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蘇公公說了半天,任白隻管發呆,迴答問題也有些漫不經心,這讓蘇公公很擔心,“任姑娘,你該不會被皇後迷住了吧!”


    任白一臉懵懂的看著他,“您哪隻眼睛看見的?”


    “沒有就好。”


    “對了,蘇公公問您個事。”


    “說。”


    “皇上現在在哪?他什麽時候迴來?”


    蘇公公警惕性陡然高起來,“你問這個幹什麽?”他用一雙懷疑的眼睛盯著任白。


    任白很快覺察到了什麽,“我就是想著我什麽時候可以卸任迴家。”


    “這事,你放心,皇上很快就會迴來的。”其實他心裏也拿不準主意,這樣說不過想安撫任白的心,叫她不要躁動,不要妄動。


    “我知道了。”不想說拉倒。“我今晚還會到皇後那去,您不會反對的是不是。”她表麵上詢問,實則不容反駁。


    蘇公公道:“你還去?”


    “去啊!我發現我跟皇後還蠻有話說的,您不許有意見,這是女人家的閨房密語。”


    蘇公公語塞,“你可要注意分寸,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皇後的事,咱家已經跟你說過了,不要被迷惑才好。”


    “放心,我意誌力堅強。”


    而這一天對於皇後來說,可沒這麽輕鬆。她時不時的發發呆,望望門口,盼著太陽西沉。


    清波、芙蓉瞧見,走到汝招愛的身邊,順著她的方向,向外望一望。“皇後,外麵沒有金子,沒有銀子,你為什麽望的這樣勤快?”


    “我看天氣。”


    “天氣不是很好嗎?”


    “很好。”


    “那為什麽總是看呢?”


    “看它的變化。”


    兩人:“……”


    直到傍晚,任白過來,兩人才明白原因,心中明了的‘哦’著,皇後心裏藏了秘密,不叫她們知道,會耍心眼了。


    任白道:“我來的遲了,你有沒有等很久?”


    她等了一天,可是這話如何說的出口。汝招愛淡淡道:“也沒有很久,剛好。”她才不想讓人知道她心裏的那點盤算。


    她才不會告訴別人,從任白的腳後跟離開沉心宮,離開她視線的那一刻起,她坐立不安,她期盼她到來,又怕她天黑不來。


    這其中的焦灼,自不可輕易對人言。


    芙蓉進門,剛好聽見這個話,道:“怎麽沒等很久,等了一天,這一炷香沒有燒一點兒火星,就要把頭往外頭探一探,先時奴婢不知道皇後在望什麽,現在知道了。”


    汝招愛窘迫異常,甚至有些生氣了。生氣對她是陌生的,所以她無法對付,默默的低頭不悅。


    芙蓉揭她的短,可是說的也是實情,叫她不好反駁。


    任白怕皇後尷尬,道:“謝謝你,我也盼了一天,蘇公公老是叫我做事,學這個字體,學那個姿勢,我真怕自己學不會,他就不放我過來,我今兒使足洪荒之力,才能趕迴來。”


    汝招愛抬起頭來,看著任白,十分感激她解圍。問道:“你也一樣期待嗎?”


    “是。”


    “我原以為是我一個人這樣,現在這樣,真好!”似乎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期待,這可美妙極了。


    任白笑笑,“我也這麽覺得。”看著汝招愛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她自己也跟著放鬆舒坦起來。


    芙蓉看著兩人翻翻眼睛,她這好人做的夠叫人討厭,趁機撤了。


    任白與汝招愛起身,“走,咱們再去冷宮一趟,看看情形。”


    “好吧!”汝招愛覺得兩人坐在屋裏說說話挺好的,實在不想動,可任白過來找自己的理由,不就是約著一起去冷宮。


    她在想,如果任白找到了迴家的路……她就走了,又要留自己一個人。


    她攔不住,但心裏舍不得,好不容易跟人聊的來,又要走。可又沒有讓別人留下來的道理,汝招愛嫌自己貪心、自私,隻想到自己。


    當下在前領路,往冷宮去。


    一路上,默默的,靜的嚇人。任白找話同她說,“這天過的如何?”


    汝招愛道:“你跟我說話?”


    “這裏除了你,我還能跟誰說話。”


    “挺好,很充實。”也很不安。“你呢?”


    “忙,煩,蘇公公一直嘮叨,不準我過來瞧你,知道為什麽嗎?”


    汝招愛表示不知道。


    “他說你會妖術,你會妖術嗎?”


