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教的,”男孩解釋,語氣中充滿了敬佩與崇拜,“老師教了我們很多東西,也教大人們。”


    “你知道哪裏可以住宿。”天色漸暗,他們更在意住宿問題。


    “老師的家,”男孩每每提到老師,就很開心,“老師是個好人,每次有陌生人來這裏,他們都去老師家住。”


    他們十分好奇這位老師,難道他的家能容納前往這裏的所有遊客?“你能帶我們去他家嗎。”方洲淺笑,友善的微笑給人無限好感。


    “好。”


    村落前是一塊倒在路旁的木牌,“繆家村”三字已被歲月的風霜銷蝕殆盡,隻能隱隱看出它們的輪廓。矮小的房屋雜亂無章地散落各處,路上行人很少,難得出現幾位年邁的老人,顫顫巍巍地前行。男孩一路走過去,和熟人打招唿,鄉樸的生活。


    村落並不大。一座宏偉的城堡闖入眾人的視線,孤單立在山腳,與一路見過的房屋相比,龐然大物顯得格格不入。“老師!老師!”男孩激動地跑進莊園。


    “小心點,別摔了。”清越溫柔的女聲帶著幾分嗔怪。女子穿著一條淺藍底的小碎花長裙,大波浪卷的棕色長髮被發繩束縛,垂在左胸前。淡淡的妝容襯得女子更為美麗。


    “老師,有客人來。”男孩指了指柵欄外的四人。


    女子牽起男孩的手,走向他們,淺笑:“幾位也是來探險的?”標準的普通話,獨特的氣質與這村落相比顯得格外突兀。


    “慕名而來。”方洲迴以微笑。


    “幾位進來吧,快到飯點了,”女子淡淡笑著,令人舒服的笑容,“你們初到此地,必定累了。”


    “打擾了。”


    “阿福,你也一起吃飯吧。”女子將說話對象轉移到男孩上,溫柔的關懷。


    “我媽媽在等我,”男孩的語氣有些遺憾,“老師,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嗯。”阿福揮手告別。


    城堡內部,處處透著古典的氣息,燈火閃爍,與恐怖故事的鬼屋有幾分相像。這一切陳設令四人不由產生一種時光退迴歐洲中世紀的錯覺。“四位先坐會,我讓劉嫂多點幾盞燈。”


    “村子沒通電?”嵇暄好奇。這裏的生活模式很落後。


    “繆家村太過偏僻,交通不便導致水電不通,甚至沒有信號。”女子提到這點,語氣充滿了遺憾與無奈。


    這是一個被現代社會遺忘的村落。“老師來這裏支教?”嵇暄對這位神秘女子很好奇。


    “我叫‘繆斯’,我不是老師,”女子淡淡解釋道,“這裏是我的家鄉,我迴來為大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繆小姐很偉大。”一個女人能把青春花費在偏遠的地方,嵇暄不得不敬佩她的付出。


    “你錯了,我迴來是為了休養,”繆斯淺淺一笑,“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偉大,我隻是一個庸俗的凡人。”


    “休養?”方洲好奇。她表現得很健康,絲毫看不出她患有疾病。


    “夫人,飯菜準備好了,”一位中年婦人走來,樸素的衣服卻不顯老土,“可以開飯了嗎。”


    “劉嫂,今天多了四位客人,再去準備幾道菜,”繆斯溫和,似乎她對每個人都是溫柔的,“多點幾盞燈,他們不習慣昏暗。房間也該打掃。”


    “我知道了。”


    劉嫂的出現打斷了方洲的問題,但他不好意思追問,隻能換了話題,“聽劉嫂的口音不像當地人。”


    “劉嫂是我在城市生活時的保姆,她一人無依無靠,我便帶她一起來了。”幾人隨意閑聊等待開飯。四人知道了這村子被稱為“鬼村”的原因。青壯年男子紛紛去城市打工,有些女人也隨他們離開。留守的都是老人小孩,部分婦人,或者一些殘疾人。村子裏的人越來越少,更加淒涼。確切地說,這村子是荒村。


    “繆斯,我迴來了。”清亮的成年男子的聲音傳來,見到四人頗為驚訝。“這幾位是?”


    “旅客,”繆斯為他們介紹了一番,“這是我的心理醫生,薛延。”


    “你們好。”薛延淺笑問候。他擁有一切醫生共有的特點——溫和的笑容。黑色西裝穿得一絲不苟,俊朗的臉在燈火映照下顯得柔和。


    六人一桌共餐的氣氛莫名和諧。


    靜謐的夜晚,方洲朦朧中聽到了敲門聲,拖著疲憊的身子起身開門,門外是譚贇,方洲卻毫不意外。“譚先生找我有事?”


