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認出了劉東,蛇頭阿祥的心頭狂跳不止,但行走江湖多年的他雖然心驚,但卻絲毫不動聲色。


    眼見劉東並沒有認出自己,而且他步履蹣跚,仿佛一陣輕風就能將他吹倒一般,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連說話的聲音都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的唿吸淺而急促,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與重力抗爭,身體仿佛承載了無形的重壓。這樣的情景一看就是身受重傷或者大病初愈的樣子。


    而與他同行的另外兩人皆是女子,其中一人也是虛弱到了極點,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走起路來慢吞吞的,仿佛每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走上船來。她的身體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


    見此情景,阿祥心頭暗喜,心中湧起一股惡意:“真是天助我也!”他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的光芒,暗暗念叨著。


    “仇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現在就是他報仇的絕佳時機。


    這兩個走路都費勁的人,隻有一個柔弱的女子護送,自己船上有四五條身強力壯的大漢,難道還對付不了他們?


    天空像被潑了一層淡淡的墨水,深邃而幽靜。一彎細長的殘月懸掛在天際,仿佛是夜神不小心割破天幕留下的銀色傷痕。月光蒼白而微弱,勉強照亮了一角天空,其餘的部分則被星星點點的星光填補。


    此時的海麵異常寧靜,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沒有一絲風,也沒有一點波浪,隻有那快艇發動機發出的轟鳴聲打破了這份寂靜。這聲音如同巨獸的咆哮,震耳欲聾。


    大飛就像一隻貼著海麵飛行的雄鷹,速度快得驚人。它的船身與水麵幾乎平行,猶如一把鋒利的劍,輕易地劈開前方的海水。每一次船頭撞擊海水,都會濺起一片晶瑩的水花,然後迅速消散在空氣中。


    對岸的點點星光越來越近,而阿祥的獰笑也越來越深。


    船上的這兩個女子眉目如畫身材絕佳,都好看得不要不要的,呆會料理了那個小子,兄弟幾個還可以快活一番,這飛來的豔福擋也擋不住。


    幾分鍾時間轉瞬即逝,眼看著快艇離對岸隻剩下幾百米的距離,仿佛勝利在望,然而就在這時,發動機卻毫無征兆地突然熄火了!毫無動力的快艇在海麵上打著轉轉。


    船艙裏的陸思茹展顏一笑,心中已明白了七分。早在上船的時候她就捕捉到了阿祥眼中掠過的一絲惡毒,但她絲毫沒有在意。


    \"你倆好生待在船艙裏,我去把這幾個不懷好意的家夥料理了,陸思茹起身說道,青鳥微微點了點頭,竟毫無擔憂的神色。


    ″我揍過這個人″劉東艱難的說了一句話。


    陸思茹會意的一笑。


    作為情報局行動處的特工,若連三五個毛賊都料理不了,那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甲板上早亮起了一盞微弱的燈光,當下幾步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故作驚訝的問道\"怎麽了?船怎麽不走了?\"


    \"發動機出故障了″阿祥平靜的說道。


    ″那可怎麽辦啊?\"陸思茹輕撩了一下耳邊的秀發,她的眼神微微上揚,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不經意的誘惑。


    一縷縷發絲從她的肩頭滑落,露出了白皙的頸項,顯得既柔弱又風情萬種。她的媚態,就在這簡單的動作中,無聲地彌漫開來,讓人心跳加速,阿祥幾人看得有些呆了。


    ″人間尤物啊\"他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顫顫地說道\"隻要,你、你陪兄弟們快活快活,船馬上就會好起來\"。


    ″是麽?就這麽簡單?\"陸思茹輕聲的問道。


    ″對,就這麽簡單″阿祥再也按捺不住,淫笑著朝她走來,仿佛眼前的女子早已成為他的獵物一般,而他身後的幾名大漢眼中更是露出貪婪淫邪的神色。


    \"好吧″


    陸思茹輕輕的撩動了一下衣領,白皙的鎖骨一閃而現,更是讓阿祥心動不已。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誘人的鎖骨,心中燃起一團熾熱的欲望之火。


