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浮屠。嗬,這是啥名字啊。我要——絕對會——”


    高鐵終於鼓足勇氣,在莫邪浮屠麵前硬氣了一次後,頓覺骨頭都輕了三兩,滿臉鄙夷的樣子,把“小人”這個字眼,給形容的淋漓盡致。


    可就在他幻想,他是誰的爹時,抬起的右腳,卻定在了空中。


    大街上,人來人往。


    一個小女孩,被母親牽著手,經過他身邊時,好奇的問:“媽媽,這個叔叔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你看他,總是抬著腳,一動不動的樣。”


    高鐵迴頭——


    母親慌忙抱起孩子,嘴裏低聲訓斥著“千萬不要對腦子不正常的人,說他腦子不正常”,快步去了。


    高鐵卻覺得,那位可愛的小朋友,說的沒錯。


    他腦子,確實有問題了。


    如果沒問題,莫邪浮屠說出她的名字後,他就該想到,她的身份,又是來自哪兒。


    沙漠。


    地下古城。


    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就是樓蘭王莫邪征東。


    可她身為能橫掃天下的王者,不娶上三五十個帥哥,放在王宮內享受人生,卻偏偏給某個姓高的家夥,當了老婆。


    恰好,高鐵那個不要臉的親爹,就是姓高。


    他那個很厲害的媽,也是姓高的老婆——之一。


    高鐵早就知道這些事。


    但這些事,和他有關係嗎?


    高鐵三歲時,那對不要臉的,帶著他去南疆十萬大山內,給過世的外祖母掃墓,卻在當晚那樣。


    驚醒了高鐵後,他們感到很難為情。


    他們要是正常人,就該趕緊哄哄高鐵。


    可他那個親爹,卻抱著特厲害的老媽——出去了。


    這才給了某個人機會,趁機抱走了他,把他丟在了香樓內。


    正是他們的行為,改變了高鐵本該幸福的一生。


    高鐵長大後,實在不想認他們當爹媽。


    要不是覺得高鐵這個名字,是如此的玉樹臨風——他都不屑叫這名字。


    雖說高鐵感覺,他和姓高的沒啥關係,可那個人卻不會放任他在外就這樣默默無聞,肯定會派人尋他。


    高鐵十六歲時,姓高的終於確定,歐洲香樓分部內的小夥計,就是他兒子了。


    不過姓高的沒臉來見高鐵,卻又不能放任他在香樓變質,這才委托某人,把他帶出了香樓。


    讓高鐵脫離苦海後,姓高的當然得做出補償。


    補償的首要條件,是給高鐵找個老師,傳授給他打架的本事。


    那對特瀟灑的夫妻,都是頂尖兒的高手。


    他們卻沒臉和高鐵麵對麵——


    這個任務,當然就會落在第一高手莫邪征東頭上。


    可隻要在江湖上混的,都知道莫邪征東早在多少年前,就已經宣布再也不問世事。


    樓蘭王那是啥身份啊?


    怎麽可能為了高鐵,破掉曾經的誓言。


    她卻又必須幫姓高的,把高鐵教成打架高手。


    該怎麽辦呢?


    姓高的,和他那群美女們,個個都是智商超絕之輩,很快就研究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莫邪征東有個親弟弟。


    假如高鐵願意認祖歸宗的話,雖說和莫邪征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按照輩份,他該喊她親弟弟一個舅舅。


    高鐵那個便宜舅舅呢,生了個小公舉。


    莫邪家族的特殊基因,再加上某小公舉的姑姑、姑父等人,都是牛哄哄的存在,隻要她喜歡功夫,絕對能集各家之長,小小年紀,就能成為絕頂高手。


    然後,十三歲的小公舉,就成了高鐵的授業恩師。


    “怪不得她比我小三歲,就那樣厲害,還傳授我功夫。那些年來,她從來不告訴任何人,她叫什麽名字,又是來自哪兒,就是怕我知道她來曆。嗬嗬,怪不得,她在傳授我功夫時,下手那樣狠,不把我當人看,死命的折磨。”


    高鐵嘴角浮上譏諷的笑意時,什麽都明白了。


    他沒因此對莫邪浮屠有意見。


    因為,如果換成他是莫邪浮屠,有那麽好的身世,卻必須遠離樓蘭,跑來給高鐵當老師,還得在人前給他當小弟,甚至可能當老婆——能不煩他,討厭他,甚至恨不得弄死他麽!


    這一切,都是姓高的安排好的。


    他希望,高鐵能原諒他在二十年前,犯下的錯誤。


    可高鐵從能獨立分析男女不同之處的那一天起,就發誓,絕不會認他當爹的。


    可姓高的,卻通過莫邪浮屠,傳授給了他功夫,又幫他創下了赫赫威名。


    沒有姓高的安排這一切,高鐵也不會混到當前高度。


    簡單的來說,姓高的把高鐵帶來了這個世界上,又賜予了他當前所擁有的一切。


    “恩人,恩人啊。以後有機會見麵了,哥們好好請你喝一杯。”


    高鐵冷笑著喃喃自語著,用力甩了甩頭,發誓以後再也不想這些事了。


    當前他要做的,就是該怎麽辦,才能讓白家起死迴生。


    高鐵很清楚,他隻需給莫邪浮屠打個電話,說出他的需求,白家絕對能在最短時間內,滿血複活。


    但他憑什麽,為了白家的事,欠姓高的情分?


    白家,實在沒那個資格。


    可不幫白家——


    想到葉星辰臨走前說過的那番話,高鐵本來就亂的心,更亂。


    明明一切都是腹黑娘們在做死,怎麽到頭來,卻要高鐵站出來解決問題呢?


    “你特麽愛找個金龜婿,就去找吧。反正,就算老子說破嘴,你也不信我說的話。”


    高鐵咬著牙,低低的罵著,拿出手機,把瞎眼妞的聯係方式,刪除。


    還有微信。


    他做這些時,也知道,他的情緒不對勁。


    可無論換成誰,遇到這些事後,都無法保持冷靜的。


    這麽多煩心事加在一起,高鐵精神沒直接崩潰,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就是根據某個荒誕的傳說,他要是死了,葉星辰也會死?


    他和別的女人鬼混時,她會有感覺?


    她命中注定,就是他老婆——


    但高鐵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啊。


    自從他認識葉星辰後,所做的一切,有幾件,是和她沒關係的?


    瞎眼妞,就是高鐵命中的麻煩精。


    “愛怎麽地,就怎麽地吧。老子不管了。”


    又恨恨罵了句,高鐵抬手攔住一輛車:“去七仙夜、總會。”


    出租車司機愣了下,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哥們,現在天還早呢。夜、總會,一般都是下午五點後開門。”


    “讓你去,就去。哪兒來這麽多廢話?”


    高鐵的惡劣態度,讓出租車司機有些怕,乖乖閉嘴,開車。


    半個多小時後,出租車司機看到高鐵走到七仙夜、總會門前,抬腳就踢在卷簾門上後,冷笑:“嗬嗬,不做死,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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