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相南隻得率領我們從九河城撤退,撤退到蘇南省的省城煌平州固守待援。

    周曆九百四十二年二月,平富軍攻克了我軍守衛的吉平城,並乘勝攻破了我軍在樟村鎮的我軍大營,敗軍全部退入了煌平城。

    毛相南帶領我們在此抗擊了三個多月。

    到四月,蘇南省被平富軍占去了大半。在這種情況下,毛相南隻得寄希望於在攻襄湖州的羅嶧南部了,命令他盡快向蘇南迴援。

    羅嶧南為了迴救毛相南,加大了對襄湖城的攻勢。但天不助人,在這個接骨眼上,他竟陣亡了。

    僅二年的時間,毛相南就失去了他特別倚重的水陸兩師兩位主要大將。

    我們幾萬人被圍在了煌平城,文不能通信,武不能通路,可說是危在旦夕,我們這些部屬可以說是心急如焚,甚至是絕望。

    這是什麽事?一年多的連續轉戰,我帶領的一千多人的部隊,此時隻剩下不到四百人了。當時,我都在想,毛相南都跳過兩次江了,這次在陸地上看他跳哪去?隻可惜的是,我們也要在這裏陪葬了。

    然而,上天還真是無絕人之路,在很多人和我一樣感到絕望之時,上天真的又給了我們一線生機。

    原來,周家皇朝為了盡管剿滅平富軍這個大患,在平富天國定都東州後,即在曼江下遊建立了南北兩大軍事攻擊集團,從南北兩個方向加強對平富軍的攻擊。

    為此,地王楊華升下令將他調往東州去參加攻打朝庭設立的南部攻擊集團,並帶走了不少的部隊。

    毛相南脫困後不久,因父逝世,迴家守孝。

    這年四月,朝庭的北部攻擊集團首先被平富軍攻破;六月份,南攻擊集團亦被平富軍攻破,圍困了三年的東州,終是被平富軍打破。

    這年的秋天,毛相南的弟弟毛國謙招募了一支二千多人的部隊來蘇南支援。這支部隊屢敗屢戰,但在蘇南各地方政府的支持下,後來居然不斷得到擴展,成了我昊南軍的主力。

    到年底的時候,毛國謙率領的昊南軍經過苦戰,在蘇南又取得了優勢。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此時一直在襄湖州堅持的胡漢成部,在這年底擊退了平富軍的進攻,並取得了戰略上的優勢,加大了對蘇南方麵的支援力度。

    而這時的胡漢成,也達到了事業上的高鋒,不但身兼雲北省的省撫督,還率軍大力支援蘇南,扭轉了我軍在蘇南省的劣勢。

    但也正是在人生事業處於巔峰的時候,胡漢成的母親去世了,隻得迴家奔喪。此刻,他是我昊南軍的主心骨。

    無奈之下,朝庭隻得把服喪期未滿的毛相南招了出來。

    之後,我隨著毛國謙部不斷在蘇南轉戰,到周曆九百四十三年底的時候,居然將平富軍逐步逐出了蘇南省,轉而向麗安境內進擊。

    這時,我的部隊也達到了兩千人的規模。不過,開始在麗安承擔進攻任務的,主要還是胡漢成的舊部。他們初期也取得了一係列的勝利,但在十一月,我昊南軍吃了一個不小的敗仗,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都是後來聽說的。

    這支部隊是由羅嶧南創立的,是我昊南軍最精銳的部隊。

    這仗的失敗,促使胡漢成提前結束了守孝期,迴到了襄湖州處理敗戰事宜。之後,緩過氣來的我昊南軍,很快在麗安省打開了局麵。

    在這個接骨眼上,我卻聽到了東州事變的平富內訌。

    原來,成秀山和楊華升為了爭奪名妓董倩婉,兩人發生了嚴重的內鬥。

    董倩婉是東州的名妓,隻賣藝不賣身,長得國色天香,氣質高雅,聽說凡是見過她的男人,都要魂丟七分。

    所以,曆朝曆代,男人們都喜歡把亡國的責任推給女人,說女人是紅顏禍水。其實,都是男人那東西沒用,自己犯了錯,又沒有擔當精神,於是找借口把責任推給女人。

    人類社會是由男女兩性組成,隻有和諧配合,才會有一個穩定的家庭與社會。所以,出了事,當然是雙方都有責任。但這個世界是男人的,男人擔當了處理國家事物的主體。因此,有了成績就爭,出了事就推責,自然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兩人明裏是爭女人,實際上是因權力的分配發生爭執。這時的平富天國,正是如日中天之時,但領導班子卻不思進取。