    阿祥色欲熏心,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衝動,伸出一隻肮髒的手,迫不及待地朝美女光潔的臉蛋摸去。


    陸思茹卻不躲不閃,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仿佛在等待著什麽。這副任君采擷的模樣,讓阿祥誤以為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舉動,心中不禁大喜過望。


    然而,就在阿祥肮髒的手離陸思茹的臉不及兩寸的時候,她的表情突然一變,柳眉豎起,眼中寒光迸射。原本溫柔可人的麵容瞬間變得冷若冰霜,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嚴。


    隻見她倩手一翻,已然捉住了阿祥的手腕,順勢往懷裏一帶,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向阿祥的小腹。


    阿祥″啊呀\"一聲慘叫,頓時一陣劇痛從他的小腹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彎成了一隻煮熟的大蝦。這狠狠的一踢,來自對手精準而有力的攻擊,讓他瞬間唿吸困難,眼前金星亂舞。


    他的臉上肌肉扭曲,嘴角抽搐著,想要唿喊,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呻吟。疼痛讓他幾乎要嘔吐。他的雙手本能地捂住被踢中的部位,身體蜷縮得更緊,仿佛這樣能減輕一些痛苦。


    但是麵前的纖纖美女卻沒有給他一絲減輕疼痛的機會。


    趁阿祥一彎腰的時候,她的身體像彈簧般迅速繃緊,腿部肌肉瞬間發力,膝蓋如同出膛的炮彈般狠狠地朝阿祥的下頜撞去。


    阿祥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對方的膝蓋已經狠狠地撞在了他的下巴上。這一擊準確而有力,仿佛能穿透胸膛,直接撞擊到他的心髒。空氣中傳來了一陣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阿祥因劇痛而發出的悶哼以及頜骨碎裂的聲音。


    阿祥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向後倒飛出去。在空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手無意識地揮舞著,試圖抓住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但最終還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陸思茹目光冷峻地望著躺在地上痛苦掙紮的阿祥,心中沒有一絲憐憫。


    \"大哥、大哥″


    \"小賤人敢打我大哥″


    ″大夥上,廢了她″


    誰也沒想到事情反轉的如此之快,剛才還十分香豔的畫麵眨眼間就變得如此暴力。阿祥手下的幾條大漢頓時怒不可遏,紛紛抽出藏在甲板上的棍棒咆哮著衝了上來。


    陸思茹輕輕地揚了揚眉,嘴角勾起一抹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仿佛對周圍衝上來的大漢毫不在意。然後,就在那些大漢馬上衝到她身邊的時候,她風輕雲淡地伸手入懷,動作優雅而從容。


    一把銀色的手槍在燈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那冰冷的金屬質感和鋒利的線條讓人不寒而栗。這把槍仿佛是一件藝術品,但它所散發出來的威懾力卻讓人無法忽視。


    美女手持著手槍,她的動作流暢自然,沒有絲毫的猶豫或顫抖。她的手指輕輕扣住扳機,目光冷靜地注視著前方的幾個人。槍口微微上揚,似乎在尋找最佳的射擊角度。隨著一聲輕微的\"哢嚓\"聲,套筒被推後並推彈上膛。


    \"當當!\"兩聲清脆的槍響劃破了寂靜的空氣,迴蕩在周圍的空間中。子彈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大漢們腳下的甲板,濺起了一串火花。火星在空中飛舞,瞬間照亮了整個場景,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槍聲過後,餘音嫋嫋,縈繞在每個人的耳邊。幾個大漢舉著刀棒,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驚愕,完全被眼前這位清冷的美女強大的氣場所震懾住了。他們原本囂張的氣勢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驚恐與茫然。


    “噗嗵”一聲,麵對著黑洞洞的槍口,最前麵的大漢雙腿打顫,身體不受控製地軟了下去,膝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打頭一跪,後麵的幾個大漢手裏的家夥一扔,也跟著紛紛跪了下來,動作整齊劃一,仿佛事先排練過一般。


    見風使舵正是他們這些人行走江湖保命的不二法寶,眼前這姑奶奶一看就不是善茬兒,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那帶頭的大漢額頭冷汗直冒,嘴唇哆哆嗦嗦的,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姑奶奶您吉祥!”


