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騰實業,曾棨幾人遲遲沒等來秦鋒的熱氣球,漸漸有些焦躁了。


    “子棨,按這個時辰恩師的熱氣球應該迴來了吧?”


    周述望著遠方黑漆漆的天際,言語中皆是不安和擔憂。


    所有試驗均是他們三人一塊參與的,周述的擔憂何嚐不是曾棨的。


    但他作為科學一門的大師哥,恩師不在,他就必須撐起科學一門,安撫好師弟們,以應對一切可能出現的情況。


    “恩師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科學門生最不信這些,但這是目前唯一能安慰人心之言了。


    即便秦鋒真沒事,但他再不迴來外麵的那些人也要騷動了。


    片刻後,周述開口道:“目前已超過預定時間了,外麵等著的那些人勢必會討要說法,若不能給出他們合理解釋怕是要出狀況的,甚至有辱我科學一門臉麵的,當務之急還是要知道恩師的熱氣球到底出了何事,不管是否對外說實話,我們三個總得知道了實情的。”


    科學一門講的就是實事求是,總不能把人命關天之事寄托到猜想之上。


    曾棨應與附和,道:“事不宜遲,得馬上就去找,若...若恩師熱氣球出事,我們也得第一時間救援。”


    早知道這樣他們就該留下人一路盯著恩師的熱氣球了。


    作為科學的門生,他們還是太想當然的,太不夠實事求是了。


    就在他們商量該派誰去的時候,朱高熾領著朱瞻基出現了。


    朱高熾也是聰明之人,怎會看不出當下情況的異樣。


    “秦鋒遲遲沒迴來,是否可能會出事?”


    對於朱高熾的身份,曾棨幾個並不知道。


    他們作為應試士子與朱高熾走的太近,於雙方都沒好處。


    之前在他們雙方見麵之際,秦鋒自也沒與曾棨介紹過朱高熾的身份。


    曾棨他們幾個雖不知道朱高熾的身份,但在熱氣球沒起飛之前,秦鋒能用朱高熾的護衛守衛,說明朱高熾還是值得信任的。


    權衡之下,曾棨說了實話。


    “按正常情況,恩師早就應該迴來了,這麽久了怕是有了變故了,要是可以的話還請閣下幫忙去打探一下恩師的消息,另外還得再抽出一部分維持一下秩序。


    外麵的那些看客等不到恩師本就焦躁,若被人帶動,很可能會發生騷亂的,這裏距飛騰實業的產業不遠,飛騰實業是恩師的心血,可不能出了差錯。”


    兩件事情都需要人手,曾棨他們現在缺的就是人手。


    朱高熾隻是幫忙,聽曾棨安排也沒什麽。


    很快,招唿身邊護衛開始行動。


    沒用多久,秦鋒安排的維持秩序的人便過來報道:“曾先生,外麵那些人都吵吵著東家怎還不迴來,要我們出去給個說法。”


    等了時間夠長了,多少耐心也足以耗完了。


    朱高熾的人還沒迴來,什麽結果都不知道,他們現在出去隻能生起更大的騷亂。


    唯一的辦法隻能是等,等朱高熾的人的消息。


    當然,能把秦鋒等迴來固然最好了。


    曾棨隨之吩咐道:“告訴他們再等等,我科學一門實事求是,一定會給他們一個結果的。”


    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一定要把飛騰實業發揚光大的。


    良久之後,朱高熾派出的人才終返了迴來。


    “秦東家的大孔明燈掉到皇城了。”


    一句話差點驚掉了眾人的下巴。


    周孟簡率先出言,驚詫道:“這怎麽可能,我們這裏沒感覺風向發生變化啊。”


    現在這並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要看秦鋒人怎樣。


    朱高熾的護衛有出入皇城的權限,在知曉秦鋒掉入皇城,肯定還得知道秦鋒到底怎樣才能迴來報信。


    曾棨瞅了一眼不沉穩的周孟簡,小心翼翼問道:“恩師呢,恩師怎樣?”


    那護衛雖氣喘籲籲,倒也不是拖泥帶水之人,當即迴道:“秦東家沒事,秦東家讓標下先迴來報信,請曾先生安撫好對科學一門感興趣的人,他馬上就迴來。”


    不管怎樣,隻要人安全就行。


    周孟簡搶於曾棨之前,當機立斷道:“走唄,馬上就走,我們科學熱氣球是總歸算是成功的。”


    周述拉迴了周孟簡,不客氣道:“還是讓子棨去,你這樣咋咋唿唿的,本沒事也被你搞出事了。”


    周孟簡咋唿的時候是咋唿,但那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被周述拉迴來,撓頭一笑,終還是把機會還給了曾棨。


    知曉秦鋒無恙,曾棨有了不少底氣,大步抬腳往外而去。


    曾棨出現,被護衛攔著的人群當即往前,有人喊道:“秦鋒呢,秦鋒怎還不迴來?”


