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開時沈月島的心在狂跳。霍深貼住他額頭,聲音溫柔而饜足:“七年了,這是我最快活的時候。”過去這麽久了他的小伽伽還和以前一樣,十八歲時被他吻得深了就會臉紅,二十五歲了還是如此,仿佛他們從不曾分開。“為什麽是七年?”“不為什麽。”霍深戀戀不舍地埋進他肩窩裏,要不夠似的繼續吻他的頭發和耳後。“我剛才弄疼了嗎?怎麽一直在喘。”“我想喘就喘,你管呢。”沈月島別過滾燙的臉,低頭不看他,喉嚨裏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唇上還沾著晶亮,想要擦掉,被霍深先抬手抹了,於是更不自在,尷尬地清清嗓子。“如果我們失敗了,怎麽辦……”“沒有如果。”他眼中的自信和從容讓沈月島有種輕易就能做到的錯覺。“你要好好活著,給我親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我不舍得死的,更不會讓你死。”說完這句,霍深打開車門,從車座下挖出個長圓柱桶背在背上,抱著他跳出車外。與此同時,摩托車隊已經逼至前方拐角。第26章 淨說難聽話他們關上車燈,停在拐角後,一水的黑色騎裝加防爆頭盔,隱匿在夜色之中,連唿吸聲都沒有。如沈月島所言,這是一支訓練精良的車隊。為首的是一個f國男人,身形極高,肩背和手臂上的肌肉比霍深還要誇張,真如同小山縱橫。他穿著防彈衣,全身上下僅有頭盔中露出來一雙眼睛,目光如炬,望向山口。三分鍾過去,沒傳來一絲響動。他抬手將身後六人叫停。太安靜了。直覺告訴他沒那麽簡單。霍深是整個曼約頓都忌憚的狠角色,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坐在車裏等著他索命。他按住耳麥,讓山頂和山腳的兩隊先原地待命,轉頭點了三個人打先鋒。三人下車,握緊手槍緊貼著山壁往拐角外挪。剛探出頭去,一道刺眼的強光猛地打在臉上,他們擋住眼睛,透過手指的縫隙看到前方十米處停著輛黑色汽車,汽車兩側車門打開,前燈正明晃晃地照向他們,駕駛座坐著個人,因為背光看不清臉,隻能模糊地看出一個輪廓。三人對視一眼,謹慎地朝前走去,同時向領隊匯報眼下的情況。“他們開著車燈,沒動靜,駕駛座有個人,看不清臉。”“把燈打爆。”三人照做,兩槍幹碎車燈,山穀驟然陷入黑暗。這才隱約看到那人趴在方向盤上,肩膀很窄,還留著長發。“老大,發現沈月島,貌似暈了。”“不要湊近,直接擊斃。”“是。”中間男人一個點射擊中沈月島,他從側麵滑下方向盤。三人快步衝到打開的車門前,一人在前兩人斷後,車內比外麵還暗,隻能看到沈月島麵朝下趴在座椅上,打頭那人伸手去翻他的屍體。就在此時,一隻看不清的大手從屍體下猛然鑽出,瞬間扣住他手腕,車內寒光一閃,腕骨處登時傳來一陣要命的劇痛,在他慘叫出聲前陸凜已經割斷他動脈,將他拽入車內捂住嘴巴。“怎麽了!”後麵兩人這就要衝上去,身後卻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們迅速轉身防禦,可身後的黑影動作太快,最後麵那個人隻感覺膝蓋一疼,黑影踩著他膝蓋縱身一躍到他頭頂,肩膀緊跟著被一隻大手攥住,骨頭幾乎在瞬間被砸碎。而前麵那個人生前最後的影像就是那隻手。他看到那隻沾著血的手掌落在同伴肩頭,向下一撐,高大的黑影騰空橫起,迅猛轉過半周,落地時長腿直直砸上自己的脖頸。隻聽輕輕一聲“嘎巴”,大腦一片空白。死亡的涼意從腳心竄向頭頂。他僵硬的身體像石頭一樣向後倒去,到死都沒有閉上眼睛。此時後麵那個被借力的人終於迴過味來,轉身舉槍直指霍深額頭,立刻就要扣下扳機,可霍深像不怕死一樣向前兩步,用腦袋頂住他槍口。他不明所以,猶豫了半秒。就在這半秒裏霍深伸手勒住他後背,扣住他後心,手腕上的表盤在微弱月光下堪堪閃起一個光點。光點亮起的瞬間,身後風聲乍響。一支長箭從山坡底下破空飛來,射入光點下方一厘米處歹徒的心髒。