    這句話倒是把冷若冰霜的陸思茹給逗笑了,她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卻又迅速恢複了冷酷的表情,槍口一擺,冷冷地說道:“趕緊開船!別磨蹭!”


    “好嘞姑奶奶”,隨著這一聲迴應,大漢們如蒙大赦般紛紛站起身子。片刻後,快艇的發動機再次發出轟鳴聲,幾百米的距離眨眼間便被跨越。


    劉東和青鳥相互攙扶著走出船艙,他們的臉色都十分蒼白,但眼神卻帶著幾分堅毅與冷漠。劉東站在甲板上,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疼得直哆嗦的阿祥。


    阿祥眼中充滿了恐懼的目光,他的額頭因為劇痛而不斷冒汗。當他注意到劉東正看向自己時,身體更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盡管如此,他還是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掏出一卷厚厚的鈔票。


    這時,一名機靈的大漢迅速上前一步,一把接過錢,然後畢恭畢敬地將它遞給了劉東。


    劉東也毫不客氣,一把接過鈔票,再也沒看阿祥一眼,轉身上了岸。


    岸邊停靠著一輛軍用吉普車,它靜靜地等待著即將上岸的幾個人。


    當幾個人踏上陸地時,一個留著精幹寸頭的年輕人快步迎上前。他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每個人,似乎在確認他們的身份。


    經過一番仔細的甄別,確定無誤後,吉普車迅速啟動,載著這三個人疾馳而去,不一會就上了公路。車輪在柏油路上急速滾動,發出沉悶的聲音。


    坐在車上的陸思茹打破了沉默:“處裏怎麽安排的?”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關切和疑惑。


    “鑒於滇城的陸軍總院擁有完整的治療方案,處裏決定讓劉東同誌返迴那裏接受進一步的治療和休養。同時,青鳥同誌也將一同前往,以確保能得到全麵的檢查和診斷。”年輕人簡潔明了地迴答道。


    聽到這個安排,陸思茹輕輕點了點頭,她深知處裏的決策是基於對劉東病情的考慮,而滇城的醫院確實具備更好的條件來照顧他。


    ″先送你們去羊城,從那裏坐火車到滇城更方便一些,也能讓他們更好的休息″。司機繼續說道。


    吉普車繼續沿著公路飛馳,司機熟練地駕駛著車輛,速度越來越快。隨著時間的推移,城市的輪廓漸漸出現在遠方,清晨的時候車子逐漸靠近羊城火車站。


    到達羊城後,三人下了車,匆匆趕往火車站。他們的行程緊湊,需要盡快趕到滇城,開始新的治療階段。在車站內,人群熙熙攘攘,好在早有車站內的軍代表為他們辦好了一切手續。


    火車緩緩駛出站台,帶著他們駛向前方。車廂內彌漫著淡淡的煙,總是彌漫著一股特有的氣息。車廂空間狹窄,乘客們擁擠不堪,仿佛一個龐大的沙丁魚罐頭。車廂裏的座位是綠色的硬座,椅背上還印有“為人民服務”的字樣。


    過道裏,乘客們或站或坐,行李堆得滿滿當當。有的大包裹用繩子捆綁著,放在座位下方;有的小包裹則懸掛在行李架上,搖搖欲墜。人們穿梭在擁擠的過道,不時踩到他人的腳,引來幾句抱怨。


    好在軍代表為他們定製了三張軟臥車票,並且通過綠色通道,提前上了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在那個物資匱乏、技術落後的八十年代,人們出行大多選擇乘坐火車,而軟臥車廂更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享受這種待遇。想要坐上軟臥,首先乘客的身份地位至關重要,起碼要達到處級以上的級別,或者是那些擁有特殊才能和貢獻的學者、律師等人。其次,還需要一份介紹信作為憑證。


    陸思茹一上車就安頓兩人躺下,兩個傷員一人一個下鋪,方便的很。還沒等幾人收拾妥當。


    \"吱嘎″軟臥車廂的門被打開,一個年輕人指引著一個身穿筆挺深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一副銀邊眼鏡架在挺拔的鼻梁上,顯得頗具威嚴的男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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