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在這種情況下,謝天嬌摔了杯盞的聲音也就不足為奇了。也就除了坐在一旁的謝家幾人注意到了,旁的人還沉浸在榮德的話中沒有迴過神來。


    怕是也就隻有這位才敢這樣說出來。


    話一出口,榮德便也發現這話實在不適合。雖說有了聖上懿旨賜婚,但是伯陽侯府和安武將軍府到現在也沒有開始準備成親事宜的苗頭。再有,就是眾人不知道,但是她心知肚明的太妃的態度......


    見氣氛實在是尷尬,榮德隻得笑著岔開了話題,好在表麵上的其樂融融算是保住了。


    傅清屏迴到了位子上,旁邊的謝天薇立馬就撲了過來:“表姐!”


    傅清屏心中一暖,伸手攬住:“沒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麽,倒是你,居然就這麽跳下去了,也不知道害怕!”


    謝天薇抱緊了傅清屏的胳膊:“若是我不去救你,叫你被賊人害了怎麽辦!”眼神毫不猶豫的刺向謝天嬌。


    有不少人的眼光都跟著傅清屏,這邊的動靜不大,有心想聽,還是聽得到的。


    謝天嬌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天薇,你要知道,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的。這般胡言亂語,小心被人當成瘋子。”


    謝天薇坐直了身子:“我看你才是瘋子,真當你做得事情沒有人知道麽!青天白日,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三姐你真的以為自己一點端倪都沒有露出來不成!”


    謝天嬌臉色一變,好半晌才強笑道:“卻是不懂五妹你在說什麽,雖說救了表妹的不是我,好歹咱們眾姐妹都是下了水救人的,怎麽到了你嘴裏就變成了害人了......”


    “下水救人!你分明就是心懷鬼胎!”


    眼見這兩人俞吵愈烈,傅清屏頭痛的不得了,忙扯了謝天薇過來,叫她不要再說。今個這事兒不能善了是事實,隻是,她沒有證據也是事實。


    “這事你不用管了,迴去也別同你爹娘提起,大舅舅,六舅舅那邊也不要說,知道了嗎!”傅清屏看著謝天薇說道。


    “憑什麽!她那是殺人,要償命的!就算大伯不肯替你做主,六叔這麽疼你,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謝天薇說的分外委屈,好像在水中險些遭難的是她而不是自己這個表姐。


    傅清屏拍了拍她的頭:“天薇,你姓謝......”


    謝天薇一愣,複又扯著傅清屏的手低下了頭。


    &&&&&&&&&&&&&&&


    春宴一結束,謝天嬌一行人便徑直迴了謝家。傅清屏倒是對謝天嬌的爽快一點都不意外。出了這檔子事情,謝天嬌要是還能心安理得的住在將軍府,傅清屏倒是要說一句好霸氣!


    謝家人走了,傅清明自然也能夠迴將軍府,隻是這段時間正忙著,隻能再在軍營裏住上一段時間。


    偌大的一個將軍府,又隻剩下她了。


    傅清屏站在府門口送走傅清明,這才迴了自己的院子。這會兒已經月上柳梢頭了,一水在前麵打著燈籠,傅清屏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倒不是因為天氣冷什麽的,實在是前麵的一水,旁邊的聽風,還有後麵的南風,都在“唿哧唿哧”地放冷氣。


    傅清屏有點無奈,這件事情吧,也是她的錯。春宴本來就是不允許帶上丫鬟的,畢竟是給各家小姐一個機會,後麵跟著成串的仆從算是怎麽迴事啊。但是以南風和聽風的水平,混在裏麵保護自己還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傅清屏讓她們都留在福府裏了。


    這件事除了她和靳洛,沒有一個人知道。


    可以說,如果靳洛有點什麽花花心思,這會這世上就真的沒有傅清屏的。


    也不知道是怎麽傳出來的,等傅清屏迴了府,身邊大大小小的丫鬟都知道她險些命喪春宴。


    傅清屏挺直了腰板,在院子裏哭哭唧唧求大哥原諒的陰影還沒有過去,作為一個小姐,絕對不對你們說抱歉!


    院子裏燈火通明,已經不需要點燈照路了。一水默不作聲的熄了燈籠迴了房間,今天不是她當值。


    南風幹脆利落的上了房頂,像塊石頭一樣坐著。


    聽風開了房門,規規矩矩地側身而立,等傅清屏進去。


    傅清屏:“......”要死了你們,一個個擺的譜比我還大!


    “哼!”傅清屏大步跨了進去,好像她沒有被嚇著一樣,稀罕你們安慰!


    “砰!”房門被從外麵關上了。


    傅清屏一愣,不是吧,這是不打算進來伺候我洗漱更衣的意思嗎?


    “你迴來了。”


    傅清屏驚得退了一大步,後背緊緊地貼在門上。


    這才注意到屋裏還有其他的人,還是個自己現在不怎麽想見到的男人。看樣子,聽風這個叛徒的身份適應的很好嘛!


