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她考大學竟然是為了一段愛情!她像隻飛蛾般,看到發光的東西,便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我想她之所以這樣,更多的是因為渴望。她渴望一點點溫暖,是因為她冷。她是那樣的瘦弱,讓人憐惜。雖然我知道她討厭這種憐惜,但是我知道其實她隻是個脆弱的女子。

    我們洗好了碗,當我給她倒杯水時,老板在外麵喊起了我的名字。老板買了一大堆菜,吩咐我將它們洗出來,並切兩碗蔥。

    我把菜提了進來,按照老板的吩咐,和餐館其它女孩一起洗起菜來。而她也幫著洗了起來,她蹲在我們當中,有說有笑,一點大學生的架子也沒有,如我們當中的一員。如果單從背景看,還真分辨不出來。

    洗好了菜,開始切蔥了,我催著她繼續講下去。

    我開始了美好的大學生活,未來在我眼前一片光明和美好!說起來,我真的感謝他,是他逼著我圓了一直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的大學夢。

    愛情破碎了,我還有理想。我把課餘時間都用在了寫作上,對於什麽社團,什麽活動,我一概不問。那時候很天真,以為讀了大學,就可以做個飽學之士,可以寫出一手好文章,雖然不一定驚天地泣鬼神,但至少精妙、美倫美煥。直到後來才知道,自己是多麽幼稚和無知。肚子裏的確裝滿了關於寫作的理論知識,但那些隻適合寫論文,而不適合用來寫一篇小說,描述真多變的生活。寫作就像演戲,也許它的模式是固定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真實的情感表達,如果隻是演戲而演戲,不能先感動自己,結果就可能是失敗。

    但是這些道理當時並不懂得,隻一味繼續著自己的蒼白。當初的寫作動機大都帶著功利力,我逼切的希望能用我的筆改善那種窘迫的生活狀況,我時常幻想著用自己的文字換一頓美味的午餐,或是一件美麗合身的裙子,可以滿足生活最基本的一點小小的虛榮。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得不到迴報,那些蒼白的文字同我的命運一樣一無所有。

    無聊的時候我便翻開《老人與海》,記得在課堂上,老師對這篇名著反複向我們講譯:老人在物質上和收獲上講是失敗了,卻是精神上的勝利者!在講解主題時更是強調說明,人的命運注定要失敗的條件下,要勇敢地麵對失敗,永遠保持精神不敗。

    現在重讀,想起當初老師那些讓我們銘記的話,忽然感到些許失落。明明是失敗,卻還要做精神上的勝利者,感覺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再次翻開書頁,我和老人一起倚著單薄的命運,緊牽著細長的信念,在茫茫大海裏與自己的脆弱博鬥著。看著在風浪中搖曳的堅持,我忽然有點惶恐,如果信念忽然斷線……

    想到這些我對自己笑了,老人是不會惶恐和害怕的,也許時間會擱淺,歲月會擱淺,但老人的信念不會擱淺。

    也許老師說的是對的,我應該堅強一點,像老人一樣,忍住一切的疼痛。不能先被自己打敗。

    我依然保持著每天記生字詞語的習慣,然而這些對寫作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對於一個經驗不豐富的人,最快的捷徑就是借鑒那些經驗豐富和成功的人,於是我便開始研究那些成功的作家。研究他們的語言、風格、表達的技巧,體裁形式及裏麵閃光的思想部分,將他們消化,變成自己的方式,形成自己的風格。然而,每個成功的作家,上麵所述的東西都有所不同,這使我有點暈頭轉向。今天讀了錢鍾書的書,喜歡幽默的風格,覺得描寫的方式需要將一些痛苦化為輕鬆豁達的睿智心境,而且現在這種風格開始在網絡上形成快餐文化的形式很受歡迎。但明天我又讀了路遙的書,又喜歡那種沉穩內斂的風格,覺得現實生活是多變的,而寫作的天職應該表達和描述這種真實生活的掙紮狀態,這樣的作品才有重量。剛開始這些攪得我的腦袋暈暈糊糊的。

