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衙,大火燒了兩個時辰後終於滅掉了,這時,整個府衙已經被燒完了,斷壁殘垣,被燒焦的府衙門梁仍然在嫋嫋冒著青煙。


    老幫主怔了,胸脯一起一伏地,過了好一陣子,才調勻了唿吸,說道:“好吧,咱們是徹底沒了退路了。”


    眾人皆是一驚,全都望向了副幫主。


    副幫主:“義父,董平不是咱們的人殺的,府衙也不是咱們的人放的火。”


    “有區別嗎?”


    老幫主大聲問道。


    副幫主牙幫一咬,“不要讓我查到是誰,否則定活剮了他!”


    三位堂主還有一些漕幫的頭目都默默地低下了頭。


    老幫主:“現在該怎麽辦?”


    眾人都沉默了。


    老幫主轉過身,目光在眾人身上梭巡,最終歎了口氣,“你們呀,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準備,竟敢造反!”


    副幫主:“請義父做主。”


    眾人齊聲喝道:“謹遵幫主吩咐!”


    老幫主眼中的光一閃一閃,接著斷然說道:“若不能很快控製住城內的局勢,咱們就徹底的失敗了!”


    說到這,對副幫主問道:“你可能聯係到那些人?”


    “不能!都是他們主動聯係的我們,自從被馮元撞見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現身,不過,董平肯定是死在他們的手中,董平親衛都是被人一刀斃命,咱們的人沒這個能力。”


    老幫主瞥了他一眼,“不論你用什麽方法,必須找到他們,咱們不能就這麽被人當槍使。”


    副幫主:“是。”


    老幫主一邊踱步,一邊說道:“迅速組織人手平息各處動亂,將府庫中的鎧甲武器分發下去,優先裝備大家信得過的人,立即關閉各處城門,召集散在城外各處的漕幫兄弟進城,還有,派出人手打探揚州方向的消息,特別是駐紮在揚州城外的江南大營。”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陣陣哭喊聲,老幫主猛一迴頭,大聲吼道:“斬!凡是趁火打劫,侮辱百姓者統統斬了。”


    副幫主猶疑了一下,答道:“是。”帶人走了過去。


    當淮安城內大火燃燒得最旺盛時,賈珝已經率領五千騎兵渡過了浮橋,經過近一個時辰的休整,戰馬已經恢複了體力,為了能夠盡快趕到淮安,賈珝率領五千騎兵一人三匹馬經過一夜急奔終於趕到了淮安城外,雖然天已經大亮,但淮安城上空的滾滾濃煙仍然依稀可見,他已經派人前去探聽情況了,等待著迴報。


    不一會,一隊巡哨趕了迴來,隊官翻身下馬,快步走了過來,行一軍禮,“啟稟大帥,淮安城內漕幫造反,火燒了衙門,漕運衙門和巡防營戰敗,漕運總督董平戰死。卑職在途中遇見了一個自稱淮安知府的官員。”


    “淮安府知府?”


    賈珝露出了驚詫的目光,這個狼狽的中年人居然是淮安府知府,擺了擺手,命親兵放他過來。


    “淮安知府徐廣誌拜見忠武伯!”


    徐廣誌走上來拱手一禮,簡單將昨夜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急聲道:“還請伯爺速速發兵平定叛亂,解救淮安百姓與水火之中!”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牛二抽著馬向這邊馳來,飛身下馬,稟報道:“大帥,淮安城各門都沒有關閉,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


    “好!”


    賈珝翻身上馬,一揮手,“隨我進城平叛!”


    隨著一聲令下,眾人心情激動,紛紛上馬,浩浩蕩蕩地向淮安城開去。


    賈珝率五千騎兵風馳電掣般向淮安城馳去,五千銳士營騎兵如滾滾洪流,蹄聲如雷,塵土漫天,從官道上唿嘯而過,那些從淮安城內逃出來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朝廷援軍到了?


