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令早就知道一點,人生無法每一件事情都順遂如意。


    晉軍遠不到無法作戰的程度,隻是當代不就玩認賭服輸嗎?


    楚軍不服輸的時候,晉軍自然肯拚命。


    楚國的一國之君願意親自跟郤錡見麵會談,己方能夠用更少的代價讓楚國屈服,不止郤錡會感到非常滿意,大多數晉國高層也會覺得很是滿足了。


    “唉!驕傲的晉人啊……”樓令一直知道晉人很驕傲。


    樓令有想過自己要是不同意會怎麽樣,極可能勸得動郤錡和郤至,隻是注定要成為異類。


    另外一點,戰役進行下來,每一個家族不止筋疲力盡且傷亡慘重,要是在樓令的勸說下繼續打,產生的一係列傷亡也許會需要樓氏來承擔。


    這個叫什麽?誰質疑,誰舉證,誰執行。


    一定會變成異類就需要讓樓令來避免。


    承擔主攻再承受傷亡?天曉得將楚國逼進絕路,拚起命來會導致樓氏付出多少傷亡。


    樓氏的未來很是可期,但未來就隻是未來,沒有現在哪來的未來。


    “隻能期盼會商談崩了。”樓令心想。


    楚國一方提議和談,得到了晉國的允許,雙方各處局部戰場全麵停戰。


    在停戰之後,兩邊陣營的人開始忙碌起來。


    別多想,不是趕緊加固營盤或是增加外圍防線,純粹就是收拾戰場,掩埋之前沒有埋葬的戰死者遺體。


    到了第四天,郤錡、智罃、士匄帶著不多的部隊過來。


    為什麽上軍沒有出戰,智罃卻是在南方?他是後麵過來,國內隻有郤犨留守。


    而智罃之所以南下,主要是想就近觀戰,也有觀察一眾盟友的意圖在內。


    無論是南下做什麽,智罃心心念念的還是他的疲楚之策。


    收攏潰散部隊的楚君審早就重新北上,確認無法突破晉國下軍的防線,主動提出與郤錡進行和談。


    必須了解一件事情,無論在什麽時代,隻要是封建王朝,君就是君,臣隻是臣。


    楚君審作為一國之君主動提出和談,無疑就是自降身份,並且是楚軍麵臨絕對劣勢的情況在低聲下氣,不怪包括郤錡在內的多數晉人會精神高潮。


    這是晉國首次將楚國逼到這種份上,一定要讓晉人歡欣鼓舞且感到極度的滿足。


    當然也有晉軍打得很難,連同盟友傷亡過半的因素。


    知道了上述那些,不難想出明明占據優勢的晉軍高層,他們有機會全殲子重和子革所部卻是願意進行和談。


    多數人不知道的另一件,隻要郤錡能夠與楚君審進行談判,晉國卿大夫將獲得難以想象的政治地位。


    這麽說吧?有楚君審開這一個頭,以後晉國卿大夫就可以直接與一國之君平起平坐。


    能夠與一國之君平起平坐的卿大夫得到了什麽政治地位呢?直接就是位比國君!


    樓令是後麵才想明白那麽一迴事。


    其餘的卿大夫?可能中行偃、智罃、郤至、士匄、士魴一開始就明白郤錡與楚君審坐下來會商意味著什麽,才願意放棄占據的軍事優勢。


    “說說吧。要讓楚國付出什麽代價?”郤錡疲憊中難掩意氣風發。


    樓令看到的是郤錡一直盯著自己,心想:“我抗拒的態度那麽明顯嗎?”


    在這一會,樓令還是更加渴望能夠殲滅被堵在北邊的楚軍,非常不願意與楚國高層進行和談。


    “這一戰,你建議堵住北上楚軍的後路,才將楚國逼到這個份上。”郤錡已經開始皺眉,說道:“問你意見,不說話是居功自傲了嗎?”


