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那瑟看到路朝歌的反應也不奇怪,人在接收到好消息的時候,總是會忽略一些別人說的話,樂極生悲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麽來的。


    隻要路朝歌能答應他的條件,一些奴隸他還是願意拿出來的,就算是其他部落的那些奴隸,他也是可以花銀子買過來,然後和路朝歌做交易的,買賣奴隸在大草原上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你們關係要是關係好,人家沒事還送你幾個奴隸玩呢!


    在草原上,奴隸根本就不是人,有的奴隸可能連牲口都不如,那牛羊有的還能弄個棚子擋雨擋雪的,有些奴隸大冬天兩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活活凍死的不在少數,像喬一木這樣的少之又少。


    “你要歸還草原上的土地。”霍爾那瑟說道。


    聽到霍爾那瑟的要求,路朝歌都替他著急,這小子是聽不懂人話嗎?


    剛剛他提的條件,難道是自己真的沒聽清楚嗎?


    那是想告訴你,你別做夢了,那盔甲肯定不行,盔甲都不能更何況是土地了,眾所周知的一件事,他路朝歌對土地的執念已經深不可測,誰要是能從他嘴裏把土地給要出去,他就不是路朝歌了。


    可這小子還說了解自己,既然了解自己,怎麽連他對土地的執念都不知道?


    “不行。”路朝歌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其他的可以談,但是土地問題絕對不能談,讓出去一寸土地,我都對不起大明百姓,更何況是二百裏草場了。”


    “你看看,我都拿出了我的誠意了,你卻一點誠意也沒有。”霍爾那瑟說道:“看來,我們沒有必要談下去了,我知道你要這些奴隸肯定是有大用的,你路朝歌不是那種平白無故會做某件事的人,我也不信你是看到了這些人感覺可憐,我更不信你是為了彰顯什麽國威,你路朝歌做的每一件事,都一定有一個不可告人的原因。”


    “我不是說了嘛!”路朝歌說道:“這是一種政治手段,是要給我大哥用的,對我來說沒什麽意義。”


    “那不如讓他來和我談不是更好嗎?”霍爾那瑟說道:“你何必要和我在這裏浪費口舌呢!”


    “你換個條件。”路朝歌耐著性子說道:“隻要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我就可以答應你。”


    “土地不行,那就盔甲。”霍爾那瑟說道:“他身上的這種盔甲,我要一萬副。”


    霍爾那瑟可是親眼目睹了今天戰場上發生的一切,涼州軍身上的那種盔甲,就算是被草原人的彎刀看在上麵,也很難傷到涼州軍的戰兵,這種盔甲在草原上可是難得一見的,草原人的冶鐵技術很高明,就是因為草原缺少鐵礦,所有的鐵都要應用到極致,這才讓草原人的冶鐵技術很厲害。


    可就算是這樣,草原人也沒研究出這麽精良的盔甲,今天看見了這盔甲,他眼睛都快挪不開了,他要是能擁有這種盔甲,統一草原那不是指日可待?


    “不行。”路朝歌依舊是很直接的拒絕:“他們換下來的那種,我倒是可以賣給你一些,他們現在身上穿著的這種,你就做夢去吧!這個是涼……我大明最好的盔甲了。”


    “你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既然做不了主,那不如讓你大哥來和我談吧!”霍爾那瑟就像是拿準了路朝歌的命門一般,可沒有了被路朝歌咄咄逼人逼的毫無還手之力的那副模樣:“畢竟,他才是那個能做主的人,我們的身份也對等不是?”


    “我給你笑臉給多了是不是?”路朝歌依舊是一副笑臉,可是語氣卻變的格外冰冷:“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好好說話你就能拿捏住我了?你信不信,這一次我讓你麾下的十萬大軍也留在草原上,我扶持別人統一草原,也不是什麽難事,大不了我換個人來做這件事就是了,你以為就一定是你嗎?並不是的,小夥子,記住一句話,你不是不可替代的,但是我在你這裏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要不要咱們打個賭,我不支持你,三個月之內,我讓你們頭曼部在草原上消失。”


    路朝歌還真不是威脅他,當初他帶兵過來,就是為了將所有的草原人一網打盡的,他沒想到半路上會冒出一個霍爾那瑟來,現在的結果就是,他準備了整整兩大桌子菜,可最後來了一桌客人,這一桌客人當中,還有一個自己帶菜來的,這就讓他有點惡心了。


    費了那麽大的力氣做了這麽多好吃的,最後居然隻來了這麽幾個人,那種挫敗感,隻有路朝歌自己知道。


    “路朝歌,你為什麽一直都這麽自信?”霍爾那瑟真的看不慣路朝歌這副德行,那模樣就好像這天下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一樣。


    路朝歌指了指身後的魏子邦:“這樣的戰兵,我麾下有一百多萬,你說我為什麽這麽自信,因為老子拳頭硬,因為老子略懂拳腳,因為老子真的能打死你。”


    “你這麽說,不覺得自己特別的像一個莽夫嗎?”霍爾那瑟說道:“你不覺得,你這種行事風格,和我們沒有什麽區別嗎?”


