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本急忙說道:“嶽大人,請你先看看,楊仲坤在注意我們嗎?”嶽江川和王宏建聽了都很奇怪,但還是四下看了看。


    “嗯,那小子好像在注意我們...”王宏建說道。嶽江川轉著腦袋,“在哪?我怎麽沒看到?”“大門口,假裝跟門房老王說話呢。”


    “別看了別看了,”孫立本拉起兩個人就走,“咱們去喝酒,我再仔細告訴兩位大人。你們不用說什麽,聽我說就可以了...”


    路上,孫立本簡單說了方中愈的意圖,嶽江川和王宏建這才釋然。一邊走王宏建一邊迴頭看了看,低聲說道:“頭兒還真了解楊仲坤那混蛋,真在後麵跟著呢!”


    孫立本說道:“那就好,咱們得找個僻靜些的、有單間的飯館,好讓他來聽。”嶽江川、王宏建總在附近吃飯自然知道,一刻鍾後三個人來到同福酒樓。


    要了酒菜,王宏建便扒著門縫往外看。很快,楊仲坤就出現在樓梯口。“來了,來了...”王宏建迴到座位上。三個人都不說話坐在那豎著耳朵傾聽,不一會南側的單間裏有了響動。


    孫立本便開口說道:“方大人不能親自來,所以才派我來找兩位大人。”“噢...”嶽江川眼睛盯著隔壁的木板牆,“兄弟,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夥計來上菜,孫立本便停下來。等夥計走了故意壓低聲音說:“這事不能都讓他聽到,隻把幾個關健地方說給他聽就行,呆會請嶽大人先說出太子。”


    嶽江川會意,等他說完隔了一忽以吃驚的口吻問道:“什麽?和太子有關...?”“噓...小心被人聽到,”孫立本大聲說一句便再次壓低聲音,“對對對,嶽大人做的挺好。咱們也不能一口氣說完,先吃喝著。”


    三個人憋著笑,喝酒吃菜。過了一會,孫立本低聲說:“這次得讓他知道時間了,方大人說子時一刻最好。”


    這迴輪到王宏建了,見他拿腔作勢的說道:“是子時嗎...噢...子時一刻,我記住了。”嶽江川說道:“你小聲點,不怕別人聽到啊?”


    “嘿嘿...我隻說個子時一刻誰能明白怎麽迴事?”王宏建嘴上滿不在乎,臉上卻滿是笑意,“不用那麽小心吧?”


    孫立本衝他挑大拇指,“像那麽迴事,兩位大人,今晚上撫司是誰巡夜?”“應該是和字旗和電字旗。”“方大人的意思是得想法讓他巡夜。”孫立本向隔壁指了指。


    “這個可有點難...”王宏建摸著胡子說。嶽江川想了想說道:“兄弟,你把剛才的話再大點聲問一迴。”


    孫立本便又問了一遍誰巡夜,嶽江川答道:“是我二弟和電字旗,他們跟我三弟關係都好不用擔心,再有夜巡路線不經過大理寺、不會出事。”


    “好、好...”王宏建和孫立本做著口型。孫立本說道:“好,那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一會我就去迴複方大人...。”


    “應該行了吧?”嶽江川小聲問:“時間、地點都說了,也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上鉤?”“應該行吧!”孫立本說道:“都是按照方大人囑咐說的。”


    “我們也隻能演成這樣了,”王宏建說道:“


    剩下的就靠運氣了...來,喝酒。”三個人再不提那事了。隔了一忽,隔壁傳來聲音似乎有人走出去。


    王宏建扒門縫看了看,“是楊仲坤那小子走了。”嶽江川問:“孫兄弟,我三弟沒說讓我們幹什麽嗎?”


    “就這些,跟我演場戲就完了,”孫立本答道:“晚上你們就踏實的睡,沒有兩位什麽事兒。”“噢...”嶽、王二人點點頭...


    晚上天黑以後,雷鳴生到仇府給方中愈迴話、並把腰牌還給他。吃過飯,方中愈就上床休息;亥時過半爬起來,換上一身黑色衣褲、光頭不戴帽子、拿塊黑綢裹在臉上,帶好一刀一劍出了門。


    方中愈掐算著時間,提前兩刻鍾來到大理寺。這天是十六月亮正圓,水一樣的月光把寂靜的京城照得亮堂堂的;他先在周遭轉了一圈,發現右側和後側的巷子裏都埋伏有人不禁心中暗喜。


    方中愈這才奔衙門而去,在門前走了一趟便看到牆外樹上蹲著兩個人、門樓翹簷下還貓著一個,他衝著樹上招招手、示意他們下來。


    那三個人似乎有些猶豫,隔了一會才跳下來。對方也蒙著臉,方中愈扯下黑綢讓他們看了看,蒙好臉說道:“我也看看你們是誰,別再弄岔了。”


    “這還能錯嗎?”眼睛特別亮的那人摘下蒙麵布露出一張略帶病容的臉,“還記得吧?我叫武猛熊。”“當然記得,”方中愈轉向另外兩個人。


    另兩個雖然情願也隻得讓他看,一個是鄭多燕一個是申屠顏。“嘿!果然都是老相識,”方中愈說道:“咱們是不打不相識,現在都為漢王辦事、以前的事就揭過去了。”


    “好,方大人說的對。”鄭多燕說道,“還請你受累,幫忙救我的兩個師侄出來。”“什麽?”方中愈驚訝道:“漢王說讓我來殺人滅口,怎麽又改救人了?”


