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誌清把晏玉婷放了下來,走到書桌前提起筆墨,在紙上隻寫了四個字給了晏玉婷。


    “小火慢熬?”


    晏玉婷皺起了粉額,不解的看著喬誌清。


    “你把這個迴給陳炳文,他自然知道我的用意。”


    喬誌清笑著拍了下晏玉婷的嬌臀,示意她馬上就去辦。


    晏玉婷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把兩個小腳丫子舉了起來,不高興的衝喬誌清努嘴道,“我累了,你給我穿鞋子。”


    喬誌清輕笑著搖了搖頭,把她的小腳抱在了懷裏。


    “好看嗎?”


    晏玉婷衝喬誌清甜甜的拋了個媚眼。


    “小妖精。”


    喬誌清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給她穿上鞋就吩咐道,“你別玩了,趕緊把軍令送出去。前方的軍情瞬息萬變,不要讓撚軍鑽了空子。”


    “討厭,羞死了。”


    晏玉婷漲紅了臉,努了下小嘴,連忙從喬誌清的懷裏鑽了出去。


    喬誌清看著她可愛的模樣,輕笑著搖了搖頭,坐在書桌前繼續批閱了會奏章,便伏在書桌上就睡了過去。


    天亮後,華興書院的土地調研組成員齊聚在外堂等候,丫鬟可心喚醒了喬誌清,伺候好他更衣洗漱後,與往日不同的有些為難的站在他的身後,遲遲不肯退下。


    “有事嗎?可心。”


    喬誌清看著這個乖巧的丫頭好奇的問了起來。


    “大人,可能以後我都不能來伺候您了。”


    可心說著就垂下了頭,不知道為何臉紅了一片。


    “哦,這樣啊,其實你早就不用來了,你現在的身份好歹也是師長婦人,總來做丫鬟也怪別扭的。”


    喬誌清輕鬆的應了一生,對著鏡子整理了行裝就要出門。


    “不是因為這個。”可心連忙辯解了一句,羞澀的迴道,“是醫生說我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不宜在做重活了。”


    喬誌清迴過身子驚訝的結巴道,“太好了,黃文忠這小子可真有福氣。可心,你懷孕的事情怎麽不早說呢,等你這孩子生下來,本官一定要認他做個幹兒子。”


    可心羞澀一笑道,“那要是個女兒呢?”


    “女兒也好,女兒是娘的貼心棉襖,要是女兒的話本官就讓他做個幹閨女,你趕緊迴去吧,我猜黃文忠一定是心疼死你了。”


    喬誌清大笑了一聲,拍了拍可心的肩膀就朝客堂走了過去。


    可心立在身後神色古怪的看著喬誌清,臉上露出了一絲的苦笑,嘴裏小聲念道,“大人,你怎麽就不明白了,可心隻想留在你身邊永遠伺候你。”


    “大人早。”


    喬誌清進屋後,屋中的學子連忙起身問安。


    “大家都坐下吧,今日本官就是要和你們說說這個土地改革的問題,大家有什麽話就大膽的講出來,本官就是想聽聽你們心裏是怎麽想的。”


    喬誌清輕笑著在主位上坐了下來,衝學子們揮了揮手。


    “謝大人。”


    學子們看著喬誌清平易近人的模樣也都放鬆了下來,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本官翻閱了從前蘇州府的土地檔案,上麵提到蘇州府有七百五十萬畝的田地,可今年下麵匯報的情況,僅僅有一百多萬畝的田地重新得到了開墾,這個大家都清楚是怎麽一迴事嗎?”


    喬誌清饒有興趣的環顧了一遍座下的學子。


    “大人,你剛才的說法不準確。”


    這時一個學子麵色沉穩的站起了身子,抱拳應了一聲,旁邊的一個學子緊張的拉了拉他的衣角,衝他搖了搖頭。


    “哦?是嗎?那你說一說本官哪裏錯了。”


    喬誌清笑了一聲,意外的看著這個學子。隻見他個頭不高,但卻精氣神十足。


    “迴大人,你剛才所說的七千五百萬畝田地其中也包含山丘、河流的麵積,其實準確的來說蘇州的可耕種麵積隻有五千多萬畝,其中有兩百萬畝的田地常年受水災的影響,屬於劣田,基本上種植的農作物每年都沒有好的收成。所以,其實按照往常田畝的統計來看,蘇州府的複墾麵積已經占了一半,在江南的州府中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那學子抱拳侃侃而談。


    “哦,原來是這樣,你叫什麽名字?對蘇州還是滿了解的嗎。”


    喬誌清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的看著那矮個的學子。


    “迴大人的話,學生陳國平,曾在蘇州府擔任主薄一職,也是此次調研組的組長。”


    那學子躬身迴話,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怪不得呢,那你說說有什麽辦法可以讓這些土地都合理的利用起來?”