    “對付什麽人就用什麽手段。”路朝歌說道:“對付那些南疆小國,我能用一些懷柔的手段慢慢的和他們玩,但是對付你們,我當然要用最激烈的手段,你們值得擁有這些,因為我路朝歌把你當敵人看,你們應該慶幸。”


    “路朝歌,你贏了。”霍爾那瑟權衡了一番,覺得路朝歌這些話說的沒問題,現在的路朝歌確實強的可怕,他們草原現在還沒完成所謂的統一,現在和路朝歌過不去,實在是不明智的選擇,而且他也相信,路朝歌說的頭曼部堅持不了三個月這句話是真的,隻要路朝歌將他帶來的十多萬精銳消滅在這裏,然後和其他草原七部達成某種協議,他就可以深入草原,將頭曼部絞殺殆盡,甚至他還可以讓草原七部對自己動手,畢竟這次他出現在路朝歌的軍營,他不占理的。


    “這樣,我也不欺負你。”路朝歌想了想:“他們換下來的盔甲,我可以便宜點賣給你,怎麽樣?”


    “賣?”霍爾那瑟仿佛是聽錯了一般:“你不是應該送給我嗎?”


    “送你五千副。”路朝歌很大度的說道:“剩下的你自己花銀子買,不花錢就沒有。”


    “我那些盔甲放在庫房裏雖然隻能落灰,但是也不排除有人想要啊!”路朝歌說道:“就比如休屠部、吐穀渾、窩兒都甚至伊稚斜、烏維,反正隻要我放出風去,就有的是人想來要,誰不想當草原王呢!”


    “好,你開價吧!”霍爾那瑟說道。


    “我不和你談。”路朝歌說道:“會有人和你談的,我對談生意不是很在行,我大哥手裏有很多喜歡談生意的人,到時候你們談就是了,這種事我不喜歡。”


    “可是,你已經和我談的差不多了。”霍爾那瑟說道。


    “我這不叫談。”路朝歌笑著笑著,臉頓時就變得冰冷:“我這叫警告你,別在我大哥麾下的那些讀書人麵前玩那套威逼利誘,他們膽子小,經不住你嚇唬的,但是我不一樣,我你一定要記住,我路朝歌比你更狠。”


    “好啊!好啊!”霍爾那瑟說道:“以前,我隻是覺得你這人軍事天賦無人能及,但是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你是個全才。”


    “你的誇獎我照單全收。”路朝歌說道:“我最喜歡別人誇我了,你有機會多誇誇我,畢竟我們以後要長期合作,你多誇誇我,對你有好處。”


    “沒事了吧!”霍爾那瑟現在是一刻鍾也不想和路朝歌待在一起了,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男人,卻讓他有一種無力感和挫敗感:“若是沒什麽事,我就迴去休息了。”


    “請便。”路朝歌笑著說道:“子邦,告訴輜重營,晚上給單於多加幾個菜,記我賬上。”


    “對了。”剛站起來的霍爾那瑟開口道:“路朝歌,我聽說你們長安城外有一座武院,是你們官府開辦的,我想讓我兒子去你們那裏上學,如何?”


    “你兒子幾歲?”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十四。”霍爾那瑟說道。


    “你沒比我大幾歲吧!”路朝歌說道:“你兒子的都十四歲了?”


