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各個戰場不斷傳迴消息,戰事進展的很順利,沒有出現什麽太大的波折,各地守軍也知道了劉子騰已經跑了,他們在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很多地方直接選擇了開城投降,這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在抵抗下去,難保路朝歌不起殺心。


    在眾多地方相繼投降之後,晉州城依舊堅挺的擋在大明軍隊麵前,於景澤和盧建霖兩人現在就抱著要和大明軍隊硬剛到底的決心,他們也知道自己被抓之後不會有好結果,索性就和大明的軍隊硬剛,他們兩個想的沒問題,做的也沒問題,可最大的問題還是糧食。


    他們確實搜刮了大量的糧食存在晉州城,也將那些提供不了任何價值的老弱婦孺全都趕了出去,可他們麾下的軍隊加上滿城的青壯,每天消耗的糧食那都是個天文數字,他們手裏的那點糧食,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此時的晉州城確實是麵對著缺糧的情況,城內的人太多了,就算是每天都要損失大量的人手,可他們的存糧依舊快扛不住了。


    謝玉堂當然知道晉州城的情況,所以他也不急著進攻了,衡鴻煊和濮鵬雲兩人在晉州城外駐守了三天之後,帶人開始撤離,謝玉堂手裏的軍隊對付晉州城守軍足夠,隻要不主動進攻,圍著晉州城,根本就浪費不了多少人手。


    晉州城的糧草告急,謝玉堂就抱著等所有人扛不住了,他們自然而然的就出來投降了,他現在確實不著急,各地戰事基本上平息了,三道之地抵抗最強烈的也就晉州了。


    劉子騰逃跑的消息自然而然的也傳到了晉州城,謝玉堂在得到消息之後,第一反應不是帶著消息去找於景澤和盧建霖兩人勸降,而是開始擔心起來路朝歌了。


    整個大明軍中,就沒有人不知道路朝歌心心念念的要抓劉子騰的事,現在劉子騰拍拍屁股跑了,路朝歌有多憤怒可想而知,他現在真的擔心路朝歌控製不住自己,帶著人去追劉子騰,眾所周知的事情,路朝歌不擅長水戰,別看他在陸地上縱橫闔辟,可到了水上他也是兩眼一抹黑。


    “少將軍沒動吧?”謝玉堂看著從益陽港傳來的消息,看向了來傳遞消息的斥候。


    “沒動。”斥候說道:“少將軍確實不太高興,但是他還是有理智的。”


    “那就好那就好。”謝玉堂說道:“少將軍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軍令?”


    “軍令沒有。”斥候說道:“但是,少將軍讓我提醒您,一定要將於景澤和盧建霖這兩個活捉,朝廷那邊還等著這兩個呢!什麽刑部、禦史台什麽的大老爺們,都等著呢!”


    “知道。”謝玉堂說道:“這兩個抓迴去也是死路一條。”


    “所有人都知道。”斥候說道:“但是,少將軍說什麽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我也不太懂,但是少將軍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


    “確實,象征意義確實大於實際意義。”謝玉堂明白朝廷那邊的想法,主要是為了樹立《大明律》在百姓心裏的地位,法律這東西就是這樣,放在那未必有多少威懾力,但是湧出來威懾力自然而然也就出來了。


    “你去休息吧!”謝玉堂說道:“我去看看於景澤和盧建霖這兩位,看看他們能不能走出來投降。”


    謝玉堂帶著幾名戰兵來到晉州城下,連著兩天沒發動進攻,晉州城的防禦也有了些許鬆懈,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誰都有個疲勞期,於景澤和盧建霖手下的士卒,可都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戰兵。


    “去叫你們將軍出來答話。”謝玉堂站在城下,抬著頭看著高大的晉州城城門。


    “我們將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城門樓上的一名士卒高聲道:“我們將軍已經說了,想讓他投降,你做夢吧!”


    “不來就不來吧!”謝玉堂也無所謂,外強中幹說的就是城內的這些人:“你迴去告訴你們將軍,劉子騰已經帶著人逃跑了,你們現在成為棄子了,再堅持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不如早點打開城門,你們也能少死一些人。”


    “胡說。”士卒喊道:“我們陛下依舊堅守在冀州城。”


    “這話也就你們自己信。”謝玉堂說道:“你們從一開始就是棄子,你們堅守的意義就是為劉子騰的逃跑爭取更多的時間,現在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在堅守真的沒有必要了,你們的存糧還能堅持幾天?存糧沒了之後你們吃什麽?連吃喝都保證不了,你們還堅持什麽呢?”


