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屏一愣,隻見阿七手中握著一卷明黃色的絹布。


    這......這東西難道不應該在祠堂裏供著呢嗎?


    “你一直隨身帶著?”傅清屏接過來問道。


    “恩。”當然要帶著,隻有這個,能證明你是我的。


    “你看看上麵的內容。”阿七說道。


    傅清屏展了聖旨,當初司禮太監宣讀的時候,她隻覺得怒火中燒,根本就沒有仔細聽。現在看過去,隻覺得臉上臊得慌。從頭至尾瀏覽了一遍,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啊,怎的阿七說解決辦法在這裏?


    阿七向前跨了一步,站在傅清屏身前,彎腰,低頭,額頭差點就抵上傅清屏的額頭。


    見傅清屏似乎是要退後一步,阿七伸手點在聖旨上:“這裏。”字字句句,他都倒背如流,如何不知道在哪裏。


    傅清屏忙低頭看去,隻見上麵那一處正是寫著“傅將軍之妹傅清屏”,傅清屏一愣,而後又緩緩地笑開,原來是這樣。


    雖然說自己不曾入誰家家譜,但是,聖旨上可是點名了自己的身份,若是真的從謝家出嫁,入了謝家族譜。那便是有違聖意,挑戰皇權。


    想不到當初令自己氣得恨不得燒掉的聖旨,如今竟然成了一把保護自己的利劍。真真是天意弄人。


    傅清屏如釋重負:“我知道了。”她將聖旨卷好遞了迴去。想了想,傅清屏還是問道:“靳琮,會迴東城嗎?”


    阿七因為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他會迴去的。”


    傅清屏點了點頭,也就是說,謝天韻勢必要去東城。


    “那......我們便東城見。”傅清屏說道,繞過阿七,便想出了涼亭。


    阿七猛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傅清屏被這股力道帶的差點跌倒。幸而阿七就站在後麵,接了一把。


    傅清屏從阿七懷中站了起來,俏臉通紅:你做什麽!”


    阿七扶傅清屏站穩,也不鬆手,隻一手牽著傅清屏的手:“你說過嫁我的。”


    傅清屏臉上有如火燒一般,她是答應了,怎麽這人還非得三番五次的問她。


    “我就想問問你,我們的婚期......”


    傅清屏看著阿七期待的眼神,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是好。這人是有多急,自己現在還未及笄,還不滿十五歲啊!這要是擱在現代,還是一個高中生!


    “待......待我滿了十八歲便是。”


    阿七握著傅清屏的手一僵,傅清屏自然是感覺到了,沒來由的有點不高興:“你不願意?”


    阿七勉強的笑了笑:“我自然是不願意,況且,聖旨也不願意。至今還沒有哪家接了聖旨婚期拖個兩三年的。”


    傅清屏皺了皺眉頭:“你怎麽知道?”她跟阿七,從前可是都沒有見過聖旨的。


    阿七咳了咳:“我查過。”


    傅清屏臉上剛消下去的紅暈又慢慢爬了上來,這人怎麽說話句句都透著一股迫不及待的意思。


    “如果是真的,你便自己拿主意吧。”已經打定主意要嫁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麽關係。


    “當真?”


    傅清屏看著阿七喜形於色,隻得落荒而逃。


    直到進了蓮齋的廂房,臉上的紅暈都沒有消下去。


    一腳跨進了廂房,便看見謝天韻怔怔地坐在桌前,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明顯的神遊天外。心思一轉,傅清屏便知道怕是這二人已經見過麵了。


    傅清屏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表姐!表姐!”


    謝天韻猛地迴神,看見傅清屏正坐在桌前,隻尷尬的笑笑:“表妹,你迴來了啊。”


    “恩,”傅清屏點點頭:“剛迴來,怎的,表姐的臉這麽紅?”


    謝天韻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有些燙,這麽一想,有想起了那個人,隻覺得臉上的溫度又增加了:“許是,許是剛剛出去了一趟,被午後的陽光曬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表姐可要小心了,今日的眼光就如此曬,還不知日後表姐受不受得住,畢竟這天可是越來越熱了啊。”傅清屏意味不明地眨眨眼。


    許是聽出了傅清屏話裏不一樣的意味,謝天韻張口問道:“那表妹你這是怎麽迴事,臉上也是紅的很。”


    傅清屏愣了愣,對上謝天韻促狹的眼神,忙道:“我剛剛去了趟後麵的大雄寶殿,叫裏頭的香火熏著了。”


    謝天韻不知信還是不信,隻是點點頭。


    兩人在屋中坐了片刻,謝天蘭兩姐妹就走了過來,想來也是到了去大殿祈福的時候了。


    傅清屏往身後看了看,卻是沒有看見謝天嬌。


    “表姐,三表姐呢?”傅清屏問道。


    謝天韻一愣,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傅清屏:“三妹突生疾病,叫天賜送下山去了,你不必憂心。”


