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嬌匆匆往前走著,神色並不好看,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恐慌。


    這園子她也是第一次過來,縱然那人提前跟她說好了地方,一時半會,還真是找不到準確的地點,再加上此時的心情,還真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越走地方越偏僻,午後的暖陽被密密實實的葉子遮得一幹二淨,偶有漏下來的,也不過是一兩個光斑,帶不來一絲一毫的溫度。謝天嬌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隻覺得後背發涼,莫名地害怕。


    “啊!”短促的尖叫聲剛出口就被封了迴去。


    “你叫什麽!生怕引不來人是不是!”那人黑著臉說道。


    謝天嬌將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撕了下來:“你還好意思說,挑了這麽個破地方!”平白讓她嚇出一身冷汗。


    謝天嬌抖了抖身上的披風:“慕容玥......現我該怎麽麽辦!你不是說靳洛不會來春宴的嗎!為什麽他不僅過來了,還救了傅清屏!”謝天嬌雖然壓低了聲音,卻是難掩口中的戾氣。


    慕容玥掏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三小姐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三小姐先毀了計劃,何至於如此。”


    “我有什麽辦法!誰能想到謝天薇和謝天姿居然都下了水,逼得我不得不下去,若是不開口唿救,恐怕這會就都成了水下亡魂了,我們姐妹幾個都交代在這裏對你有什麽好處!”謝天嬌氣急敗壞地說。


    那水那麽深,還冰涼,不過剛下去她就受不了了,好不容易忍到安陽郡主離開,她才打算爬上小舟。誰知道......誰知道竟然是幾次三番爬不上去......


    “你不是說安排好了,靳洛不會出現的嗎!結果呢,不僅僅是他,就連傅清明都在!這會兒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救了傅清屏,當初傳來傳去的流言也不攻自破,怕是要不了幾日,傅清屏那個賤人就要八抬大轎進了伯陽侯府了,我怎麽甘心!”


    慕容玥看著謝天嬌因為嫉妒而變得醜陋的臉,厭惡之情快要從眼睛裏流出來,卻在謝天嬌瞧過來的時候恰到好處的藏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既然能有第一次,又如何不會有第二次,謝三小姐安心等著就是。”對於靳洛的出現,慕容玥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謝天嬌告訴她傅清屏不通水性的時候,慕容玥就已經計劃好了這一切,隻要傅清明不在,靳洛不在。傅清屏隻有兩個下場,要不就是成為水下亡魂,要不,就是被某個風流公子救了上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與靳洛的因緣不過笑話一場。


    結果......靳洛身後跟著一眾公子跟傅清明遇上了,蓮湖中又有謝天嬌的求救,如此的巧合,竟然將她的計劃毀的一幹二淨。


    慕容玥不相信這是天意,就算真的有天意,也該降臨在她身上。從野望海棠宴之後,慕容玥查了許久關於傅清屏事情,基本上可以肯定傅清屏跟自己並不是一類人,至於那首詩,隻能說也許當年的謝沅垚跟她才是一類人。隻可惜,真正的對手已然香消玉殞......


    “慕容玥!”謝天嬌本就煩躁,這會兒看見慕容玥居然還走神,不由得火冒三丈!


    “你為什麽執著於靳洛?”慕容玥難得有心情問一問:“就因為當年賀州的救命之恩?以你的條件,什麽人嫁不得。”


    這倒是實話。謝家這一輩雖然女兒多,真正得寵的卻不多。王氏掌後宅大權,李氏從旁協助,是王氏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同樣的,謝家二爺謝均也是謝城在外麵生意上的得力助手。再加上謝天韻出嫁,謝家在無人能越過謝天嬌,為何執著於一個靳洛......所謂的愛?


    謝天嬌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慕容玥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些就不用你管了,你隻要知道,這世子妃的位置,隻能是我的!事成之後,不管是伯陽侯府,還是太妃那邊,好處都少不了你的。”


    慕容玥莞爾一笑,她就知道。不過......世子妃之位啊,可以啊,這有什麽難處,她本就為謝家三小姐留了一個世子妃的位置。


    “多謝三小姐賞識。”慕容玥略略彎了腰。


    謝天嬌隨意的揮了揮手:“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四下裏看了看,並沒有旁人在,將兜帽帶上,謝天嬌抽身走了出去。


    慕容玥斜靠在假山石上,笑得格外的燦爛。


    “不知世子覺得如何?”慕容玥朝著假山後麵的洞穴說道。


    “惡心......”


    慕容玥無所謂的挑起了嘴角。


    待到下午春宴本該結束的時候,傅清屏老老實實地跟在傅清明後麵,準備上了馬車,迴安武將軍府。卻是連院門都沒有出去,就被喊住了。


    這人傅清屏有些印象:“敢問,可是大長公主還有事情要吩咐?”


