他還是對那夜之事起疑”


    方墨既然讓他詳稟,那麽一定是勘察過現場,慕雪行不知道方墨查到什麽,或是懷疑什麽臉色大是凝重,隻要一句話應付不好將會前功盡棄。


    慕雪行雖然什麽也不知道,可有一點心裏是非常清楚,無論他怎麽說都無法說得滴水不漏,慕雪行相信那場雨把大半痕跡都掩蓋過去,唯獨無法掩蓋的就是他和侯三曾經出現過。


    慕雪行隻能有所修飾的“實話實說”慕雪行裝作沉思片刻道“那夜我疾奔靖北,路過樹林之時有人對我發來暗器,暗器是什麽我看得不太真切,我起劍蕩開,接著有一人引我注意,而另外一人從我側麵偷襲,一時應付不急這才遭到暗算,我苦力支撐遊鬥,那二人聽見遠處傳來北鈴騎鈴聲這才逃了”


    方墨聽慕雪行闡述倒也聽出有什麽破綻,方墨道“刺客果真有二人我們探查無誤”


    慕雪行心中一悸,還好沒另編說辭否則當場露餡,慕雪行好奇道“方兄手下能人不少,我倒好好奇你們如何得知刺客有二人”


    方墨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雨勁很大,足印倒是沒了,可路旁花草折折枝暴露他們”


    慕雪行心叫好險,慕雪行笑恭一句道“北鈴騎聲震天下,才可讓刺客聞風喪膽,多虧方兄這才脫險”


    慕雪行一誇方墨自是受用,能在北鈴騎任職,方墨一直引以為傲,方墨客套一句“我可沒本事,全靠慕兄弟武藝不凡,這才自保無憂”


    慕雪行話雖沒破綻,可方墨還有一點無法釋懷,無法釋懷的還是刺客,如他要派刺客行刺,派的自是忠心死士,死士皆是能為主人送命的人,不達目的迴去也是個死,豈能因為他們到來從而收手。


    方墨有種感覺眼前這個使者,似乎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可有什麽不妥卻是說不出來。


    方墨很相信自己直覺,直覺告訴他這個使者有點問題,方墨忽問道“不知左將軍陳郎左臂箭傷是否痊愈?”


    方墨此問一出,慕雪行如坐針氈,他知道方墨開始懷疑他,慕雪行微微一笑道“方兄記錯了,陳郎將軍傷在右臂,現已無礙”


    陳郎是東朝左將軍,半年前陳郎領著東朝騎兵和方墨打過一仗,陳郎中得方墨一箭這才無奈領騎撤退。


    慕雪行在進入靖北城之前,早是精心細查過近年來東朝北朝打過的每一仗,也探查東朝每個官員大小事,因為在北朝裏總是會有人認得東朝之人,好在慕雪行精心準備沒有白費。


    方墨假裝記錯模樣徐徐一笑“對對對,是右臂是我記錯”


    方墨豈能記錯,方墨久經沙場怎會記錯傷敵部位。


    方墨徐徐笑問“使者也認得陳將軍?”


    慕雪行麵色一冷道“相識並未深交,陳郎將軍傷時我前去探望過,方統領這是何意?可是認為陳郎將軍遜你一籌!”


    方墨連忙歉聲道“慕兄弟不必多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陳郎將軍神交已久,隻是職責不同這才出手傷他,不過我沒想過在交戰之時,慕兄弟也在南營”


    慕雪行在冷道“是東營,方統領又記錯了,那時你們試圖從南麵進攻,陳郎將軍看出這是佯攻,是以率軍東麵直進,要不是方統領那一箭,我們早是攻入北朝國境”


    方墨惺惺作態在道“對對對,是東營,近來事多我又是記錯”


    慕雪行直言道“我不明白,方統領這是在考我?還是在試探什麽?”


    方墨正色笑道“我沒什麽意思,隻是隨口一問”


    慕雪行毫不客氣在道“方統領還有什麽事想隨口一問?”


    方墨苦笑道“慕兄弟生氣了,是下官不對”方墨拱手賠禮道歉。


    車夫“籲”一聲,將馬車停下。


    車夫下得馬車,在車下放好足踏著才掀開車簾道“使者大人,方統領北館到了”


    兩人腳踏足踏下車,方墨仿若忘記剛剛在車內對話,方墨笑道“與使者交談甚歡,我送使者一段”


    車內的對話,就讓它停在車裏,這對他們都有好處,這裏旁人不少慕雪行也不好對,方墨怫然作色。


    慕雪行如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笑道“請”


    兩人剛入館門,方墨身後有一人上前道“方統領”


    方墨止步看得來人一眼道“不巧得很,隻能改日登門拜訪”


    慕雪行道“方兄身居要職,有事盡管去忙,不必陪我這閑人”


    雙方拱手告辭。


    慕雪行迴到院中,一入門,隻見程勇麵色不善牢牢盯他,慕雪行心中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慕雪行笑道“程館尉在等我?”


    程勇直截了當詢問“你和常太傅說什麽了?”


    慕雪行裝作沉思片刻道“和常太傅說什麽?我們聊不少東朝軼事,不知程館尉問的是哪一件?”


    程勇哪肯信他。


    程勇心中想著,什麽東朝軼事,肯定是把他風流之事說了出去。


    程勇一抓“無欲”劍,喝道“惡婦長舌,留有何用!”


    程勇也不怕犯下刺殺使者大罪,無欲劍厲響出鞘,劍鋒破空直取慕雪行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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