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以為朱高熙要讓自己去殺周新,朱高熙卻說不是。方中愈很是納悶,“漢王,那你是想讓我...?”


    “你去殺了單剛和羅興旺,”朱高熙說道:“周新是欽命官員,殺了他怕會有麻煩,隻要殺了那兩小子就查不到我這了。”


    “好,”方中愈明知故問,“他們倆現在在什麽地方?”朱高熙答道:“他們現在被關在大理寺監獄之中。”


    “啊?”方中愈驚訝道:“漢王,人在大獄之中怎麽殺啊?”徐欽在旁說道:“中愈,別人沒有辦法你還沒有辦法嗎?憑你的本事進到獄中殺兩個人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方中愈冷眼看他,“魏國公,您太高看我了吧!但凡大獄少說也有兩道大門、裏麵還有牢門,層層有人守護,您讓我直眉楞眼的闖進去那不是公然造反嗎?”


    “哎?這算什麽,”徐欽說道:“有漢王和我保著你,你還怕什麽呀?”“保我...?”方中愈看看他又看看朱高熙,“真的假的...造反的也保得住?”


    “中愈老弟,有我在你怕什麽?”朱高熙叫方中愈兄弟,這真是高看他了,“你遮住臉行事多半不會有事,萬一被人看到我就送你去雲南,那裏是我的番鎮一切還不是由我說了算嗎?”


    方中愈看看他緩緩搖頭,“漢王千歲,前一次你讓我殺許成、我辦了,上一次你讓我拉攏應國公張輔、我也辦成了;這次讓我...進大牢殺人,這...這根本沒辦法完成啊!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朱高熙露出不悅之色,徐欽說道:“中愈,這不是漢王對你的信任嘛!再說也是你能力的體現啊!”


    方中愈頗不以為然,淡淡的說道:“我的能力有限,您太高看我了。據我所知單剛和羅興旺是金鉤門弟子,這次被抓都是他們的師長管束不嚴,還是讓他們自己擦屁股吧!”


    朱高熙的表情很不耐煩,但是方中愈所說也有一定道理,他壓著火氣說道:“好吧!我讓鄭多燕他們配合你,這總行了吧?”


    方中愈不想與他翻臉,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就這麽說定了。今夜三更準時動手,請漢王讓他們把住大牢門口就行,別再我衝進去殺人大門卻讓人堵住了,您二位說對不對?一個人行動就怕這種事情。”


    既然他讓了一步,朱高熙也就退一步,“也是,讓人關門打老鼠可不好。”徐欽也笑著說:“那就這樣說好了,三更梆子一響準時行動。”


    時間敲定方中愈便告辭迴去,朱高熙陪著他走出來,說道:“你小子很是辦了幾件事,我要不賞你點什麽也說不過去,呶...這個給你了。”說著遞過一遝紙過來。


    “嘿,漢王又賞我什麽好東西了?”方中愈打開一看,居然是張房契。朱高熙說道:“院子不算大,住上十個八個人倒還可以,你若是養個外宅什麽的正合適。”


    “喲...謝謝漢王,”不要白不要方中愈將房契揣進懷裏,笑嘻嘻的說:“可惜我連正室還沒有呢!”“怎麽會?”朱高熙有些意外,“你這麽英俊的小夥還會找不到女人...別著急,等這事完了我幫你物色一個。”


    “哎喲,謝謝漢王...。”九曲木橋,走到第一曲朱高熙停下來,方中愈自行出園。


    迴到仇府後,方中愈自己弄了壺濃茶跑到竹林裏獨坐。進大獄殺人對他來說不算什麽難事,根本在於他不想殺;答應朱高熙隻是緩兵之計,他得想個萬全的策略。


    才喝了兩杯茶,姬媱花便步態輕盈的走進來,笑嘻嘻的問:“你這是怎麽了?出去一趟就鬱悶了?”方中愈眨眨眼睛,“有件棘手的事情,沒想好辦法呢!我想自己靜一靜。”


    “喲...這麽說我打擾你了唄?”姬媱花非但沒走反倒在他對麵坐下來,“打擾就打擾吧!新府馬上就建好了,到時候你找我來我還不稀罕來呢!”


    方中愈無奈的歎口氣,“哪有那麽快?怎麽還得幾個月。”“這幾天你也沒看吧?房子都建得差不多了,就差那三棟樓了。”“這麽快...”方中愈的確有些驚訝。


    姬媱花忽然轉換了話題,“那個...那位齊姑娘還和你生氣呢?要是因為我...不行的話我就搬出去...?”


    “不用,”方中愈微微笑了笑,“已經解釋開了,你不用想那麽多、不關你的事。”姬媱花露出欣慰之色,“那就好。讓我說,你們兩個都這麽大了、幹脆就成親得了?”