    樓令稍微錯愕,立刻否認,再說道:“功勞是有,能夠成功還要依靠眾人作戰得力。讓楚國付出什麽代價?他們留下一半軍隊是一定的事情,看看能逼他們賠償多少物資,願不願意交出陳國、蔡國當我們附庸。”


    建議之功嘛,有正確的建議才有良好的後續,哪能不算是功勞。


    甚至可以說,提供思路與作戰方案一定是占了大功勞。


    這個也是軍師、謀士不用親自上陣殺敵,屢屢戰功排在前列的原因。


    玩腦力的人在功勞簿排榜首的情況屢屢可見,反倒是親自上第一線廝殺的人總排在功勞簿的後麵,其實就是戰略與戰術在功勞占比的區別。


    戰術可以執行不成功,乃至於經常出現大問題,完全可以用戰略去掩蓋或糾正。


    要是在戰略上出現大問題,戰術執行得再好,其結果未必能夠有多好。


    這個就是為什麽玩腦力比玩體力更加艱難的原因了。


    楚君審要求和,至不濟也是偃旗。


    而偃旗就是投降輸一半,僅存的部隊肯定要交出一半,不然和談的前提也就不存在。


    既然是楚國主動求和,自然需要進行賠償,可不能隻是光口頭認輸就可以躲災。


    陳國和蔡國是楚國的附庸,其中蔡國廟堂已經被楚國控製。


    眾人根據樓令提到的那些開始進行商議。


    從這裏能夠看出一點,起碼樓令在一眾卿大夫之中,他是屬於玩腦力的那一部分。


    “不用一次性讓楚國將賠償全數交付,一定要分年賠償。”智罃環視眾人,嚴肅地說道:“隻要楚國肯每年賠償物資,哪怕隻是一年一鬥糧食,就是我們獲得的最大勝利。”


    這個是為什麽?


    隻有附庸才每一年需要向宗主國上貢。


    楚國是支付戰敗賠償沒有錯,隻要他們按年進行賠償,列國可不管是賠償還是上貢,一律會按照楚國給晉國上貢來理解。


    士魴很是懷疑地說道:“楚國不會同意吧?他們寧願一次性賠償十萬石糧食,也絕不願意每年交一鬥糧食。”


    這一刻,智罃比較無語,說得根本不是賠償多少的事情,內核是另一種意圖,哪怕很難達到目的,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會不會成功呢。


    要是楚國一時不察答應下來,哪怕楚國迴去後再察覺到上了當,悖盟不願意進行履約,隻要在列國代表的圍觀下答應,便是晉國的一次重大勝利。


    雖然看著好像有些像是自欺欺人,但是國家層麵就是那麽一迴事。


    隻要楚國沒有洞悉,他們真的上當,國格一下子就丟了!


    郤錡問道:“是欺騙楚國嗎?”


    智罃有了很不祥的預感。


    “我們不欺騙楚國。”郤錡說道。


    郤錡覺得有些人根本不明白一件事情,他要的是楚君審代表楚國認輸,以此振奮晉國陣營的精神氣,再奠定晉國陣營對上楚國陣營的心理優勢。


    讓楚君審代表楚國認輸是首要!


    並且郤錡很不喜歡玩詐術之類的幺蛾子,認定就是一種投機取巧,顯得極為不光明磊落,要被人鄙視和看笑話。


    霸主需要玩詭道嗎?假話是不需要,真話是一樣需要。


    隻不過,霸主能夠更加氣派堂皇的話,最好是因勢利導或以勢壓人的方式做事,要不然一次兩次不出幺蛾子,陰謀手段玩多了之後,實力再是強大,很難讓第二方信服,勢必要徒增挑戰。


    曆史上的一任任霸主,他們通常是鼎盛階段氣派堂皇,表現出來的自信讓他國不敢挑戰,之後再玩陰謀純粹是開始走下坡路的不得不為,隨後再被一次次挑戰霸主地位。


    為什麽秦國二世而亡,史學家或多數人的看法是胡亥太昏庸,趙高與李斯弄權,尤其是趙高不停禍害。


    可是……,沒有胡亥以及趙高、李斯等人的禍害,秦國的江山真就那麽穩嗎?


