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夏阿姨,真的是您!”方洲在網上查到凱薩琳的照片時還懷有疑慮,現在真相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洲洲?”女士驚訝,轉即微笑,“你怎麽跑到q市了。”


    “自然是聽聞唐姝宜無罪釋放的事,我很好奇這位辯護律師。”這是初衷,是實話。


    “你在怪我幫那女孩脫罪嗎。”司夏沒有因為他失禮的語氣生氣,淺笑反問,語氣依舊溫柔。


    “我一直不知道司夏阿姨原來是這麽厲害的律師。”方洲從小就知道自己有位久居英國的阿姨,她和大伯一樣很少迴來。方洲的印象裏她很溫柔。他隻知道阿姨多年前離婚了,她一人養大了兒子。但從來沒人告訴過自己,她的職業是律師,而且是一位很厲害的律師。


    “我已經退居幕後,沒有提及的必要。”司夏的笑容很溫柔,難以想像她站在辯護席上激烈辯護的模樣。


    “您為了唐姝宜一案特意從英國趕來這裏?”方洲不解。他查到她的事跡,知道她不是一個任意案子都接的律師,“又迴到幕前?”


    “其實這案子是唐姝宜的父親拜託我的,”司夏淺笑解釋,這個理由她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唐家與司家是遠親。最重要的是,我發現查理斯在q市為警局服務。”


    “謝謝你特意從英國趕來為我上這一課。”譚贇淡淡應道。聽不出感謝,聽不出憤怒。


    “你會超越我,我很期待你的成長。”司夏淺笑。雖然兩人的年齡相距不過12歲,但司夏對譚贇而言,就是長輩。


    “為了這個原因讓兇手無罪釋放!”席淳聽到他們的對話極其不慡,“你不尊重生命!這對受害者不公平!”


    “20年。如果查理斯能成功,他依舊可以把唐姝宜送進監獄。”司夏語氣平淡,但她的氣勢令人無可辯駁。這就是女王的風範。“多一位無懈可擊的律師對你們不是很有利?”


    “司夏阿姨,您會迴a市嗎。”方洲打破沉重的氣氛。


    “自然。和我一起迴去?”麵對方洲,司夏的語氣親切溫和,似乎她一直是位溫柔的長輩,“你跑這麽遠,你爸媽會擔心。”


    “我還要多玩幾天,”方洲好不容易溜出來,才不想迴去,“司夏阿姨是一人迴國?”


    “路易斯有了一份工作,不能隨便離開工作崗位,”司夏淡淡一笑,“你沒去英國玩過吧,有時間去英國找我們。”


    “嗯。”


    “我走了,”司夏淺笑告別,“查理斯,拜託照顧我的小侄子。”


    “我會的。”他毫不奇怪身為律師的她擁有的敏銳洞察力。


    “有空來英國找我玩,”司夏的笑容很淡,卻有一種氣勢,“我很久沒感到勢均力敵的緊迫感了。”


    司夏一走,辦公廳的氣氛逐漸緩和。“你和她竟然是親戚!”席洛不可思議感嘆。


    “司夏阿姨的父母和我的祖父母是好友,我們兩家算世交。”方洲解釋,但其實兩家的關係,比親兄弟的關係更好。


    “小曳查到這位律師的身份不簡單,”席淳盯著方洲說道,“著名跨國公司——英特諾帝的董事長是她的父親。那麽你呢,方先生。”


    “怎麽不問沈隊,”方洲淺淺一笑,透著狡黠,“他早就知道。”


    “沈隊,你利用職務之便查過他?”滕遠神秘兮兮一笑,幾分邪肆。其實他在意的是韓汀。


    “曙光集團董事長是他的祖父,總裁是他的父親,”沈佾的語調毫無起伏,“他的外祖父是有名的政客。”


    有權有錢家族的少爺怎麽做起記者了?無人明白方洲的想法。


    “沈隊,有件事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方洲平靜微笑,看向沈佾。


    “好。”


    辦公室,兩人安靜而坐。“沈隊,電影院殺人案已破,”方洲語氣淡然,也很平靜,“但是阮蔚藍之死依舊是個謎。況且給岑森做手術的人也毫無消息。你有興趣挑戰這些謎題嗎。”


    “k市的案件不屬於我的管轄範圍。”沈佾說完這話,兩人都陷入沉默。“但是我很好奇。我可以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前往k市遊玩。”


    “局長會放身為隊長的你離開嗎。”


    “警局不隻一隊,其他隊伍的能力也很強,”沈佾倒不擔心,“可以申請休假。”


    “等你處理好警局的事,我們就出發。”方洲等不到盛辭迴來,因為他的小堂弟太能折騰,他不放心,必須多待一段時間。方洲隻能選擇另一位值得信任的人——沈佾。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白天滿課,晚上急著迴家沒時間發,提早更。


    第17章 k市鬼村


    銀河劃破夜幕,晴朗的夜空,漫天繁星似幼兒的眼睛純粹,猶如一群天真爛漫的孩童在嬉戲。淒涼的晚風吹來稚嫩的童音:“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樹枝在風中沙沙作響,伴隨著美妙的歌聲。遠處的燈火忽明忽暗,似遠似近。


