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路朝歌又有了新的打算,要不怎麽說他是一個善變的人呢!除了要幫助李朝宗登基稱帝和弄死‘天地院’這兩個那真的是初心未改,其餘的計劃他是說變就變,壓根就就沒有什麽必然不能改變的東西。


    對於將那些被草原人擄掠走的楚人,將他們的後人迎迴現在的大明,他可不單單是為了彰顯李朝宗建立的大明比劉氏建立的大楚更加強大。


    更是為了一步一步的控製草原,這些被草原人擄掠走的楚人,已經在草原上生活了一百三十多年時間,他們的生活習性以及生活方式,已經徹底被草原化了,就算是讓他們重歸大明,他們短時間內也改變不了自己,索性就把這些人扔在草原上,涼州現在占據了草原不少地方,這些地方地廣人稀的,壓根就沒什麽人,而這些人正好可以放在這裏生活,甚至都可以給他們單獨建城。


    李朝宗要建立貿易站,那就不如一步到位,將這些人放在草原上生活,慢慢的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性,也許兩三代人之後,這些人的生活習性又能改變迴來。


    而且,一旦在草原上建城,就會吸引來更多的中原商人,他們會在新城定居,在這裏定居之後,他們就會和這些人通婚,這也就是進一步的同化。


    甚至還能吸引來草原上的人定居,隻要有人願意來這裏定居,以大明現在的人口基數,兩三代人的時間,就能同化出一批人,這些人將會以大明百姓的身份生活在草原上,他們的生活方式、習性,將會有別於草原人,他們會認同中原的文化,認同中原的風俗習慣,他們就會徹頭徹尾的變成大明人,時間越久同化的人就越多,最後草原人……可能就在這種同化之下,消失在曆史的舞台上。


    文化同化的可怕之處就在這裏,它是那種潤物細無聲的侵略,他讓一個民族認同另一個民族的文化,然後接受另一個民族的問候,最後將另一個民族的文化當成自己的文化,甚至覺得另一個民族的文化,要遠遠的優秀於自己的文化,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就像某些國家,喜歡偷別人的東西一樣,你偷一件兩件的那叫偷,但是你偷的多了,那就不是偷不偷的問題了,而是你將會被徹底影響,最後成為某一個大國文化圈的附屬品。


    而路朝歌,就是要用這種殺人不見血的辦法,將草原人一步一步的同化。


    當然了,除了文化上的同化,讓草原人見識大明的強大也是必要的手段,你不強大就沒有人會覺得你的文化優秀了,為什麽霍爾那瑟想讓草原人的生活習慣發生改變,為什麽要讓草原人,從遊牧民族變成農耕民族?


    因為他見到了涼州的強大,也見識到了農耕的更大的優勢,所以他要進行改變,所以他要被路朝歌利用。


    霍爾那瑟被魏子邦帶了過來,今天他有幸再一次看到了涼州戰兵的強大,他更加確定了,要改變草原的決心,這個改變會很艱難,所以他更需要路朝歌的幫助。


    “你要見我?”霍爾那瑟來到中軍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裏吃東西的喬一木,他肯定是不認識喬一木的,不過一個草原人坐在路朝歌的中軍帳裏吃飯,這件事怎麽看都不簡單,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清楚路朝歌這個人了。


    “有點事想和你商量。”此時的路朝歌換了一副麵孔,哪還有之前見霍爾那瑟的時候,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拽著一張椅子來到霍爾那瑟身邊,將椅子放在霍爾那瑟的身後,然後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


    看著路朝歌這副討好的德行,霍爾那瑟都不適應了,眼前這位可是涼州少將軍,號稱‘人屠’的路朝歌,居然對著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你有事就說事。”霍爾那瑟身體後仰,盡可能的躲開路朝歌那副看著人畜無害的笑臉。


    他還是不了解路朝歌,你就看看在中軍帳的那幾名大明將軍就能發現,這幫人正在用一種看可憐蟲的目光看著他,路朝歌罵你未必是好事,但是路朝歌要是對你這麽笑,那就肯定沒好事。


    “確實有點事和你商量。”路朝歌笑著給自己也拽了一把椅子過來,兩人相對而坐,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很近,兩人的膝蓋都快要碰上了。


    “你說吧!”霍爾那瑟搞不清路朝歌的路數,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個……這位你看見了吧!”路朝歌指了指一旁還在吃飯的喬一木說道。


    “看見了。”霍爾那瑟說道:“這是誰派來和你談條件的?給的什麽條件?”


