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玄銘覺得新來的這個人身手是不錯,可是腦子好像不太好使,他都已經說了安排,怎麽還能一臉呆滯的看著他?


    若是他沒看錯,這個叫寧七的眼睛裏的意思是: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鍾玄銘心裏有些不高興,恕人穀的大小事務安排都要聽裴音的,他師父定下的規矩向來隻有人服從的份,他看這人的意思,好像是對這個安排有什麽意見?


    他不悅的掃了寧七一眼,聲音冷了下去,“怎麽,你覺得這個安排不好?”


    寧七被他冰冷的眼風看迴了神,立刻低下頭恭敬的說:“沒有,我就是沒想到能這麽容易被恕人穀收留。”


    “能闖過八卦陣,你就是有本事的,不用妄自菲薄,一會自會有人帶你去休息的地方,熟悉穀裏的規矩,大家都散了吧。”最後一句,他是對著周圍人說的。


    鍾玄銘覺得寧七說的不是真心話,不過他也不想去管,甭管他有什麽想法,隻要不危害到恕人穀,一律不是大事,不過他還是在心裏給寧七下了個評論:滑頭,做事不牢靠。


    他決定迴去一定要和師父說一說。


    周圍人應聲散去,碧江臨走之前笑眯眯的在寧七手裏塞了一個藥瓶,說:“外傷是沒有,就當給你定心神的了。”


    寧七握著藥瓶,禮貌的道了聲謝。


    八卦迷幻陣,厲害的不光是錯綜複雜的陣法,迷幻兩個字也不是隨意取的,寧七身上沒有傷,心神可著實受到了震蕩,那陣法能讓人看到心裏最執著最恐懼的東西。


    “竟然能照映出人的心魔,也太狠了點。”他小聲的說了一句,輕輕笑了笑。


    負責給他帶路的小弟子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覺得他笑得異常好看,可待要仔細看的時候,寧七又是那張寡淡的麵孔了。


    “恕人穀的規矩不太多,除了先頭拂衣公子定下的穀規,其他的都好說,隻要不背叛恕人穀,做什麽都是沒人管的,你想學武藝還是醫藥還是史書,穀裏都有,隻是天黑之後不能亂跑,否則巡邏的弟子可以直接就地處決你。”小弟子絮絮的和他說著,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穀裏的各處的位置。


    寧七認真跟著他身後記路,聽到最後心裏越來越奇怪,忍不住問道:“這位師兄,我聽你說了這麽多,怎麽沒有一點提到裴姑娘的?”


    他連碧江脾氣不好,鍾玄銘麵冷心熱,青蚨堂主就喜歡錢,刑堂堂主麵善心黑都說了,山穀裏的堂主護法幾乎如數家珍,怎麽沒提到一點裴姑娘的事情?


    小弟子打了個哆嗦,指著不遠處執事堂麵前那塊空地,說:“看到那裏的杆子了嗎?”


    寧七遙遙看了一眼,點點頭,那幾根結實的杆子立的那麽顯眼,想看不到都難。


    “在裴姑娘麵前隻做好一件事就成,聽話。”小弟子說的格外認真,“不聽話的人,都變成旗子了。”


    寧七錯愕,“裴姑娘平時總教訓你們?”


    “當然不是。”小弟子搖頭,“裴姑娘深居簡出,除了堂主、護法和鍾公子之外,平時大家都見不到裴姑娘的。”


    “見不到?那你們還這麽害怕她?”寧七隻覺得眼前一黑,他費盡力氣進入恕人穀,現在才被人告知,裴姑娘見不到,這是坑人呢嗎?!


    “因為裴姑娘隻要出現,那上麵就會有旗子。”小弟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寧七進入恕人穀的第一天,知道了兩件事,第一件,外麵謠傳不可信,恕人穀的散養做法是分人的;第二件,裴姑娘兇殘猛於虎。


    裴音壓根沒想去關注一個自己進入恕人穀的新人,她接過穀中要務,光是天南海北的生意就夠她忙碌一陣子,間或偶爾還得忍受螢雨的騷擾。


    “你做了什麽,最近閉心提起你來,一臉的欲言又止。”螢雨悠哉的坐在裴音的床上,其實就是來八卦的。


    裴音看著青蚨堂主傳迴來的訊息,分析著平州那邊的局勢,聽了螢雨的話抬頭,皺著眉說:“別在我床上亂滾,弄亂了不收拾我就揍你!閉心可能對人生有點懷疑,不用管他。”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傷是怎麽好的呢。”螢雨想知道這個秘密想的抓心撓肝,可是裴音就是不肯給她說半個字。


    裴音隨手拿起一個賬本衝著螢雨腦袋砸過去,“閉嘴!”


    她心中莫名有點不安,青蚨堂主的密保順著分舵和堂口已經傳迴來很多天了,根據最後一次信件來看,他距離子都山已經不遠了,都進入悅州了,怎麽這麽長時間還沒迴來?


    螢雨輕巧的接下賬本,隨意的翻了翻,說:“你這身家豐厚的都讓我嫉妒,你沒事攢這麽多銀子做什麽。”


    “活得太長,沒事做就喜歡攢銀子行嗎!”裴音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心中還是對青蚨堂主有些擔憂。


    裴音沉思片刻,決定派人去找找青蚨堂主的行蹤。


    “師父。”鍾玄銘在房門外叫了她一聲,得到應允才推門而入,對靠在床上沒正行的螢雨打了個招唿,才麵色嚴峻的說:“青蚨堂主和玄武堂主可能出事了。”


    裴音心裏反而有點意料之中的想法,那點不安定也落在了實處,她曲起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問:“可能?從哪得到的消息?”


    鍾玄銘這孩子有個優點,從來不拿也許,大概這種模糊信息來迴複她,報給她的消息都應該是證實過的,可是這次他用了“可能”,裴音有點奇怪。


    “其實,並沒有確切的消息,是前段時間新來的那個人,根據這段時間傳到恕人穀的情報分析出來的。”鍾玄銘想到下麵弟子報上來的消息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闖過八卦陣的新人?他怎麽去鴻雁堂了?”裴音問道,說來她還沒見那人。


    “鴻雁堂主那邊人手忙不過來,我就讓他去了,權當觀察。”鍾玄銘做事謹慎,人手得不得用,有沒有歪心思,把他放在掌握情報的位置試一試就知道了。


    裴音點點頭,對他這個做法沒多說什麽,“是他告訴你,青蚨堂主可能出事了?”


    鍾玄銘點點頭,“青蚨堂主和玄武堂主多日沒有消息,我派去接應的也沒找到他們的行蹤,我就讓鴻雁堂那邊仔細一些,他看了一些傳來的消息,就把猜測報給鴻雁堂主了。”


    裴音低頭看著青蚨堂主最後傳來的信件,低笑道:“有意思,開執事堂,讓他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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