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想讓師父幫你做什麽。”


    莫邪浮屠說話的語氣,並沒有因被高鐵喊師父,就有絲毫的喜悅勁。


    甚至更冷漠。


    高鐵也懶得再諂媚她,也冷冷的說:“沒什麽,就是想你了。才給你打個電話,請安問好。”


    莫邪浮屠沒有再說話。


    可她的唿吸,卻稍稍加重。


    倆人獨處,或者單獨通話時,她可以用任何態度,來對待高鐵。


    但當高鐵對她心生不滿後,她卻會覺得——


    她愛怎麽覺得,就怎麽覺得,高鐵堂堂一個大男人家的,還在意這些?


    反正,她又沒在眼前。


    “請安完畢,我掛電話了。”


    高鐵拿出一顆香煙,叼在嘴上,剛要點燃,卻又收迴了打火機。


    他和莫邪浮屠獨處,哪怕是打電話呢,他也不能吸煙。


    這也是倆人當初“友好協議”中的一條。


    “等著。”


    莫邪浮屠說話了:“你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高鐵一楞,脫口問:“我的什麽秘密?”


    “你怕香水。”


    “誰——誰?”


    高鐵嘴角猛地抽了下。


    害怕香水,可是高鐵最大的軟肋。


    敵人要是想對付他,休說是莫邪浮屠了,就算幾歲的孩子,隻需拿出香水瓶子,趁他不備時,呲的一下,他就隻有躺在地上,隨便人收拾的份。


    他這個最大的軟肋,阮無骨都不知道。


    要不然,阮無骨駕臨青山,要把他帶迴香樓處置時,何必喝下魔血,化身為魔?


    高鐵的這個軟肋,是跟隨莫邪浮屠學武時,才逐漸形成的。


    他的授業恩師、最鐵的哥們,知道高鐵的致命軟肋,沒啥。


    但別人——


    高鐵心思電轉間,還沒等莫邪浮屠迴答,忽然想到是誰了。


    昨天在某公園內,白若影曾經坦白告訴高鐵,那晚他忽然喪失理智後,並沒有真正冒犯她。


    那麽,高鐵明明失去理智後,箭在弦上——為啥住手了?


    他可不是個做事,半途而廢的人。


    “是白若影。”


    高鐵苦笑了下,低聲說。


    他驀然明白後,立即自動腦補,那晚他失去理智後,白若影嚇得要死,拚命掙紮時,無意中拿出香水自衛,結果他就癱倒在地上了。


    但她在決定要遠離華夏,和高鐵坦誠一切時,都沒說出這件事。


    這娘們,其心可誅!


    她假裝不知道,就是為了以後,再用這手段,來對付高鐵。


    莫邪浮屠這才說道:“試圖綁架葉星辰的黑馬利等人,都死了。他們並沒有幕後黑手。他們做這件事,是因為歐洲費德勒暗中放出懸賞,一千萬美金綁架她。但要活的人。至於費德勒為什麽對她感興趣——無論什麽原因,郭務卿都讓他坐上了輪椅。”


    高鐵也聽說過費德勒的名字。


    老費可是幽靈軍團的金主,從人家手裏,賺了好多的歐元英鎊美鈔。


    也幸虧老費和幽靈軍團的關係不錯,不然在莫邪浮屠關注他後,決不可能隻坐上輪椅。


    一家老小,全都死啦死啦的,那是鐵板釘釘的。


    可費德勒,卻沒說出,他為什麽要綁架葉星辰的理由。


    老費寧可坐輪椅,也不說。


    要不然,莫邪浮屠也不會說“無論什麽原因”的話了。


    這就足夠證明,老費要是說出理由,後果和高鐵挑戰莫邪浮屠,都是慘不忍睹。


    “既然老費已經付出代價,就算了。但我會查出,是誰要綁架葉星辰,又是為什麽的。”


    高鐵的話音未落,莫邪浮屠又說:“可除了費德勒之外,還有股子勢力,對葉星辰很感興趣。”


    高鐵皺眉,喃喃自語:“瞎眼妞,啥時候成能讓老費殘廢的香餑餑了?”


    他沒問莫邪浮屠,那股子勢力來自哪兒。


    因為他很清楚,莫邪浮屠既然已經插手這件事,就絕對會搞個水落石出。


    等她搞清楚後,自然會告訴他。


    莫邪浮屠又說話了:“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去找白若影,殺了她?”


    高鐵眼角一跳,霍然轉身,四下裏掃視。


    大街上,人來人往。


    一切,正常。


    高鐵卻能真切感受到,莫邪浮屠正用那雙一泓秋水般的眸子,盯著他。


    她,就在京華,距離高鐵最多三百米!


    她還是在高鐵迴國兩個月後,追了過來。


    高鐵的預料,完全正確,因為他聽莫邪浮屠這樣說:“你找不到我的。”


    高鐵放棄了無用功,有些惱怒的說:“你能不能別總纏著我?說實話,我挺煩你的。”


    “我也煩你。”


    “那你還纏著我。”


    “等你死了,我就解脫了。”


    “神經病。”


    高鐵下意識的罵聲未落,就聽她森然說:“你敢再罵我一句,就會有個無辜者,因你而死。”


    高鐵馬上閉嘴。


    那個妖孽,絕對是說到做到。


    他可不想呈口舌之利,就害死某個無辜者。


    過了差不多半分鍾,高鐵就聽她輕聲說:“我複姓莫邪,名浮屠。”


    莫邪浮屠?


    這名字,真難聽,一點都比不上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高鐵。


    高鐵暗中嗤笑了句,表麵上卻滿是感激神色:“師父,你總算告訴我,你的大名了。徒弟我頓覺,明天充滿了希望。不過,你幹嘛要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莫邪浮屠冷冷的迴答:“第九條。”


    第九條?


    高鐵一愣,他和莫邪浮屠的友好協議第九條內容,在心底冉冉升起:等你成了真正的男人後,我自然會告訴你,我叫什麽名字。


    特麽的,她始終在暗中關注著我。


    要不然,她怎麽會知道,我把寶貴的前十八次,都獻給渣女了?


    總是被莫邪浮屠躲在暗中密切關注的感覺,真心不咋樣,高鐵更煩。


    隻是不等他說什麽,莫邪浮屠又說:“我還知道,你已經死過一次。”


    這次,高鐵沒感到任何的驚訝。


    他和靳幽城在小河邊,抵死互動的事,莫邪浮屠都了如指掌——何況,他死過一次的事?


    最多,高鐵也就趁機問:“那麽請問師父大人,我好端端的,怎麽會死了,又複活了呢?”


    “你早晚會知道的。”


    莫邪浮屠問:“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不要我去殺白若影。”


    “不敢勞駕。最好呢,以後少管我的事。你說你也勉強算個女人了,不趁著年輕去找個男朋友,享受下美好的人生,幹嘛總纏著我?不爽就來找我,別把怒氣發在無辜者身上。”


    說完這些,高鐵不等莫邪浮屠說什麽,幹脆的扣掉電話,抬腳就走。


    他的背影,消失在三百米後,站在某家職校門口的一個白裙女孩子,緩緩放下了手裏的電話。


    耳邊,傳來一個賤兮兮的聲音:“嘿嘿,妹子,看你望眼欲穿的,等誰呢?”


    白裙妹子,緩緩迴頭,看向了這條街上自詡“土皇帝”的寶哥。


    恬靜的眸光中,有森然殺意,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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