    “不不不不不。”路朝歌擺了擺手:“這是我的人打掃戰場的時候撿迴來的。”


    “他祖上是天啟六年被你們草原休屠部劫掠迴去的。”路朝歌繼續說道:“我是想問你,你們頭曼部是不是也有很多這樣的人啊?”


    “有,而且很多。”霍爾那瑟說道:“不過身份不太好而已,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不就是奴隸嘛!”路朝歌笑著說道:“這些人,你們留著是不是也沒什麽用啊?”


    “怎麽可能沒用呢?”霍爾那瑟說道:“留在部落,給我們養馬,伺候我們的貴人,都是這些人的後裔。”


    “那個,我有個不情之請。”路朝歌說道:“你能不能把這些人都還給我?”


    “你要這些人幹什麽?”霍爾那瑟眉頭一皺,他倒是不心疼這些大楚後裔,主要是他鬧不明白路朝歌要這些人幹什麽,路朝歌可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這件事。


    “我大哥不是登基稱帝了嘛!”路朝歌笑著說道:“這些人是大楚時期被搶走的,要是我大哥把他們的後裔迎接迴來,那是不是會顯得我大哥特別厲害?”


    “你不是這麽想的吧!”霍爾那瑟看著路朝歌說道:“你這種人,不會做無緣無故的事,你說的這件事也不成立,你麾下的軍隊,已經不止一次的證明了你們的強大。”


    “那是軍事上的強大。”路朝歌說道:“一個國家不能隻有軍事沒有政治,我現在想要的是政治上的強大,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就是讓人覺得這個國家的政策也很強大,就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你能明白嗎?”


    “不明白。”霍爾那瑟說道。


    “你怎麽能不明白呢?”路朝歌說道:“你不是要改變草原嗎?你怎麽能連這個都不明白呢?”


    “我要改變草原,難道就一定要明白嗎?”霍爾那瑟說道:“這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當然有了。”路朝歌說道:“你想改變草原,就不能隻單單是軍事上的強大,政治上的強大也是必須的,要不然這個國家長久不了的,你說你們草原人為什麽一直以來都是軍事強大,但是從來沒有征服過中原?”


    “因為政治上的不強大?”霍爾那瑟試探性的問道。


    “那不叫不強大,叫政治上的不正確。”路朝歌說道:“你們總是想用統治草原人的那一套來統治中原百姓,咱都尿不到一個壺裏,我怎麽可能讓你統治我呢?所以,你需要在政治上進行改變,這樣你才能做到改變草原。”


    “好,就算是我明白了你的話。”霍爾那瑟其實根本就沒明白,草原人的政治思維和沒有什麽什麽區別:“那我為什麽要幫你呢?那不是讓你們強大起來,然後掉過頭來打我們?我可能有時候是腦子轉不過彎來,但是我不傻。”


    “你還知道你腦子不轉彎呢?”路朝歌暗搓搓的嘀咕道:“就你這腦子,和傻子沒什麽區別,還想改變草原的民族屬性,你以為這種事誰都能做到的?”


    “你怎麽能不轉彎呢!”路朝歌笑著說道:“再者說了,你未來要改變草原,最少在十幾年之間和我們不會有什麽衝突,大家和平發展嘛!我們其實是最愛好和平的,你隻要別來惹我們,我們怎麽可能主動打你們嘛!”


    路朝歌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心虛,而那幾位將軍,一個個腦瓜子都快插褲襠裏了,他們都快忍不住了,要說曾經的大楚沒有侵略性,他們一百個讚同,但是你要說路朝歌沒有侵略性,你都不如說草原人沒侵略性呢!


