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人打量一番後走向方中愈,看了一會忽然探手抓向莫邪劍。“你他娘的找死!”方中愈立時出手抓向對方手腕。


    黑衣人吃了一驚急忙縮手,方中愈豈能讓他逃了?身子一探,還是抓住了他的小臂。


    黑衣人右手抖臂轉腕,左肘抬起直撞方中愈麵門。方中愈急忙往後閃,飛起一腳直踹對方下顎;黑衣人功夫也很了得,縱身後躍的同時甩脫了方中愈的抓握。


    這時候宋英傑也從床上跳起,繡春刀出鞘向黑衣人砍去。黑衣人雙手一分、不知怎麽手中便多了兩把短刀,一擋一據、便向宋英傑反攻過來。


    宋英傑退後一步,拖刀迴來反削他手臂。黑衣人可能是沒料到他反應這麽快,`咦`了一聲連忙縮迴手;這時方中愈已經繞到他的背後,抬腿就是一腳。


    黑衣人一個趔趄滾倒在地,宋英傑正要趁機攻擊,那黑衣人手臂一展、短刀向他小腿砍來;宋英傑不求攻敵先求自保,向後跳開去。


    黑衣人趁了這個空檔,手腳並用跳上床去、撞爛了窗戶;宋英傑抖手打出一把飛刀,黑衣人後肩中刀撞出窗去。


    方中愈不知對方來曆不想傷其性命便沒有使用莫邪劍,而是第一時間追到了窗前,頭部剛一探出去就感到一股疾風當頭襲來、急忙縮頭迴來;等聽到有人離開的聲音追出去時,看到兩道黑影遠遠的去了...


    “媽的,便宜他了!”宋英傑忿忿的收起繡春刀。方中愈沒說什麽,轉身鑽迴房間,宋英傑跟進來問道:“頭兒,會是什麽人呢?”


    “說不好,”方中愈咧嘴笑了笑,“八成是奔我這把劍來的。”“嗯嗯,你這把刀可是真厲害,對了頭兒...”宋英傑問道:“剛才你怎麽沒用它呢?”


    “使用這把劍非死即傷,”方中愈答道:“不知道對方身份,不好下死手。”宋英傑說道:“那人功夫很不錯,尤其是兩把刀出現得很詭異。”


    裝作醉酒等了兩個時辰,肚皮都有些餓了。方中愈倒了兩杯剩酒,撕著半隻蒸鵝下酒,迴想起跟那個黑衣人的三招兩式點點頭說道:“的確是,那人功夫很不錯...但是感覺他的功夫有點怪,宋兄、你看清他所用刀的形狀了嗎?”


    宋英傑搖一搖頭,“屋裏太暗,隻感覺他的刀寒光閃閃的、看不清楚形狀...。”兩個人議論了一番也猜測不出黑衣人的身份,便分頭睡了...


    第二天兩個人轉向西北奔黃石,這一路倒是無事,再過四天三夜來到武昌府。


    武昌府是南部重要的交通樞紐、是除了南京之外第二大經濟、政治、文化中心,城牆高大結實、覆蓋廣闊;與別處的灰黑色城牆不同,武昌城牆都是用灰綠色的陶磚砌成的。


    城內裏巷阡陌、衙署叢集,買賣店鋪林立、極是繁華熱鬧。方中愈和宋英傑先投了客棧、存放好馬匹,這才步行上街閑逛。


    方中愈隻知道武昌府的黃鶴樓有名,便一路打聽尋了去。那黃鶴樓位於長江南岸的蛇山之巔、樓高五層,樓前有一處水池、水池邊的石頭上寫了鵝池二字。


    方中愈笑問:“宋兄可知這鵝池的來曆嗎?”宋英傑老家浙江從未來過湖北,哪裏能知道,便笑著搖頭答道:“不知。”


    方中愈說道:“傳說當年王羲之天生喜歡鵝,他便是在此放鵝練字、後來練成一手鵝體字,後人為紀念此事便稱此處為鵝池。”


    宋英傑笑道:“沒想到你通曉古今,還知道這等事情?”“嗬嗬,我也是道聽途說罷了,”方中愈指了二百多步外的黃鶴樓又問:“宋兄可知這黃鶴樓因何得名?”


