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麽私心,太子是陛下定下的儲君,陛下不在,太子即位那不是名正言順的嗎?”


    在這點之上,陳瑛的確是沒多少優勢。


    “反正老夫懷疑陛下的死和太子脫不了幹係,不任何太子即皇帝位。”


    之前陳瑛和朱高熾不對付,可從來不曾這麽明晃晃爭論過。


    停頓片刻,陳瑛隨之嗬嗬一笑,道:“對,你們大多都是東宮屬官,身下的人平日都和太子走的很近,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們都指著將來能被重用,告訴你們,除了你們這些人,還有不少武將,沒有他們的支持,你們心中的小算盤永遠不可能得逞。”


    現在的陳瑛,很明顯有何朱高熾撕破臉的架勢。


    朱高熾胖乎乎的臉上已顯現了怒氣,被一個臣子這麽擠兌,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了。


    隻不過,朱高熾肚子不小,倒還真很有撐船的能力。


    幾息功夫之後,竟還能心平氣和地開口,道:“陳禦史說的對,父皇的死因的確是得有個交代,父皇英明神武肯定不能讓父皇似的不明不白的,各位莫要多說了...”


    朱高熾大度,陳瑛連挑起矛盾都辦不到。


    就在陳瑛正要再尋借口的之際,外麵突然一陣甲胄碰撞之聲傳來。


    與此伴隨的,還有一道相勸的聲音,喊道:“你們要幹什麽,這可是東宮,誰讓你們進來。”


    一眾朝臣,唿啦一聲往門口和窗戶跑去。


    在眾人略顯驚慌當中,陳瑛則一副得意洋洋之態,雙手叉腰,臉上全部都是得意忘形,開口道:“陛下靖難出身,難道就沒讓你們學明白一個道理?兵權永遠都是至關重要的,沒有了兵權,那再有道理的話不過都是一個屁。”


    朱高熾臉色很不好看,大有被氣得吐血的架勢。


    就是再大度,也承受不了被一人幾次三翻羞辱。


    朱高熾他但凡有領兵的能力,那在靖難的時候早就上戰場了。


    但凡他能砍到一個敵人,就不至於被朱棣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陳瑛,你這小人。”


    解縉氣的大罵,但麵對外麵已控製了東宮的軍卒,他還是無能為力的很。


    別人認,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內閣首輔。


    若是不認,那他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已。


    “小人又如何,老夫很快讓你瞧到,什麽是真小人。”


    就在陳瑛猖狂之際,大門很快被踢開。


    朱高煦一身甲胄,英姿勃發的抬腳走了進來。


    瞧見朱高煦,陳瑛當即抬腳走了過去,氣勢衝衝道:“殿下來了,臣懷疑陛下的死和他們脫不了關係,殿下先拿了他們,臣願意幫殿下審訊。”


    朱高煦臉色很黑,看不見喜怒,完全沒有陳瑛那種得誌的猖狂。


    “漢王殿下,陳瑛諂媚之言,莫要受他之騙後悔莫及。”


    陳瑛這種小人,朱高煦可不見得能控製了他。


    若真被陳瑛得逞了,那大明怕是要天下大亂的。


    解縉話音才落,陳瑛反手就是一巴掌。


    解縉年紀是比陳瑛小,但架不住沒有防備啊。


    都到這個時候了,若不爭一爭,命都沒有了,哪還能顧得什麽體麵。


    被陳瑛甩了一巴掌,踉蹌一步後轉身就要衝陳瑛報仇。


    兩人若真赤膊上陣,比個高低上下的話,陳瑛不見得是解縉的對手。


    陳瑛後退一步,求助於朱高煦,道:“殿下,還是盡早解決了此處的事情,稍後可還有不少事情要做的。”


    話落,朱高煦抬手,一大群軍卒浩浩蕩蕩闖入。


    “殿下...”


    解縉再次相勸,朱高熾至始至終都不曾開口。


    朱高煦真若有所行動的話,朱高熾怎麽說可都無濟於事。


    不等解縉說完,朱高煦再次揮手,幾個軍卒衝著陳瑛而去。


    就在眾人不解之際,朱高煦這才出言,道:“把這個離間天家親情的狗東西給本王拿下。”


    這些軍卒都是朱高煦的親衛,對朱高煦唯命是從。


    朱高煦才剛出言,陳瑛便被控製的動彈不得。


    不管從哪兒看,朱高煦出現明顯是為逼宮來的,現在卻拿了明顯是一夥的陳瑛,這又是要鬧哪樣。


    朱高煦能出麵拿了陳瑛,就已經是讓步了。


    讓朱高煦和朱高熾說些認慫的話,那是絕不可能的。


    在眾人不解當中,朱高煦隻道:“人我帶走了,你們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朱高煦從小到大從未和朱高熾多親密,肯定是不能指望朱高煦對朱高熾和顏悅色。


    若真這樣的話,那豈不更讓人想不明白了。


    朱高煦帶著陳瑛才走幾步,秦鋒便一臉堆笑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見到秦鋒,朱高煦剛準備開口,秦鋒卻並未單獨給朱高煦眼神,隻道:“各位,陛下有請,請移步奉天殿吧。”


    “陛...下...”


