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結果,早已有所預料。


    朱高煦之所以敢有所行動,那是基於朱棣嗝屁了的情況之下。


    朱棣還在,他又哪敢搞玄武門之變。


    那些軍卒都是靖難過來的,別看跟了他但效忠的卻是朱棣。


    隻要朱棣一聲令下,他瞬間就得對這群軍卒失去掌控。


    雖沒出大亂子,但朱棣已對自己死後的局麵有所預料了,手足相殘,他心情能好了嗎?


    “讓他們都滾進來。”


    朱棣下令,秦鋒屁顛屁顛跑出去。


    秦鋒出門,正巧趕上朱高熾幾人過來。


    “陛下讓你們進去。”


    之後,讓開大門的位置,把位置留給了朱高熾兄弟。


    既都已經到了,總歸得進去。


    朱高熾率先慢吞吞進門,才剛一進去,迎麵而來便是朱棣摔過來的一個茶杯。仟仟尛哾


    朱棣的脾氣該發泄的早就已經發泄完了,在此時多少是能保著一些理智的。


    若對朱高煦的話,那肯定是直接衝著麵門扔過去了。


    朱高煦自小被朱棣打慣了,這點東西還是能躲過的。


    朱高熾不一樣,他身子本就笨重,加之還有太子的身份,倘若被朱棣當著朝臣的麵揍上一頓,於朱高熾麵子也會說不過去。


    不管怎麽說,朱高熾都是他兒子,看不上朱高熾,那也就是看不上他。


    “兒臣知罪,父皇遇刺兒臣未能第一時間救父皇於危難,父皇遇襲脫身,兒臣也未能知曉迎父皇迴宮,是兒臣不孝,請陛下懲治。”


    朱高熾猜測朱棣的死存在隱情,表現至始至終中規中矩的很,並挑不出什麽錯來。


    朱棣死了,朱高熾作為太子,難不成臉麵都不出,總歸是得做了自己分內之事的。


    跟著朱高熾後麵的,那些朝臣隨之也是叩頭認錯,道:“臣等知錯。”


    若說這些朝臣有錯,其實並不盡然。


    朱高熾本就是太子,在朱棣死了之後,他們於情於理都應該擁護朱高熾的。


    這放在哪裏,可都無可挑剔。


    瞧著奉天殿趴了一地的人,朱棣突然不知該責備誰了。


    停頓片刻,朱棣眼神投向朱高煦。


    秦鋒既然能授命秦鋒提前給他送出消息,顯然是對他要做的事情有所掌握了。


    既然如此,他再說什麽都顯得多餘了。


    朱高煦匍匐在地,甘願認罪,一句話不多說。


    朱高煦競爭儲君的心思一直都存在,這次不過是表現出來了而已,仔細想想並不算太難接受。


    朱棣既然提前給朱高煦送信,那就並不想招搖此事,自不會因朱高煦還沒做成的事情懲治朱高煦的。


    即便真要懲治,那也得尋一個新的借口。


    “朕能得以脫身多虧秦鋒和一眾護衛舍身相救,同朕出去的所有護衛以最高標準撫恤,贍養父母,撫養子女,秦鋒冊忠義伯,以表嘉獎。”


    在後麵吊兒郎當看熱鬧的秦鋒,聽到自己名字才剛豎起耳朵,便好像聽得了要冊他忠義伯之事。


    無軍功不封爵這乃大明慣有之例,除此之外,能夠封爵的也就隻剩下皇親國戚了。


    秦鋒救駕之功雖大,但兩個標準都沒有達到。


    這若擱在平時勢必有不少朝臣出麵以有違祖宗禮法而製止的,今天的情況不一樣,他們自己一屁股屎都還沒擦幹淨,哪有閑工夫再管這個事情。


    正在秦鋒自我懷疑是否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之際,坐在上麵的朱棣一聲厲嗬,喊道:“秦鋒。”


    “哎,這兒呢。”


    聽到喊聲,秦鋒隨之閃身出現。


    “朕的話沒聽到?謝理都不會了?”


