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朱瞻基,秦鋒先行行禮。


    雖良久不見,但朱瞻基並未再像之前那般,蹦蹦跳跳跑過來迎接秦鋒,抬手示意秦鋒免禮。


    緊接著,又吩咐身旁內伺給秦鋒上茶。


    一切按照標準流程進行,朱瞻基規規矩矩,秦鋒當然也得保證師道尊嚴,一板一眼,也不會把朱瞻基往偏帶。


    朱瞻基他自己學壞,那是他的事兒。


    若是跟著他學會,那少不了又有人嘰嘰歪歪。


    “臣這裏有套試卷,是給科學一門高等班學生準備的,殿下嚐試著做一下,臣先瞧瞧,殿下自學到了哪種程度,之後臣再按殿下掌握的多少,給殿下重新安排授課的事宜。”


    往常的時候,大部分的課程雖靠朱瞻基自學。


    但秦鋒既答應給朱瞻基授課,也沒放任自流不管了,時長會詢問朱瞻基學到了哪裏,掌握的程度如何。


    至始至終都是了解朱瞻基的學習情況的。


    而自從秦鋒被東廠羈押之後,對朱瞻基學習情況的了解就斷了。


    學渣害怕考試,像朱瞻基這種學霸,考試於他們來講,那是證明自己實力的榮譽。


    期待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害怕。


    秦鋒試卷才剛拿出,朱瞻基便有些迫不及待了,當即從秦鋒手裏接過,興奮道:“高等班學生學習的時候學生也在學習,學生可並不見得比他們差的。”


    高等班那些學生可都是有望金榜題名的,朱瞻基再年長幾年,或許能比得過他們。


    就光論現在,朱瞻基不見得會是他們的對手。


    作為先生,最忌諱打擊學生的自信。


    朱瞻基有信心,那固然是好事。


    “高等班學生的課程隻比曾棨他們的差一層,殿下能做了他們的試卷,那整個科學一門能超越殿下的可就隻剩曾棨他們幾個了。”


    之後的時間,就是朱瞻基做試卷,秦鋒看書等著了。


    不管怎麽說,秦鋒好歹也是朱瞻基的先生。


    多多少少的,他還是得起些帶頭作用的。


    朱瞻基學習,他隻能看書了。


    半個時辰,朱瞻基拿著一大部分空餘的卷子,滿臉失落的遞交給了秦鋒。


    “恩師,前麵的那些學起來那麽容易,後麵的這些怎就那麽難,之前學生一天能學好幾篇知識點,現在先生用的時間比以前多了很多,好幾天都學不懂一堂知識點,之前覺著寫文章是這事兒最難的事情,現在發覺科學才是啊。”


    簡單的學會了,當然隻剩下難的了。


    若是所有的課程,朱瞻基都能憑借自學解決的話,那還要他這個先生做什麽。


    對朱瞻基的苦大仇深,秦鋒像是找到了當年被這些東西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平衡點,臉上掛著略顯幸災樂禍的笑,開口道:“任何學問都是由簡入難的,若是世上所有的學問都抬手一揮間就能學好,那就好了,要是不然,也不至於科學一門三個班都是相互間教授的,隻有時間久了我才會出麵,而曾棨他們幾個,則需我親自授課給他們了。”.qqxsΠéw


    後來的這些東西,曾棨他們幾個學習的速度是沒有之前快了。


    隻不過至始至終,他們都是靠自學的。


    秦鋒從未在這方麵,親自給曾棨他們幾個講過的。


    每每想起此,秦鋒都很慶幸當初的決定。


    倘若不是他挑選了曾棨他們這個學習能力這麽強的門生,之後科學上的那些東西,少不了要找他請教。


    就那些東西,他自己都還是一知半解的,又哪有那個能力去教授他們。


    一旦被他們問住,那他作為恩師的臉麵何在。


    秦鋒接了朱瞻基的試卷,了解了朱瞻基的學習進度之後,又挑選了些相對來講較為簡單,又是自己熟悉的內容,大致之上給朱瞻基湊足了一堂課。


    一個時辰之後,秦鋒喝了口潤了潤好不容易好了的嗓子。


    “大致也就這些了,殿下若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可直接找曾棨他們幾人請教。”


    講了一個時辰,秦鋒感覺自己被掏空了。


    他就不適合幹這種耗費腦細胞之事,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曾棨他們幾個去做吧。


    朱瞻基自不會懷疑秦鋒這個能創辦科學一門祖師爺的真才實學,隻以為秦鋒是為了他們之間的相探討。


    應了秦鋒一聲之後,隨之問道:“聽聞先生曾在科學門下講過一堂聲勢頗大的大課,學生遺憾沒能親往聆聽先生教誨,不知何時再有這樣的課,學生定當親往。”


    那堂課不過是因,他被牽扯劉邱一案,士氣受到了些打擊。


    為了重新聚攏人氣,這才進行的。


    他可不想再碰什麽劫難,更不想再搞什麽大課。


    再有一次,他嗓子指定是得廢了。


    不過,即便如此,卻也不能一口迴絕了朱瞻基的。


    “下次再有機會吧,臣準備這樣的一堂課,也不是一天兩天所能準備起來的,再有這樣的話,臣定第一時間告知殿下。”


