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天賦果非一般人所能比,幾個月時間便已學會了一元一次,一元二次,一元三次,一元兩次,一元三次方程的運算,外加實際應用。


    解縉那些大佬更是離開,在處置軍政大事的檔口,竟還能自學完成秦鋒編撰的兩套課本,比朱瞻基學習進度至少快一半。


    不過,這些人倒也的還算夠意思,並未搶秦鋒的飯碗,幾人雖常活動於朱瞻基身邊,卻也並未搶在秦鋒之前幫朱瞻基授過算數方麵的課,也並未幫朱瞻基解決過算數方麵的疑問。


    眨眼之間來到了洪武三十五年臘月,街上到處張燈結彩,洋溢著迎新接福的喜氣,大紅燈籠高高掛著,改元的陰霾少了幾分外,街上也少了往日隨時抓捕建文餘黨的肅殺之氣。


    臘月二十二,秦鋒給朱瞻基上了洪武三十五年的最後一堂課迴了家時,王金虎剛幫著秦李氏打掃完了房子。


    “東家,屋裏裏裏外外都重新粉刷了,再有需要處,小人再過來。”


    秦鋒微微一笑,應道:“辛苦了,問問賬房這個月的月錢可否結算出來了,若結算出來了,今天便都發了,明天全部休息一天。”


    擬定的假期是在除夕和初一,小年休一天算是額外加出的。


    王金虎憨厚的臉上擠出一道笑容,代全體工人道謝後,這才帶著粉刷的工具離開。


    “鋒子,金虎那孩子太實誠了,娘說幫幫忙吧,他說什麽都不用,你能多給他開個月錢就開個,別虧待了他。”


    對屬下的管理秦鋒自有打算,不會過分壓榨,也不會一味縱容。


    “娘放心,兒子會的。”


    秦鋒應了聲後,道:“年夜飯娘也不必辛苦準備了,兒子去城裏買些現成的就行了。”


    他既有這個能力,哪還再用他娘白費那個辛苦。


    “你爺爺尋了說話人過來說,想讓咱們過年過去吃團圓飯,娘沒應,你若想熱鬧咱就過去,你若不想過去咱就不去。”


    熱鬧的前提是開心,既不開心那熱鬧不過也是煩擾而已。


    “不去了,咱娘倆就在家裏過,等開了年,兒子去城裏買套房子,娘搬過去住,這裏娘想爹的時候迴來看看就是。”


    在這小院,秦李氏唯一的惦念不過也就隻剩下秦正文了。


    正說著,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片刻功夫,秦鋒和一少年走進,兩人手中都提了兩個食盒。


    “哥也在啊,這是王東家吩咐我送來的酒菜。”


    王老六菜做的一般,倒還挺夠意思啊。


    “王伯酒肆的人想必更多了吧,還能想著我,這怎麽好意思,這位就是王伯的兒子吧?”


    跟在秦飛身邊的少年憨憨一笑,應道:“某王耀祖。”


    怎姓王?王老六不是讓兒子跟著老丈人姓了,這才使得老丈人認了他兒子嗎?


    秦鋒微微詫異,秦飛把手中的一食盒遞過去,小聲道:“王東家老丈人也姓王。”


    娘賣批,還能這樣?


    須臾後,秦鋒臉上的笑容這才終於正常,熱情招唿道:“王哥,快快快,快來請坐。”


    王耀祖沒再坐,拒絕了秦鋒的邀請,迴道:“酒肆客人多,下次再坐吧。”


    酒肆中不過就靠王老六一家加個秦飛,王耀祖和秦飛都出來,隻剩下王耀祖夫妻兩個,的確有些不太能忙得過來。


    秦鋒也沒再相邀,道:“那行,有空一定過來啊。”


    摞起來一大桌的酒菜,乃秦家有史以來最豐盛的一頓。


    “王東家這菜送的太多了,這幾天怕都吃不完了。”


    王老六大方爽快,頗對秦鋒的脾氣。


    在解決了鄭方的事情後,秦鋒還曾多次去過王老六的酒肆與他喝過酒。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之前秦鋒曾與秦飛說過讓他去飛騰實業做個小頭頭謀個營生,秦飛堅持不肯,一是不願給秦飛找麻煩,二也不想辜負王老六的情義。


