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東洋刺客方中愈也很納悶,“今天這事兒是挺奇怪的...居然連我從哪走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哎,那四個東洋人都還在吧?”


    “呃...”陳伯言怔了一下,“應該...在吧?”“什麽叫應該在?”方中愈問道:“是不是這幾天沒什麽事情,你沒有查看?”


    陳伯言又怔了一下,尷尬的點頭,“也沒有幾天,昨天早晨我還查看過。”“馬上去看看。”“是,頭兒。”陳伯言立刻帶著弟兄飛步前往。


    方中愈迴到自己的大帳,吩咐人取酒菜來。酒菜還沒取來,陳伯言倒是先迴來了。進帳就說:“不好了頭兒,跑...跑了一個人!”


    事情不幸被方中愈猜中,他倒是挺平靜,“是橫濱鶴跑了吧?”“不是,是那個三十多歲、叫加黛子的女人。”陳伯言的麵色很尷尬。


    “呦嗬!”方中愈頗感意外,“我以為是男的跑了,沒想到是個娘們兒...其他三個都在嗎?”


    “在,我讓人換成鐵鏈子鎖起來了、還加派了人手看管。”陳伯言亡羊補牢以彌補失職。


    “沒關係,跑一個也算正常。”方中愈並沒有怪責他,“能在大營裏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這個東洋娘們武功不錯啊...怎麽跑的弄明白了嗎?”


    “好像是掙斷繩子跑的...”陳伯言衝外麵喊了聲,“進來。”一個撫司弟兄走進來,手中還拎著幾段斷繩。


    那是大拇指粗的棕繩、斷處參差不齊,能看出是硬繃斷的。方中愈看了幾眼才望向那個撫司弟兄,“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嗎?”


    “應該是...是天黑以後,”他有些緊張,“黃昏換班時我還看了一眼、那時還在,我一直守在帳外,沒想到她...她竟然能掙斷繩子從後帳鑽出去。”


    “沒關係,不是你的責任。”方中愈說道:“這個加黛子武功這麽高卻故意讓我們抓到...應該是有預謨的,這事得怪我大意了。沒有兄弟受傷吧?”


    陳伯言答道:“沒有。”方中愈揮手讓那個弟兄下去休息,他剛走莫生穀便走進來。那時陳伯言剛好問道:“頭兒,加黛子跑了你們便遇到刺客,這之間會不會有關聯...?”


    “什麽什麽?”莫生穀吃驚的問:“加黛子跑了...怎麽跑的?有人看著還讓她跑了...?”“別嚷!”方中愈微斥道:“我們都走眼了,那個加黛子是武功高手。”


    “噢...會武功的東洋女人...奶奶的!”傷口疼起來,莫生穀忍不住罵了一聲。方中愈說道:“這個加黛子潛伏在大營裏...怕就是等著今天的襲擊,可為什麽她不趁夜裏來害我呢?”


    這個問題陳伯言和莫生穀都迴答不了,廚房的軍士送酒菜來、三個人邊喝酒邊聊。方中愈也猜想不透,隻能說東洋人施計摸清自己情況、聚集高手偷襲是為了搶迴莫邪劍。


    “頭兒,讓我說你也不用費心猜想,東洋鬼子再怎麽用計到你這都不好使;狗屁高手,到你麵前都是低手!”莫生穀說話一向大大咧咧。


    方中愈笑了笑,“你說的也是,東洋人先後來了好幾撥人了,倒是沒能把我怎麽樣...!”


    話雖如此說,可是方中愈心裏隱約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來搶莫邪劍正常、難道大批的海盜也是因此而來?這一夜,他幾乎沒怎麽睡...


    他是主將沒有軍務誰也不敢打擾他,等他醒來時日頭已經掛在半天空了。方中愈起床梳洗,於謙便尋到門口,“方大人,在嗎?”


    “在、在...於知縣請進。”方中愈應道。於謙一進來就給他施禮,“我專程來謝謝方大人。”


    “嘿...這是什麽意思啊?”方中愈邊穿上袍服邊笑著問:“這大清早的就跑來謝我?我也沒幹什麽呀?”


    於謙也笑著說:“還大清早呢?都快中午了...我是謝謝你幫我向朝廷要銀子,剛剛領迴來的、一萬兩剿倭專款,看得府尹大人直眼紅。”


    “哦...那都是小意思,打倭寇是朝廷的事、不能總讓你搭自己的俸祿啊!關鍵是你那點俸祿太少,不頂用。嗬嗬...”