    “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霍爾那瑟說道:“我對你的了解,可能比你自己的都多,自從前一次北疆之戰結束之後,我就讓人大肆收攏關於你的消息,從你和李朝宗定安縣起兵開始,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侵略狂人,你‘人屠’的稱號怎麽來的?”


    “別這麽說,你這麽說我可告你誹謗。”路朝歌說道:“那是他們侵略進來之後,我才打的,我可沒打出去。”


    “草原那二百裏疆域怎麽來的?”霍爾那瑟看著路朝歌:“新羅被誰控製了?我還聽說你們的水軍已經出海了,去找一個叫倭島的地方,我不信你的水軍出海找那個什麽倭島,是為了宣傳所謂的和平,你敢說你沒有侵略性,路朝歌,你真當我是傻子是不是?”


    “這都是有原因的嘛!”路朝歌說道:“你看看,草原這二百裏疆域,是不是你們先打的我,我就順勢拿到手裏了,對吧!新羅人家也是有自己的獨立主權的嘛!”


    “你在新羅駐軍數萬,你告我這叫有主權?”霍爾那瑟確實多了解了路朝歌不少:“但凡他們敢有一點忤逆你們的意思,我想駐紮在新羅王都外的那幾萬大軍,就會動了吧!”


    “別亂說啊!”路朝歌說道:“我在新羅駐軍,那是為了保證我的貿易航線,我在新羅可是下了本錢的,要是就這麽沒了,我多虧啊!都是有原因的。”


    “路朝歌啊路朝歌,你能不能別這麽虛偽。”霍爾那瑟說道:“你經常對你的兩個侄子還有你兒子說,國與國之間別談感情,多談談利益嗎?”


    “想要好處還不簡單?”路朝歌笑著說道:“隻要能談,那就絕對沒問題,你說說看,想要什麽?隻要是我能給的,我絕對毫不猶豫的答應你。”


    霍爾那瑟沒說話,而是指向了站在路朝歌身後的魏子邦:“我要他。”


    “過分了,過分了。”路朝歌迴頭看了一眼魏子邦:“我可不做人口買賣我告訴你。”


    “你做的還少?”霍爾那瑟說道:“你每次打仗,不是叫人把被抓的俘虜拿銀子贖迴去?包括這次。”


    “靠,那是老子的戰利品,老子當然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了。”路朝歌說道:“而且,那也不是人口買賣,我搶了人把人賣給你,那叫人口買賣,那是他們的人……”


    路朝歌越解釋越覺得不對勁,他怎麽都感覺自己做的好像就是人口買賣,戰場上抓來的和搶來的好像也沒什麽區別,而且他也確實是從中得了天大的好處的。


    “不管那些,反正我是不會做人口買賣的。”路朝歌說道:“尤其是我麾下的戰兵,那就更不可能買賣了,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換個條件。”


    “我不需要人,我麾下的將軍勇士也不少。”霍爾那瑟說道:“我要他身上的這種盔甲,不多要,一萬套,我就把部落中的楚人奴隸全都給你。”


    魏子邦身上的盔甲,是涼州最新的製式盔甲,看著和以前的盔甲沒什麽區別,但以前的盔甲都是鐵製,而現在的涼州盔甲都是精鋼,品質不一樣。


    “嚇死我了,我還心思你要他呢!”路朝歌長舒了一口:“隻要不是要人都好商量。”


    “但是,我需要先和你說明白。”路朝歌繼續說道:“我要的是整個草原上的楚人奴隸,而不是你們一個部落的,有多少我要多少。”


    “可以,我會想辦法。”霍爾那瑟說道:“隻要你能答應我的條件,就算是在困難,我也把這件事給你辦成了。”


    “好,那沒問題。”路朝歌說道:“現在說出你的要求吧!別太過分啊!”


    合著剛才霍爾那瑟說的話他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就聽見霍爾那瑟答應他的要求了,至於霍爾那瑟提出的要求,他愣是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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