    事實上,始皇帝在位期間,秦國的狀態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穩。


    絕不是胡說八道。


    始皇帝在位的時候,六國各處沒少發生動亂,尤其是舊楚地一年就要暴亂幾次。


    同時,一眾儒生與術士簡直就是拿始皇帝當傻子在玩耍,特別是連泰山封禪這種場合都敢給予難堪。


    那是秦國從崛起到一統之戰,真的不是堂堂正正擊敗一個又一個對手。


    拿秦國的一統之戰來說,最為擅長的事情是收買敵國大臣,要麽就是使用離間計致使敵國臨陣換帥,很多關鍵性戰役贏得並不堂堂正正。


    這樣一來,輸了的一方能甘心嗎?那肯定是不會徹底喪失鬥誌,乃至於認定秦國是依靠陰謀詭計獲勝,一定不會感到服氣,總想著要進行反抗。


    始皇帝活著的時候並沒有讓反抗消失,證據是輪到秦二世起兵的人可不是新生代,裏麵很多是在秦一統之前就出生或已經成長起來的人。


    再有胡亥等人一再作死,可不就導致秦帝國二世而亡了。


    依靠陰謀詭計獲得的勝利不會持久,等敵對勢力緩過神來,反抗隻會更加激烈。


    郤錡認定晉國在自己執政之下一定會迎來前所未有的輝煌,一點都不想留下汙點,自是不同意智罃搞跟堂堂正正一點都搭邊的手段。


    能夠說郤錡的那些想法錯了嗎?


    其實就是能不能辦到而已。


    要是能夠做到極致,誰不願意。


    恰恰是暫時階段的實力不足,隻能依靠取巧了。


    到了現在,智罃哪能沒有發現自己與郤錡的風格完全不同,預估到在郤錡當中軍將的時候,除非是自己改變風格,不然恐怕是很難融洽了。


    “這樣看起來,我與欒書的風格最搭?”智罃意識到這一點,心裏產生了危機感。


    欒書怎麽完蛋的呢?不就是被他們通力合作給搞死的嘛。


    很是說明欒書的風格不被多數高層喜歡,乃至於讓多數高層很是厭惡。


    智罃看著正在討論的眾人,心想:“我要麽隱藏自己的想法,不然就應該改變風格,否則衝突絕對無法避免。”


    晉國現在的中軍將是郤錡,他不是一個會改變自己做事風格的人,不可能去遷就他人,隻有別人去遷就他。


    並且郤氏非常強大,有足夠的底氣來幫郤錡清掃任何執政上的質疑或障礙。


    幸虧天氣很熱,要不然智罃短時間內冒冷汗,該是讓其餘人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們談論下來,得出的結論非常簡單。


    如果楚國願意服輸,偃旗交出一半兵力屬於規則之內,讓楚國同意這一點最沒有難度。


    賠償方麵?


    盡管晉國出兵教訓鄭國才讓楚國進行救援,可是楚國先進攻了晉國的盟友宋國,等於是楚國率先開啟戰端。


    最主要的一點,打贏就是有理,再是有理輸了也要沒理,晉軍贏了就是理最大,完全有資格讓楚國進行戰敗賠償。


    “起碼十五萬石糧食,銅不能少於五千錠,餘下各類物品的數目再細細敲定。”郤至想了一想,覺得要求的銅錠有點少,糾正道:“銅最少七千錠,才夠我們來分。”


    三個軍團出征,每一名軍將和軍佐各分一千錠,多出來的一千錠則是拿來交給國君。


    至於智罃?他隻帶了少量護衛南下,哪怕本人到了戰場,並不是見者有份。


    士魴想質疑,忍住沒有說出來。


    春秋時代當然有銅錠,分為大塊和小塊。


    小塊長11-26、寬7-10厘米,重1.1公斤左右。


    大塊長40-50、寬5-12、厚0.6-2厘米,重1.58-4公斤。


    大小塊的銅錠區別那麽大,主要是衡量度不統一,還是一個國家內部衡量度都不統一的情況。


    哪怕是按照每塊最輕的重量來算,或是楚國按照自家馬蹄金的規格,七千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楚國即便是再富有,恐怕不會願意交出來。