    曾棨走過來,這才道:“因風向影響,恩師的熱氣球出了點狀況,落在皇城了,但...”


    話還沒說完,有人不滿了。


    你說到飛騰實業了,他們都到這裏等著了,你又說你落在皇城了,這不是耍著人玩嗎?


    “你不會說秦鋒因落在了皇城被羈押,明日熱氣球升空也不了了之了吧?”


    此言一出,騷動更甚。


    這若是取消了明天的升空,那他們豈不是白期待了。


    由此發展,很快有人道:“你們莫不是想以此招搖撞騙的吧?”


    才有懷疑,當即有人斬釘截鐵大罵他們騙子。


    眼看局麵就要失控,曾棨高喊了幾聲,聲音才終暫時被壓製,讓他有了說話的機會。


    “我科學一門永遠不可能存在招搖撞騙,明日是否會升空那取決於熱氣球是否會出現破損。”


    人群飛騰,曾棨隨之補充道:“即便有破損,我與兩位師弟也會在第一時間修補,一定會在短時間之內讓熱氣球升空的。”


    鏗鏘有力的保證倒是讓質疑聲小了些,但什麽時候總會有那麽一兩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的。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道:“秦鋒呢,秦鋒說的這話都能不履行,你說的怎可取信,到時候若說是你自作主張,那這事豈不就不了了之了?”


    這話的確是有幾分道理,曾棨時科學一門的門生不假,但真正做主的可總歸還是秦鋒。


    “秦政學,你就看不得別人好是吧?”


    周孟簡終於忍不住了,露胳膊挽袖子的。


    秦政學持續拱火,道:“你科學一門自詡求真務實,實事求是,連句實話都不容人說了,你還要動手是吧?”


    他們現在是平息騷亂的,哪能自己拱火。


    周述拉著周孟簡,道:“少說兩句,讓子棨去處置。”


    “不敢了是吧,心裏有鬼是吧?”


    這個秦政學唯恐天下不亂,明顯是想激起周孟簡的火氣,以把這個事情弄大。


    “誰心裏有鬼?”周孟簡還在出言。


    就在這時,秦鋒背著熱氣球出現了。


    “沒能順利迴了飛騰實業抱歉了,明日熱氣球升空繼續,誰若還想做今日就可簽了契約,還是那句話生死自擔,雖有協議,但我也得提前說話,因風向的突然變化,熱氣球不見得次次都能落到既定位置,我這次落到皇城,是因陛下知曉熱氣球升空,倘若不然被當成刺客,小命當場就得沒了。


    除此之外,還會降落到山林川澤,河池泉井中,一旦有危險就需你們臨危不亂,隨機應變了,要體驗熱氣球的所有危險都要自行考慮到。”


    這些話肯定是有必要說清楚的,他不能為了弘揚他的科學,搭上無辜之人的性命。


    “那就這樣,子棨,你來安排,誰想體驗登記簽訂契約。”


    秦鋒若能順利迴了飛騰實業,稍微有些膽子的人肯定也敢嚐試。


    可現在,秦鋒竟直接落到了皇城。


    他們和秦鋒可不一樣,秦鋒落到皇城沒事,他們若是落到皇城怕沒等解釋便得被打成刺客砍了。


    “秦東家,這大孔明燈不能自己控製方向嗎?”


    隨著秦鋒的出現,騷動沒有了,有人再提問題平穩了,也正常了。


    對於這麽問題,秦鋒迴答的與在朱棣那裏的一樣。


    這沒什麽好保密的,若這些人真有本事控製了熱氣球的方向,那他就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你報名嗎?”


    那人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連連擺手,一個勁兒往後退。


    秦鋒要的不是多少人報名,他要的是宣傳處科學的名氣。


    目前這種情況,科學肯定是有名氣了。


    至於多少人敢坐熱氣球,倒不是他所關心範圍的事情了。


    秦鋒直接迴房,他從皇城出來,腿都走得有些酸了。


    “秦政學,你要不試試?”周孟簡揶揄著道。


    秦政學挑別人毛病的時候厲害,這麽冒險的事情他哪敢?


    一向逞口舌之快為特長,一句話沒說灰溜溜走了。


    找迴了場子的周孟簡心情大好,吹著口哨招唿眾人報名。


    之前積極之人多得是,現在真切感受到了危險溜走的人多得是。


    不過,也並非所有人膽子都小,還是有不少人留下來的。


    反正敢坐的那就登記,不敢的他們也不勉強。


    當然即便不敢坐的若有拜入科學一門門下的想法,他們也不會攔著的。


    入科學一門的又不都需要膽子大的,隻要能認認真真專研學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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