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府軍前衛說道:“不止是我、都迴來了,皇上班師迴朝了,我是來給太子爺報信的。”“噢...”方中愈頗感意外,“皇上什麽時候到?”


    “明日巳時到金川門。”府軍前衛答道。方中愈點點頭,“你快進去稟告太子爺吧!”他自己也上馬離開。


    出了皇城方中愈徑直迴家,離家一個多月真的有些思念。快馬加鞭,兩刻鍾就進了仇府。


    頭一個見到的是門方老王,接過馬韁繩就嚷,“大爺迴來了...大爺迴來了...!”管家張永和帶著幾個家人從後院趕過來,紛紛問候。


    方中愈詢問家裏有沒有事情,最後說道:“張管家,讓大家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千代就能到家了!”


    “喲!少爺迴來了,太好了...”張永和立刻張羅著打掃衛生、準備好衣服被褥。方中愈轉了一圈看看無事便來到新宅。


    寒氏夫婦見到他很是高興,便喊家人準備酒菜。方中愈連忙攔住,說自己迴報太子時在太子府吃過了。寒天籟便詢問路上怎樣、事情辦的怎樣、吃的怎樣...


    方中愈一一答了,最後問道:“楚嫣最近來過嗎?”“當然來過,”寒夫人笑著說:“你剛走那幾天沒過來,這幾天幾乎天天來、看你迴來沒有。”


    寒天籟說道:“你們就把婚事辦了吧!”“她的身份得通過皇上認可的,”方中愈解釋道:“我剛得到消息朱棣明天迴來,這迴就快了。”


    “那可挺好的,也省得楚嫣跑來跑去的。”寒夫人說道:“這次得熱熱鬧鬧的大辦一場。”“也不用太鋪張...”方中愈一句話沒說完,看門的弟兄快步走來,“幫主,有位雷大人找你。”


    “哦...嶽丈嶽母我去看看,”方中愈立刻起身迎出去,沒走多遠便碰到雷鳴生。


    “哎呀兄弟,你可算迴來了。”雷鳴生過來就拉他的手。方中愈疑惑的問:“雷大哥,你是咋知道我迴來的?”


    “你在城裏逛了一圈,我的人能看不到嗎?”“也是...”方中愈把雷鳴生讓到自己的住處,“雷大哥,這段時間你可好啊?”


    “我挺好的,嘖嘖...真夠闊氣!”雷鳴生看著滿屋子的硬木家具、名貴瓷器直咂嘴,“趙王府倒是有件非常奇怪的事,一知道你迴來立刻趕過來告訴你。”


    “哦...”方中愈立刻來了精神,“快說說,什麽奇怪的事情?”“我派了幾個弟兄整天盯著趙王府,”雷鳴生說道:“八九天前一個兄弟來告訴我,他看到兩個趙王...”


    “哦...哦...”方中愈嘿嘿笑了,“還有這事呢!”“可不!辰時將過他看到趙王出了府,一個兄弟去跟著他留在趙王府前的茶館喝茶;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又有一個趙王從府裏出來...”


    “嗯嗯,這事不稀奇。”方中愈說道。雷鳴生很是驚訝,“老弟,有兩個趙王還不...不稀奇?後出來的可不是先前走的那個,後來蹲守的兩個兄弟碰了頭,那時候先出去的趙王正在漢王府...”


    “我知道,”方中愈說道:“另一個是假的...是張士奇扮的。”“啊...你知道?”雷鳴生更吃驚了。


    “以前就扮過,我見過,”方中愈說:“一個不會武功,一個武功很高。”“這樣啊...當時聽到這事我還以為鬧鬼了呢。”“這個都不算事兒、不用理會,”方中愈問道:“有其他情況嗎...朱高燧都去哪裏?”


    “嗯嗯,”雷鳴生說道:“朱高燧也不是總出來,多數是去朝裏的大臣或者是漢王府,有時候又神神秘秘的出城。”


    “出城?難道張士奇城外還有秘密據點...知道他到城外什麽地方嗎?”“不知道,一般出城就沒法跟了,因為他們基本都是黑天出城、到了城外又很空曠,弟兄們試了幾次都不行。”


    “也是,”方中愈沉吟道:“出城的八成是張士奇假扮的,那老混蛋武功極高,一般人還真跟不了他。”


    雷鳴生有些吃驚,“那麽厲害...”窗外忽然響起嘈雜聲,鬧鬧哄哄的好多人。方中愈來到窗前看時,卻是嶽江川、王宏建、俞方舟等撫司的兄弟,連忙迎了出去。


    眾人好一陣寒暄,方中愈問起才知道是宋英傑去過撫司。沒用方中愈說話,寒天籟便吩咐廚房準備酒席。


    這邊可是正經的揚州廚師,酒菜上來把這幫人都吃傻了、眾人都顧不上說話悶著頭大快朵頤。酒過五巡、肚子裏都有了底這才漸漸說起話來。


    俞方舟挨著方中愈坐,這時低聲說道:“頭兒,最近半個月楊仲坤很活躍,龐大人家紀大人家都去過、還去了趟永春候府...”“他去永春候府?”方中愈頗感詫異,“沒去過趙王府嗎?”