    我想寫作需要更靈活和真實的東西,讀那些大塊頭的理論不如看看那些優秀的當下小說和詩歌。然而說得再多再好不如自己親手寫一篇。考大學那期間,寫作幾乎被時間忽略,現在讀大學了,時間一下子空出了許多,我便一心一意開始寫東西。

    剛開始手有點生疏,沒過多久那種寫作的欲望就迴來了。我幾乎每天都寫,寫作熱情一發不可收拾。以前隻在課餘時間寫,後來發展到上課的時候也寫。我寫的東西很快堆了很多,而且我能明顯的發現比以前寫的東西好得多,無論是從文采還是技巧上。自我欣賞一番以後,我便又懷希望的把它們寄了出來。然而令我失落的是,仍然是遙無音訊。

    我仍繼續寫,也繼續投,我相信終有一天,我的稿件會印成鉛字的。既管常常還是石沉大海,但是失落過後,又鼓起信心東山再起。漸漸地,我不把退稿當成多大迴事了。我想寫作隻是把心靈的活動和想法記了下來,隻是對思路的歸納,是對堆積在心裏的素材的總結,以便接受新的材料,研究新的問題。就像發牢騷一樣,吐完苦水才舒服。在一定程度上隻是為了打破寫作的沉默,我不能接受筆下寫不出東西的事實發生。

    至從我考上大學,二姑、姑父和我的關係一點點微妙的變化著。我明顯的感覺到他們對我小心謹慎,甚至有點敬畏和卑下,我幾乎再也看不到從前二姑的那種潑辣、驕橫。但是看到這些,我心裏卻得意不起來,這不是我從前所期望看到的嗎?我眼裏已模糊了從前的怨恨,看到的隻是眼前在風中搖曳的小平房,還有二姑他們越來越多的白發。其實我也想親近他們,畢竟他們是除了父母家人以外最親的人了,而且他們幫我照顧和養大了弟弟,並讓他讀書。

    可是每當我想親近他們,我的腦子裏總會浮現數年前二姑那張絕情驕橫的臉,我拉著妹妹淒涼的走在滿是泥濘的路上的情景,我的心便又變得堅硬起來。我知道,其實我是渴望那種溫暖的,但是那隻是一種渴望,一種願望,如同我的理想,害怕刻意的努力,反而使它離得更遠。

    大學第二年,我迴了家,第一次在二姑家過年。我們姐弟三人第一次和二姑他們那樣親近的坐在一起。當二姑招唿著我們開吃,為我夾菜時,我有種錯覺,感覺坐在我身邊的是我的阿娘和阿爹……

    當他們舉起廉價的紅酒為我祝福時,我的眼淚猛的衝上眼眶,那種感覺是那樣的真切。我極力忍著眼淚,那種感覺甜蜜而又無比難受。

    那是我多年來過得最詳和幸福的一個年,我卻無法消受,大病了一場。我躺在二姑的床上,頭痛欲裂,高烤不止。二姑時不時幫我挾被子,把冰潤的毛巾反複放在我的額頭上。當她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測量體溫時,我忽然想抓住那雙粗糙的手,喊她娘……

    多年來,至從父親去世後,再也沒有人對我這樣,我忽然很想哭。當二姑端著臉盆離開,我轉過背,捂著被子終於放聲哭出來。

    二姑讓我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沒人疼的孤兒,我甚至覺得那場病是多麽的甜蜜,如果可以,我寧願每次迴家時都生病。我懷念二姑給我挾菜,為我掖被窩,把那慈祥的手放在我的頭上……

    如果我可以賺更多的錢,我想將來我一定把二姑當親娘一樣孝養。還有小妹,我曾經說過,我要讓她過上好日子,上學的。這種被我默存於心的責任,使我更加發狠的寫作。

    在我看來,隻有寫作能使我找到自己的價值並兌現心底的那種諾言。

    我的寫作又多了層意義,這層意義讓我更加堅決和勇敢。

    我還是收到退稿,稿子還是常常遙無音訊,可是這種失落和疼痛這時候卻加倍起來。那種痛逼使和激勵著我寫出更好的作品,就像當年考大學的時候一樣。在心裏,我始終堅信隻要努力,終有一天會收獲成功。

