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觸即發,一方是要逃跑毫無鬥誌的守軍,而另一方是憋著勁要抓住於景澤和盧建霖的大明雄師,當兩方同時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結果就已經注定。


    當半職業的軍隊遇見了職業軍隊,其實閉著眼睛也能想到最後的結果,可過程還是要經曆的,敵人可不會繳械投降,而大明的軍隊,也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


    大明的重甲天下聞名,從成立那天開始,他們就一直轉戰各個戰場,這也是路朝歌手裏兩張絕對的王牌之一,隻要這兩支軍隊出現在戰場上,那就是一場絕對的碾壓局,他們的工資確實很高,可戰場上的作用也確實很大。


    當兩軍撞在一起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重甲軍那高大的身形以及渾身上下武裝到隻露出兩隻眼睛的重甲,讓你還沒開戰就有一種十足的壓迫感,就更別說站在一起之後了。


    實打實的碾壓局,對麵在重甲麵前壓根就沒有一點點反抗的餘地,這還是缺了楊延昭這個敢追著五千人砍的大將軍之後,若是楊延昭在這裏,你看到的場麵可能更血腥。


    於景澤和盧建霖兩人說白了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他們要不是因為家族的原因,也沒機會成為領軍的將軍,當年就是因為手裏有錢有糧,才拉起了一支隊伍,才有了和路朝歌談判的資本,隻不過被路朝歌一頓撅,然後才又跟著劉子騰混了,其實他們和劉子騰也有矛盾,隻不過當時的劉子騰沒辦法解決他們,就把他們拉攏了過來,沒成想整個北方,堅持到最後的卻是他們。


    這兩個人躲在眾人身後,他們根本就不敢往前跑,前麵就是數之不盡的大明重甲,但凡他們敢冒頭,估計連被抓住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倆現在一門心思就是想逃跑,去找自己的家眷團聚,身邊的親衛僅僅跟隨。


    可就算是這樣,兩人現在也充滿了絕望,這麽多人說是和大明的軍隊交戰,倒不如說是單方麵的屠殺,那武裝到牙齒的重甲,可不是你手中的戰刀能輕易殺死的。


    更何況,這幫重甲不僅武裝到了牙齒,手裏的陌刀更是殺人利器,能做到人馬俱碎的陌刀,在麵對隻披了皮甲的士卒的時候,那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而於景澤和盧建霖也不會坐以待斃,哪怕一點機會也沒有,他們也得試一試,有的時候運氣總是會眷顧一些人的。


    在親衛的護衛之下,於景澤和盧建霖兩人也算是左衝右突了,可今天的幸運,顯然沒能落在他們身上。


    在絕對碾壓的實力麵前,幸運也不敢落在你的身上,別被那些無腦的東西騙了,不管是戰場上還是其他各個方麵,實力就是打敗一切的基礎,更何況還是一幫有實力同樣有協作精神的人聯合在一起,那你就算是在幸運也沒有意義。


    他們本來是從晉州城衝出來的,可最後卻被重甲壓的打迴了城內,不是他們想撤迴去,實在是擋不住大明的重甲,重甲向前一步,他們就不得不後退一步,在這種強大的壓力之下,軍隊開始潰敗,整個晉州城陷入混亂。


    好在老弱婦孺都被放了出去,城內盡皆是四處潰散的士卒和青壯,而在城外四處遊走的騎軍保證了每一個逃離晉州城的人,都會被他們死死的盯上,本來攻城戰騎軍的作用就微乎其微,更何況是進了城之後的混戰,他們就更沒有用武之地了,本來就挺憋屈的,那這幫逃跑的人還能有好了?


    不時有人被帶到謝玉堂麵前,這都是逃跑被抓迴來的士卒,謝玉堂確定一下身份之後,隻要不是於景澤和盧建霖,找個地方安置,等戰鬥結束之後,在甄別了身份之後,保證這些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把盔甲和戰刀上交他們就可以離開了。


    戰鬥一直從深夜持續到了第二天中午,城內依舊有零星的抵抗,抓住的戰俘也是越來越多,可就是沒見到於景澤和盧建霖兩人。


    “還沒找到?”從戰場上下來的白小白將陌刀放到了一旁,直接坐在了地上。


    “誰知道跑什麽地方去了。”謝玉堂說道:“一會看看戰俘裏麵有沒有認識這兩個的,挨個進行甄別就是了,我還就不信了,這他們都能逃跑?”


    “老謝,咱少將軍喜歡挖地道這事你知道吧?”白小白說道:“你說這兩人能不能也從地道跑了?”


