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將領喬誌清也有點印象,如果沒記錯的話都是蘇州城破是歸降的太平軍,主要集中在馬荀的中師,負責蘇州城的守衛。


    “你們不在軍營練兵,跑到我這裏做什麽?有事情不能找你們的長官處理嗎?”


    喬誌清的臉色便的黯淡了下來,眼神犀利的注視著麵前的將領。


    “大帥,小的們已經找過馬師長了,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麽處理,所以小的們才壯著膽子過來找您。”


    領頭的一個將領為難的傾訴了一聲。


    “哦,你叫什麽名字?在軍中擔任何職?來尋本帥何事?”


    喬誌清皺了下眉,心裏已經猜出了大半,這些將領差不多也就是為了土改的事情而來,


    “迴大帥的話,末將陸大可,在中師右旅擔任右團長一職,末將聽人說大帥想給鄉下的那幫泥腿子分田地了,末將擔心是有人存心亂造謠想汙蔑大帥?”


    那將領眼珠子一轉,套起喬誌清的話來。


    “你們的忠心本帥收下了,沒什麽事就先迴去吧,本帥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喬誌清一聽就明白了個大概,這些人果然是為了土改的事情而來,這個陸大可是當了個棋子過來試探來了,看來有的人在背後是坐不住了。


    “大帥,末將冒死進諫,土地萬萬分不得啊,咱蘇州的鄉紳們可都看著大帥呢,大帥莫要違背了民意。”


    陸大可聲色淚下,一副忠誠義士的模樣。


    “請大帥三思。”


    陸大可身後的十幾個將領也跟著哭天搶地的大唿了起來。


    “本帥要做什麽決定不是你們該問的,在事情沒有結果之前,你們給本帥老實呆在軍營裏,要是再來本帥這裏胡亂嚷嚷,別怪本帥對你們軍法行事。”


    喬誌清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的殺意,冷著臉推開門進了書房裏。


    眾將一聽連忙跪身退了下去,誰也不是傻子,聽不出話裏的味道。喬誌清畢竟沒有把話說死,事情看樣子還是有轉機的。


    喬誌清剛剛進門後,晏玉婷就一臉鬼笑的跟在他的身後進了書房,看著喬誌清鐵青的臉色,不由的也嚴肅了幾分。


    “喬大哥,最近的蘇州城可不安靜啊,這是火狐剛剛送來的情報。”


    晏玉婷說著就從手上的小包裏掏出一張信紙。


    喬誌清深吸了口氣,臉上漸漸恢複了平靜,拿起信紙仔細端詳了起來。


    “老狐狸,憋了這麽長的時間還是露出尾巴來了。”


    喬誌清冷笑了一聲,把信紙點燃後扔進了火盆裏。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要提前動手?”


    晏玉婷還沒有見過喬誌清這麽生氣過,雖然他極力隱忍,但身上還是透著一股股的寒意。


    “再等一等,你先查一查這老狐狸最近還跟誰聯係。還有,查查馬荀,看他有沒有陷進去。”


    喬誌清深唿了口氣,眉頭緊鎖的終於念叨了出來。馬荀一路從山西跟他過來,他怎麽也不想馬荀牽扯到裏麵。


    “好吧。”晏玉婷甜笑一聲,剛要出門,又迴頭對喬誌清說道,“喬大哥,不管你做什麽,我永遠都站在你的身邊。”


    喬誌清衝她苦笑一聲,讓門外的傳令兵通知了胡文海,又帶了兩個聯隊的親兵下了鄉村。


    此時正值秋收季節,田地裏全是揮舞著鐮刀收割稻穀的農戶,一副豐收的熱鬧場景。


    喬誌清這次沒有再去城南,而是率隊去了城東的農莊裏。這裏顯然要比城南熱鬧上許多,基本上沒有空閑的田地,金燦燦的一片全是成熟的稻穀。


    馬隊在在田埂間飛馳,眼見前麵有個碉堡聳立,石牆圍砌的村莊,村莊外竟挖了護城河守護,已然一個小城市一般。


    喬誌清和親兵在一個田埂的柳樹下停歇了下來,田地裏正好有五六十人在收割著稻穀。


    “老鄉,請問下前麵那個村莊叫什麽名字啊?怎麽還修了碉堡了,這附近不太平嗎?”


    喬誌清隻帶著胡文海下了田地,和田裏的一個老漢閑聊了起來。那老漢的皮膚黝黑,額上爬滿了皺紋,外麵的袍子也打滿了不定,光著腳竟沒有穿鞋。


    老漢放下了手裏的鐮刀,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上下打量了喬誌清一眼,看喬誌清穿著迷彩的軍裝,連忙有些緊張的迴道,“軍爺,前麵就是陸家莊。我們是這莊裏的農戶,我們莊主的兒子在城裏當大官,這城堡原來長毛賊來的時候就建起來了。前些日子我們大少爺還迴來過一次,也穿著你這樣的衣服,你是來找他的嗎?”


    “陸家莊?”


    喬誌清心裏嘀咕了下,莫非陸大可的家鄉便在此處。


    “老鄉,你自己沒有田地嗎?這蘇州可是有大量的空地閑置著,你為什麽不自己種上一塊?”


