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熱鬧的茶樓裏,一個說書先生正津津有味的說著:“這相府啊,真是運氣不好,接連發生這麽多事”。


    說書先生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大聲嚷道:“什麽運氣不好,我看這才是丞相的真麵目”。


    “就是,自己的女兒那樣,是運氣不好嗎”。另一個人附和。


    說書先生笑了笑:“是啊,各位看得明白,先是虐待嫡妻留下的女兒,再是兩個女兒勾引皇室中人,虧得那韓家三小姐是京城第一美女呢”。


    “呸,什麽第一美女,當著太子的麵脫衣服勾引,跟青樓裏的姑娘有什麽區別”。一個人大聲笑嚷。


    說書先生幾次三番被打斷也不惱:“各位看官莫嚷,上麵可是有貴客在呢”。


    “貴客?什麽貴客,難不成寧世子來了?”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兩眼放光到道。


    要知道,寧煜不僅生的俊俏,軍權在手,就連皇帝也對他寵愛有加,比得過太子皇子,誰也不怕,在淩碩國簡直可以橫著走了。


    “那可不是寧世子”。一個端茶倒水的小夥計賠笑道;“是南宮王爺”。


    南宮王爺,眾人立刻噤聲,這南宮王爺可比寧世子更難對付,寧世子雖然為人有些冷漠,可並不殘忍殺害無辜,南宮王爺可不是這樣的,看不順眼就滿門抄家,連皇帝都不敢幹涉。


    靠窗的位子坐著一個白衣少女,少女大約十二三歲,個頭不是很高,但在同齡中已經是高的了,少女蒙著麵紗,隻露出一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眸讓人想入非非,少女身後跟著兩個俏麗的小丫鬟,盡心的服侍在一邊,此刻聽到南宮王爺這四個字,少女眼中閃過了些什麽。


    韓霜雅靜靜的迴想著,若說寧煜是淩碩國最特別的存在,那南宮王爺便是最優待的存在了,南宮王爺本命南宮齊,本是當朝皇帝上官天翼的第一個兒子,按說是要做太子的,再不濟也是個王爺。


    可偏偏被人誣陷是南宮齊的母妃跟人私通,上官天翼一怒之下將南宮齊的母妃一家滿門抄斬,又對南宮齊實施了陰刑,斷了南宮齊的子孫根,半個月後,事情查清,南宮齊的確是皇家的血脈,上官天翼追悔莫及,登上皇位就封了南宮齊為王爺,南宮齊一直姓南宮,隨母親的姓,不肯認祖歸宗。


    前世,這個王爺的受寵成都僅此於寧煜,如果寧煜和南宮齊對上,上官天翼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寧煜,卻也不會責怪南宮齊,南宮齊的性子幾乎讓人無法捉摸,一般王爺都是有公文要管事的,可南宮齊樂的逍遙自在,每日都優哉遊哉不問世事,脾氣更是暴虐,他要是走在街上,看到一個人覺得不順眼,立刻殺掉,所以口碑在百姓眼中都非常懼怕,上官瑞爭奪皇位時,並沒有將南宮齊化作競爭對手。


    可卻在上官瑞登基時,南宮齊舉兵造反,險寫奪了上官瑞辛辛苦苦打來的江山,事後南宮齊繼續做他的閑散王爺,韓霜雅曾經問過上官瑞,為何不殺了南宮齊,上官瑞卻說南宮齊手裏有國家的命脈殺不得。


    南宮齊生的俊美無雙卻是個閹人,見過他的人才給了一個妖王的稱唿。


    命脈,今生恐怕不會是南宮齊的,韓霜雅唇邊閃過一絲淺笑,國家最怕的不是兵多將勇的人,而是錢多的,錢多了,什麽買不來呢?寧煜有兵權有錢財,上官天翼並不在乎反而還幫忙擴充寧煜的勢力,這是真心實意,可別人呢?上一世韓霜雅迴來的時候,過了大概兩年多就聽說南宮齊好像發現了一座金山,稍微挖出一點就能把整個國家給買下來,這也就是南宮齊突然傭兵造反卻有恃無恐的原因。


    “小姐,京城郊外的荒山買下來了“。入畫低聲道,京城郊外有座荒山,麵積極大,可種什麽死什麽,連棵草都不長,沒辦法隻能任由它荒著,韓霜雅自從迴來就讓入畫打聽,買下了這座荒山。


    “恩“。韓霜雅淡淡一笑,這座山下麵,可是一座金山呢,南宮齊,不好意思了,這座山,歸我了。


    眾人紛紛噤聲不語,說書先生繼續說著自己的內容,卻聽到樓上啪的一聲,茶杯被摔碎,一個人影皮球一樣撲通撲通從樓梯上滾下來。


    隨機,一雙鹿皮靴子慢慢踏上樓梯,然後是火紅色的衣袍,銀絲烈烈,南宮齊,竟是白發嗎?


