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和齊楚嫣來到新府、正好趕上寒氏夫婦開飯,吃飯時方中愈說道:“嶽丈嶽母,我明天要啟程去湖北。”


    寒氏夫婦早習慣了他時常外出,隻囑咐他自己路上小心。齊楚嫣問道:“這次又是幹什麽去,私事還是公事?都有誰同去呀?”


    “半公半私吧!”方中愈答道:“那個楚昭王有異動,太子讓我去探探情況;還沒想好帶誰去,要不...你跟我去?”


    “噢...”齊楚嫣點了點頭,繼而猶豫道:“我也想跟你去,隻是...我擔心我義母;她對我很好的,我怕她自己...”


    “沒關係,”方中愈擺手說道:“我隻是隨口一說,你留下陪南康公主吧!我另外找人,嘿嘿...一個人趕路挺孤單的...。”


    吃過飯齊楚嫣並沒有走,和寒氏夫婦說了會話迴去自己住處了。寒夫人衝著方中愈呶呶嘴,笑著說:“快去吧...楚嫣等著你說話呢!”


    她這麽一說方中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延捱了一會才走去齊楚嫣的秀樓。齊楚嫣正等著心急,聽到腳步聲連忙坐下來。


    方中愈走上樓來,含笑問道:“楚嫣妹妹,今晚不走了?”“走啊!”齊楚嫣故意說道:“我上來拿兩件衣服。”


    “那怎麽沒看你拿...?”方中愈掃了掃箱櫃便明白了,繞到她椅後從後麵摟住她。齊楚嫣無意識的唔了兩聲,立刻扭過頭半揚起下頜...


    情到濃處便沒有什麽顧及了,事後齊楚嫣伏在他的懷裏,幽幽的說道:“這迴,我是你的人了...”


    方中愈笑著說:“本來就是嘛!咱倆有婚約的你忘了?”齊楚嫣仰起頭看他,“我當然沒忘是怕你忘了...你說,在我前麵有幾個女人了?”


    “哪有那麽多,”方中愈隨口答道:“隻有寒煙翠一個...”“你再說?”齊楚嫣在他肚皮上掐了一把,質問道:“張玉景呢?別說你倆沒在一起?”


    “哦...兩個、兩個,”方中愈笑著捉住她的手,“再沒有了。”“你沒撒謊?”“沒有沒有...”


    齊楚嫣忽然歎了口氣,繃著臉說道:“我今天給了你就是怕你...怕你忍不住,以後不許再有別的女人了!”


    “是是,沒有了...”方中愈連忙說道:“放心好了楚嫣妹妹,有你就夠了。”“哼!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我能相信你嗎?”“當然得信,必須得信...”方中愈怕她要自己發誓什麽的,連忙堵住她的嘴...


    第二天吃過早飯,方中愈和齊楚嫣一起出門,齊楚嫣迴東海候府、方中愈則來到北鎮撫司衙門。


    這時已經點過卯了,方中愈和龐英說了會話便迴到自己房間。嶽江川帶人出去公務,宋英傑、王宏建、俞方舟和莫生穀、劉謙等人馬上聚了過來。


    方中愈笑著看看眾人,說道:“我要去湖北,誰願意跟我去?”“我去...!”“頭兒,這次應該帶我了...!”除了俞方舟,其他人都爭著要去。


    方中愈問道:“俞兄,你不願意去嗎?”俞方舟笑了笑,“你心裏已經想好了帶誰去,爭也沒有用處。”


    “知我者俞兄也,”方中愈笑著說:“這趟差事怕是有危險,還是宋兄跟我去吧!”“好啊!”宋英傑很高興。


    莫生穀卻不樂意了,“我說頭兒,你是不是偏心?就沒帶我出去過。”“因為有重要的事要你幫忙,”方中愈說道:“楊仲坤還在大獄那邊嗎?你幫我盯著他。”


    “好吧!”莫生穀撅了嘴答應。王宏建嘟囔道:“我也沒去過呢!”方中愈隻好笑著答道:“下次...下次都有份...。”


    宋英傑問道:“頭兒,我們什麽時候走?”“你換上便服,馬上就走...”方中愈又把俞方舟拉到一旁,“俞兄,你為人仔細,請你幫我多注意些龐英。”


    “哦...”俞方舟有些意外,“要動他了嗎?”“沒有,這家夥是老油條、奸滑得很,”方中愈說道:“我想搞明白他到底是誰的人?”


    俞方舟點點頭,“頭兒,你放心吧!”這時宋英傑換了衣服迴來,方中愈當即同他告別眾人上路...