    “放屁,我們存糧無數。”士卒喊道:“能堅持到你們大明堅持不下去為止,你就斷了讓我們投降的心思吧!”


    “你是於景澤的親兵,還是盧建霖的親兵啊?”謝玉堂看出來了,答話這小子絕對是於景澤和盧建霖某一人的親兵,要不然不可能這麽維護這兩人。


    “與你何幹。”士卒喊道:“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有本事就打過來,看看你們涼州軍,能不能攻破我們這固若金湯的晉州城。”


    沒錯,就是涼州軍,劉子騰不承認大明的存在,於景澤和盧建霖更不會承認,這不過就是他們自我心理安慰罷了,他們承認與否,對於大明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話我說完了,至於你會不會告訴於景澤和盧建霖,無所謂了。”謝玉堂說道:“我也不會用人命去換一座必然會被攻破的城市,而且我也不著急,咱們慢慢等。”


    說完,謝玉堂帶著人離開了,至於於景澤和盧建霖能不能得到這個消息,他已經不關心了,晉州城能早點拿下來自然是好的,不能早點拿下來,那就靠著就是了,大明的軍隊後勤不急充足,他們拖的起。


    那和謝玉堂對話的士卒雖然嘴上說的強硬,可他也不敢對於景澤和盧建霖有什麽隱瞞,趕緊就像謝玉堂帶過來的消息告訴了於景澤和盧建霖。


    “劉子騰跑了?”打發走了自己的親兵,盧建霖疑惑的看向於景澤:“不能吧!他真能從路朝歌的眼皮子底下逃了?路朝歌那麽痛恨劉子騰,不得十二個時辰盯著他?”


    “你問我,我問誰去?”於景澤說道:“咱倆接到的命令就是死守晉州城,他當初說的可是隻要把路朝歌打退,就立刻帶人過來支援我們。”


    “現在的問題是,援軍我們沒看見。”盧建霖說道:“但是敵人的兵馬可是越來越多了。”


    “李朝宗和路朝歌本來就是兵強馬壯,來多少人我都不稀奇。”於景澤說道:“現在,咱們的存糧可不多了,最多還能堅持三天時間。”


    “你說,這糧食消耗的怎麽就這麽快呢?”盧建霖說道:“一開始還覺得糧食不少,能堅持許久,可這才不到半個月,這存糧眼看著就見底了。”


    “我們早就該料到的。”於景澤說道:“現在可不僅僅有咱們的戰兵,還有那麽多青壯呢!現在咱們就是能堅持一天是一天了,什麽時候打光了,也就拉到了。”


    “不如我們開城投降?”盧建霖說道:“隻要咱們投降了,憑借咱手裏剩下的人馬,怎麽也能混個一官半職的,咱在好好討好路朝歌一番,沒準就能保證家族平安無事。”


    “你這夢做的比我的還好。”於景澤說道:“路朝歌有多恨世家大族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又把晉州禍害成這樣,你覺得路朝歌能放過你和我嗎?還憑借我們手裏的人馬,你真當路朝歌是泥菩薩?你前腳投降後腳就得被他抓住大卸八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要是能守住晉州,咱倆還有一線生機,也有談判的資本,若是連晉州城都沒了,那咱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行了,不說這個了。”盧建霖歎了口氣:“你家人都安頓好了嗎?”


    “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於景澤說道:“也許是去了大明也說不定,你的家眷呢?”


    “也走了。”盧建霖說道:“我也沒問他們去什麽地方了,隻要活著就行,若是這一次咱們能贏,他們自己就迴來了,咱也不用操心。”


    這兩位如今視死如歸,就是因為他們的家眷早早的就離開了晉州城,他們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若是這一次扛不住被抓了,他們也不擔心整個家族絕戶。


    而且,他們最聰明的就是,沒去打聽家裏人去了什麽地方,這就是他們兩個比較聰明的地方,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就算是再怎麽問,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大明的軍隊也不進攻啊!”於景澤說道:“估計,對麵也知道了我們的存糧不多了,想要這麽活生生的拖死我們,人家兵強馬壯兵精糧足的,根本就不怕拖下去,而且人家隨時都能有軍隊支援過來,而我們的支援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呢!”