    喬誌清對這個陳國平刮目相看了一下,此人看起來倒不像是個隻會四書五經的腐儒。


    “這個不難,學生隻有四個字,因地製宜。在丘陵地帶栽種桑樹和茶樹,在良田種植水稻,玉米。在水澇地裏可以挖設魚塘,發展養殖業。不過蘇州府如今男丁稀少,最主要的還是要從別的地方遷徙些壯丁補充過來。”


    陳國平一條條道出,顯的很是自信昂揚。


    “好,好,好。”


    喬誌清誇讚了一聲,帶頭鼓起掌來。眾學子也跟著高興的鼓掌,相互稱讚了起來。


    “本官還有個問題,你說說看,這土地是允許自由買賣的好,還是禁止的好?是歸私人所有的好?還是歸國家所有的好?”


    喬誌清滿懷期待的看著陳國平,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過人的想法。


    陳國平垂下頭略微的思考了一下,此前他也熟讀曆史,自然也明白曆朝曆代的興衰規律,無外乎就是後世的土地越來越集中在少數人的手中,富者更富,窮者更窮,才一次次的發生農民的暴動,然後對土地再進行重新的分配。喬大人的這個想法倒是驚世之舉,隻是這土地買賣的問題真的能禁止嗎?


    “你有什麽想法說出來就好,本官絕不會怪你。”


    喬誌清看陳國平猶豫了半天,微笑著給他寬了寬心。


    “迴大人的話,土地買賣的問題曆朝曆代都有發生,且都進行了很多的嚐試,但每一次改革都經過了很大的動蕩,到最後都承受不住壓力,無果而終。西漢有王莽,北宋有王安石,離本朝最近的也有前朝的內閣首輔張居正,他們就是為了遏製土地兼並進行改革,可下場卻都不是一般的慘烈。學生以為以大人的力量,絕對不可能完全的禁止土地買賣。大人的清字軍中也有很多的將領在蘇州廣有田產,大人以為他們手裏有了錢,能不買土地嗎?大人這樣做豈不是犯了眾怒?”


    陳國平咬了咬牙,雖然不知道喬誌清會做何反應,但還是壯著膽子把自己心裏的看法說了出來。


    喬誌清聞言果然變了臉色,鐵青著臉在主位上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低著頭不知道沉思些什麽。客堂的氣氛一下子變的凝固了下來,座下的學子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喬大人,學生說錯話了嗎?”


    陳國平額上冒著冷汗,主動地詢問了一聲。


    “哦,沒有,本官隻是在思考一些問題,不管你的事。今天就到這裏吧,本官有事再去喚你吧。”


    喬誌清麵色古怪的笑了一聲,散了眾人,獨自迴了書房。陳國平的話給他很大的觸動,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已思考過,隻是突然麵對時反倒有些不適應了,革命革命,一不小心就革命到自己頭上了。要是真把土地收迴國有,平均分配地權,確實有可能連自己手下的將領都會得罪。看來蘇州不是沒有土改的問題,而且這問題目前看前來還很棘手,說不定軍中已經有人得到消息,開始行動了。


    在這個以農為本的封建社會裏,各路的紳士豪強有錢後除了投資土地,好像也沒有什麽地方能夠花錢了。此事的房地產,工廠,礦業,服務業還遠未達到一定的水平,猛然進行強有力的改革,勢必會觸動一大批的地主階級的利益。要是把他們放在對立麵上,自己可真是要與天下的豪強為敵了。但若是不從根上拔掉這塊毒瘤,那自己現在做的這些事又有什麽意義呢?不過是把愛新覺羅換成了喬姓,百年後,這個國家又有可能發生大的動蕩,到時候受苦的還是老百姓們。為了天下人的幸福,就算與天下的豪強為敵又如何呢?


    “大帥,屬下有重要的事情想找你稟告。”


    喬誌清剛出了客堂,便見書房的門口圍了一群的將領,一見到喬誌清便全都抱拳跪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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