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自然不知道幕府將軍府是幹什麽,便出言詢問。丁廣泉答道:“幕府將軍的權力非常大,目前在扶桑天皇已經沒有什麽權力了,幕府將軍就是不掛名的皇帝。”


    “噢...我明白了...!”方中愈恍然大悟。於謙驚奇的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方大人?”


    方中愈說道:“這把劍原先屬於日.本皇族,是被掌權者強行要走了;後來掌權的什麽細川家族的一個類似皇子的人竟然偷偷拿著這把劍來到了大明,他在京師欺辱婦女被我殺了。


    東洋人先後派了幾撥人來想搶迴去都沒能得逞,幕府將軍府的船、甲賀流高手...分明就是派來搶劍的!那個橫濱鶴八成就是幕府將軍府的。”


    “噢...這其中有好多事情呢!哎...”於謙忽然疑慮道:“不對吧方大人,他們怎麽知道你在如東縣呢?”


    方中愈笑道:“我剛來時不是用這把劍殺海盜了嘛,自然是海盜裏有人認識迴去日.本報的信...。”


    “不對...”於謙搖一搖頭,“丁廣泉,這個季節從這裏駕船到日.本得多長時間?”


    丁廣泉答道:“扶桑有很多島,這個季節海盜都是在東海的海島上停留;如果是去扶桑本土的那四個島,得等到春天南風起了才行。否則,三五個月也未必能到。”


    “哦...”方中愈心想自己到此不過一個月,也就是說橫濱鶴和加黛子不可能是得到消息後趕來的,這事兒就有些蹊蹺了。難道東洋人早在從本土出來時就知道自己要來如東嗎?他們能未卜先知?


    方中愈思慮一番說道:“丁廣泉,你問問她她們這條船是什麽時候從本土出來的?那時橫濱鶴和加黛子在船上嗎?”


    丁廣泉問過後答道:“她們出來三個半月了,橫濱鶴和加黛子一直在船上。”


    “奶奶的,真是邪門了!”方中愈立刻吩咐押迴美芝子,把優美子押來...


    詢問之下優美子所說和美芝子一樣,因為她是船長的女人知道的多一些、居然說出橫濱鶴就是幕府將軍府的人。


    於謙突然驚唿,“那個莆貴田是怎麽迴事啊?他說的為什麽完全不一樣!”


    “我早猜到他有問題,”方中愈吩咐丁廣泉,“問她莆貴田是誰?她們以前就認識嗎?”丁廣泉問了答道:“她不認識,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方中愈驚疑道:“怎麽會不認識呢...你問問,上一次她們倆個說了好多話都說什麽了?”


    這一次,丁廣泉和優美子說了好一會才對方中愈說道:“她說那個莆貴田跟她聊家常來著,什麽住在哪、天氣怎麽樣、家裏有什麽人、吃什麽食物...反正都是這些類似的東西...”


    “哦...”於謙看了方中愈一眼,“莆貴田怎麽...難道他跟東洋人是一夥的?我這就迴去,讓人把他抓起來...!”


    “不...”方中愈攔住他,先讓人押走優美子、又讓人帶丁廣泉去吃飯,這才說道:“於知縣,那個莆貴田迴來兩年了...而東洋人三個多月前才從本土出發,說明莆貴田跟東洋人有聯係;如果你讓人抓他,勢必就會驚動東洋人。”


    “對對對,”於謙連連點頭,“方大人說得有理,那依你的意思...?”“派人盯著莆貴田,順藤摸瓜抓東洋人!”“好好,我去安排人盯著他...!”


    於謙走後,方中愈坐在帳中久久未動;有一件事情令他疑惑不解,那就是東洋人提前知道他來如東,他猜測了幾種可能都解釋不通...


    吃過午飯傳來消息說四艘船迴來了,方中愈立刻趕到海邊,剛好船隻才靠岸,第一艘便是那條跑得最快的銳風號。


    名字是方中愈起的,形容它能像風一樣行駛,其他三艘分別是雄獅一號、雄獅二號和雄獅三號。


    四艘船靠岸,附近的百姓又跑來圍觀。王瑜率先走下船來,方中愈問道:“怎麽樣王大人,暈船沒有?”


    “暈...剛上船那天吐得我稀裏糊塗的,”王瑜笑著說:“後來習慣了還能好一些。”“下次我去吧!”


    “沒事,還是我去吧!岸上事情多責任重大,我怕我支吾不了。”“在海上沒碰到東洋人吧?”