    “我現在都懷疑,謝玉堂帶來的消息是真的了。”盧建霖說道:“他現在占盡優勢,沒必要騙我們吧!”


    “這話你看怎麽說。”於景澤說道:“劉子騰手裏精銳確實不少,可是他的金銀也不少,那麽多東西想要帶著離開,可不是那麽容易的,路朝歌恨他恨的要死,他想帶著這些東西離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那他要是放棄這些東西呢?”盧建霖說道:“那他不就能順利逃跑了嗎?”


    “要是你你舍得?”於景澤說道:“從世家大族手裏搜刮了那麽多的金銀,他能輕易的放棄嗎?他就算是要逃跑,也需要大量的金銀來維持他麾下的那支軍隊的開銷,這兩年咱哥倆也算是接觸了軍隊,這軍隊就是個無底洞,每天要投入多少銀子,你心裏也有個數吧!”


    “你說,大明那麽多軍隊,這李朝宗和路朝歌是怎麽維持的?”盧建霖說道:“百萬大軍呢!這可不是一般人能養活的起的,這要是給了咱倆,估計一天都撐不住。”


    “人家地盤那麽大,還有個會賺銀子的林哲言,人家可不缺銀子和糧食。”於景澤說道:“要是給我們那麽大的地盤,給我們一個林哲言,我們也未必不能成事。”


    “咱哥倆也就想想吧!”盧建霖說道:“現在咱哥倆應該想想了,要是真的斷糧了,咱們該怎麽辦。”


    “還能咋辦。”於景澤說道:“等真沒糧了,咱就帶人殺出去,到時候渾水摸魚,咱們找個機會逃跑,隻要咱倆能離開晉州躲上幾年時間,咱倆估計也就沒事了。”


    “你真敢想。”盧建霖說道:“不過,也是個辦法,咱倆也早做準備,看這情況,謝玉堂是不會進攻了,咱們早點準備,規劃一下逃跑的路線。”


    “你說咱哥倆,逃出去了都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找家人。”於景澤笑著說道:“好在還有點積蓄,也不至於真的無路可走,隻要離開了晉州,咱倆就自由了,李朝宗和路朝歌就是在厲害,想在茫茫人海裏找到你和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我去城頭巡視一圈。”盧建霖說道:“剛剛謝玉堂的話,肯定很多人都聽見了,我去看看,若是發現問題早點解決,省的被這些人賣了還不知道呢!”


    盧建霖上了城牆,看著城頭上的士卒,當將軍的感覺確實很好,一言定生死,說的就是領軍將軍,可是此刻的他卻沒心思感受當將軍的美好,他聽見的可都是這些人的竊竊私語,看見他來了,一個個的都不說話了。


    “說什麽呢?”盧建霖看向那幾名竊竊私語的士卒。


    “沒什麽。”一人迴答道:“就是看敵軍也不進攻,我們就想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撤退。”


    “哼……該撤退的時候自然就撤退了。”盧建霖冷哼一聲:“這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事,幹好自己的事,剩下的你們不用擔心。”


    “將軍,我聽說我們的存糧不多了。”有人不敢說,自然有人敢說:“我們的存糧還能用幾天啊?”


    “都說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盧建霖說道:“你們的任務是擋住對麵的敵人。”


    “擋住敵人也得吃飽飯啊!”那人說道:“若是連飯都吃不飽,那我們可沒力氣擋住對麵的人,那可都是大明的精銳戰兵,我們就是一幫混飯吃的,連飯都吃不飽,還打什麽仗啊!你們說對不對?”


    這小子還是知道拉攏更多的盟友,知道法不責眾。


    “不會少你們一口吃的。”盧建霖說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別去關心那些你們不該關心的事情,看看城內的糧囤,你們覺得我們會缺糧食嗎?”


    盧建霖現在其實也是有點慌的,那些糧囤裏麵有沒有糧食他心裏最清楚,晉州城的存糧還能堅持幾天他也最清楚,可是這個時候這些東西可不能說,隻要說了實話,那就等著城門被四敞大開迎接謝玉堂的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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