    “不至於吧!”謝玉堂心裏‘咯噔’一下,這要是讓於景澤和盧建霖跑了,那他可就丟人丟到家了。


    “說不準呢!”白小白說道:“你現在最好趕緊開始甄別,要是找不到人,就趕緊把麾下的騎軍撤出去,這麽短的時間,他們就是跑也未必能跑多遠。”


    “來人。”謝玉堂喊了一聲:“把於景澤和盧建霖的親兵帶過來,開始甄別所有戰俘。”


    幾名戰兵押著幾名戰俘走了出來,謝玉堂看著幾人:“把於景澤和盧建霖找出來,我保證你們再戰後能獲得一筆不菲的獎勵,但是你們要是跟我玩心眼,這裏人這麽多,我就不信隻有你們認識他們兩個人,殺了你們我也沒什麽顧忌,是生是死就在你們一念之間。”


    “跟他們廢什麽話。”白小白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陌刀:“找到人你們活,找不到你們死,連你們的家人一起死。”


    “帶他們去甄別戰俘。”謝玉堂擺了擺手。


    而此時的於景澤和盧建霖兩人就在所有的戰俘當中,他們運氣其實已經很不錯了,被重甲堵在門口,隨後被打迴了城內,他們本來是準備換個方向逃跑的,若是逃不了就找個地方躲起來,隻要躲一段時間,一旦大明的戰兵放鬆了盤查,他們就可以找機會出城。


    可這兩位退到城內之後,開始四處尋找藏身的地方,家肯定是不能迴去了,那地方隨時隨地都會被搜查,兩人準備找個荒廢的院落先藏起來,可他們身邊跟著的人實在太多了,這要是放在平時倒也沒什麽,可這個時候就格外的顯眼,他們兩個直接被一隊重甲給盯上了,這一隊重甲把他們身邊的親衛殺散了,可這兩人也消失。


    就在他們以為自己躲過一劫之後,結果被另一對戰兵發現了,他們身上穿的是普通的皮甲,這對戰兵也沒當迴事,就把人給抓起來了,這兩人稀裏糊塗的就成了戰俘了。


    “吃飯吧!”輜重營的人將午飯送了上來。


    謝玉堂和白小白兩人坐在地上就吃了起來。


    “我靠,你們輜重營去搶劫鹽礦了?”吃了一口肉的謝玉堂直接幹吐了。


    “沒有啊!挺好的啊!”白小白吃的津津有味。


    “少將軍不是交代過嘛!”輜重營的人說道:“戰後第一頓飯稍微鹹一點,出了那麽多的汗,需要補充鹽分,誰讓你沒衝上去打仗的,你要多出點汗不就沒事了。”


    “還怨我了。”謝玉堂說道。


    “將軍,人帶來了。”就在兩人吃飯的時候,幾名戰兵押送著於景澤和盧建霖兩人走了過來。


    “是他們。”謝玉堂看了一眼:“坐下來吃飯吧!”


    “被你們抓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於景澤冷哼道。


    “噗呲……”白小白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老謝,你發沒發現,被抓住的人,基本上都說這句話。”


    “正常。”謝玉堂說道:“聞人廷書將軍,被陛下抓住的時候也說了這麽一句,結果陛下是在拿他沒辦法,把人扔給了少將軍……”


    “這事我知道。”白小白說道:“結果,好幾天沒人搭理聞人將軍,都快給他憋出傷來。”


    “你們兩個也別整這一出了,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謝玉堂笑著說道:“趕緊坐下來吃飯吧!我們不會把你們怎麽樣的,我們陛下想要見你們兩個,至於陛下要怎麽處置你們,那是陛下該考慮的,我們就負責把你們抓迴去。”


    “趕緊坐下來吃吧!”白小白叫人給他們拿了兩雙筷子:“吃了飯給你們找個地方待著,明天就叫人送你們去見少將軍,等見過少將軍,估計就把你們送長安城去了。”


    “這也是人吃的東西?”盧建霖看著放在地上的兩盆菜,一葷一素大明戰兵標配。


    “戰場上就這樣,能吃一口熱乎的就不錯了。”謝玉堂並沒有生氣,用路朝歌的話來說,這幫人就是屁事多,餓他們十天半個月之後,給個窩窩頭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


    “你們也都是大明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盧建霖說道:“看來,你們也沒吃過什麽好東西。”


    “從小家裏就窮,能吃飽飯就不錯了。”白小白說道:“不像你們,一出生就已是人生巔峰,我們還在為能不能吃飽飯發愁的時候,你們已經想著下一頓要不要吃山珍海味了,這就是實打實的差距,沒辦法,窮慣了,有口吃的還有肉,我們這樣的人就滿足了。”


    “所以,你們缺的是錢。”盧建霖說道:“隻要你們把我們放了,我們可以給你們很多錢,多的你們幾輩子都花不完,你們在戰場上這麽拚命,不就是為了銀子嗎?”


    “一頓飽和頓頓飽,我們還是能分的清的。”謝玉堂笑著說道:“我們現在雖然沒什麽錢,但是好歹能吃飽,我們挺知足的,而且我們陛下給我們的也不少,夠我們一家老小花了,有吃有喝有住,每個月還有銀子拿,挺好。”


    “這就知足了?”盧建霖說道:“隻要你們放過我們兩個,你們從我們手裏得到的,會是你們努力幾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不如考慮一下?”