    “我睡不著。”


    方洲倚著門,等待他的下文。良久的沉默後,方洲無奈:“我陪你聊天。”


    譚贇進屋,順手關上了門。方洲拉開簾子,讓月光透入房間。月光清冷,灑落一地。“你累了就睡吧,我可以一人思考,”譚贇見到坐在床上的方洲一臉倦容,不忍心打擾他休息,“不會打擾你。”


    “不要想太久,你也早點睡。”方洲縮進被窩,不久就睡著了。


    譚贇坐在床沿,靜靜欣賞他的睡顏。腦中思考的是餐桌上繆斯無意間提起的有關最近小孩連續失蹤的案件。


    作者有話要說:


    五一期間我不會發文,這章作為補償。


    提前祝大家五一快樂。


    第18章 孩子失蹤


    縱然昨天再累,生物鍾準時喚醒了方洲,房內僅自己一人,他懷疑昨晚見到譚贇是自己的夢。當他更衣後離開,發現房門沒鎖,才知昨晚發生的一切真實存在。在古老的城堡內生活,連洗漱都顯得麻煩。


    “譚先生,你什麽時候離開的。”在去餐廳的路上遇到了譚贇。


    “今天早上。”譚贇感到這裏有種說不清的詭異,他怎麽放心方洲一人睡在沒鎖門的房間。


    “昨晚你睡哪了。”方洲驚訝。昨晚譚贇應該睡得很遲,怎麽起這麽早。


    “沙發。”在方洲沒答應和自己交往前,他不會做太過的事。


    “睡沙發不舒服,況且你還沒蓋被子,”方洲難以想像以譚贇一米九左右的身高如何睡在沙發,“夜裏涼,你會感冒。”


    “你不介意我和你同床?”


    “……”這個問題方洲沒有想過。他不喜歡與陌生人距離太近,但譚贇已經不算陌生人了,和朋友同床?反正他和阿辭沒有嚐試過。


    譚贇讀懂了他的沉默,至少他沒有直接拒絕,自己還是有機會的。詭異的氣氛籠罩了兩人。


    “你們起得很早。”嵇暄淺笑走來,他的身後是冷淡的沈佾。


    “沈大哥的臉色很差,怎麽了。”方洲聽盛辭說過沈佾有嚴重的胃病,他有點擔心。


    “沒睡好而已。”沈佾語氣平淡。


    “去吃飯吧,”嵇暄掃了一眼身後的沈佾,“待會胃疼,臉色會更難看。”


    餐廳,劉嫂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四人入座。“劉嫂,繆小姐和薛醫生怎麽還沒來。”方洲問道。城堡主人還沒到,作為客人不能先動餐。


    “夫人和薛先生起得都晚,夫人吩咐過不必等她,”劉嫂解釋,顯然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以前有客人來也是這樣。”


    “繆小姐無償給旅客提供住宿和三餐,真是一位慈善家。”嵇暄感嘆。


    “為小少爺積福。”劉嫂感嘆了一句,神情沉重。


    “小少爺?”方洲微怔。


    劉嫂走近,降低聲調說道:“夫人原本是一位演員,整日奔波外地,先生也是一位大忙人,小少爺由我照顧。先生與夫人經常因為無人顧家吵架,後來他們約定每周日必須空出來陪少爺。三年前,夫人帶小少爺出去玩,卻弄丟了小少爺。用盡辦法也沒有消息。先生和夫人吵到後來離了婚,夫人也因小少爺失蹤患了病。薛醫生說她需要換個環境生活。我們就一起搬到了這裏。”


    演員?四人麵麵相覷,他們都不看電視劇,也不關注娛樂新聞。


    “薛醫生和繆夫人是朋友?”知道真相的方洲一改對繆斯的稱謂。從昨天薛延和繆斯的互動可看出兩人不止醫生與患者這麽簡單的關係。


    “夫人做演員壓力很大,經常找心理醫生,”劉嫂的語氣很隨意,這是一件普通的事,“薛醫生和夫人確實是老朋友了。”


    “你見過一對情侶借宿嗎,”沈佾更在意的是阮蔚藍死亡之謎,“大學生模樣,女生比較活潑。”


    “從前來這裏遊玩的旅客很多,大多是大學生,記不清了,”劉嫂迴憶了一番,頗為感慨,“自從兩年前發生了山崩,說是失蹤,其實是死了許多人。沒人敢來這裏了。”


    沈佾拿出手機給她看了阮蔚藍和岑森的照片,劉嫂搖了搖頭,正當他們失望時,她卻說出了一個信息:“兩年前,有兩個外國人來過這裏,身邊還有一個中國人,應該是翻譯吧。”


    “外國人?”鬼村的名聲已經傳到了國外?


    “其中一個外國人好像是醫生,”劉嫂皺了皺眉,顯然對記憶中的氣味感到不適,“我曾看見他打開隨身攜帶的箱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醫生!這一消息令四人振奮。原來他們一直尋找的醫生是外國人,難怪毫無消息。做那種難度係數極高的手術,岑森必定被他們帶去了某個地方。他們有什麽目的?


    “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沈佾追問。


    “聽不懂。他們隻說英文。”劉嫂提供的消息有一定的價值。


    早餐後,四人決定去村子裏走走,打探更多的消息。“劉嫂有問題。”方洲發表自己的觀點。作為一個保姆,原本該為主人的私事保密,她卻知無不言。更重要的是,從她的談吐舉止判斷,她不是毫無文化水平的保姆。她有秘密。


    “她對阮蔚藍和岑森有印象,卻矢口否認。”沈佾很平靜,這是他的一貫風格。


    “她為什麽要告訴我們這些陌生人繆夫人的過往,”嵇暄沉思。這個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卻隱瞞岑森和阮蔚藍的事。她提到神秘的外國人有什麽目的。”


    “她似乎在暗示我們最近孩子失蹤與繆斯有關。”譚贇沉吟道。繆斯和孩子失蹤有關係嗎。暫時是一個謎。


    “繆斯丟了自己的孩子就找別人的孩子代替?”嵇暄疑惑。繆斯給人的感覺很友好,不像一個心理變態,雖然人可不貌相。“按理說,心理醫生一直在開導她,她不會失控。況且從我們的相處判斷,她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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