    王瑜搖頭道:“還真沒有,我們也沒遠走就在岸邊兩三裏的地方巡視;我還真怕在遠海碰到東洋海盜,我們船少被包圍了可就糟糕了。”


    “對對,咱們還是以預防為主,海盜來就依靠岸上兵力對付他們。”方中愈說道:“不急,讓弟兄們也都歇一歇。”


    王瑜說道:“是得歇一歇,船上得補充淡水和食物。方大人,岸上沒什麽事吧?”“還真有...”迴營的路上,方中愈把自己遇刺和橫濱鶴的事情都講給他聽...


    再說於謙迴到如東縣城,立刻把縣衙的捕快班頭老齊找了來,問道:“齊班頭,那個莆貴田你知道他住哪吧?”


    “知道知道,”齊班頭答道:“上次就是我找到的他。”“那就最好了,”於謙小聲說:“這個莆貴田可能是跟東洋人一夥的,你帶人日夜盯著他,看他與什麽人接觸。”


    “喲,那家夥是漢奸啊!”齊班頭很是吃驚,“那好,我這就帶人去監視他。”


    “小心點,別讓他發現了。”“小的明白...”齊班頭立刻出去,找來兩個心腹衙役、三個人都換了便服出了衙門...


    莆貴田的家在西城外、緊挨著城牆,站在城上便能看到院裏情況;齊班頭三個人便直接來到城牆上,他和莆貴田撞過臉便讓兩個心腹盯著。


    可是盯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看到莆貴田出現。齊班頭懷疑莆貴田不在,便讓一個手下裝成路人去敲莆家門討水喝。


    齊班頭在城上盯著,見衙役敲了一會從房屋裏出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翁和一個中年婦女,他識得是莆貴田的父親和他女人、看來莆貴田還真不在...


    那個衙役迴來說,莆老爺子說莆貴田出去了、可能去了南坎鎮。“倒黴,他怎麽跑南坎去了...咱們也得跟去...”


    齊班頭話說一半忽見從城門走出一老一幼兩個人,老的正是莆貴田、小的是他的兒子,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家門。“嘿...省力氣了。”齊班頭說道:“換班看著吧...!”反正城上時時都有守城的兵士,就算莆貴田看到都不會起疑...


    簡單點說,三個人就這麽盯著...下午的時候、莆貴田進城買了些牛肉,半個時辰後又去打了些酒,皇昏時出來遛彎、和鄰居聊了會天;賣肉的、賣酒的和那個鄰居齊班頭都認識,和東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晚上,三個人便買了些熟食、烤雞在城樓裏喝了點酒。戌時過半,莆家的大門吱扭扭打開來,齊班頭聽到聲音立刻趴在牆垛上探出頭去。


    隻見一個黑影悄悄出了院門,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了一番、帶好院門向南走去。這時天已經黑透了、月亮還未升起,要不是城門上掛著風燈還真看不到他。


    當那個人經過城門前時齊班頭認出正是莆貴田,“他這時候出去肯定是有什麽秘密的事,快跟上!”三個人立刻下了城。


    因為鬧倭寇城門天黑就關,齊班頭亮了腰牌說明有重要公務守城軍士才開了門,三個人馬上循著莆貴田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莆貴田繞城而行,一刻鍾後便來到南城門。齊班頭三人緊趕慢趕才跟得上,一個衙役不禁小聲嘀咕,“娘的,這老小子練過功夫吧?他怎麽走這麽快...!”


    “噓...小點聲,你怕他聽不到啊!”齊班頭低聲嗬斥,“他這是要幹嘛呢?荒郊野外的也沒有人...?”


    莆貴田到了南城門也沒有停歇,繼續繞城走、三個人雖然感覺奇怪也隻得跟在後麵;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東城門,莆貴田突然停下了腳步。


    “快趴下...”齊班頭低唿一聲立刻撲倒在地,兩個衙役也隨之趴下來。隻見莆貴田四處張望一番,轉而順著大路向東去了。


    那條路是往南坎鎮方向去的,齊班頭看了更為疑惑不解了,莆貴田白天就去了南坎、怎麽這時候又去?難道南坎鎮有東洋人嗎?這時,大半個月亮從遠處海麵升起,白白如水的月光照亮了大地,齊班頭三個人不得不拉開距離...


    有了月光照路莆貴田越走越快,齊班頭等人不敢跟得太近、又怕跟丟了,隻得在路邊草稞裏奔行。


    再走小半個時辰,齊班頭三個人都要跑不動了、可是莆貴田還是奔行如飛;前麵已經隱約看到南坎鎮的燈光了,莆貴田忽然向東拐進了一片樹林。


    “糟...糟糕...!”齊班頭三人強挺著奔進樹林。樹林不大,三個人小心翼翼的搜了一遍沒看到人,出了樹林找也是不見蹤影。齊班頭不禁長歎一聲,“完了,怎麽跟於大人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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