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的聲音有些詫異,“排擠...誰排擠我們了?”“你真...真不知道?”孫謀眾有點喝多了,舌頭漸大,“咱們撫司誰...誰好使你不知道啊?”


    “當然是龐大人,怎麽了?”白朗還是不明白。“白兄,”楊仲坤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你還沒看出來啊?撫司裏的好事有你和孫兄的份嗎?有我的份嗎?”


    “嗯,好事倒是沒有我和孫兄的...不對呀楊百戶!”白朗反駁道:“你可沒少攤上好差事啊?整治私鹽、敲打鹽商,聽說楊百戶沒少弄銀子...哈哈...撫司的人都知道的。”


    “哪有此事?”楊仲坤的聲音透著不高興,“白兄可千萬不能亂說,讓禦史聽到可就麻煩了。”


    “就是嘛!”孫謀眾微斥道:“你喝...喝多了?就算楊百戶有...有那麽迴事,也不能直說呀...!”


    “沒有,肯定沒有這樣的事情。”楊仲坤馬上否認,“咱不說這個了...我今天請兩位老兄來是想幫你們...。”


    “你看看老白,還是楊百戶照...照顧咱們吧?嘿嘿...”孫謀眾說道:“可是楊百戶,我們...我們...你要幫我們什麽?”


    楊仲坤說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想要站住腳、想要升官,沒有靠山不行的...!”


    “對對對,楊百戶說的對!”白朗說道:“你看看楊百戶為什麽一帆風順?就因為楊百戶後麵有靠山...我聽說楊百戶你幹爹在宮裏管事、特有麵子?好像你跟...跟趙王的關係也很好?”


    “我跟漢王的關係也很不錯,”楊仲坤的聲音透出幾分得意,“怎麽樣白兄、孫兄,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幹?實不相瞞,後麵我可為兩位備著重金呢!”


    方中愈心中嘿嘿冷笑,這哪裏是在拉攏?簡直就是收買啊!聽他的意思,是在替朱高熙拉攏人,這小子也是腳踏兩隻船啊!


    “嗬嗬...楊百戶這麽瞧得起我,謝謝、謝謝。”白朗說道:“我也知道跟著楊百戶肯定吃香的喝辣的,可是我...我和孫兄沒什麽本事呀!是不是老孫?”


    “誰說不是呢!”孫謀眾哼哈的答應,“答應倒是...倒是可以,你不怕咱...咱倆到時候辦不了事啊...?”


    聽著他二人推三阻四的,方中愈便知道是在敷衍楊仲坤,自己有機會得跟他倆好好嘮嘮。又想:楊仲坤總跟我對抗,我非給你使點壞不可!你不是準備重金了嘛,老子拿走用用吧!


    後麵指哪?方中愈看看屋裏並沒有箱櫃便轉身望向後麵第三進房子,那裏有兩處燈火;靠西院牆的那處應該是廚房,和廚房隔了兩間房還有一座木樓、樓上亮著昏暗的燈光。


    方中愈猜測那裏便是楊仲坤的臥房,看看院中無人下了這邊樓幾步竄過去,從側麵上了樓。


    這座樓比前樓寬大了許多,東西有三間寬,亮燈的是最東側的房間。方中愈直接來到東房山的小窗前,這時是七月中旬天氣正熱、窗扇開了一半。


    剛到窗口就聽到裏麵有個女人說話,“你還行不行啊...?”隔了一會才聽一個男人答道:“多少勻會空的,連著來誰也抗不住啊!”


    那女人吃吃的笑,“你不是說你很行嗎?怎麽這時又要勻空了?”“嘿嘿...再行也不能連著弄啊!這可是皮肉,不是鐵杵。”“呸呸!還鐵杵,你有那能耐嗎?”


    男人嬉笑道:“就算不是鐵杵,也總比楊爺的強一點吧?”“費話!不如他我找你幹嘛呀?”女人又催促道:“還不行嗎?小心他迴來撞上,仔細你的皮肉。”


    方中愈先時沒聽明白,後來才知道裏麵的兩人沒幹好事;而且聽話音還是主母跟下人,心想這對狗.男女膽子也太大了、明知男主人在家還敢如此醃臢!


    裏麵忽然停止了說話,靜了一會漸漸響起淩亂的喘息;女人的聲音急促而高亢、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悠長,中間夾雜著床板的咯吱聲...


    搞得方中愈莫名其妙的熱起來,心想:你倆搞得火熱,老子怎麽下手偷錢啊?正在犯難,院裏忽然響起腳步聲。喲!八成是楊仲坤迴來取銀子來了,嘿嘿...老子先看看你怎麽當的活王八吧!


