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鋒洗漱之後,簡單吃了些早餐便進了宮。


    朱瞻基作為學生都盼望著上課,他作為就更不能懈怠了。


    宮中,朱瞻基早已收拾妥當等著了。


    見到秦鋒進來,當即滿麵笑容,道:“秦先生,新年好。”


    秦鋒迴以微笑,笑著應道:“新年好。”


    隨之,朱瞻基奉上了些自己留給自己的作業,道:“年前那幾日我找了些算數典籍,摘抄了些方程的算術題試著做了下,秦先生幫我看看是否算對了。”


    朱瞻基若擱後世,那絕對是個妥妥的學神,腦子聰明又用功,教授起來賊容易不說,還不用辛苦督促學習。


    秦鋒接了朱瞻基的作業,道:“臣稍後就看,今日臣先教授了殿下一元二次,一元三次...”


    話還沒說完,朱瞻基隨之道:“先生的課本我抽這幾日功夫都預習過了,我寫的這些算術題中,大部分便都是一元二次,一元三次的方程。”


    好吧,你牛。


    秦鋒麵色微動,並未接話。


    “先生不高興了嗎?是我不該提早預習?”


    學生資質超拔做先生的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不高興,他前世十六年所學還差沒東西可教朱瞻基。


    “怎會?臣隻是歎殿下天資聰慧,臣編撰課本都編撰不過來了,殿下既已把方程學得差不多,那下一步也該教殿下幾何了,不過,任何學習都需講一個踏實,接下來這段時間殿下還是該好好練習一下方程的演算,以方程解算術題是容易,但若想解出方程卻需一個心細。”


    他是有不少可教朱瞻基的,但朱瞻基自學太快多少會顯他這個先生無用,很有必要讓朱瞻基的學習進城放緩一些。


    更何況,朱瞻基年紀小學會一個穩紮穩打總歸是沒錯的。


    朱瞻基情緒有些低落,卻也還是點頭應道:“聽先生的,解先生也說過學習需腳踏實地,切不可急於求成。”


    看來解縉在朱瞻基心中分量不輕,這已不是他第一次提及解縉了。


    正說著,馬和匆匆進來,行了禮後,道:“陛下請殿下和秦侍講一塊兒參加今日早朝。”


    今日乃永樂元年的第一次早朝,意義非凡。


    秦鋒微微一愣,道:“秦某也去?”


    他現在不過隻是朱瞻基的私人侍講,雖能出入宮中,卻也僅限於此,並未有資格參加那種大型朝會的。


    馬和點頭迴應,道:“請秦先生馬上過去吧,耽誤了時間可就不好了。”


    既已確定,去就去唄,朱棣都敢讓他去,他又有什麽不敢去。


    沒用多久,秦鋒和朱瞻基一塊出現在了華蓋殿之前。


    因是新年號的第一次早朝,前來參加的文武百官也較之以往多了至少一少半,群臣相互間留出位置也都縮短了不少。


    秦鋒這個侍講沒有品級,而與他同為朱瞻基侍講的解縉等人還同時任著文淵閣大學士等官職。


    現在的內閣大學士雖沒有後期的地位尊崇,卻也並不弱,以秦鋒的身份站在這些人的列班中屬實有些趁不上


    以為他就要被安排至後麵末流小官列班時,馬和腳步不減,小聲道:“秦侍講隨咱家來。”


    越過綠袍,越過藍袍,又越過緋袍。


    緋袍可是官位最大的了,前麵可都是些在京的王爺以及皇子皇孫之類的天潢貴胄了。


    難道他是朱棣失散在外的兒子?


    秦鋒腦中腦補,走在緋色官袍最前方,馬和腳步一停,扭頭道:“秦先生在此列班,需嚴守朝會規矩,莫別鴻臚寺掛了名。”


    秦鋒知道朝會規矩的森嚴,更知道朱棣對改元之後第一場朝會的重視,自不會蹙朱棣的黴頭,給自己惹來麻煩。


    微笑點頭,表示知曉。


    大概幾炷香的功夫,朱棣這才身著冕袍,與一身黑色僧衣的姚廣孝出現在了文武百官的麵前。


    “陛下駕臨,文武百官跪迎。”


    隨著鴻臚寺官員的引導,百官行三拜九叩大禮山唿萬歲。


    這樣的大禮,也就是在朱棣登基時有過一次。


    行了禮,馬和上前一步,攤開聖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上天之德,好生為大,人君法天,愛人為本,四海之廣,非一人所能獨治,必任賢擇能,相與共治,堯、舜、禹、湯、文、武之為君,曆代以來,用此道則治,不用則亂。