    “哪那麽容易?她是皇上封的郡主...”方中愈話說一半竹林外忽然響起腳步聲,是張管家領著雷鳴生從前院走過來,方中愈便招唿雷鳴生進來。


    雷鳴生手裏拎著幾個小紙包,放在桌上說道:“老弟,當哥哥的就不說謝字了,這是上好的阿膠。”


    方中愈笑著說:“雷大哥,咱倆這關係你還花這錢幹什麽?再說了,你看我這體格還用吃阿膠嗎?”姬媱花在一旁吃吃而笑。


    雷鳴生也笑著說:“阿膠是女人吃的,誰說給你了?這是孝敬你嶽母的,我是借花獻佛沒花銀子。”


    “這還差不多,”方中愈便拎起來遞給姬媱花,“麻煩姬姑娘交給我嶽母。”姬媱花知道他們有話要說,便拿著阿膠離開了。


    方中愈請雷鳴生坐,斟上一杯茶問道:“雷大哥,老太太挺好的吧?”“挺好挺好,迴家我就給她做了身紅綢衣服,老太太高興著呢!”雷鳴生說道:“隻要她開心就好,我也不在乎什麽好看賴看的了。”


    “老小孩嘛!有時候老人的想法跟小孩差不多,當年我爺爺就是、還跟我搶糖球吃呢!”方中愈說道:“再說了,紅色多喜慶啊!不難看。”


    “嗬嗬...也是。”找迴老母親雷鳴生心情大好,忽然盯著他問道:“老弟,是不是我打擾你和姬姑娘了?”“呃...沒有啊!”方中愈愕然,“你這麽大歲數了,就不能想點正經事啊?讓我說你什麽好呢!”


    “真沒有?”雷鳴生有些不相信,“我看你眉頭不展,好像有什麽心事啊?”“噢...是另外的事情,”方中愈解釋道:“許成被殺的案子、大理寺的周新抓到了兩個疑犯,朱高熙怕引火燒身便要我去大獄殺了那兩個人,我這想不出對策呢!”


    “這麽迴事呀!”雷鳴生這才恍然,咂嘴道:“進大獄殺人,這可是死罪啊!朱高熙不會是給你設的套吧?”


    “我也這麽懷疑呢!所以我得想個萬全之策,”方中愈說道:“朱高熙答應找幾個人幫我,我得想法把那幾個人都抓住,你幫我想想、怎麽弄這件事情?”


    “這個好辦呀!”雷鳴生說道:“我多帶些人去...”“不行,咱倆來往密切你的人露麵容易引起懷疑。”“大理寺我認識人,我告訴他們讓他們提前預防?”


    方中愈搖頭,“也不好,突然增加人手說明消息走漏了。”“那怎麽辦呀?”雷鳴生也蹙起眉頭,“方老弟,要不找你的部下?皇上走後,錦衣衛可是跟著巡夜呢...!”


    “噢...還有這事!”方中愈腦中如同黑夜裏劃過一道閃電,可是瞬間又隕滅了,“等等,讓我想一想...這事不能讓我的弟兄去做,得找個墊背的。嘿嘿...嫁禍於人...”


    方中愈琢磨了好一會才問道:“雷大哥,你手下有沒有知近的、還得是頭腦聰明口齒伶俐的人?”“有,”雷鳴生答道:“我有個徒弟,人挺機靈的、你說怎麽做吧?”


    方中愈說道:“這件事情你不能露麵,得讓你徒弟去、而且他也不能漏了自己的身份;你讓他到北鎮撫司去找我大哥嶽江川和王宏建,這樣...這樣做...。”


    雷鳴生聽了嘿嘿的笑,“老弟,你這個主意可真不錯,可也是夠壞的。不過,嶽大人又不認識我徒弟能相信他嗎?”“這個好辦,”方中愈取出自己的腰牌,“你讓他拿這個去就好。”


    “好,我這就去辦。”雷鳴生接過腰牌立刻往外走,離開仇府他直接迴到應天府衙門。他讓人把自己二徒弟孫立本找了來,把方中愈的腰牌交給他,又仔仔細細的交待了一番。


    孫立本領命,迴去換了常服、馬上步行到北鎮撫司衙門。這時剛到午休時間,撫司人員三個五個的往外走。


    孫立本來到大門處,故意大聲問門房,“麻煩你老哥,哪一位是嶽江川嶽大人?有人讓我給他帶個信。”


    “嗨!你來的可真巧...”門房立刻衝著走出去的人群喊道:“嶽旗官...嶽大人,有人找!”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向這邊看來。


    孫立本留意到兩個漢子返迴來,年輕些的問:“誰找我?”孫立本笑著問:“您是嶽江川大人?”嶽江川納悶的看看他,“是我,你是...?”


    “請嶽大人借一步說話,”孫立本拉著他走開幾步,見另一個壯漢也跟過來,便問道:“嶽大人,這位是?”


    “他是王宏建王旗官...。”王宏建不耐煩的說道:“你有啥事就快說吧!我和嶽旗官還要去喝酒呢!”


    孫立本笑著說:“別著急王旗官,是方大人讓我來請兩位去喝酒。”說著,取出腰牌讓倆人看。普通校尉的腰牌上沒有名字的,百戶官以上的才有。


    嶽江川看到方中愈的名字很是納悶,“我三弟讓你來有什麽事?”孫立本急忙說道:“這個等會再說,請嶽大人先看看楊仲坤在注意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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