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兒。”“想求我幫你做什麽?”霍深咽下藥,從他掌心撿起那塊小石頭,放在旁邊桌子上,眼神卻是沒離開過他一秒。如果不是光線太暗,沈月島就能看到他現在的表情簡直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吞了。霍深發病了。在湖邊點篝火時就隱隱覺得焦躁,小腹躥著勁兒抽疼,迴來第一時間吃上了藥,還沒等起效,沈月島就自動送上門了。“我想見見那天那個拍賣官。”沈月島說。霍深嗯一聲,仗著人看不見,赤裸的眼神一寸一寸逡巡過他裸露的脖頸皮膚。眼神若有實質,沈月島早已被他扒光。他不答反問:“你知道我把你藏在這裏頂著多少壓力嗎?一塊石頭就想見嫌犯?”沈月島嗤一聲:“你確定是藏在這裏,不是關在這裏?”“嗯,我真想關你不會關在這種地方。”沈月島氣得手癢,恨不得抽他百八十個巴掌,但麵上還是假笑:“霍會長,古人說的好,大恩不言”“那就叫古人閉上嘴。”“……”“你應該知道我淪落到這步田地,沒什麽能給你的了。身上唯一值錢的也就這倆腎了,要不你把它們噶了吧。”“你也應該知道我以前追著你並非是想要你的東西,況且你的腎留著還有用。”沈月島哂笑:“那就奇怪了,霍會長追著我這麽多年,到底想要什麽?”“我想要的你就會給嗎?”霍深胸腔裏的火已經燒到肺腑,燒到喉嚨,燒到眼睛,燒到四肢百骸,下一步就要燒到沈月島身上,叫他也欲火焚身。沈月島啞口無言。本來還想戲弄下霍深,卻沒想到霍深這個狗東西一周不見就比他技高一籌了。他無趣地撇過眼,打了個哈欠:“霍會長,我們能不再玩你說我猜的智力問答了嗎,你知道我每天醒著的時間不多。”“好,不玩遊戲,報酬我自己拿。”霍深說完這句,起身二話不說掐住他的腰向上一托,直接把他拽過來按在自己腿上。沈月島還不及驚唿,就感覺一前一後兩隻溫熱的大手從自己的胸口和肩膀向下滑去,到腰腹時掀起他的毛衣下擺。冷風頓時吹過赤裸的胸脯,他不自禁打了個顫,緊接著,滾燙的胸膛就貼上了他的後背,兩條結實的手臂將他箍進懷裏。霍深拎著毛衣下擺送到他唇邊,灼熱的氣息自耳畔後打來,冰涼的語調,帶著崩壞的命令意味:“自己咬著,我摸一會兒。”【作者有話說】最後一章存稿了5555第16章 什麽時候開始的?【一更】“你說什麽屁話呢!”沈月島嚇得不輕,條件反射去推霍深,可沒推開人反倒自己頭朝下跌了下去。腳下鋪著一圈軟墊,霍深知道他不會摔疼,也就沒去圈他的腰。事實是,他這次發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他怕自己再碰沈月島一下就會失控。“靠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陰我,你等我起來不揍死你!”沈月島罵罵咧咧地,臉撲在軟墊上,腰塌得低低的,屁股卻翹得高高的,看在霍深眼裏簡直就像垂涎已久的獵物在向自己獻祭。尤其當他後麵輕薄的布料蹭到自己的小腿時,漫天心火瞬間就燎了原。霍深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地窺視腳邊的人,片刻後,他扯過桌上的花瓶,拽下一把風信子的花骨朵攥在手裏狠搓。他發病時就會這樣。沒什麽太過駭人的反應,就是煩得厲害,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覺煩躁,想發泄,想摧毀,想侵占,想收拾人,想要作踐點什麽東西來解恨。可這裏沒有馬給他騎,也沒有沙包能讓他打,隻有一把可憐的風信子,還療效欠佳。但沒辦法,不搓這花,他一定會忍不住去搞沈月島。小花骨朵全部被碾碎,心中的躁動才稍稍緩解。他唿出一口氣,抬腿輕輕碰了碰沈月島,說:“轉過來,看著我。”沈月島嘴上罵得可髒,身體卻下意識遵從他的指令。扭過身來,雙手支著軟墊撐起身體,半跪在月光下,漆黑的長發被風吹起,有兩根發絲飛進了唇縫裏。他偏了偏頭,伸出舌尖舔過唇縫,把頭發弄掉,然後抬眼看向霍深,濕潤的狐狸眼在光下顯出股陰柔,勾起兩絲很媚的紅。莫名其妙的,霍深心中的狂躁緩解了大半。剩下那半已經不再是難受或者煩躁,頂多是渴,極度的渴,渴到想把他那兩片唇給軟軟地含了。原來世界上真有人讓他隻看著就覺得舒服。“怎麽,好人裝不下去了虐待病號啊!”