    那丫鬟上前福了福身子:“大長公主說了,今日發生在小姐身上的事情,她這個主人家,心中也是愧疚的,安排了晚宴給眾位小姐壓驚。還請小姐賞臉一敘。再有,午間的事情鬧得也有些大,為了避免不明緣由的丫鬟婆子在外麵碎嘴,壞了眾位小姐的名聲,還請各位前去,還帶也說一說前因後果......”


    傅清屏一聽這話就笑了,這哪裏是大長公主的壓驚宴,分明是那位太妃借著大長公主的名字,準備給謝天嬌洗白。


    “隻有我們姐妹幾個?”傅清屏問道。


    那丫鬟低著頭迴答:“今日在園中的各家公子小姐都在。”


    傅清屏點點頭:“既如此,便有勞姑娘在前麵帶路了。”


    這麽大的場合,也未必不是一個好機會。傅清屏抬眼看了一下走在自己身側的傅清明,這位不是說自己不蠢,不需要她保護麽,不知道她能想到的,這位能不能想到。


    傅清屏來的不早也不晚,不少人都到了,卻也沒有到全,也算不上失禮。


    安陽站在大長公主的下首,看見傅清屏過來,悄悄地眨了眨眼睛。傅清屏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榮德自然是看見了的:“快些上來讓我瞧瞧,今日這麽大的事情,就屬你受的罪最大!”


    傅清屏順從的走了上去:“勞大長公主擔心了,實在是清屏的罪過。大夫說並沒有大礙,不過是搶了幾口水而已,幸好......幸好及時救了上來。”言下之意就是說,如果再晚那麽一會兒,就不是嗆幾口水的事情了!


    榮德臉色幾變,心中也是無奈。這太妃丟下來的爛攤子還真不是這麽容易接住的。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平白受了大罪,哪這麽容易就消了氣。


    “也是我這個主人家招待不周......”


    傅清屏連忙打斷:“大長公主若是這麽說,倒是清屏的罪過了,不過就是姐妹幾個的玩笑鬧得大了些,哪能讓您擔下來......”


    榮德尷尬的笑了笑,雖然不是這麽的令人滿意,但是到底是讓她能夠跟太妃交差了。這丫頭雖然不是個傻得,卻也不是個壞的。何不順水推舟?也算是作個人情給伯陽侯府,畢竟這件事情,她那個不爭氣的女兒靳思葶也是難辭其咎。


    “幸好這有英雄及時救了你的性命,就是不知,你這丫頭可有好生謝過人家!”她榮德名聲在外,不就是因為牽得一手好姻緣。


    在場的公子小姐也沒有不知道這一點的,況且,這話,雖然調笑的意味濃了些,卻不是太過出格。


    傅清屏一愣,隨後又是苦笑連連,到底是低估了這位。隻是,她還沒有消氣呢......傅清屏俏臉紅了紅,許久都沒有說話!


    榮德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這丫頭這會的樣子可是不複剛才的聰明伶俐了!話雖如此,心中卻是極為欣慰的,畢竟靳洛是自己的小輩,能得此良緣,也是一段幸事。


    傅清屏不說話,一則是因為心中餘怒未消,二則,這害羞也是占了上分。


    在場的精明人不少,知道到戲謔的眼光都朝著傅清屏甩了過來。


    “靳世子高義,舍妹承蒙世子相救,傅某感激不盡,不日定當備齊厚禮,登門拜謝!”


    低沉的嗓音如雷霆辦炸裂在廳中,眾人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門口竟然站了以為高大的男子。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傅清明。


    剛剛二人分明一起過來的,但是路上遇見了同僚,便停了腳步,說上兩句話,這會兒才剛剛趕過來,就聽到榮德的這麽一句話。


    靳洛不急不緩的起身:“傅兄客氣。”


    榮德忍不住撫掌大笑:“你們這二人,怎生得如此客氣生疏。”這話說的不假,畢竟是未來的大舅子與妹婿,怎麽一口一個傅兄,一口一個靳世子。


    傅清明幾步走到靳洛身前,雙手抱拳,很是認真的打算行禮。雖然這件事情是傅清屏計劃好的,但是如果靳洛去的晚了些,或者是稍微除了差錯......那後果,傅清明不願去迴想。


    靳洛一把托住傅清明的手,整個人站到了傅清明的一側,不管是哪個身份,這個禮,他都擔不起。


    榮德見他二人也是別扭的慌:“傅將軍既然有心感激,不若就趕緊把你這妹子嫁過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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