    一次我認為寫得很不錯的兩篇小說連續投了十來家雜誌都音訊全無,寫的幾首詩的結果也是如此,連一封退稿信都沒有。這真叫我受不了。要知道為了貼那些郵票,我一個月的夥食費又減少了一半,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又隻能吃廉價的方便麵了。然而我仍然每天看見那些成批成批的小說在日報和周刊上發表,沒有一篇比得上我的作品。以前說我的學識太淺,視野太窄,那些雜誌不錄用我的作品情有可願,但是現在上了大學,我學的東西多了,視野也開闊了很多,為何還是這樣的結局,而且我自己認為我再重讀那些作品,依然是那麽生動。絕望之餘,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當前最重要的是養活自己,放下那些純文學的東西。於是我打算“煮字療饑”,寫些笑話,打油詩,寫那些“流行版”的東西,迎合當下一些人的品味。然而這些下鍋之作也沒有人願買。我把它跟在報紙、周刊、廉價雜誌上找到的東西比較,我還是認為我的作品要比其中中等的作品好,好得多,可就是賣不掉。

    耗盡心思寫的東西卻一文不值,那一段日子我是真的徹底絕望了,喪失了鬥誌。

    我拿出自己所有的作品,再次一一細讀。最終我得出結論,我對自己的作品缺乏判斷力,是叫自己的作品催眠了。我隻是個自我陶醉的可笑的家夥。

    在那將近半年的時間裏,我幾乎沒有再寫東西,沒有向外投稿。我細心研讀了大量當下優秀的作品,與自己的寫的東西作比較,這一方法讓我從中挑出了自己不少不足的地方。除了這些,在那半年裏,我真正的明白,如果想要達到預期的結果,必須以一顆平常心來看待得失成敗,“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才能慢慢靠近目標。從另一方麵講,也許慢就是快,就像駕駛一輛車那樣。

    再看以前自己寫的東西,那些文字喪失了原先感動過我的動人色彩,顯得蒼白、虛假、做作。總結原因,我認為是寫那些文字的時候沒有顧及讀者的需求和感受,雖然我寫的東西扣人心弦,卻不能以真實的情感打動人。生活是多變的,但是我相信能打動人們的,還是那些最樸實真切的生活真實原貌。而不是我那些所謂的什麽學院派、印象派等等一些空洞而戴著知識權威的帽子的什麽學派。我想這才是我真正失敗的原因。

    我脫掉了以往文字華麗的外表,以最真實坦誠的筆觸描寫生活。在這過程中,我接觸到了網絡文學。了解到寫的東西可以在網絡上發表,而且所發表的文章的質量不低,而且部分網站發表的還有稿費。於是我把觸角伸到網絡,而且很快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雖然網絡上發表的文章沒有稿費,但還是給了我不少安慰,特別是當我得知自己所發表的文學網站是全國網絡文學質量最好的網站時,更是如此。

    在網絡上發表文章,多少緩解了現實當中稿子被退的痛苦。然而生活捉襟見肘的困頓,仍時不時的提醒著那種痛楚。有時候我捫心自問,我寫的東西真的優秀嗎?難道我隻能在網絡上發表作品嗎?如果我寫的東西換迴生活中我所需要的一點滿足,哪怕是一粥一飯對我來說也是安慰啊。我有些絕望,當我想到絕望這個詞時,絕望便刻入骨髓。

    我加入了學校的文學社團,可是沒過多久我便退了出來。在社團裏,如果你不是處在頂端,同樣被埋沒,而且還要受一肚子氣。裏麵采用稿件與否,不是取決你的文章質量,而是頭銜,文章質量是次要。更氣人的是,本來你是按任務辛苦寫成的稿子,卻署上了主編的名字,或者你的名字隻是跟在一大堆頭銜的後麵,有時就算發了你的作品,也是一個最起眼的角落,就因為我是新來的。經曆幾次這樣的“不白之冤”,我跟他們吵了一架,這樣的社團不進也罷。