    “這個沒有發現,兄弟們還得當值不能整天跟著他,”俞方舟說:“他去永春候府應該去找王貞亮王大人。”


    方中愈點點頭,朱高燧和朱高熙總有些聯係、他們兩邊的人也多有腳踏兩隻船的,很正常。“對了,還有一個...”俞方舟貼到他耳邊說道:“楊仲坤約了白朗和孫謀眾二人今晚去他家。”


    “嘿嘿...約了他們兩個...”方中愈猜測道:“這是要拉攏人嗎?”


    俞方舟點點頭,“我看像是這麽迴事,撫司八旗中天字旗、嶽旗官的仁字旗、我的和字旗、劉謙的風字旗還有宋百戶帶出來的雷字旗,這五旗不是你的老部下就是你的義兄;楊仲坤手中隻有地字旗,他想在撫司有影響力也隻能拉攏雨字旗和電字旗...。”


    莫生穀聽到隻言片語,插話說道:“頭兒,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撫司要括編了!”“擴編...怎麽擴?”方中愈問。


    來的人當中數嶽江川職務高,這時答道:“今天上午上麵下的文,說撫司這邊還是八旗、但是每一旗由一個小旗擴為一個總旗。”


    “啊?”方中愈吃了一驚,“一下子擴這麽多啊...我懂了,楊仲坤的確是在拉攏人。”“那是肯定的!”莫生穀說道:“不過,以他的為人誰願意跟他啊?”


    俞方舟搖頭道:“人心隔肚皮心事兩不知啊!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可說不準的...!”


    一直鬧到天色漸黑,撫司眾人和雷鳴生才告辭離去。送走眾人方中愈好好洗了個澡,看看天色黑透心想齊楚嫣今天是不會來了。雖然思念,卻也不願去東海候府找。


    和寒氏夫婦喝茶閑聊了一會,忽然想起楊仲坤約見白朗、孫謀眾的事情;心中琢磨撫司擴編後兩個小旗可是要變成兩個總旗,這一百多人可不能讓楊仲坤拉過去。


    方中愈便說出去辦點事,迴屋換了身短衣、隻帶了莫邪劍出門...


    楊仲坤家住在舊街的,自己去過一次、依稀還記得路徑,可就不知道他搬家沒有、剛才還忘記問了;看看再說吧,約見一次未見得就能拉住人。


    兩刻半鍾後,方中愈來到楊仲坤的家;他先從門前走過去,院門虛掩、院中有馬匹打鼻的聲音,楊府東側有條胡同,便拐了進去。


    走到一半,看看前後無人方中愈輕輕躍進院內;楊仲坤不過一個百戶官、不必擔心碰到巡視的護衛。


    方中愈先觀察了一番,楊仲坤的家是規規矩矩的三房四院的宅院;大堂黑著燈、門房似乎有人在聊天,後麵第二進房子大多都亮著燈、三進房子隻有一個房間有人。


    二進房子中間是座二層樓,樓下樓上都有燈光、方中愈判斷楊仲坤等人應該在那,便從側麵摸過去。


    時常有這種夜探,所以方中愈對於房屋結構比一般人了解的多,從側麵上了二樓後他便來到後麵的小窗;這裏一般不會有床鋪、桌椅,卻可以看到整個房間裏的情況。


    還沒到窗口,便聽到裏麵有人說話、聽聲音應該是楊仲坤。方中愈來到窗口見窗子半開著,裏麵有座屏風將房間一分為二,楊仲坤等人在屏風南側;北側有軟榻、有桌幾,因為沒有人黑著燈,可以打開窗子探身進去聽。


    能聽得出屏風南側人不多,兩三個或者三四個,好像正在喝酒、而且應該是喝了好一會。說話的多是楊仲坤、殷勤的勸酒,“白兄、孫兄,你們倒是喝啊...來來,都滿上!”


    “楊百戶...”像是孫謀眾的聲音,“我是真...真不行了,你和白旗喝吧!”“嗬嗬...孫兄不行了?”另一個聲音有些陌生,算起來應該是白朗,“楊大人請咱倆喝酒,多大的麵子啊?高低得喝好啊!”


    “喝好不是...不是喝倒呀!”孫謀眾應該很清醒,“你說對不對楊百戶...你今天單請咱們哥倆,應該是有...有事情吧?”


    “沒事沒事,”楊仲坤說道:“都在撫司供職喝點酒不是很正常嘛!孫兄不要多想。”


    “噢...如果是這樣那...那我就喝,”孫謀眾笑著說:“過會楊百戶再說什麽我可就記不住了...!”


    “喝好為止、喝好為止,”楊仲坤連忙說道:“說實話,平時我看白兄和孫兄受到他們排擠就替你倆抱不平...!”


    “排擠...?”白朗的聲音有些詫異,“誰排擠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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