    “你能給我們多少啊?”白小白笑著看向盧建霖:“要是價碼合適,我倒是能考慮一下。”


    謝玉堂沒說話,白小白打的什麽主意,他一清二楚,不就是想讓盧建霖說出自己家裏有多少家財嘛!


    “你想要多少?”盧建霖問道。


    “在長安城的時候,我聽說戶部那邊要弄個什麽銀行的東西,具體什麽理論我也不知道。”白小白說道:“我們少將軍往這個銀行裏存了三萬萬兩白銀,我也不多要,我要一萬萬兩,不算多吧!”


    “你怎麽不去搶?”盧建霖都蒙了,先不說有沒有這一萬萬兩,就算是有,他們兩個人的命也未必值這個價。


    “你看,管你們要你們有沒有。”白小白說道:“你們兩個人的身家加起來都沒有一萬萬兩?”


    “誰有?誰能有?”盧建霖怒了:“出了那幾個千年的世家,誰能拿出這麽多銀子來?”


    “我們戶部尚書林哲言能拿出來,我們少將軍也能拿出來。”謝玉堂笑著說道:“我以為你們也是有錢人,看來也不過如此,別裝了,趕緊吃飯吧!死撐著有意義嗎?你有多少錢那都是你們自己的,和我們哥倆沒關係,你們有錢是好事,我們家少將軍敲詐你們的時候,他也不用客氣。”


    “我們呢!就是一幫領兵打仗的,錢不多,但是夠用。”謝玉堂繼續說道:“但是,我們也知道,什麽錢能拿什麽錢不能碰,我們能守得住自己的底線,至於你們曾經每天的山珍海味,那都是你們的福報,以後就該為前半生的福報付出代價了,這個代價有多大,那我們就不清楚了。”


    被謝玉堂這麽一說,盧建霖也不吭聲了,和於景澤兩人坐了下來,飯菜很簡單,也沒什麽花哨的地方,這東西放在平時他們看都不看一眼,可現在終究是餓了。


    “你們這些人,總說自己吃過見過。”謝玉堂說道;“你跟我說說,你們見過什麽都?”


    “這麽跟你說吧!”於景澤說道:“你們吃過的,我們肯定都吃過,但是我們吃過的,你們肯定沒吃過,我們見過的,你們肯定也沒見過。”


    “我們可是參加過皇宮夜宴的。”謝玉堂說道:“這還不算是吃過見過?”


    “說句不好聽的,當皇帝的也就他自己覺得自己吃的很好。”於景澤說道:“真正的好東西,到不了他麵前。”


    “陛下富有四海,吃點東西還有錯了?”謝玉堂不懂這裏的彎彎繞。


    “陛下喜歡吃東西沒什麽錯,吃能花幾個錢,可是這裏麵牽扯著人命啊!”於景澤夾起一筷子紅燒肉:“假設這紅燒肉,陛下特別喜歡,但是這東西每年隻有特定的月份能吃到,有一天陛下突然想起來想吃了,你弄不來,你猜結果會怎麽樣?會有多少顆人頭落地啊?”


    “啊?”謝玉堂愣了一下:“和陛下直說不行嗎?”


    “你也說了,陛下富有四海,就想吃點東西你都弄不到,那你不死誰死啊?”於景澤說道。


    “那不成不講理了嗎?”謝玉堂說道:“時節不到你就想吃,人家去哪給你弄啊?”


    “講理?”於景澤笑了:“謝將軍,你猜為什麽那麽多人想要當皇帝啊?因為,他是全天下唯一一個可以不講理的人,明白了嗎?”


    “咱陛下也這樣嗎?”謝玉堂小聲的問白小白。


    “咱們陛下怎麽省錢怎麽來。”白小白說道:“咱陛下手裏的那些禦廚,都快幹不下去了,一堆手藝沒地方展示,除非是陛下要宴請大臣,剩下的時候,要麽是把少將軍抓進宮做飯,要麽就是去少將軍那裏蹭飯,你也知道咱少將軍,也是個沒什麽見識的,在他眼裏吃飽吃好就是好。”


    “那你們都見過什麽世麵啊?”謝玉堂好奇這件事。


    “你們見過浪裏飄金嗎?”於景澤笑著問道。


    “啥意思?”白小白也來了好奇勁。


    “往渾河裏麵撒金葉子。”於景澤說道。


    “那我們倒是沒見過。”白小白直咧嘴:“我們倒是見過屍橫遍野。”


    “所以說,你們這些將軍啊!”於景澤說道:“包括你們的陛下和你們的少將軍,這沒見過什麽大世麵。”


    世家大族的奢靡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到的,他們根本不把銀子當錢,在他們眼裏拿東西就是個有點價值的物件罷了,其實路朝歌也一樣,隻不過他確實沒享受過什麽好東西,一天到晚不嫖不賭,就好吃點東西,吃東西還是自己做的選手,他有什麽可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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