    給人東西,哪還有人當麵討謝的。


    不過,隻要有好處,道個謝也是理所應當的。


    “陛下恕罪,臣耳朵有些上火,不太靈光,沒能聽到。”


    秦鋒麵不改色,隨之有模有樣拜了謝。


    朱棣倒也還算寬宏大量,不再追究,沉聲道:“漢王私自領兵進宮,雖情有可原,但死罪能免活罪難逃,仗責五十以儆效尤。”


    以朱高煦做的那些事情,足可夠上死罪了,能仗責五十換锝一命也算不錯了。


    更何況,朱高從小到大沒少挨朱棣的揍,責仗五十算得了什麽。


    朱高煦沒再多言惹朱棣的不快,當即叩頭謝恩,道:“兒臣領罰。”


    隨後,起身就走。


    在朱高煦離開之後,朱棣隨之又沉聲出言,道:“漢王進宮負責皇城守衛的長官斬立決,軍卒責仗八十,發至邊疆。”


    這些城門守衛是負責皇城安定的第一關口,不管是出自何種原因,他們把領著兵的朱高煦放進來,這都不可赦免。


    這也就是沒出事,若是不然,腦袋被人取了都不知道。


    這種情況下,能保全自都不錯了,還哪有餘力給別人求情。


    該處理的處理完畢,最後朱棣才沉聲招唿,道:“帶陳瑛進來。”


    朱棣對陳瑛雖談不上多信任,但至少還算朱棣的得力幹將。


    卻是沒想到,朱棣隻微微一試,陳瑛便露出了馬腳。


    陳瑛被帶進來,先行叩頭認錯,道:“陛下,臣等所為皆出公心,為江山社稷所慮。”


    言語之中,一副大義凜然之態。


    就陳瑛這種品行的,他若能為江山社稷所慮,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朱高熾從始至終都不見過多表態,仿佛陳瑛口中所牽扯之人沒有他似的。


    不管怎麽說,朱高熾定力至少是不錯的。


    朱棣差點死在陳瑛手裏,自不會再忍氣吞聲了,走下台階臉上掛著笑,笑嘻嘻問道:“你和建文餘黨勾結,險些要了朕的命,也是為江山社稷所慮?”


    知曉暴露,陳瑛完全沒有了恭順。


    片刻之後,隨之從地上起身,哈哈大笑著道:“是,老夫是聯係上了建文餘黨,老夫為你賣命,到頭來區區一個秦政學都能比較下去,老夫又何必再做這個忠臣?到頭來老夫連個兒子都保不住,既然天意如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陳瑛死豬不怕開水燙,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朱棣自設下了這個計謀之後,已做好舍棄陳瑛的準備。


    不說陳瑛死豬不怕開水燙,毫不避諱承認了做過的事情,就是陳瑛痛哭流涕,痛改前非,朱棣都不可能留下陳瑛了。


    弑君的人都能留下,那將來得有多少效仿之人。


    “著東廠負責,詳查陳瑛之罪,限期十天,查明之後從重處置絕不姑息。”


    不管查與不查,陳瑛肯定是逃脫不了一個死字了。


    朱棣吩咐,一旁靜候著的鄭和,隨時招唿來了幾個東廠番子帶著陳瑛就要走。


    秦鋒瞅著陳瑛的背影,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雖說陳瑛被處置,難免有些狡兔死走狗烹的之情,但陳瑛屢次三番要置他於死地,還不允許他高興一陣了。


    正當此時,一旁朱棣突然出言,道:“忠義伯,你協助東廠處置一下建文餘黨的善後之事吧。”


    東廠負責這些事情也有段時間了,往後怕也很難再有太大突破了。


    由秦鋒出麵,或許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若是不行的話,此事也隻能由此結案了。


    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朱允炆還活著,但想輕易尋找出朱允炆的下落怕是很難的。


    喊了幾次,秦鋒一直不曾搭理。


    “忠義伯,忠義伯...”


    最後還是朱高熾走至秦鋒跟前捅了幾下,才讓秦鋒反應了過來。


    聽到朱高熾的唿喊,秦鋒一拍腦門,道:“瞧臣這記性,臣忘了,臣現在還是個伯爵,陛下放心就是,臣定幫著陛下查個水落石出。”


    他查這些事情不見得非得靠什麽審訊結果,一個穿越者,更多的還是要依托於先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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