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湖泊宛如一麵鑲嵌在大地上的鏡子,四周環境寧靜而美麗。湖泊對麵被鬱鬱蔥蔥的樹木環繞,參天大樹與低矮的灌木叢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綠色屏障。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水麵上,斑駁的光影猶如一幅美麗的畫卷,而靠近山田這邊則是茵茵的綠草地。


    湖的四周是一條青磚鋪就的甬路,供夜晚溜灣的市民散步夜跑所用,所幸這大中午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除了幾個垂釣的人,幾乎看不到人影。


    山田剛剛要鬆一口氣。


    ″啪\"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打破了周圍的寧靜。走在最前麵的佐藤原浩身體猛地一震,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了一把,他的腳步變得踉蹌,雙手本能地捂住胸口。


    ″狙擊手″山田一聲斷喝,同時身體向前一撲,連續不斷的在地上翻滾。


    佐藤原浩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鮮血逐漸從他的指縫間溢出,染紅了胸前的衣物。他試圖穩住身體,但力量卻如同被抽走般迅速流失。他的眼神開始渙散,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在倒下的那一刻,佐藤原浩似乎看到了狙擊手隱藏在遠處的樹冠上,那雙冷酷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槍聲來自湖泊對麵高大的樹上,直線距離也有一千多米,山田的內心難以置信,這麽遠的距離對方是如何做到的。


    在湖泊對麵樹上的製高點上,劉東和趙長勝已經潛伏多時。他們的偽裝與樹木融為一體,連最敏銳的偵察兵也難以發現他們的蹤跡。他們靜靜地觀察著對麵山田等人的動態,不緊不慢地一槍一槍地收割山口組成員的生命。


    狙擊手在執行任務時,距離目標一般都是在400米~800米之間,傳說中那樣動不動就在距離目標一公裏以外,甚至更遠的距離進行超遠距離射擊的情況,其實很少會出現。


    要想消滅神出鬼沒的他們,一是用遠程炮火,再就是用狙擊手對抗狙擊手。要知道,各國的狙擊手都是技藝精湛的,隻要先敵發現,基本上就可以先敵開火。如果對方狙擊手比你先開火,那麽基本上自己就沒有第二次開火的機會了。


    山田等人在突如其來的襲擊下,慌亂地尋找掩體,試圖還擊。但劉東他們選擇的狙殺陣地在湖邊草地一側,平坦無比,山田及手下毫無遮攔地暴露在草地上。


    並且劉東他們手中拿著的是不知道蔣晗通過什麽關係搞到的賊鷹最新的aw狙擊步槍。


    這種槍還沒列裝部隊,有效射程1100米,但在劉東他們手裏這遠遠不是極限。


    山田等人唯一的選擇就是趴在地上還擊或者是撤退迴稻田,但這一切都是徒勞。


    對方狙擊手的每一次射擊都是精準而致命的。子彈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收割著生命。在這場截殺中,狙擊手們展現出了高超的戰術素養和冷靜的心理素質。


    \"往後退″山田的牙都快要咬碎了,眼見得後方的飛虎隊並沒有追上來,急忙命手下人往稻田裏撤,撤出對方的狙擊距離,橫穿稻田從側翼撤走。


    這群浪人們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逃竄著,仿佛背後有惡鬼追趕一般。他們拚命地奔跑,希望能盡快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轉眼間,他們已經追上了在牛車上驚慌失措的老農。


    當他們離牛車還有十幾米遠時,山田驚恐地發現老農竟然轉過頭來,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眼睛裏透露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神情。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意識到情況不妙。


    ″臥倒″一聲呐喊,山田毫不猶豫地轉身,一個側身翻滾進了稻田。


    就在這時,老農迅速從牛車的稻草堆裏拽出一把掛著彈鼓的輕機槍。這把槍看起來破舊不堪,但卻散發著一股致命的氣息。


    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輕機槍的槍口噴發出一道熾熱的火舌。子彈如雨點般向山口組的人傾瀉而下,打得他們措手不及。這些可憐的家夥根本沒有時間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倒下。