    聽到秦鋒口中的陛下,眾人吃驚不已。


    畢竟朱棣消失幾天,外麵又有那麽多風言風語,他們可都認定朱棣死了的。


    現在又從秦鋒口中聽到陛下,哪能不震驚。


    “就是你們以為的,陛下沒事,遭遇了賊人刺殺的確是遭遇了,但這天下能傷的了陛下的,可還沒生出來呢。”


    運氣這東西,有時候的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人生在世,努力是一方麵,運氣也的確是不能忽視的。


    “行吧,話我是帶到了,我先走了,各位準備一下也抓緊過去吧,別讓陛下久等了。”


    之後,秦鋒扭頭就走。


    朱高煦招唿軍卒帶著陳瑛隨行,自己則快速追到了秦鋒的身後,心懷感激,同時心有後怕。


    “昨天你的那封信,多謝了。”


    要不是秦鋒的那封信送的及時,他還真就聽陳瑛的忽悠了。


    不過,朱棣若真不在了,他可不敢保證不會做什麽的。


    在朱棣麵前,就是有些城府的朱高熾都是個小蝦米,更別說朱高煦這種的了。


    秦鋒把擺手,無所謂一笑道:“殿下要謝的人不該是臣。”


    無功不受祿,朱棣既然沒限製他把事情告訴朱高煦,那他還是得讓朱高煦知道真相。


    就朱家那些事情,簡直就是一堆亂麻,他還是少知道的為好。


    朱高煦腳步微微停頓,片刻之後又追了上來,問道:“本王要做的事情父皇都知道了?”


    能想到這點,朱高煦還不算太傻。


    秦鋒腳步依舊慢悠悠的,迴道:“以臣的本事,臣又哪能知道殿下要做什麽事情,何時會做出行動,臣也就是前幾日的時候留在秦家村養了傷,應付了幾方人馬的追查,在這些人的注意力撤走之後,臣就整天和陛下待在一起了,哪有多餘的功夫管外麵的侍寢,所知道的不過都是陛下告訴臣的。”


    朱棣都在,秦鋒何必賣力去查這些東西。


    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哪能是朱棣的對手。


    “那父皇...”


    朱棣既然知道,為何隻讓秦鋒告知,在這個問題之上,朱高煦一時半會想不到。


    朱棣排除鄭和,卻讓他來找朱高熾幾人過去。


    很大的原因,怕就是想讓秦鋒為朱高煦答疑解惑,從而讓朱高煦做出正確選擇的。


    朱高煦詢問,秦鋒停下腳步,扭頭道:“任何一個父親都不願看到手足相殘,殿下若認定陛下不在了,肯定是要發揮全力和太子爭個高低上下的。


    今天若是殿下動了太子,哪怕是動了解縉,那兄弟鬩牆豈不就坐實了,到時候,殿下還有退路嗎?即便是陛下沒選殿下做儲君,但陛下還是愛殿下的。”


    當然,或許在朱高煦眼裏,愛是用儲君之位來衡量的。


    秦鋒不再多勸,隻說了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辦法,出言道:“不管是太子還是解縉,他們勢必是看出其中蹊蹺的,隻要陛下不發話,他們不敢多說什麽的,但殿下本身不能假裝沒有此事發生,還是要和陛下認個錯,這樣陛下心中舒心,殿下也能好過些。”


    朱棣不可能不知道朱高煦的想法,不過是通過詐死確定了而已。


    朱高煦認了錯,也不見得能消了朱棣心頭的刺的。


    對秦鋒的建議,朱高煦冷哼一聲,擺擺手道:“從小到大也就是我傻,是個坑就往裏掉,這事兒你別管了,我自己說去吧。”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怎麽選擇那就看朱高煦的了。


    其實現在最受傷的是朱棣,不管朱高煦怎麽選擇,都不會消除了他當皇帝的野心的。


    “行,那殿下自己看著吧,此次遇刺陛下也受了傷了,殿下多注意著陛下的身體。”


    朱高煦說話能把人氣死,別一言不合讓朱棣再有個好歹。


    沒用多久,奉天殿到達。


    朱高煦他可不敢率先進去見朱棣,即便要說他的那個事情,也得等朱棣見了朱高熾幾個,把脾氣都發了。


    現在進去,朱棣所有的火可都衝著自己來了。


    朱高煦要留下等朱高熾,秦鋒則率先進了奉天殿。


    他和朱高煦他們本就不是一夥的,和他們一塊進去,豈不是要隨著他們一塊挨罵?


    傻子才會和他們一塊進去呢。


    見到朱棣,秦鋒主動道:“太子和漢王都過來了,漢王領兵拿了陳瑛,和太子配合的很是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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