    院中。


    聽風敲了敲廊柱:“一起出去吃宵夜吧。”


    南風飛身而下,眼神飄向了傅清屏的屋子。


    聽風推了他一把:“這些天小姐忙起來也沒顧得上問你,那邊的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


    南風被她推著走了出去,皺著眉頭開始迴憶......


    傅清屏皺著臉尋了一旁的軟塌坐下,看向靳洛的眼神中卻是有了三分警惕:“你來做什麽。”


    今天叫他占盡了便宜,這個混蛋還好意思過來。


    “大哥說,明日他迴來伯陽侯府,你呢?”靳洛一本正經的問道。


    傅清屏舒了口氣:“我娘......她還好嗎?”


    靳洛臉上一僵,又想起了這幾日伯陽侯府雞飛狗跳的日子。


    “很好。”


    “明日,大哥會帶著二哥過去,我......就不過去了。”畢竟登門道謝這種事情,還是父兄去做最為妥當。哪有她一個未嫁女跑上門去感謝救命之恩的。


    靳洛點點頭。他如何不知道,隻是為了上門來,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罷了。


    一時之,二人都沒有說話。傅清屏隻覺得屋子裏的氣氛尷尬的很,從窗戶那邊透進來的風,吹在臉上,不僅降不了溫度,還平增幾分熱意。


    傅清屏莫名地有些惱了,下了軟塌,走過去將窗戶關了。


    再一迴身,就見剛剛還坐在桌前的人,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自己身後。


    傅清屏倒吸一口冷氣,險些叫出聲來。


    雙手向前,使勁推了推這人:“你做什麽!迴去你的位置上。”


    靳洛卻是動也不動。


    傅清屏猛地抬頭,正撞進這人黑漆漆的眼睛裏。帶著平日裏不曾注意道的微光,有種攝人心魄的色彩。


    唿吸一滯,傅清屏立馬就明白這人是什麽意思了。感情是來秋後算賬的!


    往窗台上一靠,雙手環胸:“你來,也是為了白天的事情向我問罪的!”她舍了性命,不就是為了能夠你好我好大家好麽,怎麽一個個的反應,她倒是成了千古罪人了!那湖水,那麽深,那麽涼,那種滅頂的驚恐,所有的一切,她都一個人生受了!


    “別人這麽以為也就罷了,但是!這事兒我事先告訴你了,若是沒有你的配合,我一個人再怎麽能耐也別想做成。要是真的說起來,你不是罪魁禍首,也是幫兇!一個兩個三個的都覺得我做得不對,我都不說什麽了,連你也覺得我是錯的嗎!”傅清屏有些惱羞成怒,也有些害怕。


    傅清屏昂著頭看著靳洛,燭火在跳躍,逆著光,有些分辨不出靳洛的神色。


    “不是。”靳洛喃喃道。他不怪她,是他自己意誌力不夠堅定,才輕而易舉的被傅清屏的話說服了。是他,太想要得到這個人了。


    可是真正看到這個人瀕臨死亡的模樣的時候,靳洛就後悔了。這一生,隻要他還活著,就不會讓她嫁給別人。隻要他還活著,就不會讓這個人先他一步離開人世。


    隻要這個人活著。


    傅清屏鬆了口氣。她也是害怕的,害怕死在黑咕隆咚的水裏。更害怕,所有人都認為她的做法是錯誤的。


    還好是有人肯定她的。


    傅清屏突然有了底氣,雙手在靳洛胸前一撐:“那你這副樣子做什麽!”


    靳洛低下頭看著她:“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傅清屏有點心神恍惚:“什麽錯不錯的,天晚了,你也早些迴去吧,明日大哥和二哥都要過去,估計......”你的日子也不好過。是她踩住了靳洛的軟肋。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了解靳洛多過了解傅清明,甚至多過了解自己。


    她對靳洛,是愧疚的。這人把他們感情看得比命還要重要。而她,對待感情,比靳洛差太多了。對靳洛,也太不公平了。


    “無妨,我已經同父親說過了。”


    傅清屏一愣:“說什麽?”


    “夜不歸宿!”


    傅清屏臉上一紅,隻覺得全身的熱度都上來了。一邊轉過頭避開靳洛的視線,一邊唾棄自己,人家什麽都沒說明白,你臉紅個什麽勁。


    “你夜不歸宿關我什麽事,不迴你的伯陽侯府,也不能賴在我這裏不走啊!趕緊的!”傅清屏將人用力往外推了推。


    紋絲不動。


    傅清屏有些羞惱。


    “你太過分了!今天的帳還沒和你算呢!你還沒完沒了了!”


    靳洛一愣,顯然是沒有料到傅清屏會提起這件事。


    他彎下身,臉離傅清屏極近。傅清屏都能感覺到皮膚的熱度。


    “你說的......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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