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蔣晗的住處隻有陸思茹一個人,正趴在望遠鏡上認真地看著。


    她今天沒有象昨日穿得那麽正式,上身是一件淡粉色的寬鬆t恤,上麵印有幾朵小花,顯得既樸素又不失活潑。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的牛仔長褲,褲腳微微卷起,露出腳踝處的一圈彩色條紋襪子。她的腳上踩著一雙舒適的平底布鞋,方便她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頭發被隨意地束成一個馬尾辮,幾縷發絲調皮地垂在額前,顯得有些淩亂卻充滿生活氣息。她的臉上沒有過多的妝容,隻是淡淡地塗了一層護膚品,顯得嫵媚而又清爽。


    她在望遠鏡裏看到倉庫那邊終於打響了第一槍,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伸手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望遠鏡,仿佛那是一件珍貴的寶物一般。然後,她隨意地將望遠鏡放在一旁,把上麵的指紋抹擦幹淨。


    她站起身來,順手打開門,緩緩走下樓梯。每一步都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姿態,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走出房門後,她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間,這個臨時的觀測點就此報廢,不會在用。


    港島的通訊非常發達,公用電話更是隨處可見。她輕鬆地找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走進亭子裏麵。


    她輕輕地拿起話筒,撥打了港島的三個九緊急電話。電話接通後,她的聲音瞬間變得焦急和慌亂起來:“喂,警察局嗎?九龍城的一處倉庫發生了槍戰!有大批暴徒襲擊了救火的消防局的消防員,情況萬分緊急!”


    打完電話後,她優雅地轉過身,環顧了一下四周。她的眼神銳利而敏銳,似乎在觀察周圍是否有人注意到她。確認安全之後,她迅速離開了電話亭,混入了人群之中。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之中,宛如一滴水融入大海般自然無痕。


    山田心中的那股不祥之感很快就演變成真實的不安。


    遠處大批的警車拉著急促的警報聲唿嘯而至。女人的報警電話雖然及時,但警局還是將信將急,但調派中心緊接而來的電話頓時讓他們如臨大敵。


    消防局的消防員遇到襲擊不是調侃,而是鐵錚錚的事實,據說暴徒據守倉庫,人數不詳,火力不詳,讓警局高層瞬間想到了幾天前的那場打砸事件,是否為同一夥人。


    警方的高度重視也讓出警變得更為迅速,軍裝警察、保安部隊、飛虎隊更是傾巢而出。


    山田的手下們的確是一群驍勇善戰的勇士,每一個都猶如鋼鐵般堅韌的戰士。然而,盡管他們實力非凡,但畢竟還沒有強大到足以在他人的領地上公然與武裝警察對抗。


    麵對這樣的局麵,山田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但他也清楚地知道,繼續留在這裏隻會帶來更多的麻煩。於是,他緊緊咬著牙關,從牙縫中狠狠地吐出了一個字:“撤!”


    此時,他們已經別無選擇,如果不及時撤退,那麽這個倉庫必將麵臨警方的大規模搜查。山口組的許多成員的簽證早已過期,一旦被發現,後果將不堪設想。此外,倉庫內儲存的各種違禁物資更是經不起任何形式的搜查。


    事實上,撤退的路線早在之前就已經製定好了。島國人以其認真和細致著稱,而他們在倉庫居住的這段時間裏,對周圍環境早已了如指掌。現在,他們需要按照預定的計劃迅速撤離現場,撤到安全的藏身之處。


    即使是警方重兵壓境,但島國浪人還是撤退的井然有序,毫無慌亂之兆。


    撤退是從倉庫的後門悄然而出,倉庫的後麵是一片茂密的小樹林。這片小樹林生長得十分茂密,枝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綠色的屏障,讓人難以看清其中的情況。


    穿過小樹林有一條蜿蜒的黃土小路,這條小路崎嶇不平,但卻是通往後麵的唯一道路。在遠處,是一片金黃的稻地,稻田裏的稻穀已經成熟,沉甸甸的穗子隨風搖曳,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越過這片稻地就是一片湖泊,湖水清澈見底,微風拂過,波光粼粼。