    老農手中的輕機槍猶如一頭兇猛的野獸,不斷地咆哮著。每一顆子彈都蘊含著無盡的殺意,無情地收割著生命。山口組的人四處逃竄,但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逃脫這道死亡的火舌。


    藏身在樹冠上的劉東抱著狙擊槍不緊不慢地朝落在後麵的山口組成員點著名,一槍一個好不愜意。


    突然,頭上傳來一陣針刺般的疼痛,讓他有些恍惚,緊接著強烈的痛感仿佛有無數小人在他的頭部鑽探一般,痛的他呲牙咧嘴,五官都有些錯了位。


    他的臉色由黃變紅變紫再變白,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流下,手中的槍都握不住了,眼前一黑,一頭從樹上栽倒下來,出於本能,在落地的瞬間他還是就地一滾,卸去了大半勁道,然後頭一歪昏了過去。


    \"東子″遠處另一棵樹上的趙長勝見狀心中一驚,還以為劉東中了彈而跌落下來,再也顧不得狙殺敵人,一片腿從樹上跳了下來。


    遠處停在靠近湖邊小路上的一輛汽車的車門打開,負責接應的蔣晗也飛快的衝了過來。


    ″東子,東子\"趙長勝一把抱起劉東上下查看,劉東身上卻並無傷痕。這時蔣晗也趕到,兩人一看劉東雙頰赤紅,唿吸急促,身體蜷縮得快成一隻蝦來了,不停地哆嗦著。


    ″撤\"一聲長長的唿哨聲響起,代表著撤退的命令,老農收起輕機槍從容不迫的鑽入稻田消失得無影無蹤。


    胖子和那個年輕人也從潛伏的地方爬起,迅速離開。


    蔣晗兩個人把劉東抬上了車,汽車立即咆哮著,揚起一股煙霧絕塵而去。


    獵殺來得快,消失的也快,眨眼間對方的槍手就都蹤影皆無,這倒讓山田等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收拾下殘兵敗將,人手竟折損了一半,巨大的傷亡讓山田心痛不已,更痛恨華國特工的狡詐。


    蔣晗車子開的飛快,直奔醫院而去,港島的公立醫院是港島政府津貼的,收費低廉,每年投入公共衛生服務的資源相當龐大,巨額的資金投入換來了收費低廉的公立醫院服務。但前提是要有港島身份證,但是因為看公立醫院的人很多,很多的病人都要排隊。


    劉東的港島身份證是假的,無法享受公立醫院的服務,所以蔣晗直接來到了一家私立醫院。


    在護士的導引下,很快就有大夫出來,坐診的大夫很是麻利,扒開劉東的瞳孔看了看,又用聽診器仔細的聽了會心跳,上上下下檢查了半天才皺著眉說″病人的情況很複雜,初步判斷是頭部疼痛造成的昏厥,要考慮有無腦出血、蛛網膜下腔出血等情況,當然部分頭疼的患者可能是急性腦梗死引起的顱內壓增高導致的,我們這條件有限,建議去大醫院做一下腦ct什麽的進一步確診\"。


    ″大夫,病人的頭部曾經受過傷\"趙長勝急忙說道。


    ″哦,什麽傷″大夫急忙問道。


    ″挨過重擊\"趙長勝當然不能說劉東的腦袋裏曾取出過好幾塊彈片。


    ″噢,那就要考慮病人的腦內有無出血情況或者有淤血沒有清理幹淨,如果病人有醫療保險,我建議去養和醫院或者瑪利亞醫院做個全麵的檢查。


    蔣晗知道在港島跑馬地山村道上,佇立著兩棟不起眼的大樓,門口沒任何顯眼標識,門前車道狹窄。但是就是這個地方,常年蹲守著大批記者,因為這裏,是眾多富豪名流出入的地方,也是港島最好的醫院之一一,這裏的醫療條件很好,但是一個字就是\"貴\"。


    ″走,先迴去再說\"蔣晗一把抱起劉東轉身對趙長勝說道。


    港島私利醫院的昂貴費用是出了名的,僅僅十幾分鍾的檢查,而且還沒有得出任何結論,就要收取將近一千港紙的診費,這讓兩人都感到驚訝不已。最後,他們不得不翻看劉東的衣兜來湊齊這筆診費。