    也許是心底渴求一次徹底的忘卻和麻醉,我第一次稀裏糊塗的進了迪廳。

    一走進舞台,震耳欲聾而又攝人心魂的強烈節奏的dj曲迎麵撲來,那些節奏傳入身體的每個毛細孔,我便情不自禁的溶入當中。剛開始還有點不習慣,畢竟周圍都是陌生的人。然而誰說裏麵的人與人之間不是陌生人呢!他們似乎不在乎在周圍的是什麽人,隻陶醉在自己的舞步和節奏裏,忘了周圍的一切,忘了自己置身在一個什麽樣的世界裏。放眼四周,周圍都是舞動的雙手,搖擺的身體,陶醉的表情,閃爍的燈光。令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人群裏,竟有一些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還有一些隻有十一二歲的小孩。這是一個不分年齡的世界,真正的醉生夢死。

    我跳得雙臉通紅,大汗淋漓,徹底麻醉在沸騰的音樂節奏裏,頭腦裏和身體都受著節奏的指揮,無所謂儀態,無所謂舞姿,那是個什麽樣的世界啊!所有尖銳的,疼痛的,都快速刺入身體,生命和絕望都滲和在那種狂熱裏,那種感覺讓我沉迷,陷下去,爬不起來。生命是幻覺。天旋地轉中我分不清方向和自己的關係,我想象不出,如果把燈全部打開,關掉音樂,那裏站著的是什麽模樣的自己。那是一場醉生夢死,我感覺到自己躁狂的情緒處於崩潰的邊緣。趁自己還算清醒,我退了下來,放縱不是我的目的,可是我卻感覺到那種令人激奮的感覺又迴到了身上,我又唿吸到了生命的氣息,啊,這才叫活著!我感覺到曾經的熱情又迴來了。

    我又開始了狂熱的寫作,這期間,詩源源不斷的一首首的從我的筆下流出來,旺盛的創作力,令我驚喜。每首詩從我的筆下誕生,我都覺得是目前寫得最好的,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分辨不出它們的好壞。我在寫小說的時候,帶有某種營造感,我要考慮局部,考慮過程,但寫詩不是這樣的,寫詩歌就是一種迷醉,我完全消失在一首詩裏,這個時候我無法考慮我在營造什麽。

    我把它們貼上我擠出的餐費,放它們去旅遊,期望在迴來時出現奇跡。可是它們大都在迴來時迷失了方向,了無蹤影,偶爾寄迴編輯們蒼白無力的迴信。他們說我的詩太平白、直接,可以再委婉、含蓄一些,說白點就是像隔霧看花那樣,寫得越朦朧越好,別人越看不懂越好,要是你寫的詩誰都看不懂,那你就奇才。相反如果別人一眼看懂了就是不好,就是平庸。

    古代的詩都要求平易近人,白居易曾把自己的詩,讀給目不識丁的老農聽,以聽懂作為自己詩作的底線,而今人卻剛剛相反。我學著那些人,把一句平白的話,找別的詞語來替代,替代的詞語中,又找別的詞來替代,可是這樣一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一次上網,碰到一個編輯,我懷著無比恭敬的心情,給他看我的詩,期望能得到他的指點。誰知他看完後,說:

    “辭藻刻意雕琢,而不是感情的自然流瀉……”

    聽到這句話,我徹底暈了,感覺像被人潑了一記冰水,無法言語的挫敗感纏繞著絕望,慢慢下沉,我聽見胸膛內四分五裂破碎的聲音,我的眼淚衝了出來,流在嘴角,苦澀不堪……

    記得濟慈說:“如果詩不像自然而然地長在樹上的樹葉子,那它就根本不必存在。”那位編輯對我的評論無疑是我寫的詩的一種否決。那一刻我不得不對自己寫詩的天賦否認,他的話讓我覺得自己根本不是個寫詩的料。