    隻片刻,淮安城外就仿佛炸了鍋一樣,他們的家都在淮安,如果叛賊占領了淮安城,他們以後的生活會怎麽樣,他們不敢想象,忽然有人高喊,“迴家了!”,在陣陣迴家聲中,逃難的百姓又開始向淮安城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平息了西城的亂局,一名堂主便領著數百名拚湊來的漕丁趕到了北城門,他的任務便是驅趕附近的百姓,將城門關閉,就在這時,密如驟雨般的馬蹄聲在城外響起,整個大地都在抖動。


    “這是什麽?”


    “騎....騎兵?”


    “大家快逃,是官軍來了!”


    隨著一聲叫喊,眾人嚇得魂飛魄散,他們下意識扔掉手中剛領到的武器,轉身向城內跑去,一邊大喊著:“官軍來了!”


    “殺!”


    賈珝輕輕一擺手,五千騎兵發動了,戰馬奔騰,迸出漫天殺氣,向城內席卷而去,那些漕丁嚇得魂飛魄散,求生的本能使他們不顧一切地四散奔逃,根本沒有人阻止騎兵入城,也沒有人向城內報信。


    人叫馬嘶,慘叫聲四起,那些漕丁被撞得人仰馬翻,逃得慢點,立刻就被滾滾而來的銳士營鐵騎卷入,絞殺得粉身碎骨。


    戰鬥短促又慘烈,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一時間,北城門除了明軍,竟再也看不到一個站立的活人,數百漕丁全部被斬殺,無一人逃脫,那個堂主慌亂中被一名騎兵削掉了腦袋。


    “殺光叛賊!”


    一隊隊銳士營騎兵從北城門湧入淮安城,他們保持著隊形在大街上衝鋒前行,沿途所遇叛賊無一合之敵,全部被剿滅。


    麵對如此殺氣騰騰的官軍騎兵,不說是那些造反漕丁和心懷鬼胎之人,就是街道上逃難的淮安百姓也嚇得四處逃竄,為了盡量減少百姓傷亡,專門有人宣讀著賈珝的軍令,“淮安城百姓們聽著,銳士營奉令平叛,大軍滅賊,眾百姓立刻歸家閉門,勿在街市上逗留,違者以叛賊視之,格殺勿論!”


    就在明軍到處剿滅作亂漕丁之時,老幫主領著一眾心腹趕到了漕運衙門,剛走進大廳,門外傳來一片唿嘯之聲,“怎麽迴事?”


    說著,便領著眾人往前街走去。


    剛踏出漕運衙門的大門,便聽見陣陣馬蹄聲,老幫主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緊接著便看見一群漕丁向這邊跑來,好似後麵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在追趕,他們驚恐得嘶聲狂叫,個個神情惶恐。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這些漕丁直接跑了過去,根本沒有理會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漕幫高層,就在這時,轟隆隆的馬蹄聲更近,顯然有大隊的騎兵向這邊趕來。


    有人提議先撤,畢竟不知道對麵有多少兵力,老幫主咬牙道:“走不掉的,要想擺脫,隻能幹掉這些官軍騎兵。”


    老幫主見識廣,這前街不是淮安城主街道,隻能容納五匹馬並行,所以官軍騎兵衝鋒最多是三騎為一排,他們可以利用兩邊的街巷用弓箭射殺這些官軍,此刻在他身邊的千餘人全部是他的心腹精銳,就是這些人打崩了巡防營,至於漕兵是如何敗的,至今是個謎。


    在老幫主的指揮下,眾漕幫精銳在前街上列了好幾層的弓箭手,弓箭手兩邊是小巷子,關鍵時刻他們可以躲進巷子,他們的身後是身著鎧甲手持刀盾的漕幫精銳,這些人負責與被迫下馬作戰的官軍進行搏殺。


    終於,在他們布好陣之後,前方傳來了轟隆隆的馬蹄聲,那些被潰兵視為惡魔的官兵騎兵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老幫主不由吸了一口冷氣,“


    這不是江南的兵!”