    在秦飛在王老六這裏尋到營生後,秦正業喊秦飛迴去,被秦飛拒絕後還上門鬧過,秦正業色厲內荏,欺軟怕硬,是王老六提刀嚇走了秦正業。


    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經此一鬧王老六的酒肆有段時間多少受到了些影響。


    如此情況下,秦飛又怎能輕易離開。


    秦鋒莞爾一笑,道:“別人嫌少,哪還有嫌多的,娘挑選幾道出來咱今天吃,剩下的咱留在明天小年。”


    小年過後,秦鋒買了些炮仗,又買了些水果,糕點,果脯。


    吃多少不重要,最緊要的是一個氛圍。


    咚...砰...


    年三十眨眼就到,秦鋒吃了王老六送來的年夜飯,便拉著秦李氏跑到院子裏放起了炮仗。


    “娘,瞧兒子那煙花,五彩炫耀的多好。”


    秦李氏望著天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兒子再放一個去,可不能被別人比下去。”


    點燃,跑遠,捂耳朵。


    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等了半晌不見任何動靜。


    一步兩步慢慢靠近。


    突然,咚的一聲,那煙花竟炸了。


    秦鋒反應迅捷,跑的堪比圖紙,卻也被炸成了個大黑臉外,新做的衣裳也被弄的斑斑點點。


    “奸商,等開了年就讓他賠衣服去。”


    由於當下的煙花都是自己產出來的,類似這樣的情況很常見。


    秦李氏瞧了秦鋒沒事後,這才掛起了笑容,道:“當初你爹與我成婚後想買些煙花,你爺爺說什麽不同意,過了年,你爹便以自己攢的錢買了些煙花放給我看,才放第一次便炸了,與你這情況也差不多。”


    秦鋒記憶中並未有秦正文太多印象,但從秦李氏每每提起洋溢出的笑容中可見一定是個好丈夫的。


    “你爹心善,若你現在活著,咱一家三口...”


    說著秦李氏控製住了情緒,臉上換上了笑容,道:“不說這個,你爹在天上看著我們呢,我們過得好你爹才會開心。”


    “娘說的是,兒子把剩下的煙花都放了去。”


    放了煙花,就是一群鄰裏鄰居端著各家果脯糕點,聚在一塊閑聊了。


    這是沒有電子產品的唯一樂趣了。


    敲了新年鍾聲,又一直閑聊到次日天亮,眾人才紛紛散去。


    秦鋒守了歲,又迴去睡了迴籠覺。


    今日好不容易歇息一天,從明天開始便又得忙碌了,能多睡肯定是要多睡會的。


    翻身睡了好幾覺,等秦鋒爬起來時,太陽已快要落山了。


    秦李氏已把院子放完煙花吃過瓜果的殘局收拾出來了,王老六遣秦飛送來的一桌菜也已已擺上了桌。


    “娘猜你就快醒了,飯菜剛好,快來吃。”


    從臘月二十二開始,每天都是大魚大肉,早就吃膩了,看見這些東西再沒有了任何欲望,迴道:“明天咱別吃這些了,下碗麵,清清淡淡的吃,換換口味。”


    才說完,還沒等秦李氏迴應,秦鋒略顯苦惱又道:“算了,明天兒子要去宮中給長孫殿下授課,還之後要召集飛騰實業的工人開個新年動員會,怕是沒時間迴來吃了,兒子在飛騰實業安排人做吧,娘還是自己吃吧。”


    從明天開始又要開始忙了,哪還有多餘的時間。


    不過,忙倒是忙了些,但也都是有意義的。


    之後,秦鋒與秦李氏吃了晚飯,母子倆聊了會兒天後便都各自迴屋睡覺了。


    秦鋒是睡飽了,秦李氏隻顧收拾院子了,哪有多餘的時間睡覺,秦鋒睡不著,也不能拉著秦李氏不去睡。


    秦正業和秦興旺搬走後,秦鋒把一間用作臥室,一間作為了書房,母子兩倒也不用再擠在一個屋了。


    由於睡太多,秦鋒輾轉反側,一日到後半夜才終於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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