    小樹林內早就隱藏有潛伏的暗哨,隱蔽在樹林的深處,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如今暗哨並沒有發出任何警報,所以大家沒有遲疑,從後門魚貫而出,動作敏捷而迅速,快速的向小樹林奔來。


    樹林內靜悄悄的,隻有輕微的腳步聲和唿吸聲在空氣中迴蕩。前方的大火把這一帶的鳥兒都驚飛了,看不到它們的蹤影。整個樹林顯得格外寧靜,仿佛時間凝固了一般。


    生性多疑的山田心中湧起一絲不安,他感到這絲寂靜特別詭異。他皺起眉頭,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然後一擺手,示意撤退的人群停下。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手中緊握著武器,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突然,就在山田麵前不到十米遠的地方,鋪滿了樹葉的地麵猛的拱起,一個偽裝的極為巧妙的身影背著一身的樹葉如神龍乍現一般。


    他身姿如鬆,宛若一尊由鋼鐵鍛造的勇士雕像,以標準的軍事射擊姿態站立,一把華國產的五六式衝鋒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山田等人。


    對方指尖輕輕一扣扳機,一連串子彈精準無誤地撕裂空氣,直取十米外正靜靜站立環顧四周的眾人。


    他筆直地站立著,宛如一棵挺拔的鬆木,身姿穩健而堅定。他的舉止間散發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氣息,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手中握持的槍械卻穩穩當當,沒有絲毫顫動。每一次槍口的微調以及扳機的扣動,都是如此迅速且準確,讓人驚歎不已。


    山田是一個極其機敏的人物,當他察覺到地麵微微隆起的瞬間,他的身體已經迅速做出反應,腳一蹬斜斜地飛身而出。咆哮而來的子彈幾乎是貼著他的腿部飛過,險之又險。


    與此同時,那些來自情報總局的特工們也展現出了非凡的機警和敏銳。他們一生都在刀尖上行走,經曆過無數次生死考驗,對於危險有著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在第一時間就作出了反應。


    剩下的山口組成員們可沒有那麽幸運了。


    激烈的槍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當衝鋒槍的子彈即將用盡時,另一條兇猛的火舌又從一棵樹上狂射而出,幾乎毫無間隙地銜接在一起。


    與此同時,麵前的人迅速用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繼續射擊。他左腿半蹲,將衝鋒槍夾在跪在地上的右腿腿窩處。隻見他熟練地單手一扳門閂,空彈夾順勢滑落。緊接著,“卡吧”一聲清脆響聲,新的彈夾已經穩穩地裝上。最後,他猛地拉起槍栓,再次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繼續射擊。這一連串單手換彈夾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展現出了高超的戰鬥技巧和經驗。


    被兩把衝鋒槍鎖定的目標,往往還未來得及做出規避動作,便已被無情的子彈洞穿,身軀向後倒下。


    山田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按下暫停鍵,他瞪著血腥的雙眼看著山口組的戰士們,一個接一個,瞬間從生龍活虎變為抽搐不已的亡魂。子彈的軌跡、飛濺的熱血、驟然倒下的身軀,以及背後熊熊燃燒的烈火,共同編織出一幅既殘忍又充滿動態張力的畫麵。


    即使是訓練有素的情報局特工也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瘋狂的子彈打得他們抬不起頭,隻能盲目地拿著槍胡亂的射擊著。


    就在山田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對麵的槍聲戛然而止,而剛剛瘋狂射擊的兩個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沒有來過一般。


    山田等人正在疑惑,忽然看到身後的倉庫內港島的飛虎隊隊員們已經迅速從隱蔽處躍出,他們的動作迅猛而有序,仿佛獵豹一般。身著黑色戰術服的他們,已悄然圍了上來。


    原來是突擊進入倉庫院內的警察部隊正在院內搜索,忽然聽到後麵樹林傳來爆豆般的槍聲。


    飛虎隊的指揮官一揮手,隊伍馬上集結起來朝後麵撲來。


    隊伍分工明確,各小組默契配合,有的負責突破,有的負責掩護,有的精準打擊。他們利用手勢和戰術燈進行無聲溝通,盡量避免發出任何可能暴露位置的聲響。


    所以山田等人被前麵的槍聲壓製,完全忽視了後方的動靜。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金屬的味道,雙方隊員都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突然,一聲槍響劃破了片刻的寧靜,仿佛是戰鬥的號角。緊接著,槍聲此起彼伏,子彈如同暴雨般傾瀉而出。被前麵兩名槍手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島國浪人此刻義憤填膺,麵對飛虎隊的圍攻拚命的反撲。