沈月島瞪著他,色厲內荏的表情很招人疼。在此之前,霍深從沒用招人疼去形容過一個表情,而且他明明那麽喜歡、那麽珍愛沈月島,這一刻卻忍不住想把他弄得更加可憐。或許他骨子裏就是個壞種。“怎麽虐待你了?不是剛給你吃飽飯。”他漫不經心地說著,伸手去摸沈月島的臉,摸他的眼睛,掌心粗糲的硬繭刮得他偏過頭去特別不滿:“別摸了,你磨得我疼死了。”“寶貝,省著點撒嬌吧。”霍深笑道。“這都受不住,你拿什麽和我談條件。”他的聲音聽起來一如往常,可沈月島就是能覺察出不對。像警覺的小動物被野獸鋒利流涎的獠牙給叼住了,就張著四爪一動不敢動。在未知的危險麵前,以靜製動最保險。就這樣默默無言了半分鍾,霍深的視線終於動了,從他耳後的皮膚移到柔軟的唇上紅豔的唇縫,透著水光,開合間亮晶晶的。他由衷地感覺沈月島現在就是一碗冰鎮清補涼,喝進去就能把他胸腔裏的火給澆滅。“你該看夠了吧!”沈月島轉頭怒視他。霍深的視線就又移到他眼睛上。“渴了。”他說。“怎麽著?我去給你倒杯水?”“不要水。”“紅酒?”“也不要。”“你他媽”沈月島終於忍無可忍:“你對著我耍什麽流氓!”霍深一臉無辜樣:“你總能給我安罪名。”他低頭慢慢靠近沈月島,幾乎和他鼻尖貼著鼻尖,視線從他的眼睛移到紅潤的唇上,就那麽盯著看了好幾秒後,沉沉啞啞地說道:“我怎麽流氓了?我就是想喝點東西。”都是男人,沈月島瞬間知道他想喝什麽了。那一刻他非常極其地想抽霍深一個大嘴巴子,以他的臂力絕對可以抽掉這個王八蛋兩顆大牙。但對方現在的狀態屬實令人發怵,他怕一不小心給人激怒,到時候月黑風高小樓無人,他又是個雙腿殘廢的待宰小豬,還不是任由這個王八蛋搓扁揉圓。自討苦吃的事他可不幹。他非常能屈能伸地吞下這口惡氣,嘻嘻兩聲然後變臉:“滾一邊去。”陰陽怪氣的樣子在霍深看來卻乖得不像話,他把花扔了,往後退一些:“我不碰,你再多乖一會兒,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真的?”沈月島挑眉,“那你先讓我起來,行嗎?”霍深伸手就把他拽到自己腿上來了。沈月島猝不及防摔他身上,整個人都向前撲倒,手臂圈住他的肩。被體溫捂暖的橙花味在麵前炸開,霍深鼻尖和臉上全是他飄揚的發絲,舒服得閉上眼睛,歪頭貼了貼他耳尖:“考拉。”他的小伽伽雙手雙腳全都圈著他。“考你祖宗!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我幫你挖出來烤一下吧!”沈月島滿臉羞憤,抵著他胸口想往後躲。後腰突然橫上來一條手臂,霍深的手指在他脊椎上一滑:“把背打直,不準往裏彎。”“唔別碰……”他反應意外得大,渾身似過電,熱得刺癢。被碰著的那根骨頭簡直像被人拆出來扔油鍋裏炸了。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不是自己熱,而是霍深太燙。貼著自己的大腿燙得嚇人,隔著睡褲都像坐在一塊烙鐵上。他顧不得再鬧,伸手去摸他額頭,“怎麽這麽燙?你發燒了?”霍深溫馴地閉上眼給他摸,掌心涼涼的,他愜意地偷蹭了一下。“不知道,很燙嗎?”他發病時偶爾會陷入失溫的狀態,冷熱失調,還沒有理智。零下十幾度的隆冬覺得悶熱無比,脫光衣服跳進冰湖裏,被發現時已經凍休克了。酷暑難耐的夏天又會冷得瑟瑟發抖,躺在烈日下暴曬,中暑到嚴重脫水。所以這些年陸凜從不會離開他身邊太久,就怕他發病時不知道冷熱把自己作死。“熱得能烤紅薯了,這麽大人了不知道自己發燒?”沈月島快讓他氣死,瞟到旁邊桌子上放著手機就去拿,“我幫你叫醫生。”話音剛落,霍深拿起手機就扔下了陽台。沈月島的手僵在半空:“你這是……又給我鬧哪出?”“叫醫生幹什麽,又燒不死。”“哈,敢情霍會長的生存理念是活著挺好,死了也行?”還真是和他不謀而合了。“為什麽非要叫人?”霍深又問他。“啊?”“你怕我對你做什麽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今夜入夢幾多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嘯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嘯也並收藏今夜入夢幾多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