    “喲...這個我可知道一點,”宋英傑笑著說:“應該是因為前唐大詩人李白的那首詩吧,說什麽


    故人已成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故人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曆曆什麽的,後麵我記不住了。”


    “嗬嗬...不賴,宋兄還喜好詩詞呢!”方中愈笑著說:“李白確實讓黃鶴樓名聲更響了,但這還不是黃鶴樓的由來。”


    宋英傑說道:“我就一介武夫,哪裏像你文武全才、你就告訴我吧,頭兒。”


    “傳說當年五月二十呂祖登臨此樓,於午時羽化成仙,乘黃鶴飛天而去,由此得名黃鶴樓。”方中愈說道。


    “是嗎?”宋英傑嘖嘖稱奇,“那咱們快些過去,也沾沾呂祖的仙氣。”兩個人便奔黃鶴樓走去。


    黃鶴樓是名勝古跡,前來遊玩的各地遊客絡繹不絕,樓上更是人滿為患。兩個人排了好一會,才捱上樓去。


    登高遠眺整個武昌府盡收眼底,水道縱橫、樓市星羅棋布,浩浩蕩蕩的一條長江更是將武昌府一分為二;寬闊的江麵上風帆點點、行船如織,近處綠樹成蔭蒼翠欲滴。


    樓上有人賣水酒和下酒小菜,憑欄而坐立覺心曠神怡,把酒臨風更是其樂洋洋...


    方中愈和宋英傑正在喝酒觀景、高談闊論,樓下忽然騷動起來。一個六十幾歲、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手拄著一根破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上來。


    方中愈停止談論,納悶的望過去。那老婦人邊走邊說:“有好心人嗎...這麽多人就沒有一個好心人嗎...?”她的嗓音嘶啞而高亢,跟眼前美景格格不入。


    那買酒的小販嗬斥道:“你個老婆子怎麽又來了?快快下去,少在此耽誤我做生意!”老婦人反駁道:“難道這黃鶴樓還是你家的不成?”


    小販辯不過便要上前拉扯,遊客中有那心善之人便擋住了,問那老婦人,“大娘,你有什麽難處啊?”


    老婦人大聲說道:“有會寫字的好心人嗎...誰能幫我寫張狀子?”有人好奇,便問:“你這麽大歲數還要打官司呀?你要告誰啊?”


    “我要告朱楨!”老婦人大聲答道。有人不知,便詢問這朱楨是誰。賣酒的小販替老人答道:“朱楨是楚昭王,也是當今皇上的弟弟,你們有敢寫狀子的嗎?”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鴉雀無聲了,過了一忽又紛紛議論起來;有人勸老婦人迴家去、說民告不了官的,也有手頭寬綽的好心人取出些散碎銀兩給她。


    老婦人倔強的說道:“告不了也得告,朱楨打死了我家三代四口人我能不告嗎?我不是乞丐、不要錢,隻想找個好心人幫我寫狀子...!”


    當地人都知道那楚昭王的勢力,就算外地人一聽說告王爺也是三緘其口,一時間無人應聲。賣酒的小販說道:“看看,沒有人敢幫你吧?你天天來這胡鬧,耽誤我多少生意、快快走吧!”


    老婦人堅持不走,“你做你的生意、我怎麽礙著你了?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好心人...”那小販見說不通便上手去拉。


    “等一等...”方中愈喝道,“你請那老婆婆過來坐,我多賞你酒錢。”小販小聲嘟囔道:“還真有不怕死的...”還是扶了那婦人過來,向方中愈說道:“客官是外地來的吧?”


    “不用你管那些,”扔了二兩銀子給他,吩咐道:“多拿些軟爛的吃食過來。”“好好...”誰能跟銀子過不去?小販不再多說,喜滋滋的收起銀子,去拿吃食。


    方中愈說道:“老婆婆,你先吃些東西、然後跟我說說是怎麽迴事,我來幫你寫狀子。”“哎喲!我終於遇到好心人了...”老婦人做勢要下跪。


    方中愈急忙攔住她扶她坐下來,說道:“寫幾個字不算什麽難事,老婆婆不必如此客氣。”


    “謝謝、謝謝好人啊!”老婦人連連作揖,她也不吃東西便說道:“我們家世代居住在靈泉山,依靠種地為生。可是今年初朱楨突然發告示說,靈泉山是他家的、他要在此修陰宅,讓靈泉山附近的人家都得搬走...。”


    “可惡!”宋英傑氣得一拍桌子,“他修座墳還要占整座山不成?先皇洪武葬在紫金山上,也沒說占整座山啊?”


    “可說的是呢!”老婦人激動的說道:“他就是編排理由要把靈泉山占為己有。可是,我們是窮苦人家、就靠那點薄地生活,能搬到哪裏去呢...?”


    方中愈問道:“老婆婆,難道你們家沒有房契、地契嗎?”“有,當然有,”老婦人說道:“我老頭子就拿了房契地契去跟他們說,沒想到被朱家的人撕了房契地契不說還挨了一頓打!”


    “著實可惡!”方中愈咬牙罵道:“這哪裏是朝廷的王爺?分明是惡霸呀!”周圍聽風的眾人也紛紛感歎。


    老婦人說道:“這都不算什麽呢!我老頭子生氣窩火,迴到家沒用三天就歸西了。我兒子兒媳不服便到武昌府去告官,那朱楨買通了官府、硬是說我兒、兒媳汙蔑於他,嚴刑拷打之下雙雙斃命。”


    眾人聽了都震驚不已,宋英傑不禁拍案而起,“頭兒,這是典型的官官相護,這事咱們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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