    “隻要能剿滅倭寇就行,搭不搭銀子倒是無所謂,如果不是你說皇上哪裏知道呀...”“報...!”帳外忽然有人喊。


    “進來!”方中愈答道。一個百戶走進來,施禮說道:“啟稟方大人,小人找到一個懂東洋話的人。”


    “啊...哎喲!這可太好了!”方中愈喜出望外,“你是...王大人派出去的吧?在什麽地方找到的。”


    那人答道:“是王大人派我去的,我一路訪查,最後在膠東終於找到一個人。”


    方中愈吃驚道:“那麽遠?怪不得才迴來...人呢?快帶進來。”


    那人迴身出去帶了個壯漢進來,這人身材粗壯、高大、長得濃眉大眼、大手大腳的,皮膚黝黑、穿一身粗布衣服像是個種地的莊稼漢。


    方中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怎麽學會東洋話的?”那壯漢答道:“俺叫丁廣泉,二十歲那年出海碰到了東洋海盜,他們見俺長得結實就逼著俺給他們劃船;俺在海盜船上呆了十年,就學會了。”


    “噢,那你是怎麽迴來的?”“前兩年,那夥海盜又到遼東搶劫,被劉江劉大人帶人打散了、俺就趁亂逃了出來。”


    “好好好,”方中愈非常高興,向那個百戶說道:“路途勞頓你快去休息吧...賞你一百兩銀子。”“謝謝方大人。”百戶官喜滋滋的去了。


    方中愈問道:“丁廣泉,我要審幾個東洋人,你幫我做通譯怎麽樣?我多給你工錢。”“中。”丁廣泉憨憨的笑。


    方中愈立刻叫人把橫濱鶴押了來,於謙也便留下來旁聽。方中愈讓丁廣泉問問橫濱鶴的身份。


    橫濱鶴用漢話答道:“我就是一個水手,之前說的是真的...。”“好,我再問你...”方中愈問道:“那個加黛子是什麽人?”


    “她是...”橫濱鶴頓了一下,“她是船長的女人...”“放屁!”方中愈猛一拍桌子,把於謙都嚇了一跳,“上次你說加黛子是大副的女人!到底怎麽迴事?再不說實話立刻砍頭!”其實他上次說的啥方中愈也沒記住。


    “我...我...”橫濱鶴有些慌了躲閃著目光,“我記錯了...”“你是什麽人?”“水手...”“優美子是什麽人?快說!”“船長的女人...”“美芝子是什麽人?”“我的女人...不,是水手長的女人...”


    “還敢撒謊!”方中愈抽出莫邪劍指在橫濱鶴的前胸上,“加黛子是什麽人?”


    “她...她是...是甲賀流高手...”在利刃的威逼之下,橫濱鶴不得不說實話。“奶奶的,不動真格的不說實話!”方中愈收起莫邪劍,“加黛子到這來有什麽目的?”


    “這個我可...可是真不知道了。”橫濱鶴連連搖頭,“我就是一個水手,哪知道那些事情...”


    方中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到底是什麽人?”“真的...我真的是水手。”橫濱鶴堅持著。


    方中愈想了想,讓人把他帶走、換美芝子進來。方中愈對丁廣泉說:“你一會問話時嚇嚇她,問她是什麽人、還有橫濱鶴和加黛子的身份。”


    丁廣泉答應了、便向美芝子嘰哩哇啦的說起東洋話,其間擰眉瞪眼不住大聲嗬斥、威嚇之態盡露;美芝子則被嚇得縮作一團,連說話都哆哆嗦嗦的。


    好一會,丁廣泉轉向方中愈,“大人,她是水手長的女人,那個加黛子是甲賀流的隱術高手、那個橫濱鶴是京都來的。”


    “哦...橫濱鶴果然在撒謊!”方中愈想了想問道:“京都是什麽意思?是日.本的京城嗎?”


    “是的,扶桑人的天皇和幕府將軍府都在那裏。”丁廣泉答道。“那你問問她,是誰派加黛子來的?”“我問了,她真的不知道。”“你能肯定嗎?”


    丁廣泉點點頭,“她說話沒用考慮應該是真的,嘿嘿...我告訴她別人都交待了,她要是敢說假話就讓全營的軍爺們睡她!”


    “啊...?”方中愈和於謙啞然失笑,“你這招可是夠嚇人的。”丁廣泉笑著答道:“那幫東洋混蛋就是對待從我們大明朝搶去的女人的,我嚇一嚇算是便宜她了。”


    “好吧。”方中愈說道:“你再問問她,加黛子幹什麽來了...對了,還有她們那艘船是海盜船嗎?”


    丁廣泉又嘰哩哇啦的和美芝子說了一氣,向方中愈說道:“大人,她說加黛子到大明朝來是要找一把刀,她們的船是屬於幕府將軍府的。”


    “幕府將軍府?”方中愈疑惑的問道:“這個幕府將軍府權力很大嗎?”


    “很大的!”丁廣泉張開雙臂比劃著,“目前在扶桑,天皇已經沒有實權了,幕府將軍就是沒掛名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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