    “其實殺人救人不都一樣嘛!”武猛熊說道:“方大人怎麽都是闖一次大獄,殺人比救人還費事呢!你救了他們我立刻讓他們走,絕對不會連累你。”


    “嗯...也是,隻要官府手裏沒有證據就行唄!”順水人情自然要送,方中愈說道:“咱們定好了,一會進去你們仨負責大獄門口,可不能讓我絕了後路。”


    “當然當然,”鄭多燕說道:“這一點方大人請放心。”“那好,咱們這就進去!”方中愈一馬當先跳進牆去,鄭多燕三人隨在後麵。


    大獄在衙門後院,院中點著四隻大風燈、照得亮如白晝。大獄門口坐著幾個獄卒,正天南海北的瞎聊,陡然見到四個蒙麵人走過來都嚇了一跳。


    幾個獄卒紛紛抽出兵器,有人喝問:“什麽人?”“串門的,”方中愈答道,“把門打開。”“混賬,跑大牢來串什麽門?”“都站住,牢獄重地、擅自靠近殺無赦!”


    說話工夫方中愈已經到了門前,低喝一聲,“把大門打開。”“不好,是劫獄的...!”一個獄卒剛喊一半便被武猛熊一鉤勾掉了頭顱。


    其餘獄卒立刻炸了鍋,“有人劫獄了...殺人了!”“快來人啊...!”刹那間,大獄內外都響起喊叫聲,更有人將梆子敲得梆梆響。


    鄭多燕、申屠顏各舞鉤劍動手砍殺獄卒,獄卒也不傻看到來人武功高立刻四散奔逃,邊跑邊大聲唿喊。武猛熊殺了兩個獄卒後便從死者身上搜出鑰匙扔給方中愈,催促道:“方大人快去,官兵馬上就到。”


    方中愈才不著急,不緊不慢的來到大門前。兩道鐵門間還有兩個獄卒,見勢不妙手持腰刀從欄杆間不停的亂刺、阻撓他開鎖。武猛熊怒罵一聲,衝上去將一條胳膊伸進門內趕開他們。


    兩個獄卒見擋不住便開了第二道門,躲進去後將門反鎖了。方中愈才不願用莫邪劍去劈鎖,打開頭道門後攤攤雙手,“沒有鑰匙怎麽辦?”


    武猛熊氣得直罵,第二道牢門內聚攏了十七八個獄卒,各持單刀嚴陣以待、就算有鑰匙也難以開鎖。武猛熊無奈的怒罵一聲,揮動如意鉤劈砍鎖鏈。


    那鎖鏈都是指頭粗的鐵條打成的,直劈了十幾下、兩個鉤頭都變了形才堪堪砍開。方中愈說道:“你守住門戶,可不能讓人斷了後路。”說著一閃身進了牢獄。


    七八個獄卒大叫著圍上來,方中愈繡春刀出手、三五招間便將眾人趕開去,口中大叫,“單剛...你們在哪...羅興旺...”


    牢獄之內好像沒有幾個犯人,少傾便有人迴應,方中愈尋著聲音找過去。武猛熊心中焦急,既想跟著去又怕被人封上門,隻能催促道:“方大人快一點!”


    “知道了...”方中愈拐進去,“羅興旺...在哪呢?我來救你們...!”那邊的迴應更大聲了,很怕他聽不到。


    很快,方中愈便找到了、看到那哥倆時他差點沒笑出來;隻見單剛和羅興旺都披散著頭發、身上的衣服被打成了一條一條的、混合了血水粘連在身上,臉上又黃又瘦都脫了像。


    方中愈故意問道:“你倆是誰啊?不是冒充的吧?”單剛和羅興旺自然也不認識他,單剛疑惑的說道:“我是金鉤門弟子單剛、他是羅興旺,請問這位大哥是漢王派你來救我們的嗎?”


    “是的,你們怎麽被打成這樣啊?”方中愈心想周新下手可是夠狠的,怪不得人稱冷麵寒鐵。


    羅興旺急急的說道:“請大哥快些救我們出去,再打兩次就得把我們打死!”“是啊,請大哥快些動手。”單剛拖著腳鐐一步一步蹭向牢門,行動很是艱難。


    方中愈側耳聽了聽,問道:“你們倆這樣...還能走路嗎?漢王可是讓我來殺人滅口的,我看你倆活得也挺難受的,不如給你倆來個痛快吧?”


    兩個人聽了大驚失色,本來期望著被救卻不想是來要命的,單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哥,求你幫幫我們吧!隻要你打開牢門,我們自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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