    “我今年二十八了。”霍爾那瑟說道:“十四歲的時候,我就已經當爹了。”


    “切……”路朝歌不屑的說道:“老子我十四歲都在西域鬧了個天翻地覆了,有什麽了不起的,等我兒子十四歲,肯定比我更厲害。”


    別看路朝歌一天到晚總是打擊路竟擇,但那畢竟是自己兒子,在外人麵前,那自己兒子肯定就是最好的。


    “也許吧!”霍爾那瑟不想在這方麵和路朝歌多計較,沒幾個人能在十二歲就領兵在外,也沒有幾個人能十四歲就縱橫西域,路朝歌這種人,你別拿正常人的眼光看他就是了:“這件事,你能不能幫幫忙。”


    “身體素質怎麽樣?”路朝歌問道。


    “草原男兒,身體素質自然不用說。”霍爾那瑟說道:“也學了一些中原文化。”


    “行,去報考吧!”路朝歌想了想,這件事其實算不得什麽大事,已經有一個羋涵衍了,也不差再多一個,而且能不能學成還不好說,就算是學成了又如何,一個人是改變不了什麽的,大明以後的後起之秀更多,他壓根不帶怕的。


    “報考就可以了?”霍爾那瑟說道,


    “當然了。”路朝歌說道:“我能給你機會就不錯了,整個武院一共就一個外國人,那是拜了我做大哥的羋涵衍,那他還是考上的呢!”


    “好,看來你對我也是夠意思了。”霍爾那瑟說道。


    “當然了,我都說了我們以後要常來常往嘛!”路朝歌說道:“以後我們要好好合作攜手共進。”


    霍爾那瑟看了路朝歌一眼,然後走出了中軍帳,待霍爾那瑟走遠之後,一直在中軍帳的幾位將軍終於是忍不住了,一個個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你太損了。”董成德扶著身邊的椅子:“你都把他玩成那樣了,他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你們這些人啊!”路朝歌看著幾人:“怎麽說話呢!我怎麽是玩他呢?大家本來就是合作嘛!”


    “你敢說你沒坑他?”夏文宇已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我怎麽就不信呢?”


    “你們不要總是用老眼光看人嘛!”路朝歌說道:“好歹我也是親王,親王啊!以後出門在外,那我也是代表著咱大明的臉麵,不能總是坑人不是。”


    “但凡這話是另一個人說的,我肯定就信了。”呂陽暉說道:“但這話從您嘴裏說出來,我是一個字也不信。”


    “不是,我就那麽不靠譜?”路朝歌指著自己說道。


    “打仗,沒有人比你更靠譜了,這是我的心裏話。”夏文宇說道:“但是,拋開打仗這件事,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要想一想,才能確定信還是不信。”


    “看來我這名聲是不怎麽好。”路朝歌說道:“不過也無所謂,反正我要這玩意也沒用,不過咱大明的百姓倒是覺得我人品還挺好的。”


    “那對,你不坑他們啊!”呂陽暉說道:“你要是對草原人也這麽好,他們也對你感恩戴德。”


    “他們也配。”路朝歌說道:“這次也就是霍爾那瑟突然冒出來了,要不然我把他們一勺全給燴了。”


    說著,路朝歌看了一眼喬一木,對另一名親兵道:“送他去休息,叫人好好看著他,別虐待他,對我有用。”


    “是。”那親兵應了一聲,帶著喬一木就往外走。


    此時的喬一木人都麻了,他可是從頭到尾把路朝歌和霍爾那瑟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眼前這位笑容可掬甚至是有點招人稀罕的年輕人,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冰冷冷的,甚至他差點就被嚇死。


    待喬一木離開之後,夏文宇開口道:“少將軍,您這麽做肯定有原因的,您到底要幹什麽啊?”


    路朝歌對這些人沒什麽避諱,將自己的全盤計劃說了一遍,這幫人聽著路朝歌講述著自己的計劃,一個個嘴都已經合不上了,這他娘的何止是殺人誅心,簡直就是要將草原人連根拔起,甚至還是那種殺人不見血的辦法。


    說完,路朝歌還得意洋洋的看著眾人:“我這個辦法是不是特別好?”


    “少將軍,我還有事,我先出去了。”夏文宇後退兩步,道:“要是沒什麽事,您也別叫我了,我以後最好還是離您遠一點比較好,要不然被你賣了,我還傻嗬嗬的給你數錢呢!您忙著,我走了。”


    夏文宇是頭也不迴的跑了,而呂陽暉和董成德互相看了一眼,轉身跟著夏文宇一起出去了。


    “神經病吧!”路朝歌看著幾個莫名其妙的三人:“我什麽時候坑他們了?”


    路朝歌撇了撇嘴,自顧自的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今天一戰雖然打贏了,但是也就算是個初戰,而且路朝歌也發現了,草原人根本就沒把精銳拿出來,接下來很有可能要麵對的就是草原人的精銳了,他需要好好想想,怎麽把草原人一勺燴了,要不然這仗打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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