    我太祖高皇帝受天明命,勤愛保養,生息三十餘年,海內晏然,禍亂不作,政教修明,近古鮮比,亦惟任天下之賢,理天下之務,保民致治,以克臻茲,朕靖難承統,重惟天下皇考天下,軍民皇考赤子。


    朕即位以來,夙夜匪寧,思惟撫安,以承付托之重,爾諸文武大臣體朕斯懷,各盡其道,毋怠毋忽,毋虐毋貪,無為掊克,無縱詭隨,持爾廉平,秉爾正直,勵爾公勤,擴爾忠恕,共守成憲,毋或有違。


    惟民出賦稅以贍軍,軍執幹戈以衛民,軍非民不食,民非軍不安,希冀爾文武群臣,互為保愛,無有侵害,惟皇考成憲,實萬世治安之具,遵之則吉,違之則兇,其悉心一誌,敬慎不苟,欽哉。”


    新年伊始,這道旨意勉誡群臣勤勉本職,忠君愛國,也是朱棣對文物群臣的新年寄語。


    群臣接旨,再次山唿萬歲。


    朱棣抬手示意,道:“眾卿免禮...”


    群臣起身,朱棣正欲開口,一道不合時宜聲音突兀響起。


    “上有堯舜之君,下有堯舜之民,上有篡位謀逆之君,下必有篡位謀逆之臣,燕王篡位謀逆奪得天下,卻望天下臣民護衛保愛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眾臣竊竊私語,頓時炸鍋。


    朱棣出身行伍,科舉又未開,文武百官中除卻靖難勳戚外,大多都是從建文朝歸附而來的。


    這些人對朱棣的篡位謀逆多少會有疙瘩,隻要有了風吹草動,便是要生起亂子的。


    就在此時,一著蟒袍挎著繡春刀之人率先斥責,道:“統統禁言,誰再擾亂朝會禮儀,全都拿下。”


    此乃便是朱棣剛剛提拔起來的錦衣衛指揮使,紀綱。


    在紀綱的帶領下,錦衣衛短短幾月積累起的惡名便已超越洪武數年了。


    紀綱的威脅才出口,群臣中的動靜頃刻間少了很多。


    這些群臣大部分隻想當官拿俸祿,並不願參與進爭奪皇帝的殺戮中,之前的竊竊私語也不過因突然出現的事態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而已。


    群臣禁言,剛才出言那人奚落一聲,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能堵住臣民悠悠之口,卻永遠無法更改你篡位謀逆,以及爾等從賊貳臣的事實。”


    這除了罵朱棣,把文武百官也都罵進去了啊。


    錦衣衛既是天子親軍,那便不僅要對天子唯命是從,還要做天子不曾吩咐過的。


    就像現在,朱棣肯定是不適合直接下旨命錦衣衛拿人的。


    若直接下了旨豈不是顯得心虛了嗎?


    “拿下。”


    紀綱一聲令下,幾個錦衣衛當即出動。


    那人被錦衣衛架著,也依舊未曾停口,道:“天道輪迴,上行下效,叔叔篡位謀逆風評不正,不到百年必將再有骨肉相殘,哈哈...”


    這像一種詛咒,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三人的臉色當即黑如鍋底。


    其實,此人也不過是說出了實情而已,就拿現在來說,弟兄三人可都有爭儲之心,不管是把皇位給了誰,其他兩人怕都不會那麽心甘情願接受。


    既是如此,那骨肉相殘必也就不可避免了。


    此人被帶走,他仿佛詛咒一般的預言依舊迴蕩著。


    在錦衣衛的強硬管理下,雖不再有群臣竊竊私語,但看得出來,群臣都是各懷心思。


    很明顯,那人最後的那句話在群臣中引起了波瀾了。


    當下,是最好的表現之機。


    秦鋒上前一步,站出列班,道:“陛下孝順尊長,慕和兄弟,幾位殿下兄友弟恭,必能團結一致,睦鄰友好,強我大明。”


    這是對之前詛咒的最好破解了。


    秦鋒開口,朱高熾馬上開口,道:“兒臣身為長兄,定會愛護兄弟的。”


    朱高熾表態後,朱高煦,朱高燧也紛紛表態。


    隻要人家兄弟擰成一股繩,任何的詛咒那都不過一句屁話。


    之後早朝順利進行,倒也沒再出什麽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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