    皇朝軍隊對他們虎視眈眈,大部隊在他們的都城東州隔江對峙。

    然而,他們宣布建國後,不是考慮如何消滅敵人,而是在大封百官和將領,所謂神王和地王則為自己大選美女充實後宮,恣意淫樂和享受,把一貫宣揚眾生平等的口號丟在了腦後。他們高高在上,還未取得勝利,就在享受帝皇生活。

    如果此時的成秀山等如能堅持理想不動搖,積極進取的話,也許他的夢想就成功了。可惜曆史沒有假設。平富天國自定都東州以來,無論是軍事還是政事,多由楊華升處理,集軍政大權於一身。成秀山名義上為君,實際上成了一個擺設。

    而擁有軍政大權的楊華升,也不甘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求與成秀山平起平坐,加上楊華升自持有功,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得罪了不少的部將。

    韋署飛因楊華升打壓自己,對他恨透了,請求成秀山誅殺楊華升,但沒有得到成秀山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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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楊華升以西線戰事緊急為由,調北王韋署飛和石成元赴前線督師,隻剩下成秀山和楊華清留在了天京。

    之後,另一重要將領陳容開向成秀山告密,說楊華升有殺君篡位企圖。

    此時的成秀山早已恨透了楊華升,見他想除掉自己取而代之,豈有不除的道理?因此,他很快下了密詔,要北王韋署飛、翼王石成元和燕王秦綱常帶部隊迴東州鏟除楊華清。

    九月四日,韋署飛率三千精兵趕迴東州,當夜在城外與燕王秦綱常會合,守城將領陳容開打開城門接應。

    五日淩晨,三人率部突襲楊華升的地王府,楊華升被殺,地王府內數千男女亦被全數殺盡。之後,韋署飛又以搜捕“地黨”為名,大殺異己。眾多地王部屬在棄械後亦被殺,平民也不能幸免,隨後血洗了東州城,約二萬餘人被殺。

    石成元是十六日趕到東州的。他在會晤韋署飛時,因也有部屬在事變中被殺,忍不住責備韋署飛濫殺無辜,兩人不歡而散。

    之後,石成元怕韋署飛報複,連夜匆忙逃出城外。韋署飛沒有捉拿到翼王,盡殺其家屬及王府部屬。

    石成元憤而起兵討伐韋署飛,求天王成秀山殺韋署飛以謝天下,並得到了大部分平富軍將領的支持。

    韋署飛遭遇的形勢急轉直下,他挺而走險率部攻打天王府,但最終失敗。

    最終,韋署飛也於同年十一月二日被殺,燕王秦綱常及陳容開不久亦被處死,算是結束了東州事變。

    期間,各王部屬不滿韋署飛等濫殺無辜,彼此之間報複,又殘殺了有數萬人。到底殘殺了多少人呢?恐怕隻有天知道了。之後,石成元不滿高層內部殘殺,帶著部眾一路轉戰昊南、雲北、江源、前置等地,最後兵敗通天河。

    當然,我說的這些,都是後來聽說的,但多數是可靠的,隻是不知其中的細節。

    從此,平富軍內部離心離德,江河日下。

    此後的幾年中,平富軍在周家皇朝的攻擊下,被逐步削弱,特別是石成元帶著大部隊出走後,更是加快了平富天國的覆滅。

    作為平富軍的首領成秀山,於周曆九百五十一年六月被部下刺殺,並立他的兒子成明江為帝。

    我昊南軍於周曆九百五十年九月,包圍了平富帝國的都城東州城。我帶領手下一萬人參加了這場征戰。

    雙方參戰人數達一百萬,戰役長達半年的時間,到周曆九百五十一年八月二十九日攻陷東州,也標誌著平富天國的覆滅。

    到戰役結束時,我手下參戰的一萬人,隻剩下不到六千人。

    曼江流域作為全國最富裕的地帶,原來人口稠密,整個流域人口達二億之眾。

    經此一役長達十四年的戰亂,人口據說僅剩下一億多。有的原本人口稠密的村莊,成了一片荒野。所以說,戰爭是恐怖的破壞和殺戮機器。

    有道是(《滿江紅·江山淚》):

    朝庭腐朽,

    惹人怒,

    朱門照樂。

    人憂心,

    何時超脫?

    無人答我。

    心力已盡口無祿,

    絕望惡膽向天觸。

    假稱善惡有來生,

    有人讀。

    登高一唿,

    眾人聚,

    哀傷一片。

    江山淚,

    朝裏歡歌,

    餓殍悲咽。

    戰端更造江山劫,

    億萬生靈無端絕。

    一句慌言告蒼生,

    更歡悅?

    注:此詞實為整個《平富內亂》而作,因太長將其折分了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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