    老幫主年輕時候也是在刀山火海中滾出來的,一眼便瞧出這些身著鐵甲,胯下高頭戰馬,渾身散發著殺氣的騎兵並不是江南的兵,這種氣勢,這種殺氣他隻在邊軍身上見識過。


    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老幫主神情凝重起來,心中開始後悔,魯莽了!


    蹄聲如雷,明軍騎兵越奔越近,八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已經漸漸逼近了弓箭的射程,老幫主已經看清楚了,這些騎兵外麵罩著鐵甲,裏麵還穿著棉甲,也就是說,自己這邊的弓箭很難給他們造成傷害,看著越來越近的明軍騎兵,大聲吼叫,“準備放箭!”


    一語未了,漕丁立即將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近百支箭矢雜亂無章的射向了急奔而來的騎兵,這些漕丁畢竟沒有經過訓練,再加上雙方之間的距離較遠,這一波箭雨並未給銳士營造成任何傷害。


    老幫主看到手下一個個麵露驚恐,慌亂的模樣,隻得鼓舞道:“再放兩輪弓箭你們就可以退進胡同。”


    又對身旁手持刀盾的漕幫精銳大聲喊道:“殺一個官兵三百兩,所殺官兵,他們身上的一切都歸你們!”


    “放箭!”


    隨著一聲令下,弓箭手又射出了兩輪箭矢,依舊沒能給騎兵造成什麽傷害。


    一名堂主將手中長刀一揮,大聲吼叫,“殺官兵啊!”


    “殺啊!”


    近千名漕幫精銳手持刀盾瘋狂大喊著,衝了過去。


    就在這時,衝在最前麵的幾名騎兵從馬鞍袋中取出了震天雷,晃著火折子點燃了,攥著繩套扔了出去,從天而降的震天雷猛烈地爆炸了,可憐那些拚命往前衝的漕丁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炸成了碎塊,殘肢斷臂漫天飛舞,空中下起了一陣肉雨血霧,濃烈的血腥味幾乎令人窒息。


    無數的震天雷一個一個接著拋了過來,接二連三地在混亂的人群中爆炸開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淒厲的慘叫聲,那堂主愣了一下,“轟!”在一片巨響聲中,血肉橫飛.....


    漕丁們驚恐萬狀,紛紛調頭逃命,就在這時,騎兵驟然發動了,明軍騎兵揮舞著長刀向潰逃的漕丁猛撲而去,在後麵觀戰的老幫主倒吸了口冷氣,他從未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看著衝進人群中到處砍殺的明軍騎兵,他明白,再不走就走不掉了,直接道:“撤!”一轉身率先衝進邊上的巷子。


    這些從沒有經過戰事的漕丁憑借著一勇之力在昨夜混戰中打崩了同樣沒有經曆過戰事的巡防營,然而麵對彪悍兇狠的銳士營騎兵,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被明軍冷酷殺戮嚇得膽寒心裂,驚恐逃竄,哭喊聲、哀求聲和臨死前的慘叫聲連成一片,原本他們期待的正麵搏殺,直接演變成了一場毫無懸念的單方麵的追擊和屠殺,在明軍騎兵的追擊和絞殺下,漕運衙門前街血流成河,到處是殘肢斷臂,因為沒有軍官的喝止,最終沒有一個漕丁在這場屠殺中活下來。


    漕幫的叛亂很突然,結束的也很快,一隊隊戰俘正被押解而來,賈珝命收攏來的漕兵在城外用木柵欄搭了個簡易的戰俘營,所有漕丁將全部關押在此地,一邊進行甄別,一邊等待著朝廷的處置,當然,為了安撫民心,會挑選一批罪大惡極之人進行斬首示眾!


    賈珝騎在馬上,注視著一隊隊被俘的漕丁,他們很多人都帶著傷,一個個神情惶然、眼光呆滯,不明白為何鬧到了這個地步,更不清楚迎接他們的將是什麽?


