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手中藤條竟然半分不留情麵的落到謝天嬌腿上。


    謝天嬌叫這一下打的趴在地上,尖叫不斷,隻覺得仿佛腿都斷了。


    王氏同李氏也是一般愣住。


    李氏最先反應過來,撲在謝天嬌身上:“大哥,若是你非要懲處天驕,倒不如打在我身上,到底是我這個母親沒有教好她!隻教會了天驕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未教會她行事如何像清屏一樣半分不錯!”


    謝城被這話衝了一下,隻覺得怒氣更勝!奈何李氏到底是弟媳,於情於理,他都不能下手。


    傅清屏這會還懵著呢,她是聽明白了謝天嬌闖了五味齋,可是不是進了謝天賜的屋子麽,怎麽說都是兄妹,怎麽謝城發了這麽大的火?


    謝天韻坐在她旁邊,眉頭緊皺:“天賜跟靳世子換了屋子。”


    傅清屏瞪大了眼睛看著謝天韻,似乎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謝天韻避開了她的目光,悠悠歎息。


    傅清屏總算知道謝天嬌為何看著她這副表情了。她怕是以為是自己讓謝天琪將這件事捅了出來。


    “自己去祠堂跪上三天。”謝城扔了手中的藤條說道。若不是謝天嬌這種行為如此敗壞家風,他一個大男人何至於插手後院的事情!


    李氏一愣,竟然如此嚴重,先不說跪祠堂這件事天驕受不受得住,隻一件,若是這件事被傳出府去,未嫁女罰跪祠堂,天驕的名聲......李氏隻覺得眼前一黑。


    還不待她出聲求情,謝城的話便到了耳邊。


    “不許上藥!”謝城臨跨出門的時候說道。


    “大爺!”


    “大哥!”


    王氏同李氏齊聲喊道,天驕還傷著,祠堂那般陰冷,如何能跪上三天!


    謝城不為所動,大步走了出去。


    李氏麵帶祈求的看著王氏,隻望她能幫著求求情,哪怕是允了幫謝天嬌上藥也成啊。


    王氏搖搖頭,若是這事沒有鬧到謝城那裏,別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就是直接瞞了眾人,她也是做得到的,隻是這次,哎,大爺做得決定,她如何能動搖!


    李氏絕望的低下頭,似是傷心欲絕又無計可施。謝天嬌趴在她懷中嚎哭不已。


    謝城請她們過來,不過是給個警告,順便也是給傅清屏一個交代,這一場“鬧劇”結束,自然是該走的走,該留的留。


    傅清屏心中驚疑不定,若是還沒有經曆謝城意欲把她困在府中這件事,她隻覺得自己這位大舅舅是真心為自己好。這麽大的事情,不等自己前去委屈的控告,就漂亮的解決了一切。


    現在呢,謝城處理地這麽幹脆利落,究竟想做些什麽?


    隨著謝天韻出了房門,傅清屏陡然覺得後背一涼,毛骨悚然......


    出了王氏的屋子,傅清屏就借口累著了,早早的迴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桌前沉思,越深想越覺得害怕。


    這麽長時間以來,她雖說成功的化解了不少危機,但是,中間有多少運氣成分,她自己是明白的。


    到底不是浸淫在後院掙紮的人,就連平時溫溫柔柔的謝天韻都比她能夠洞察那些不對勁的地方,處事穩妥漂亮。她,她一直都隻是在危險發生的時候,憑著運氣和幾分小聰明化險為夷。還沒有厲害到洞察先機,反咬一口......


    這裏是謝府。


    雖然心中掛念外祖母的身體,但是,這謝府,還是早離開早好。


    隻盼著謝天韻的婚事真的如大哥一般,在東城。


    “小姐。”一水端了點心上來:“早飯看小姐沒吃多少,現在要不要用些點心?”


    “放這吧。”傅清屏點點頭,怪不得上輩子人總說動腦是最容易餓的事情。


    傅清屏捏了塊點心,放入口中咬了一口:“是,蓮花酥?三山做得?”傅清屏笑著問道,雖說不是大喜,身邊多了個熟悉的人,到底是喜事一件。


    三山從屏風後麵繞了出來:“就知道小姐一定會記得三山的手藝的。”


    傅清屏看三山笑的開心,也覺得心中鬆快了些。


    “你的手藝自然是一嚐就能嚐出來的,隻是,這蓮花?”傅清屏問道。現在才四月份,野望就有蓮花了?


    一水見三山還因為小姐的誇讚樂得迴不了神,上前替傅清屏倒了杯水:“這蓮花是三山一早帶進府裏的。”


    三山在後麵插了句嘴:“大公子給奴婢的。”


    傅清屏嚼著點心,一下子就明白了,臉,騰的紅了起來。這蓮花,哪裏是大哥送的,分明就是某人從雲山寺帶下來的。


    傅清屏隻覺得心情大好,胃口也是不錯,竟然將一整盤的蓮花酥吃了個幹淨。


    “小姐。”


    傅清屏迴神,卻見不是一水三山叫她,而是一個有些麵熟的丫鬟站在門口。


    傅清屏想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是謝天韻院中的一個二等丫鬟。


    “何事?”一水問道。


    那丫鬟欠了錢身:“老婦人院裏來了人,說是請小姐過去一趟。”


    傅清屏點點頭,一水揮手讓小丫鬟下去了。


    “小姐?”