    喬誌清微笑著繼續詢問。


    “哎,軍爺說笑了,小民哪裏能買的起啊。這每年能湊合著吃飽就不錯了,誰還敢做那夢啊。”


    老漢苦笑了一聲,額上的皺紋又深了幾分。


    “張老漢,你又在偷懶了啊,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滾蛋。”


    這時從田地的一頭走過來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手持著馬鞭還沒過來就指著老漢大聲的喝罵。年輕人的身後跟著四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全都橫眉冷眼的瞪著喬誌清。


    “二少爺消火,我馬上幹,馬上幹。”


    老漢一臉求饒的看著那個被稱作二少爺的年輕人,揮起鐮刀連忙割起了稻子。


    “丫都是從哪個石頭縫裏冒出來的啊?真惹小爺上火。”


    年輕人罵罵咧咧的走到老漢的身邊,抬腳就踹在了老漢的胸口上。無比囂張的又對喬誌清揮起了馬鞭,眼見著就抽在了喬誌清的臉上。


    “放肆!”


    胡文海大吼一聲,連忙揮手攔住了馬鞭,一用力便把馬鞭從年輕人的手裏拽了過來,上前一步就要動年輕人動手。


    喬誌清連忙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今兒爺倒黴,碰上丫倆傻帽。也不打聽打聽這陸家莊是什麽地方,怎麽著?還想和小爺動手啊,別以為穿著清字軍的軍裝小爺就會怕你。”


    年輕人見胡文海兇神惡煞的樣子,連忙後退了一步,躲在壯漢的後麵舉著鞭子衝喬誌清和胡文海嚷嚷了起來。壯漢看著田埂上三四十人的清字軍,也不敢豁然動手,隻是瞪大了眼睛故作兇樣。


    “哦?聽你這口音像是從京城下來的啊,你倒也認識我身上的軍裝?陸大可是你什麽人?”


    喬誌清饒有興趣的看著年輕人,心裏已經才出來他定是陸家莊莊主的二兒子,想必陸大可便是他大哥。


    “你小子也不傻嗎?小爺我就是從京城迴來的,陸大可是小爺的親哥哥,他可是清字軍的團長。你可別在小爺這撒野,小心我大哥知道了要你好看。”


    年輕人顯然有些底氣不足,此時田埂上的親兵已經看到了動靜,全部抬著洋槍惡兇兇的衝了過來。


    “你大哥算個狗屁,媽的爺爺現在就替他教訓教訓你。”


    胡文海看著年輕人囂張的模樣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腳就把他踹飛出幾米的地方。年輕人身旁的大漢硬是沒有敢動手,因為此時親兵們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們。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胡文海還沒對大漢動手,四個大漢已經齊齊的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稻田裏的農戶們似乎早已看這幾個人不順眼了,全都是滿臉興奮的放下了手中的鐮刀,直起腰板看著熱鬧。


    喬誌清上前一步衝年輕人冷冷道,“你馬上滾迴去把你爹喊出來,就說蘇州知府喬誌清在這裏見他,讓他馬上滾過來接見。”


    “喬誌清,你就是喬誌清?”


    年輕人一聽到喬誌清的名字,連忙呆愣的點了點頭,抬起屁股就朝後麵的陸家莊逃去。四個壯漢也被洋槍嚇的連滾帶爬的跟著年輕人而去。


    “他是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來看我們來了。”


    “……”


    農戶裏一陣陣的騷亂,對著喬誌清愣了下神,連忙都跪下了身子,大聲叩拜道,“草民拜見知府大人。”


    “快請起,快些起來,大家不用客氣。”


    喬誌清連忙把農戶們攙扶了起來,帶著農戶們在地頭的柳樹下圍坐了一圈。


    “本官今日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們,大家不必客氣,本官不喜歡別人跪拜。”


    喬誌清看著農戶口幹舌燥的樣子,連忙讓胡文海取出了水袋,用地頭上的茶碗給每個農戶斟滿了一碗。


    農戶們全都是受寵若驚的表情,端著茶碗誰都不敢喝下去。


    “大人,你剛才打的真解氣,這二少爺平時囂張跋扈慣了,張老爹的兒子就是被他打的現在還臥病在床。”


    一個年輕的農戶稍稍平靜了些,端著茶碗滿飲了一口,擦著嘴角的水珠子對喬誌清興奮的喊道。


    “有這樣的事?”


    喬誌清皺了下眉,把頭轉向了張老漢。


    “哎,說起來丟人啊,我那兒媳婦生的俊俏了些,這二少爺一見她就打起了鬼主意。一天我兒媳婦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就被這二少爺羞辱了一下,迴來尋死覓活的哭了一天。我那兒子氣憤不過,就找二少爺理論了幾句,後來就被他和手下打的吐了血,都是老漢命苦啊。”


    張老漢說著就委屈的老淚縱橫。


    “那你為什麽不到城裏報官啊?”


    喬誌清聞言臉上馬上變了顏色。


    “哎,不敢啊,我們莊主的大兒子就是城裏的官軍。以前長毛賊來的時候他就是長毛賊的一個旅帥,後來不知道怎麽混進去官軍裏麵了,聽說還是個團長。小民哪能惹的過他們啊,知府大人要為小民做主啊!”


    張老漢哀聲歎了口氣,又跪下身子給喬誌清磕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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