    前世,韓霜雅幾乎沒見過南宮齊,隻知道南宮齊招惹不得,現在看看,南宮齊,果真俊美。


    雙眸猶如星辰,在光下反射著黑色的光芒,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相傳南宮齊曾經為了保持皮膚,每日都用鮮花沐浴,眼睫濃密纖長,看得人心神不寧,最引人注目的,是南宮齊眼角到左邊臉頰的部分,深深被人刺上了一朵合歡花,綻放在整張臉上,不愧為妖王。


    南宮齊走下樓梯,掌櫃的已經嚇攤了,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這位閻王。


    南宮齊身後,跟著四個臉色冷靜的女子,一身黑衣,臉色死一般的沉寂,讓人看著就覺得安靜,安靜的可怕。


    侍衛的衣服上統一繡著一朵妖異的合歡花,看起來一模一樣,仿佛地獄裏的修羅。


    一個侍衛立刻搬了張椅子,放在樓梯前,南宮齊坐下,掃了眾人一眼,就連韓霜雅都覺得南宮齊的目光仿佛刀子一樣在後頸上掃過,刺得皮膚生疼。


    “繼續說”,南宮齊開了口,幽幽的聲音本來應該極其好聽,卻在尾音拖長,眾人隻覺得仿佛從地獄裏,悄無聲息的探出一直白骨森森的手,無聲無息的抓住了喉嚨,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說書的嚇得魂飛魄散,哆嗦著扶著桌子,南宮齊掃了說書先生一眼就不再說話,兩個女子立刻跪下,趴在地上,脊背變成平坦的方塊,剩下的兩個丫鬟立刻將滾燙的茶水放在兩個跪著的人背上,兩個女子臉色都沒有變化一分,韓霜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個南宮王爺,架子比寧煜都大,哦不對,寧煜可沒架子,恩,韓霜雅還是喜歡溫柔一點的,南宮齊這個,妖怪。


    南宮齊兩眼停在一個大肚子孕婦身上,身邊的護衛立刻明白了,手一揮,三四個官兵就拉住了孕婦,拖到了南宮齊身邊,慌得孕婦的男人連忙跪下磕頭:“王爺,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


    南宮齊饒有興致的看著孕婦鼓鼓的肚子,潔白如玉的纖長手指慢慢伸出,按在了孕婦的肚子上,孕婦尖叫一聲,想要跑卻被人按得緊緊的,南宮齊仿佛對孕婦很感興趣,手上不停的用力,孕婦慘叫,臉色慘白,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住手”。一個宛若星辰的聲音響起,一個白衣少年走了進來,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南宮齊勾起一抹笑容:“寧世子何時做了救世主?”


    兩個美男,南宮齊張揚,寧煜溫醺,相比之下,寧煜還是更勝一籌,韓霜雅看著寧煜到來,寧煜雖然外表有些冷漠,可內心還是善良的,前世的時候聽說過寧煜和南宮齊發生爭執,似乎每次都是平手。


    寧煜靜靜的看著南宮齊,雙眸似水,一點漣漪也看不出來,不知道寧煜是喜是怒:“王爺先放開那位婦人,十月懷胎不易,王爺要草菅人命嗎?”


    “草菅人命?”南宮齊張揚的大笑:“那又如何,本王偏偏喜歡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是小人所為,南宮王爺雖不是君子,可也不是小人,何況一個無辜還未出生的嬰孩,對南宮王爺有何不敬,值得南宮王爺下殺手呢?”一個清冷卻隱隱透著溫和的女聲響起,韓霜雅慢慢走到南宮齊身邊,站在了寧煜身邊,此時茶樓外麵裏麵都圍了不少人,都在看著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姐是誰,不要命了嗎。


    “勾引本王用這種方法的,你還是第一個,不過本王對你很有興趣”。南宮齊勾了勾唇角。


    “王爺可知,有句話叫做自戀”。韓霜雅溫和有禮,寧煜站在一旁,讓人覺得真是天生一對。


    “自戀?”南宮齊從來沒聽說過這句話。


    “自戀便是認為自己是天下最好的人,所有人都應該仰慕自己,欽慕自己,女子都應該心儀並且勾引自己,這便是,自戀”。寧煜替韓霜雅解答,怕韓霜雅惹了南宮齊遭了殺身之禍。


    自戀這個詞,還是寧煜教韓霜雅練功時,韓霜雅無意間說的意思。


    南宮齊笑了笑:“有意思”。


    韓霜雅淡淡一笑,眼中帶著清雅的光芒,眼睛仿佛是冰玉雕刻成的,帶著淡淡的睿智,還有美不勝收的景色。


    南宮齊殘忍的笑了,他感興趣的女人,一般都,活不長:“你是誰”。美,這個女子太美了,倒是適合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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