    “無事,三山在這待著吧,一水跟我過去就行了。”


    傅清屏到壽德堂的時候,就看見劉嬤嬤笑吟吟地候在門外,傅清屏連忙快步走了上去:“怎的竟然讓嬤嬤親自在等著我。”


    “這有什麽關係,我這老婆子年齡大了,才需要活動活動,不然哪天這把老骨頭都非得爛了不可。”劉嬤嬤笑道。


    “嬤嬤說的哪裏話......”傅清屏本要在說兩句,就聽見屋中出來謝老夫人的聲音。


    “秋菊!可是清屏到了,快讓她進來。”


    傅清屏忙“哎”了一聲,自己撩了珠簾走了進去。


    謝老夫人隻著雪白中衣靠坐在床上,頭上戴著黑色的抹額,不見貴氣逼人,隻覺得臉色更蒼白了些。


    傅清屏忙挨上前去:“外祖母,您不是剛歇下,怎的又起身了,可要好好休息才好。”


    謝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傅清屏的手:“我沒有什麽大礙,本事要睡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便叫你迴來了。”


    傅清屏心中一驚,莫不是要舊事重提!


    謝老夫人也不管傅清屏的臉色,仿佛陷入了夢境一般:“這十幾年來,你娘親竟是狠心的從不肯入我夢中,每每想起,隻覺得心中難受,人老了,這記性也越來越糟糕,隻覺得快要記不清沅姐兒的臉了......”


    “外祖母說的是哪裏話,若是知道外祖母如此傷懷,娘親在天之靈怕是也不好受。”傅清屏這話說的格外別扭,畢竟,謝沅垚其人,她的娘親,還活的好好的呢。


    “是是是,可是啊,昨個兒,我的沅姐兒竟然是入我夢了,就像當年常伴我膝下一般,陪我聊天,逗我開心......”謝老夫人說著,手下用力,傅清屏的手被攥得生疼,卻是不忍心鬆開。隻恨不能言明真相。


    “怕是娘親也看不慣外祖母如此傷懷,隻好入夢安慰。”傅清屏低著頭說道。心中卻是腹誹,怕是真人來過了才對。畢竟是生養自己的母親,謝沅垚要是知道謝老夫人病重,怎麽可能不過來看一眼。


    “沅姐兒跟我說,謝謝我把你照顧的如此好。”


    傅清屏聽了這話,心頭一驚,抬起頭來,就看見謝老夫人頂著蒼白的臉不錯眼的盯著她。


    “外祖母......”傅清屏有點吃不定謝老夫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想到沅姐兒十幾年來第一次來看我竟然還是因為記掛著你。”


    “哪裏,想來母親還是更加惦念外祖母,不然,為何不曾出現在清屏夢中。”傅清屏說道。


    “我的沅姐兒......”謝老夫人說著,眼中竟然是留下渾濁的眼淚。


    傅清屏慌忙拿了帕子去擦,被謝老夫人的眼神盯得實在不舒服。她心中有一個荒謬的猜想。


    “若是清屏你能長長久久的呆在外祖母身邊,我的沅姐兒怕是會開心的不得了......”


    猜中了!


    “外祖母......”這麽可笑的,荒謬的借口!


    謝老夫人卻是像陷入魔怔一般,隻覺得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事情!


    “老夫人!大夫人有事想要見見老夫人。”劉嬤嬤的出現解了傅清屏的困境。她雖然已經有充分的借口拒絕,但是卻不能在這個時候拿出來。並非是還沒有被逼到絕境,而是她已經意識到,這可能是壓垮謝老夫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論是出於什麽理由,都不能現在說。


    隻好能拖一會兒是一會。


    傅清屏退了出去,與王氏擦肩而過。瞥見王氏眼底的喜色,傅清屏突然知道了,這會兒王氏過來是為了是麽,這恐怕也是她的最後一次,也是最絕佳的機會了。


    “你說,天韻的婚禮,要在東城舉行?”謝老夫人說道。神色清明不複之前跟傅清屏講話的樣子。


    “是,是靳家的那個孩子,要迴東城襄陽王府了。”王氏說道。她本來隻是心中有一絲念頭,沒想到竟然這麽輕而易舉的就實現了!


    雖然還未成定局,但是有野望謝家在後麵撐著,這世子之位如何不能手到擒來。


    她的女兒,這麽優秀,又怎麽會不如謝沅垚那個女人的女兒!


    “這事,你跟老大說過了嗎?”謝老夫人伸手揉著眉頭問道。她剛剛才將傅清屏拘在謝府,這事一出,怕是得舉家往東城去了。這東城到底不比野望行事方便。況謝氏宗族在野望,入家譜的事情......


    “還沒有,想著先跟娘你說一聲,至於大爺那邊,怕是那孩子會親自去說。”


    “這事我知道了,等老大迴來,你讓他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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