    屋裏的兩個人正在興頭上,哪裏能聽到院中的動靜?直到腳步聲進了樓倆人還在繼續。方中愈憋著壞要看熱鬧。


    直到那人上到二樓屋內的兩個人才驚覺,男人低聲驚唿:“壞了,老爺迴來了...!”“慌什麽?”女人說道:“躲床下去!”方中愈暗中佩服女人鎮靜自若、遇亂不驚,想來是很有經驗了。


    少傾,上樓之人在外間屋問道:“我說,你怎麽還沒睡嗎?”果然是楊仲坤的聲音。“沒有呢!”女人答道:“你不迴來我睡不著,酒喝完了嗎?”


    楊仲坤在外麵答道:“沒有,我過來取些東西...。”方中愈見他不進來多少有些失望,心想沒當成現行活王八算你小子走運!看這意思,銀子是在外間屋啊!


    方中愈躡手躡腳的繞到樓後堂屋的窗口,見楊仲坤一手拿著燭台站在一麵五鬥櫃前,銅鎖頭已經打開、他正拉開櫃門。


    櫃裏有上下三層,下層空間最大、整齊的碼著銀錠,中間小一些、擺著黃燦燦的小金錠,上層則是一遝遝的銀票。


    “他娘的!”方中愈心中暗罵,這小子比老子有錢多了!看那些金銀怕得有幾萬兩之多,看不到銀票麵額無法估算。


    隻見楊仲坤拿了一些銀票,想了想又揣了幾個小金錠,可能是著急關上櫃門也沒落鎖就往外走。裏屋的女人問:“你還得多長時間?”


    “還得好一會呢!你先睡吧!”楊仲坤邊說邊下樓去。方中愈心中竊喜,暗想等裏屋的男人一走自己就下手。


    誰知等了一會也不見那男人出來,仔細聽去好像床板又響了。機不可失,方中愈輕輕躍進屋去摸黑來到櫃前;一邊聽著裏麵的動靜一邊緩緩打開櫃門,迅速將銀票都裝進懷裏、然後就是金錠。


    娘的,金子太多了、隻裝了一多半就感覺衣襟承受不住了;有多少是多少吧,方中愈不是貪得無厭之人,立刻轉身跳出去。


    這時的體重可比進去時重了幾十斤,雙腳落下竟然將瓦片踩壞了一塊。隨著`格`的一聲脆響,裏麵立刻安靜下來。


    方中愈心想:不知裏屋的大哥膽子夠不夠大,接連被嚇了兩次不曉得以後還靈不靈了?但願他別因此斷子絕孫了。


    頭一次偷東西,方中愈既緊張又格外的興奮,走出好遠心裏還砰砰直跳、直到迴到家中都沒有完全平複。


    迴到自己住處點上燈,方中愈把東西都放到床上,一清點把他自己嚇了一跳:金錠是十兩一個、共有二十八個,眼下黃金價高、一兩差不多頂得上一百兩白銀,算下來便是將近三萬兩;二百兩麵額的銀票有五十張、五百兩麵額的有四十三張、一千兩麵額的是二十一張,共是五萬兩千五百兩。


    “乖乖...”方中愈不禁笑出來,白得了八萬兩銀子。哈哈...楊仲坤非氣死不可!這小子可破產...不會,剩下的金銀還有不少呢!而且這小子興許別處還有,嘿嘿...什麽時候再黑他一迴,非讓這小子吐血不可!


    由於興奮,方中愈輾轉到後半夜才睡著。等到第二天天亮起床,先用包裹兜了金錠銀票送去給寒夫人;當然,最近花銷不少、自己身上先留了幾千兩銀票。


    寒氏夫婦看到這麽多金銀嚇了一跳,方中愈隻說是自己立功上麵給的獎賞,讓他們收起來就是了。


    吃過早點閑來無事,方中愈便琢磨著怎樣分崩朱高燧和朱高熙的關係?張士奇和朱高燧一起活動,他們在忙活什麽呢?最好是先將張士奇揪出來,撕掉他的偽裝...


    意願是意願,要想實施可不容易啊!想了好一會也沒有什麽頭緒,方中愈便想看看楊仲坤破財後是什麽樣子!念頭一起便騎馬出門,往撫司衙門去。


    到了撫司,自然有很多人上前請安問候、鬧了一氣子方中愈去拜會龐英,裝模作樣的跟他說了通場麵話。


    等迴到自己房間,嶽江川、俞方舟等人便跟了進來。方中愈看看沒有外人,笑著問道:“我沒看到楊仲坤,他沒來當值嗎?”


    “點卯的時候好像沒見到,”王宏建看看其他人,“你們看到了嗎?”“沒有...。”眾人都搖頭。莫生穀說:“應該是沒來。”話音剛落,有人打門。


    宋英傑打來門,白朗和孫謀眾走進來。白朗進門就說:“方大人迴來的正是時候,今天皇上也班師迴京了。”


    方中愈點點頭,“你們也知道了。”“當然知道...咦?”白朗驚奇道:“龐大人沒跟你說嗎?咱們撫司的人巳時集合,出城迎接聖駕。”


    “噢...咱們也去啊...什麽?”方中愈猛然驚醒,急急的問道:“誰說巳時去迎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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