    很多藝術作品之中,動不動就是幾萬金之類,且不論這個“金”是銅或黃金,好像是誰都能拿得出來。


    那個就好像編劇和導演能夠想象到的最窮是,隻有百萬的存款,居住在檔次不錯的公寓;或者抗戰時期最艱苦的條件就是,吃白麵饅頭和鹹菜、米粥。


    其實,曆史上春秋戰國時期的大宗交易,最多也就幾千金,還是特大宗交易的情況。秦國賄賂各國執政之類的官員,能拿得出手也就一次幾十金或幾百金。


    要是秦國動輒幾千金或幾萬金去收買敵國重臣,他們的其餘發展根本就起不來,尤其是列國中以秦國商貿最不發達。


    “你們有什麽想法,寫下來交給我,我再進行斟酌。”郤錡聽得有些頭大。


    聽的話,哪怕是一個人在講,有些人都記不住。


    如果是書以文字,不管多少人表達意見,第一次不理解,多看幾次總能夠搞明白。


    郤錡示意會議結束,結果又讓郤至和樓令留下。


    “下軍的損失和收獲怎麽樣?”郤錡問道。


    郤至的笑容在臉上綻放,說道:“我們前前後後一共俘虜了超過六萬的楚軍。”


    “什麽!?”郤錡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直到春秋中期的時候,曆史上在一次戰役中俘虜到超過五萬以上屈指可數,其實也就周方與殷商的那一場牧野之戰發生過。


    郤錡問道:“多少?”


    郤至開始眉飛色舞地闡述自己的出擊過程,講完作戰過程,最後變得一臉的迷惑,說道:“其實,我到現在還沒有琢磨明白交戰過程,怎麽會有那麽多俘虜。”


    講事實就是郤錡聽懂了。


    “你布置的吧?”郤錡問樓令。


    “是的。”樓令該居功就不會謙虛。


    直線條的郤錡之所以能夠聽得懂,主要是抓住了交戰核心。


    出擊之後,打贏就一直追擊,使得敵軍倒卷,卷得後續部隊無法立住陣腳而已。


    那種情況之下,敗兵會逃得到處都是,願意抓俘虜一定會抓到許多。


    隻是,作為執行者的人,他們在交戰過程中太過於忙碌,光是追擊都累得半死,哪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更多,算是一種當局者迷。


    “你們的損失呢?”郤錡問道。


    郤至重新換上了振奮的表情,說道:“加上宋軍,我們的總傷亡也就一萬三千餘,目前還有至少六成的戰力。”


    那是戰死、重傷、失蹤和有宋軍押解俘虜離開之後,晉國下軍和宋軍保留的戰鬥力。


    郤至沒有說清楚,導致郤錡神態有些沉重。


    “傷亡不大,失蹤真多啊!”郤錡說道。


    樓令明顯看出郤錡誤會,用眼神給郤至示意。


    “宋軍一直在押解戰俘前往宋國安置,不是損失慘重才剩下六成戰力。”郤至趕緊解釋。


    樓令說道:“我們俘虜的楚軍太多,要是就地安置的話,一旦俘虜奮起反抗,後果將不堪設想。”


    盡管性格很耿直,郤錡卻也能變通,說道:“打到這種份上,楚人確實可能唿聲‘我蠻夷也’不講規矩,你們先將戰俘押解走,是對的。”


    最主要的事情是,晉國下軍和宋軍沒有讓子革所部突破,並且不止扛住楚國本土而來的援軍。


    隻要結果是好的,郤錡並不是那麽在意過程。


    “諸侯已經明確不想打,再逼迫會讓一些諸侯撤軍,事後害怕我們報複,他們很有可能投靠楚國。”郤錡說得這個是接受楚國和談的理由之一。


    然後,郤錡臉色沉重地說道:“中軍與新軍的情況不太好。中軍傷亡幾乎過半,戰死了六千餘人,包括重傷以及永久傷殘兩千餘人,失蹤三千餘人。新軍戰死五千餘人,重傷、殘廢千餘人,失蹤四千餘人。”


    那是多少?