    湖北在南京西方偏南,兩個人便出西城門,順著長江而行,過了馬鞍山奔向蕪湖;蕪湖是長江上的著名的大港,水運貿易的中心、同時這裏漿染業發達,是進入安徽後的第一重鎮。


    事情並不著急,方中愈便同宋英傑在此耽誤了半天,觀賞一番風景、嚐一嚐江魚江蝦。


    宋英傑頗有城府,行走幾日從不問此行的目的。晚間喝酒時方中愈便主動說道:“咱倆到武昌去查查楚昭王朱楨,有消息說他要和二皇子朱高熙起兵。”


    宋英傑點點頭,“曆朝曆代都是如此,皇子爭位是避免不了的。”方中愈笑了,“可不是嘛!你傾向於誰?”


    “我哪邊也不傾向,”宋英傑微笑答道:“不管誰能上位坐皇帝都跟我沒有關係,我隻跟著你、你支持誰我就支持誰。”


    “這麽信任我?”“當然,你這人很正直、又聰明,你支持的人肯定差不了。”方中愈又問:“撫司裏的其他弟兄呢?”


    “楊仲坤你知道,那是趙王朱高燧的人,”宋英傑答道:“其他人嘛...有相當一部分和我的想法一樣,白朗和孫謀眾近期跟龐大人走得很近;還有二十多個弟兄...就純粹是當差吃飯,沒有什麽想法。”


    “嗯嗯,”方中愈點頭道:“這次迴去後你盡量團結些弟兄,咱們得把北鎮撫司掌握在咱們手中。”


    “頭兒,你就放心吧,我和嶽旗官他們早就在做了。”宋英傑低聲說:“頭兒,什麽時候你做了鎮撫使就好了。”


    “沒那麽容易的,龐英是紀剛的親信、而紀剛一直不太信任我。”日頭落到水麵之上、天色將黑,江麵上燈火點點;方中愈偶然迴頭,看到一個身影從殿門邊隱退、不禁微微一皺眉頭。


    “怎麽了頭兒?”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宋英傑還是留意到了。“剛剛有個人影挺熟悉,”方中愈答道:“我們可能被跟蹤了!”“嘿嘿...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吃過飯迴客棧,方中愈二人一路留神,卻沒有看到有什麽人可疑。方中愈以為自己看錯了,便也沒有太在意。


    第二天兩個人起早上路,奔向下一站銅陵。一路之上總感覺有人尾隨,卻又找不到可疑人。


    宋英傑便說此一去怕是不會太順利,方中愈思考兩日、後悔離開京師時沒做預防,不應該直奔目的地。可是事已至此,也隻好以不變應萬變了。


    過了銅陵是安慶、江州,江州位於贛鄂皖湘四地交匯處,有三江之口、七省通衢的美稱。此地碼頭眾多,是水陸兩路的交通樞紐,極是繁華。


    方中愈和宋英傑照例遊玩了一番,晚間買了吃食和酒水迴到店中飲用。宋英傑低聲說道:“頭兒,我又覺得有人跟著咱們。”


    “嘿嘿...跟了這麽久,要幹什麽呀?”方中愈邊喝酒邊琢磨,“難道是朱高熙的人,想看看咱倆要去哪?幹什麽?”


    “總之這個人太討厭,”宋英傑說:“咱們得想辦法看看是誰?明天轉向西北,過黃石沒幾天就到武昌地麵了。”


    “嗯嗯,”方中愈點頭道:“我想想辦法...要不咱倆就裝成喝多了,引他現身?”宋英傑笑道:“我看行。”


    兩個人便裝成痛飲一番,一邊喝一邊把酒倒在地上、大聲說話、大聲的哼曲;一壇酒倒光又要客棧夥計再來一壺,到最後兩個人一個歪倒在床上、一個趴在桌上就睡著了...


    隨著窗外越來越黑,方中愈心裏有些後悔、應該吹息燭火的,這般亮著燈誰敢進來啊?但是這時去滅燈又容易暴露裝睡,隻好耐心等著...


    直到了亥時,蠟燭燈芯炸裂、發出啪的一聲輕響,方中愈就勢抬頭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燭火滅了一刻多鍾,窗上忽然咯的一聲響,方中愈扭頭看去卻沒有看到什麽;隔了一會窗上出現半個頭影,又有人在窗欞上敲了一下。


    這是在試探屋裏的人睡著沒有,方中愈和宋英傑都不吭聲,一邊盯著窗子、一邊假裝打唿嚕、咬牙。隔了一會兒,窗外之人再次試探。


    方中愈心中暗罵:你要進來就進來,怎麽敲起沒完了?便在這時,房門處傳來窸窣聲,有人撥開門栓輕輕推開房門。


    方中愈本是坐在椅子上注視著窗子,這時隻得伏在桌子上、微微張開一道縫隙看向門口。


    門扇一開,走進來一個黑影。那人應該穿著黑色衣服、臉上蒙著黑布,隻能看到一團黑。黑衣人靜立了一會,忽然向方中愈走過來。


    方中愈默默的看著他、沒有動,暗中運氣於掌,隨時準備暴起一擊。黑影離得三步遠停下來,向方中愈腰間望過來,看了一番後忽然探手抓向莫邪劍。


    “你他媽找死!”方中愈立時出手抓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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