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七來到恕人穀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先後掃過庭院,去廚房打過下手,和穀內弟子過招陪練,最後終於混到了可以去鴻雁堂處理情報,還是在人家人手不足的情況下。


    寧七覺得自己這一個月就是一部小人物打雜史,還是那種要永遠打雜看不到未來的。


    一切美好的描述都是誇大其詞的,隻有眼見為實。他整理情報的時候,給恕人穀下了結論。


    可能是上蒼聽到了他心裏的不滿,在他委婉的給鴻雁堂堂主提出意見之後,鴻雁堂的小弟子王躍跑過來告訴他,裴姑娘要見他。


    寧七心裏有一點小激動,他極力掩蓋住自己的興奮,盡量沉穩的問道:“不知裴姑娘叫我去做什麽?”


    王躍看他的眼神帶了點憐憫,好像他要去闖刀山油鍋似的,聞言把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說:“不知道,裴姑娘要見誰,都不說原因的,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不過我猜想見你可能和你說的青蚨堂主出事了有關係。”


    寧七有點奇怪,“我就是去見裴姑娘,你怎麽這麽害怕?”


    王躍隻是搖頭不說話,他還是挺喜歡這個新來的人的,寧七脾氣好,嘴嚴,平時喜歡幫穀中弟子做事情,穀裏的年輕弟子都聽喜歡他的,王躍和他聊天的時候,感覺的到他對裴姑娘的敬仰。


    所以讓他怎麽解釋自己害怕的原因,難道直接告訴他,他第一次麵見裴姑娘,就看到她把人剮了?


    王躍決定不破壞裴姑娘在寧七心裏的形象,隻扔下一句“你多保重”轉頭就跑了。


    寧七看著他的背影傻了眼,這是什麽情況?見裴音之前還得三刀六洞嗎?眼神那麽悲壯的看著他做什麽?


    王躍成功的把寧七興奮的心情變成了忐忑不安。


    然而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鴻雁堂堂主就肅容來到閣樓,帶他去執事堂。


    “你運氣很好,裴姑娘已經多年沒有在執事堂見新人了,可見她很賞識你。”每個能讓裴音單獨開執事堂見的人,最低都成了護法,鴻雁堂主頁樂的和他多說兩句,拉拉關係。


    寧七聽出他話中的含義,謙和的說:“還是堂主給在下機會。”


    鴻雁堂主滿意的看了寧七一眼,現在這麽謙虛的年輕人少了。


    寧七跟在鴻雁堂主身後走進執事堂的時候,左右的人已經在用隱晦的目光打量著他,有一些是寧七入穀那天見過的。


    對於以後可能是同僚的寧七,大家看他的眼神裏都帶了點評估的意味,寧七的眼睛誰都沒看,從進入執事堂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立刻定在了裴音身上。


    裴音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懶洋洋的把自己整個人都嵌在椅子裏,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睛,她手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杯茶水,裴音的左手搭在茶杯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茶杯避,看著那杯茶不像是要喝的樣子,更像是在取暖。


    她的氣勢沉默內斂,分明就坐在幾步遠的地方,可是看著的時候像是隔著千山萬水,遙遠,觸不可及。


    寧七被腦子裏浮出的這兩個詞刺了一下,連忙低下頭。


    “裴姑娘,寧七已經來了。”鴻雁堂主先對裴音行了個禮,然後側身讓出身後站著的寧七。


    寧七上前一步恭聲道:“見過裴姑娘。”


    “寧七是吧。”裴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她的眼睛還是閉著的,沒有要看一看這個頗有能力的新人到底長什麽樣子的意思,開門見山的說:“玄銘說,你推測青蚨堂主和玄武堂主出事了,你是怎麽推測出來的?”


    寧七抬頭看了裴音一眼,很好的隱藏下自己的情緒,冷靜的說:“屬下在穀裏的這段時間,幫著處理了不少雜事,知道青蚨堂主就要迴來了,按照大家的說法,青蚨堂主應該早就迴來了,可是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消息。”


    “後來屬下去鴻雁堂處理情報和信件,發現青蚨堂主最後一封信件就來自悅州,離子都山隻有三天的路程,可是現在七天過去了,青蚨堂主還是沒迴來。”寧七迴憶著自己這兩天看過的信件。


    “有事情延誤兩天也是正常的。不能斷定他們有危險了。”裴音淡淡的說。


    寧七笑了一下,“屬下看過在外麵的堂主和護法往來信件的頻率,知道您定下的規定,往複穀中信件都是有一個頻率的,一旦超出這個時間,就會被視為遇險了或者有麻煩了。”


    他對自己的分析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恕人穀規定每位離開山穀的堂主、護法,都要三天一向穀內傳遞信件,恕人穀有一套自己的暗號,可以看出信件是哪一天發出的,不用擔心別人偽造。


    青蚨堂主進入悅州還能送信件,足以說明他當時是安全的,可是他沒能按時和山穀裏派去接應的弟子相遇,連一封信件都沒有,這太不正常了。


    寧七在恕人穀的一個月裏,了解到裴音的命令到底有多徹底的執行性,沒人敢反對裴音,幾位堂主都是裴音自己提拔起來的,怎麽可能做出違反裴音命令的事情?


    所以他猜測,青蚨堂主應該是出事了。


    裴音麵上浮現一個淡淡的笑容,“你很好。”她的語氣裏帶了一點讚賞,“膽識,身手,機敏都不缺少,我很久沒有遇見你這麽優秀的人了。”


    其實恕人穀裏每一個能做到堂主護法位子的人,能力都是不容小覷的,不過他們當年可沒有剛進入恕人穀一個月,就敢直言不諱的來和裴音說自己的推測,而且還如此自信。


    得了裴音的誇獎,寧七也沒有露出什麽自得之色,依舊恭敬的說:“謝裴姑娘誇獎。”


    裴音略略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垂手而立的年輕人,冷漠無情的目光從他那張平凡的麵孔上掃過去,然後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平靜的說:“青蚨堂主和玄武堂主應該是出事了。”


    下麵的人倏然變色,互相對視了一眼,畢竟還從來沒有人在悅州地界遇險過,說句比價誇張的話,悅州也算是恕人穀的地盤。


    “沈楊帶著人去查一查,把青蚨堂主和玄武堂主接迴來,順便看看,哪路朋友如此好客魯直,進入悅州連聲招唿都不打,就把咱們的人留下來喝茶了。”裴音唇角一勾,帶出一點森寒的味道。


    “是!”沈楊領了命令就準備下去點人,裴音的意思很明白,自己人找到,其他人就不用留活口了。


    “等等。”裴音叫住他,抬起手指了指站在執事堂中央的寧七,說:“把他也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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