    也就是中軍失去了一萬一千左右的戰鬥力,新軍失去近萬的戰鬥力。


    失蹤的話,私下逃跑的概率極低,應該是被敵軍俘虜了。


    那些傷亡當然不是全在“鄢陵”附近產生,包括在“新鄭”附近的交戰,以及他們追著子重所部一直南下期間產生的傷亡。


    僅是看晉軍的傷亡和減員,能夠看出戰況有多麽慘烈。


    情況絕對更糟糕的楚軍,他們堅持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跡,難怪楚君審得知真實情況,主動提出了和談請求。


    “最主要的是累,身心俱已疲憊。這種態勢下,一旦楚軍決意拚死,一定是諸侯先亂起來,我們也就糟糕了。”郤錡不是在解釋什麽,隻是單純說出真實可能發生的情況。


    郤至和樓令對視了一眼,再看向郤錡一起點頭。


    這一場戰役打下來,很早就進入到比拚意誌的階段。


    從現有情況來判斷,敵我雙方的意誌都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一方提出和談,肯定要讓另一方考慮接受。


    “下一次,我們準備得更充分一些,不再讓諸侯參與主攻便是。”郤至這話說得像是在抱怨。


    郤錡卻是認同地說道:“諸侯之軍不堪用。”


    “所以……”樓令拉了一個尾音,說道:“楚國這一次認輸隻是暫時,他們一定會卷土重來。”


    郤錡和郤至用奇怪的眼神注視著樓令,好像是在說:你以為楚國輸一次就會徹底屈服?


    而樓令講那一句話,不是不了解楚國,隻是納悶怎麽還願意和談。


    “你再仔細想想。”郤錡說道。


    郤至嗤笑了一聲,提醒道:“我兄長即將與楚國大王麵對麵坐下來商談。”


    也就是,哪怕明知道楚國不會真正屈服,隻要逼得楚君審願意坐下來談就是勝利,別說代表晉國的郤錡這位卿大夫,不是由晉君周來跟楚君審談。


    反應過來的樓令慢慢張大嘴巴,合閉嘴巴之後,一句話沒有再講。


    他們是晉國的卿大夫。


    戰局盡管對他們一方有利,隻是有存在翻車的可能性。


    一旦郤錡能夠代表晉國跟楚君審談判,不管最終有沒有取得共識,以後晉國卿大夫位比列國之君就將成為事實。


    站在卿大夫的立場,發展到這種情況之後,不止是戰役贏不贏,贏得有多麽漂亮,之類的考量了。


    “我沒有打算帶上所有卿大夫同去。”郤錡說著飲水潤了潤嗓子,放下水杯才繼續說道:“到時候,下軍佐與我前去就好。既是保證楚人一旦暴起,下軍佐可以護著我離開,也是對下軍佐的獎賞。”


    能夠作為主要核心人物出現在那種場合,的的確確是一種獎賞!


    起碼,史書不會漏了這麽一篇,並且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會大書特寫。


    “中軍將應該派人迴國稟告,再請求君上前來。”樓令進行善意的提醒。


    郤錡眼睛直勾勾看過去。


    “等君上過來,豈不是要等至少一個月?”郤至先問,再說道:“再者說了,我們願意等,楚人願意嗎?”


    樓令很直接地說道:“未免夜長夢多,楚人一定不願意等。”


    這就讓郤錡和郤至不理解樓令,為什麽建議派人迴國請求晉君周前來了。


    “必要的流程,不是顯得我們恭順嗎?”樓令麵無表情地繼續往下說道:“楚人不願意等,屆時誰能刁難我們?”


    這一下,郤錡和郤至可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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