    “小栓,我要返屋企瞓覺(我要迴家睡覺了),聽日(明天)再陪你玩!”四五歲的孩童蹦蹦跳跳跑向燈光處。


    名為小栓的小男孩慢悠悠地走著,邊搖晃手中的雜糙,邊哼歌謠。“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一個聲音緊接男孩的歌聲響起,“冷風吹,冷風吹,隻要有你陪。”


    男孩驚喜看著眼前的人,明媚的棕眸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笑容純粹。


    “咁夜唔返屋企(這麽晚了不迴家),你爸爸媽媽會擔心,”背光的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語氣十分溫柔,“我送你返去(我送你迴去)。”


    “我唔翻屋企(我不要迴家)!”男孩反應激烈地拒絕了好意,“阿媽成日鬧我(媽媽總是罵我),我唔好返去。”


    “噉去我屋企(那去我家)?”


    “好嘅(好的)。”男孩看見了微笑,十分自然地伸手去牽。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雙重奏在淒清的夜不顯孤單,“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隻要有你陪……”


    “隻要有你陪……”消散在夜風裏。


    k市機場距離岑森所說的“鬼村”十分遙遠,路途顛簸令方洲疲憊不已,不知不覺靠在鄰座譚贇的肩睡著了。鬼村位於偏遠的山區,交通不便。他們隻能棄車步行。


    6月下旬,南方的k市已經炎熱如夏。縱然山裏氣溫比平地要低些,但對登山的他們而言,依舊很熱。四人汗如雨下,神色皆是疲憊不堪。


    “累嗎,我們休息一會。”嵇暄從背包拿出一瓶水遞給沈佾。


    “不累。”沈佾雖然接過水瓶,但他毫無休息的打算。


    “你是刑警,奔波習慣了自然不會累,”嵇暄語氣並不友善,奪過沈佾剛喝過的水瓶直接飲水,“我很累,需要休息。”


    沈佾被他的行為一驚,他本想說“這是我的水”,但想到這瓶水是嵇暄從他的背包拿的,沒好意思開口。“我和方洲來旅行,你來湊什麽熱鬧。”


    “你騙得了局長,卻騙不了我,”嵇暄冷冷瞪了他一眼,“地獄都比這鬼地方的風景好。你是放不下岑森說的‘鬼村’殺人事件。”


    方洲看著走在前麵的兩人間僵硬的氣氛,無奈開口:“沈大哥,我也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吧。”


    “好。”沈佾平靜地贊同。嵇暄轉身冰冷瞥了方洲一眼,令方洲十分茫然。自己幫了他,他的眼神怎麽感覺自己是惡人?


    “餓嗎,吃塊巧克力補充能量。”譚贇打斷方洲對嵇暄好奇的審視。


    “謝謝。”方洲還有一點十分疑惑,為什麽譚贇非要跟著他們來這鬼地方?


    短暫的休息之後,他們繼續前行。在日落前必須到達繆家村。“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音色不同的童聲飄蕩在山穀裏,伴隨著歡聲笑語,“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隻要有你陪……”充滿純真的歌聲在人跡罕至的山穀裏顯得格外詭異。聞聲而去的四人見到一群孩童正在嬉戲,年齡不一,無論男孩女孩,都唱著動人的歌謠。


    孩子們注意到這四位陌生人,一位年齡稍大的男孩上前,好奇問道:“你係邊個呀(你們是誰)?”


    四人被男孩純正的當地方言驚得無言以對。方洲和沈佾自小生活在城市,從未接觸過方言,更何況區域有別。方洲唯一會的方言是美國波士頓的本地英語。譚贇中文普通話水平本就不高,男孩的話對他而言就是外語。


    “我哋係遊客(我們是遊客),”關鍵時刻,還得嵇暄出馬,“你知點去條村呀(你知道怎麽去村子嗎)?”


    “你識講我哋嘅話(你會說我們的話)?”大男孩驚訝的表情展露無遺。


    “你可唔可以帶我哋去條村呀(你能帶我們去村子嗎)?”嵇暄從口袋拿出幾顆原本打算補充能量的糖果遞給他。


    “阿媽話唔食生暴人嘅嘢(媽媽說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男孩搖頭拒絕了他,“同我嚟啦(跟我來吧)。”


    “多謝你(謝謝你),你係一個好仔(你是個好孩子)。”嵇暄淺笑轉對迷茫的三人,“他會帶我們去村子。”


    嵇暄在三人的眼中看出了佩服一詞,突然想感謝那位自己曾埋怨了三年的導師。那位老教授在法醫界享有盛譽,但他唯一的缺點是不喜歡說普通話,固執地堅持家鄉方言,把所有學生,甚至同僚氣得無可奈何。嵇暄為了畢業特意去學他的方言,沒想到今天竟能派上用處。


    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幾經輾轉,視野終於變得開闊。一個隱藏在山穀的村落,炊煙裊裊,竟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感覺。“你們也來探險嗎。”男孩好奇看向他們。這次他們聽懂了男孩的話,普通話中帶著鄉音,仔細聽可以辨別。


    “你會說普通話!”嵇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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