    授課結束,秦鋒直接離開東宮。


    他想要跟著朱棣混,唯一的要求隻能是不得罪朱高熾,朱高煦這些人,不給他們傳遞出錯誤信號。


    絕不可能和他們任何一人私交過甚的,讓朱棣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的。


    皇位之下,哪怕是自己兒子那都不能完全信任。


    從皇城出來,秦鋒先去了一趟李錦的百貨行。


    幾日時間以來,裏百貨行每天都會賣斷貨,每日的銷量都會創下新高。


    數日時間,便達到了嚐嚐好好幾個月的盈利。


    李錦一直請秦鋒過去兌賬,秦鋒一直也專門過去。


    李錦百貨行拿走多少貨,他那裏都有賬記著呢。


    不用專門兌賬,他也能知道他拿了多少收益。


    不過是現在李錦那裏存放一下,無非就是早取和晚取而已。


    兌賬之後,李錦非要拉著秦鋒留下喝酒。


    瞧著李錦的熱情,秦鋒拗不過,也就答應了。


    李錦能在秦鋒落難的時候,還堅定不移支持著秦鋒,本身是挺夠意思的不假。


    但這次秦鋒翻身之後,李錦百貨行的盈利可也不少。


    留下吃頓酒,也留不下什麽虧欠。


    一聽秦鋒答應,李錦異常高興。


    若非殺豬宰羊來不及,那肯定是要像過年那樣招待了。


    為方便,直接從大酒樓拿了幾樣現成的。


    二十幾道,把一張大桌子都擺滿了。


    李錦親自倒酒,和秦鋒觥籌交錯一杯接著一杯。


    要不是攀上秦鋒這艘大船,他百貨行幾代都不可能有今天。


    飛騰實業的發展可不僅限於此,隻要牢牢抱著秦鋒的大腿,他百貨行的生意肯定也會越來越火的。


    喝了幾壇子,直到秦鋒喝的搖搖晃晃之後,才終罷休。


    秦鋒要自己走,李錦不放心,還專門尋了兩個人把秦鋒送迴了飛騰實業。


    才剛一到飛騰實業,曾棨和王金虎便雙雙迎了出來。


    兩人從李錦的人手中接過秦鋒,王金虎出言詢問,道:“怎喝了這麽多?”


    秦鋒知道自己所在之處,雖有些搖搖晃晃,但意識依舊清楚的很。


    喝酒誤事,他可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秦鋒抬抬手,道:“沒事,淺酌幾杯而已,現在也不到下值時間,你怎過來了?”


    很明顯,這是詢問曾棨的。


    瞧著秦鋒沒事,王金虎這才離開去拿醒酒湯,把空間留給秦鋒和曾棨。


    曾棨這個時候過來,明顯是有緊要的事情的。


    在王金虎離開合上門,確定四下沒什麽動靜之後,曾棨這才開口,道:“今天早朝結束的時候,秦政學沒再像之前巴結著陳瑛,除此之外,還有些傳言說,秦政學上了道彈劾陳瑛的奏章,學生和孟簡他們幾個分析,秦政學和陳朔交好的緊要目的就是為巴結陳瑛的,陳朔即便死了,秦政學都沒必要和陳瑛為敵的,除非他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緣由。”


    秦鋒可沒那個本事在朱棣那裏安排探子,要不是曾棨說,他都不知道秦政學已上了彈劾陳瑛的奏章。


    對曾棨的分析,秦鋒微微一笑,問道:“你覺是什麽緣由?”


    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曾棨他們雖然年輕些,但好歹都是進士出身,分析個這樣的問題可不算什麽難事。


    “陳朔的死怕是和秦政學有關,當時秦政學和陳朔可是共同進退的,怎麽都不至於秦政學全身而退,陳朔卻死了的。”


    分析的倒是挺對,至於什麽原因,那就得去問朱棣了。


    秦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隨之才又出言,道:“既是傳言說秦政學彈劾了陳瑛,那陛下那裏也就是說沒有任何表示了?”


    若真是朱棣設計殺了陳朔,那指定是要對陳瑛動手了。


    在秦政學彈劾之後,朱棣卻又不做評價。


    很大一部分原因,怕是因秦政學彈劾的內容,根本不足以動陳瑛的。


    就說秦政學根本就不是陳瑛核心集團的人物,又怎能知曉多少陳瑛的機密,哪能在這麽短時間之內完成對陳瑛的彈劾。


    看來是時候,到他出手了。


    對曾棨帶來的消息,秦鋒並未講太多,隻是道:“你幹好你分內之事就行了,反正當初你們去參加邱新安領著祭奠方孝孺,不過就是為親眼看著的,這些事情與你們沒多少關係,我會處理好的。”


    曾棨給秦鋒拿這些消息,不過就是把知道的告訴秦鋒罷了。


    至於如何行動,隻要秦鋒沒有吩咐,那他們就絕對不會貿然插手的。


    在曾棨離開之後,秦鋒這才把王金虎喊了過來。


    先是大致把曾棨提供的消息說了一嘴,隨之這才開口,道:“原本以為秦政學有幾分能耐,不過也就那樣,再等等看,朝廷沒有了動靜,陳瑛勢必要對秦政學出手的,被逼急了,才會出死力,到時候再把我們的消息告訴秦政學,隻要留著秦政學,搞垮陳瑛就永遠不需要我們出手。”


    真正的本事,是能夠決勝千裏之外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從建文四年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六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六陽並收藏大明:從建文四年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