    飛虎隊隊員迅速反應,利用戰術手勢指揮隊友,同時精準地還擊。他們的槍法精湛,每一槍都力求命中目標。


    島國浪人也不甘示弱,他們的槍聲同樣密集,子彈唿嘯著掠過飛虎隊隊員的耳邊,擊中牆壁和地麵,揚起一片塵土。雙方都展現了極高的戰鬥素養,快速移動,尋找掩體,試圖在槍林彈雨中找到射擊的空檔


    戰鬥愈發激烈,飛虎隊隊員展現出了他們訓練有素的戰術配合。他們交替前進,一人射擊,一人裝填,一人掩護,戰術動作流暢而高效。而島國八雖然人數眾多,但在飛虎隊的強大火力下,開始出現了混亂和退縮。


    “一組留下掩護,其餘人員迅速撤退!”眼見討不到便宜,山田心中又驚又怒,他明白繼續僵持下去可能會導致全軍覆沒。剛才那兩名槍手的一陣瘋狂狙擊已經造成了二十多人的傷亡,形勢十分危急。他當機立斷,決定壯士斷腕,犧牲一部分人來保護大部隊的安全。


    “哈依!”留下掩護的一組人員齊聲應道,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畏懼。盡管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將麵臨死亡,但從小接受的武士道精神早已深入骨髓,他們願意為了帝國的利益獻出生命。這種視死如歸的勇氣和忠誠令人欽佩,也讓人感到惋惜。


    撤退的人群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提防著剛才的兩名槍手突兀的出現。


    但一直等到他們穿過黃土小路到達了稻田的時候也沒有槍手出現。


    港島的麵積小,耕地較少,全港島大約隻有十個農場種植水稻。港鳥稻米大多是直鏈澱粉特性較強,進食後的升糖指數低,較適合糖尿病人,所以也比較受歡迎。


    如今這片金黃的稻田已經長得比人的膝蓋還要高,稻穗沉甸甸地低垂著,預示著豐收的喜悅。再過幾日,這些稻穀便會成熟,可以收割入倉了。山田和他的同伴們緊張地注視著稻田,他們知道這樣茂密的稻田裏隱藏幾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很快,就穿過這片稻田了,已經能看到稻田的邊際了,始終沒有槍手出現,山田等人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後麵稀疏的槍聲已微不可聞,殿後的人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過了這片稻田,繞過前麵的湖泊就會融入車水馬龍,高樓林立的鬧市,他們就會如魚兒入海一般了無蹤跡。


    稻田的邊緣是一條幾米寬的土路,是農場用來收割的,前麵一輛破舊的牛車緩緩而來,車轅上,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農雙手握著牛繩,嘴裏叼著一個破舊的煙袋,悠然地吞吐著煙霧。


    老農滿臉皺紋,猶如刀刻般深深刻印在臉上,歲月的痕跡清晰可見。他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衣服上還殘留著勞作時留下的汙漬和泥土,褲腿高高卷起,露出一雙被太陽曬得黝黑發亮的小腿。


    山田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名真正的老農,並不是槍手所喬裝的。對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樸實和善良,沒有絲毫的狡黠或虛偽。他的舉止動作自然而真實,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讓人感到無比親切。


    山田和情報總局的特工都是職業軍人,並不會向普通的百姓下手,而山口組在島國更是以不擾民著稱。所以誰也沒有驚擾這位老農,而且還下意識的把手裏的槍往身後藏了藏。


    與山田等人擦肩而過,老農的眼中浮現了一種狡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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