    傅清屏想著哪裏是突生疾病,怕是又招惹了謝天賜,這才被趕下山去。不過她也不好說穿,隻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同大雄寶殿供奉的一佛二弟子不同,這天王殿是三門殿內的第一重殿。殿中央供奉彌勒尊佛,背後供奉韋馱菩薩,韋馱菩薩麵北而立。東西兩旁供四大天王像。


    傅清屏等人到天王殿的時候,眾僧念經祈願已經開始了,殿內跪滿了信男信女,謝天韻領著她們尋了一處僻靜角落,便跪下專心念佛。


    謝天賜當晚並沒有迴來,傅清屏等人第二天下山的時候,也不是他而是謝天琪過來接的。


    謝天琪騎著馬與傅清屏的馬車並駕齊驅,傅清屏撩了簾子:“大表哥,你有事要跟我說?”


    謝天琪神色略略尷尬,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情,此次表妹迴府,若是有什麽事情讓你不快樂,還請表妹多多包涵才是。”他常年痛商人打交道,看人的眼光雖然不能說一定是對的,但也有十之□□是準確的。


    自家這位表妹雖然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但是怕是一點都不簡單。


    傅清屏聽了這話,收了臉上嬉笑的神色:“大表哥說的這是哪裏話,都是一家人,哪用的著說什麽包涵不包涵。”


    聽了這話,謝天琪心下一鬆,卻又聽見傅清屏說道:“不過清屏一直覺得,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畢竟先撩者賤,大表哥你說是麽?”


    既然已經說道這份上,還有什麽好說的。謝天琪拍了拍胯/下的馬兒,往前疾走幾步。


    傅清屏收迴目光,就見謝天韻神色複雜的望著她。


    “表姐,覺得我這話說錯了嗎?”傅清屏低著頭輕聲問道。


    謝天韻神色閃了閃,終是堅定了下來:“不,表妹比說的很對!”


    傅清屏有些詫異,原本以為謝天韻會站在謝家這邊的,沒想到......看來謝天琪口中說的這件事,謝天韻也是知道的,看來,這位表姐瞞著自己的東西也不少。


    進了謝府,謝天琪便帶著眾人一路進了謝老夫人的壽德堂。傅清屏愣了愣,莫非是老婦人出了什麽事?


    進了壽德堂,傅清屏才鬆了口氣,許是對著佛祖祈願的心理作用,傅清屏竟然覺得謝老夫人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謝老夫人坐靠在床頭,看著一群跟花骨朵一樣的孫女走了進來,也覺得滿心歡喜。


    謝天韻走上前去:“看來佛祖果然有靈,祖母的氣色果真好了不少。”


    謝老夫人聞言笑的更開心了,像她這樣年紀,最是信一些神啊,佛啊的:“就你嘴甜,要說佛祖顯靈,還是你們姐妹幾個心誠。”


    “為了祖母,哪有心不誠的道理,也是祖母這一輩子結的善緣多,我們姐妹幾個進了雲山寺,便看見蓮池一池蓮花都開了,祖母你說,是不是個好兆頭,是佛祖在保佑祖母那。”謝天韻撿著一些吉祥的話將謝老夫人哄得開懷大笑。直至謝老夫人累得休息了,也沒能有時間找傅清屏。


    傅清屏剛鬆了一口氣,卻聽謝天韻說道:“若是無事,便待會再迴房歇著吧。先陪我去一趟母親的院子可好?”


    傅清屏點頭應了下來。


    進了院門,傅清屏才驚覺,怕是有什麽大事。因為謝府所有的女眷,除了謝老夫人,竟然齊聚一堂,就連謝城這個大家長也在。


    謝城看見她們進來,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到一旁坐下。


    傅清屏心中驚疑不定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就見原本老老實實跪著的謝天嬌猛然抬起了頭,眼神中透著兇狠,似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傅清屏還沒有來得及有反應,就聽見謝城一聲怒吼:“你還不知悔改,來人,上家法!”


    謝天嬌驚得渾身一抖,眼淚刷刷的往下吊,嘴唇動了動,竟然是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氏慌忙上前:“大哥!使不得啊,天驕年幼,怎麽可能會有那般心思,定然是天賜誤會了才是,天驕,你快同你大伯解釋!”


    謝天嬌身體抖得同篩糠一般,別說說話了,竟然連抬頭看著謝城都做不到。


    謝城本就怒火攻心,看著謝天嬌這副窩囊樣,更是覺得看不上眼,伸手扯過小廝手中的藤條,一把就要朝謝天嬌身上招唿過去。


    王氏起身一把按住謝城的手:“大爺,你也知道天賜這麽長時間不歸家,定是不了解天驕性情才會渾說一通,天驕雖然性子驕縱了些,卻不是那樣的孩子啊。”


    謝城一把撥開王氏的手:“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雲山寺那般佛門重地,謝天嬌竟然敢闖進男子房間,若不是那屋子裏住的是天賜,隻怕如今我野望謝家,便成了野望第一大笑柄!這豈是區區性子驕縱能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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