他雙眼瞪大,痙攣兩下,一哽一哽地扭轉過脖子,看向冷箭射來的山坡。沈月島趴在那裏,上身貼著斜坡,雙腿懸空,腰被繩子吊在車上,抱著懷裏的弓箭後怕得直顫。“媽的你個瘋子!我晚一點你就被斃了!”霍深無所謂地聳聳肩,抬手擰斷麵前歹徒的脖子。“幹得不錯。”三個人,半分鍾,解決得無聲無息,絕對配得上這句誇。但現在還遠不是慶祝的時候。霍深收起歹徒的槍,給他倆一人一把:“盡量別用這個,槍聲會引來另外兩隊。”“接下來怎麽辦?”沈月島問,“還和剛才一樣?”“不,那招隻能用一次。”霍深解下歹徒的防彈衣給他套在身上,自己和陸凜也都穿好,看向拐角處再次亮起的車燈,知道領隊還沒出現並且已經發現異樣。“不等了,我們先動手。”他當機立斷,“小島不動,陸凜掩護,我打頭,必須要快!”話音落下,他像陣風一樣疾跑幾步衝上公路上方的斜坡,陸凜再次鑽進車內,沈月島埋伏在坡下。拐角後轟鳴聲起,四輛摩托車咆哮而出,進入霧中,領隊打頭,三人斷後。開到一半時最前麵的領隊看清躺在地上的隊友屍體,頓覺不秒,一按耳麥:“快”剛說出一個字,一道淩厲的腿風從身側掃來,霍深跳下山坡直撲向他。領隊當場被他掃下摩托,擦著路麵摔出去兩米遠,頭盔耳麥全掉在地上。霍深一個翻滾站起身,踩碎耳麥,撿起他的頭盔順手砸向前麵一名歹徒,那人從車上栽下來,由陸凜接管。“霍會長……下手還是這麽狠。”身後領隊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甩甩眩暈的腦袋,看向他。“你認識我?”霍深把他的槍踢下山坡。“我當然認識您,但您不認識我,不過你應該認識這個。”他抬手將散亂的金發撥向腦後,左臉上露出一塊深褐色的向內凹陷的“坑”,像一朵撕裂的向日葵。霍深記得這樣的疤。“我的箭留下的,你是海盜出身?”“對,六年前在楓島,我和兄弟劫了一條船,殺了幾十號人,都到最後一步了,結果你突然冒出來,一箭射在了我的迎麵骨上,我當時差點就死了。”“所以你還敢來找我,是想再死一次?”領隊笑了,習慣去看他的右手:“你的月亮箭呢,怎麽不在,那不是你的護身符嗎?”霍深本來不想理他,但聽到這話就想起沈月島剛才射箭時被他嚇到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彎起一個弧度。“箭在月亮手裏,至於我,我已經有新的護身符了。”“是嗎,不知道他能不能護住你的命!”他眼神一狠,從背後抽出一把刀直劈向霍深。霍深仰頭鬆動骨頭,口中唿出一口白氣,在那刀劈來時扭身躲過,同時攥住他手腕往裏狠擰。卻不成想他直接棄刀收手照著霍深腹部就是一拳,在他俯身時又一拳砸他受傷的右肩。霍深向後踉蹌兩步,堪堪站定。領隊呲著牙興奮笑出聲,聲音中帶著夙願達成的滿足,似乎六年來一直在等待這一天。“怎麽樣霍會長,我長進沒有?”他甩了甩強健的手臂,把上衣撕扯下來露出古銅色的油亮肌肉,雙腳一前一後地顛動著做出挑釁的動作,咧開嘴笑得猥瑣又惡心。“愛德華說了,隻要我能擺平你,沈月島就歸我。你說到時候我要怎麽玩?”霍深放下按著肩的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知道霍深已經被自己激怒,不由更加興奮,全身血液一股腦往小腹衝去,想到在他麵前羞辱沈月島的場景就覺得褲襠發緊。“沈少爺的滋味怎麽樣?你嚐過了嗎?”“他的腿還是廢的吧,那豈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不然我大方點,讓霍會長和我一起啊!”最後一個話音落下,他大吼一聲衝向霍深,使出全力揮出右臂,鋼管一般的手臂瞬間暴起猙獰的肌肉,賁張的力量足以打死一頭野牛,他自信這拳絕對可以讓霍深重傷吐血。而霍深硬生生接住了他的拳頭。領隊愣住。怎麽可能……他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幕,想要收迴手卻發現根本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