    “不會。”


    “那他亂說,說你身上有什麽迷香,人一聞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我怎麽沒有聞見,是不是我鼻子不好?我可沒有昏頭昏腦,癡癡呆呆,對著你流口水,我沒這個病症是不是?”


    “沒有。”


    “你的異香是怎麽迴事?你在信裏,現在別人也跟我提這個,到底是什麽味道,我還什麽都不知道。”


    汝招愛道:“你永遠不知道的好。”


    “我想知道,對你來說是很痛苦的事兒嗎?如果是,不說也可以的,我不勉強人。”


    “沒有不可以說的,我生來如此,異香滿室,大家都天然的喜歡我,可是待我長大些,家裏的父輩,男子就開始不適,女子更甚而出現了一些不正常的感情,我也不懂怎麽會這樣,說來都是身上的香味惹的禍,你聞不見,這樣很好。”


    這樣才能簡簡單單的跟自己說話,不帶任何目的,不有任何奇怪的感情。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起碼讓混蛋,害人精離你遠一點兒,你就安全了。女人總是喜歡女人的,不是有句話說,每個女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


    任白侃侃而談,而汝招愛一臉懵懂,她很小心,很小聲的問道:“什麽叫做斷背山,在哪裏?”


    任白嗬嗬了兩聲,忘記自己說話的對象不是同時代的人。不由得解釋道:“斷背就是女人愛女人,男人愛男人的意思,它在每個人的心裏。就是你們說的斷袖,磨鏡之類的。”


    “嗯。你的心中也有斷背山?”


    任白尷尬了兩聲,很誠懇的讚美道:“我得承認你的反應真快。”


    “可是你還沒有迴答我。”


    “我在轉移話題,你沒看出來嗎?”


    “為什麽要轉移話題?”


    “因為。”任白吸吸鼻子,“我不想深入探討這個問題,不要再問我為什麽。”


    汝招愛不問了。


    兩人又是沉默,好在前方還有路可走,沉默中有事可打發,也算好的很。


    突然一隻小貓驚叫而起,從樹叢裏跳出來,呆呆的站在原地,望了兩人一眼,飛快逃竄。


    樹叢裏發出沙沙聲,鑽出來一個小男孩,約四五歲大小,穿小小的袍子,頭頂落了許多青色的樹葉,上麵還停留略幹雜草。


    小臉上沾了些灰、泥之物,一見汝招愛便咧開嘴笑,他把小手抱起,圈成一個半圓,笑眯眯道:“給母後請安。”


    汝招愛道:“你一個人玩呢,還是跟其他皇子捉迷藏玩呢?”


    “我一個人玩,您看見我的貓了嗎?”


    “看見了。”汝招愛用手一指,讓他別顧著抓貓,小心弄髒了衣服。“抓住了就快迴去,別叫你母妃著急。”


    “知道啦。”


    小孩兒一竄就沒了影子,到處亂爬。汝招愛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等他不見,才收迴目光,見任白瞧著自己,臉上一紅。問道:“怎麽了嗎?”


    “你喜歡孩子?”


    “是。”


    “將來打算生幾個?”


    汝招愛可不敢想這個話,“皇上他似乎不大喜歡我,我想,不可能的。”


    “他會喜歡你的,你不要亂擔心,你那麽好,他隻是不了解你的好,等他這次迴來,也許就找到了能根治你異香的解藥,那時候,你們當然會親近,也會有屬於你們的孩子。”


    任白決定當他們的紅娘,無論如何撮合一把。


    汝招愛道:“我不敢想,還是去冷宮瞧瞧。”


    “走吧。”


    汝招愛沒忍住,又說起了孩子。“剛才那個小皇子,他常去我那裏玩,是皇貴妃的兒子。”


    任白隻顧著走,突然聽她說起這個,便‘嗯’了一聲,不叫汝招愛白白的一個人自言自語。


    “皇貴妃?”


    “嗯,我有時候很羨慕她,在這宮裏,有個孩子,總算有個依傍,等老了,有人陪著自己說說話。”


    “那也不盡然,孩子會長大,有自己的生活,民間不是有句俗話:有了老婆忘了娘。”


    “你說的不錯,不過心裏頭總有個念想,尤其對於宮裏的女人,不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就要放在皇上身上,可是盼孩子比盼皇上還好些,這個你是知道的。我有時候會想宮裏的女人,若沒有孩子,得過的多麽淒涼。一個女人要是沒有了孩子,就算貴為皇後,她也是可憐的吧。”


    任白也被汝招愛的話所感,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果然是。不過有了孩子,也不代表有了一切,有時候看似圓滿的東西就真的圓滿嗎?十六的月亮是很圓的,可是自那之後,一天比一天有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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