    遠處,大群婦孺被巡防營兵丁驅趕而來,跌跌撞撞,哭聲震天,賈珝眉頭微皺,這是怎麽迴事?


    這時,一隊巡防營兵丁簇擁著徐廣誌走了過來,拱手道:“拜見伯爺!”


    “徐知府來了。”


    賈珝笑著點了點頭。


    “多虧了伯爺,否則本官隻能找根繩子吊死在路邊了。”


    “徐知府這麽說,是要逼死雜家啊!”


    馮元端坐在馬上,冷冷地望著那些戰俘,問道:“伯爺,您打算怎麽處置這些漕丁?”


    徐廣誌兩眼閃著寒光,“這還要問!所有戰俘全部斬首,至於他們的家人,老人和男丁全部殺掉,女子沒人官中為妓,讓這些人知道造反的下場。”


    賈珝和馮元對視了一眼,這是將失城的怒火全部發泄到了這些漕丁的身上。


    賈珝淡淡一笑道:“這件事還要上報朝廷,徐知府還是抓緊安撫受驚百姓,召集潰散的官兵,聽說淮安城過半的房屋受損,特別是西城。”


    徐廣誌歎了一口氣,“雖說伯爺迅速平定了叛亂,收複了淮安城,但失城的罪名我是洗脫不掉了,隻希望朝廷能從輕處罰吧。”


    “相信朝廷會秉公處理此事,畢竟誰也沒有料到漕幫會造反。”


    賈珝笑了笑,“淮安城的具體情況,本帥並不清楚,給朝廷的折子還要你們二位商量,本帥就不摻和了。”


    說到這,又對趙瑄問道:“可有抓到漕幫的高層?”


    趙瑄猶豫了一下,“可能混在戰俘中,不過,多半可能已經死在了混戰中....”


    賈珝又看了看那些戰俘,便點了點頭,對趙瑄令道:“抓緊時間清繳城內殘餘叛賊,天黑前一定要完成,所有趁火打劫的不法之徒就地斬首。”


    .......


    突然一聲慘叫,老幫主不敢置信的看著副幫主,“你,你....為什麽?”隻見一口閃著寒光的長劍從他的胸口緩緩抽出,此刻劍尖上還滴著新鮮的血液。


    老幫主的十幾名心腹衝了過來將他護在身後,紛紛拔刀出鞘,緊盯著副幫主。


    這時,從停靠在運河岸邊的幾條烏篷船上走下來十餘名手執鋼刀的精壯漢子,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殺氣,顯然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


    副幫主一聲冷笑,“你死了,漕幫才有未來。”


    老幫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你,你是故意的?曹軒...你會毀了整個漕幫....你.....”


    “好了!”


    曹軒卻並不理會這些,目光掠過那些漕丁,大聲說道:“咱們祖祖輩輩,勤勤懇懇替朝廷賣命,換來的隻不過是食不果腹的艱難日子,如今皇帝盯上了漕幫數百年積累下來的財富,實話告訴你們吧,就是沒有昨晚的事情,今日大家也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那些從北而來的騎兵就是最好的證明。”


    說到這,頓了頓,指著老幫主,接著道:“從今以後,咱們同甘苦共患難,不會像他們那樣去剝削兄弟們,不會讓大家再餓肚子,以後更是會穿上官皮,成為真正的人上人,光宗耀祖!”


    老幫主嘴唇翕動著,臉兒白得像紙。


    那些老幫主心腹還沒緩過神來,又聽曹軒一聲大喝,“隻殺將漕幫領進深淵的老賊一人,其他的人,扔下武器,咱們仍舊是兄弟,退出來!”


    一把刀扔在了地上,又一把一把接著地扔在了地上,片刻,孤零零的隻剩下了受傷的老幫主一個人。


    曹軒提著長劍慢慢走上前,淡淡道:“漕幫的那些財物早就被我轉移了出去,我會領著弟兄們北上宣府,草原之戰,朝廷會戰敗!”


    老幫主一驚,曹軒寶劍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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