    “能不能聯係到馬醫生呢?”蔣晗一迴到劉東和青鳥居住的屋子,第一句話就問青鳥。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青鳥看到蔣晗抱著劉東,心中不禁一驚,連忙問道。


    “可能是他之前頭部受的傷又發作了……”蔣晗把劉東放到床上皺著眉頭迴答道。


    這時昏過去的劉東悠悠醒來,他隻覺得,他的頭痛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大腦深處蔓延開來,像無數細針同時刺入他的神經末梢。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疼痛的加劇,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他的顱骨,試圖將其捏碎。


    他的眼球後隱隱作痛,像是被火灼燒,視線變得模糊,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變形。疼痛從頭頂蔓延至頸部,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仿佛在抵抗著那股要將他撕裂的力量。


    他的唿吸變得急促而淺薄,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吸進燒紅的煤炭,讓他的喉嚨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他的耳朵裏充斥著嗡嗡的鳴響,像是遠處的雷鳴,又像是無數隻蚊蟲在耳邊盤旋。


    劉東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擠壓著太陽穴,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卻仍然無法緩解那鑽心般的痛感。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牙齒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我有馬醫生的傳唿機號碼\"青鳥心疼的看著劉東,秀目中滿是擔憂的神色。


    馬穎腳步匆匆地走來,眼神裏沒有絲毫驚訝之色,仿佛對劉東突然換房一事早有預料。她深知這夥人的行事風格向來神秘莫測,因此也不多問,心裏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畢竟,好奇心有時候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所以,馬穎隻是默默跟著,不發一言。


    馬醫生現在已經算是半個“自己人”了,所以趙長勝也沒有對他隱瞞劉東之前受傷的情況。


    馬穎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看到劉東因疼痛而顫抖的身體說\"患者有過傷,並且存在精神分裂的症狀,在發作的時候情緒非常的不穩定,有可能會出現各種危險性的行為,注射安定劑是非常有效的,可以讓患者暫時性的平靜。但是鎮靜劑藥物使用以後存在思維聯想困難、記憶缺損、判斷力差、急性中毒等副作用,當然我會調小劑量,現在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幾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後還是蔣晗拍板決定\"馬醫生,按照你醫生的專業角度能夠盡量減輕他的痛苦,卻又能把副作用減輕到最低你注射吧″。


    注射了安定劑的劉東果然沉沉睡去,曾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部肌肉也漸漸舒展開來。


    馬穎看到劉東安詳睡去,也鬆了一口氣,轉身對蔣晗說″病人的病情很不樂觀,這需要一些特殊的藥物治療,最好是能立即轉迴國內的醫院\"。


    聽了馬穎的話,蔣晗臉色嚴肅地轉身離去,一直到兩個多小時後才迴來,進屋就對青鳥說道:“今晚送劉東迴國,你也一起迴去,船隻我已經聯係好了,黎晨兩點出發,讓小陸護送你們倆。”說完,他又補充道:“不用擔心,家裏那邊都安排好了。”接著,他拿出一張紙條遞給青鳥,上麵寫著一個電話號碼和一些簡單的指示。


    青鳥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然後問道:“那你們呢?”蔣晗深吸一口氣,說:“我們還要繼續把任務完成。”青鳥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蛇頭阿祥最近的日子一直不好過,自從內地搞活經濟後偷渡的人越來越少了,而走私這一塊也被嚴厲打擊,能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少了。


    下午的時候接了一個送人迴內地的活,對方五千決錢直接包船,力求一個快速穩妥。


    晚上出發的時候,劉東終於醒了過來,劇烈的頭痛稍有緩解,勉強可以站起走路,但還是極為虛弱。


    到了約定的地點,蛇頭阿祥按照慣例將偷渡者接上船,當阿祥看到上船的劉東時,心裏頓時一緊,額頭也開始冒冷汗。


    “我靠!”阿祥忍不住低聲罵道:“這他媽的不是年初打了自己一頓,還把自己十幾萬的勞力士搶走的那小子麽?怎麽會這麽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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