    這一打擊對我來說太大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再寫詩碰詩。

    人是哭著來到這個世界,是否預示著人生的悲哀和痛苦,而缺乏悲劇體驗的人,不可能了解世界,也不可能真正認識自己。經過這件事,我才仔細看自己寫的詩和其它作品,為了所謂的技巧,堆切詞藻而迷失了自己的風格和方向,我不知何去何從,產生的虛無感讓我感到可怕。那段日子心裏時刻在做矛盾的掙紮,我感到自己在分裂:我聽見一個聲音說你不是寫作的料,不要再做無畏的努力;而另一個聲音說承認失敗找借口就是輕饒自己,成功人畢竟占很小的機率,是因為成功者習慣了堅持,而一般人習慣了放棄;其它聲音在說,你的努力值得嗎?還是做一個快樂的平凡人吧,還有其它許多的聲音在無休止的在耳邊吵鬧……

    在一個聲音描述的生活狀態下我可以活得快活自在,可是一轉身在另一個聲音所描述的狀態下,我又變得焦躁不安,它們在腦子裏吵鬧撕打,我感覺自己正在五馬分屍般的撕裂著,我無力控製自己。我仍放不下那些所付出的努力,我不相信所有信仰的告解,都是白費。

    文學不需要我,但是我需要文學。

    拭去淚痕,我重新拿起筆。我不知道除了堅持,還有什麽其它辦法。隻有當那些字開在潔白的紙頁上,我才感到些許慰藉。隻要放下紙筆,降迴現實當中,我便不安起來。考入大學的人,一個個都是天子驕子,隻要家境稍好一些的,都穿得五光十色,吃得肚皮滾圓。而我那幾套打工時穿的衣服,無論是款式和材料質地都是最老土的,他們都洗得發白陳舊,我總擔心哪天洗衣服會不小心刷出一個洞來。而吃的就更不用說了,一年到頭我幾乎沒有脫離過方便麵,偶爾吃點米飯算是改善生活。我從來不敢參加同學和學校所組織的活動,摻在人群中醜陋的我總顯得格格不入,令我自己羞愧不已。既管如此,總有集會和活動是推脫不掉的,比如宿舍同學們的生日集會。她們總會拉我去,而我總不能與眾不同一個人不去,除非我不想和同學們搞好關係,一個人獨善其身。

    我從來不敢說自己的生日日期,並不是我小氣,專門白吃別人的,而是去吃一頓飯就要花掉我幾乎半年的夥食費。隱瞞是不能過關的,於是我說我的生日在發獎學金的那天,於是我便省掉了生日的那頓聚餐。然而每次聚餐,我總是第一個趴下的。不僅僅是不勝酒力,而是許久太過清淡的胃,見到滿桌子五顏六色的美味,卻無福消受,吃下去便全部吐出來。坐在眼前美食大餐的桌前,我卻不敢動筷子。忍受是一種折磨,往往我都受不了這種考驗,大吃大喝後,便一屁股溜桌底下。

    我常痛恨自己不僅不能實現讓妹妹讀書和孝養二姑的諾言,連滿足生活的必需都做不到,想到這些,我便忍不住絕望起來,可是連這種絕望我都還要繼續。

    花好長時間寫了兩篇小說,在網上評價都不錯,我便又有了信心,把它們了寄出去,盼望奇跡。寫好了信,卻發現郵票用完了,於是便想,到郵局寄信時再買。到了郵局一掏口袋,卻隻剩下五毛錢。拿著信,走在迴校的路上,灰暗的天下起了雨。雨點打在臉上,生疼,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雨水和眼淚一起衝刷著我枯瘦的身軀,我有點虛脫,一無所有的感覺讓我疲憊至極……

    那些美好的幻影在眼前都消失不見了,我太疲憊了,隻想安靜的睡去。我吞了一瓶安眠藥,隻求這一生安靜的了解,也許在睡夢中能看見我所看不到的夢境,不再讓絕望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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