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是在滿布植物的環境之中,那一句“左手左邊抄,右手右邊抄,聽我口令”隻是改了一個字。


    出現相同情況的那部神級連續劇叫《我的團長我的團》,不同的地方在於樓令傳下去之後,沒有人拿石頭將袍澤給砸暈了過去。


    “那個被砸暈的人是誰了來著?”樓令記起來了,石頭砸暈的人叫豆餅。


    樓令還記得當時自己看到那段劇情,笑得眼淚加鼻涕橫流,差點沒給笑抽了過去,屢屢迴想起來還是忍不住嘴角往上勾。


    隻要是過去了,很多記憶也隻能留在迴憶裏麵,再根據當時所處的環境,生出各種不同的滋味。


    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樓令時常問自己願不願意魂穿,或是可以迴去現代要不要待在春秋時代。


    樓令沒有成家之前,無論樓氏發展得怎麽樣,身居何等的高位,肯定是選擇迴去現代。


    畢竟,哪怕是現代有太多不如意的事情,起碼有自己的家人,再來就是生活的質量遠遠超過春秋時代。


    等待成家之後,樓令能夠選擇,多次思考與糾結,確認自己不會再迴去現代了。


    說到底就是要有所牽絆。


    至於為什麽選妻兒不是父母?隻有作為父母才能夠懂得。作為父母肯定希望兒女更好,自己則是沒有什麽不能犧牲的。


    下方的過道還是一直有白翟人過去。


    “準備!”


    樓令覺得不用再繼續等了。


    倒不是某個白翟人發現異常或是幹脆看到有晉軍埋伏,樓令進行了耐心十足的等待,可算等到白翟人過去了三分之二的人數。


    “射箭!!!”


    一聲口令,茂密的草叢中出現弓弦的響動,隨後便是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出。


    突兀出現的口令聲很大,嚇到了下方的白翟人,估計樓氏的某些人也被嚇了一跳。


    第一波箭矢比較有針對性,主要是瞄準騎馬行軍的白翟人。


    隨後的箭矢不再射得整齊,弓箭手也是各自尋找目標。


    遭到突然襲擊的白翟人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直至被射了四波箭才有人持弓反擊。


    更多的白翟人趕緊互相聚堆,再嚐試向左右兩邊的山坡攻擊而上。


    這一片區域出現了比較喧鬧的聲音,其它視線受阻的位置,不明情況的白翟人茫然或是慌張,沒有人下達指令,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得到信號的樓見所部展開行動,一樣是先讓弓箭手射箭,視情況決定要不要衝下去近身肉搏。


    樓令抽出戰劍,大聲吼道:“隨我來!”


    晉軍展開了居高臨下的攻勢,弓箭手卻是仍然在持續射箭。


    遇襲的白翟人選擇聚攏對晉軍來說是好事,省得晉軍打完這批再去追那一批。


    從山坡之上發起攻勢的晉軍,以地形來論絕對是占便宜。


    這個其實就是由上往下攻擊更具壓迫感,再來就是使用武器各種姿勢上麵的方便了。


    “我其實更適合使用長兵器……”樓令每一次揮劍或刺出,一定會對敵人造成殺傷力。


    事實也是,樓令這種有神力的人,不使用重兵器完全就是一種浪費。


    什麽武器最適合樓令呢?大概就是狼牙棒之類,想要帶有利刃最好是步槊了。


    槊這種兵器可砸可刺,配上相應的使用技巧,能夠發揮出極大的威力。


    其實那是一句廢話,任何武器隻要有相應的戰技,哪一種武器發揮不出威力?


    隻不過,不同的武器肯定適合不同的人,發揮出來的威力肯定是不一樣的。


    樓令再一次一揮劍,正麵衝上來的一個白翟女人首級與身體分離,無頭的屍體噴出血泉再軟倒下去,有著猙獰表情的腦袋則是順著坡度滾落下去。


    上了戰場哪來的性別之分?手持武器進行廝殺,純粹就是我殺你,你殺我。不懂得這個殘酷事實的人,上了戰場絕對要害人害己。


    樓令衝殺了一陣,再次迴到山坡上麵。


    而從晉軍發起攻擊,再到樓令返迴山坡之上,時間已經過去了約兩刻鍾。


    “見那邊沒有派人過來吧?”樓令渾身浴血,需要挑揀身上的碎肉、手指之類丟掉。


    “迴家主,沒有。”樓冰走上去幫忙清理。


    冷兵器的廝殺,身上難免是要沾血,有碎肉、手指之類再是正常不過,乃至於掛著手臂或帶頭皮的頭發都不顯得奇怪。


    對於他們來講,樓見沒有派人過來屬於兩種原因,要麽樓見那邊很順利,不然就是樓見所部被打得連派人匯報都困難。


    樓令當然希望是前者了。


    相對於暫時管不著的地方,樓令更需要重視眼前。


    交戰已經持續兩刻鍾,西麵的白翟人不斷往戰場湧,遭到攔截並在被襲擊的白翟人往東或往西的都有。


    以整體局勢看去,情況顯得非常混亂。


    隻不過,要是進行觀察會發現一點,晉軍攔截了白翟人,他們目標明確就是堵住來自兩個方向的衝擊。


    選擇在這個地段伏擊的作用體現了出來,少量的人卡住某個位置,白翟人便是迂迴也無法占據高地。


    白翟人想要奪取有利地形,隻有擊潰卡在某個位置的晉軍了。


    樓令掃了一眼仍在坡地上的三十餘人,笑著問道:“你們可願意隨我廝殺?”


    這完全就是白問,說得他們好像有選擇一般。


    然而,語言的藝術便是那般,同樣意思的一種內核,用不同的方式表達出來,能夠使人產生不同的情緒。


    “願為家主效勞!!!”


    樓令也不多話,再次衝鋒在前。


    他們這一支隊伍變成了救火隊員,哪裏危急就衝向那裏,一陣廝殺之後再次更換位置。


    “我手頭已經沒有預備隊了。”


    “白翟人要是有指揮,哪怕是進行伏擊,正式進入到廝殺階段,不到一千五打三千,雙方的死傷一定還會是很嚴重。”


    “要命的是無法看出白翟的首領是誰又在哪,我無法擒賊先擒王啊!”


    伏擊戰嘛,其實主要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給予敵軍造成很大的思想衝擊,也是打亂敵軍的指揮體係,要不然一樣需要短兵相接。


    樓令一邊廝殺一邊觀察,看了許久真的沒有找到白翟人的首領,隻能繼續以救火隊員的角色廝殺下去。


    因為足夠混亂的關係,哪怕晉軍占據了優勢,白翟人失去戰心,很難一時間讓白翟人投降。


    “驅趕他們,讓他們擠成一堆!”


    “那個誰,你在往哪衝?趕緊給我迴去!”


    “對對對,圍困起來,外圍的弓箭手射箭。”


    到後麵,樓令不用浴血奮戰在第一線,遊動著去指揮每一個局部。


    這也代表局麵被晉軍這一方控製住了。


    在那期間,有一部分沒有被攔截的白翟人往西邊逃跑。


    由於地形限製的關係,樓令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跑掉了。


    “你們誰是首領!?”


    樓令其實也就隻會這麽一句白翟語言。


    沒有人給予樓令迴應。


    說不定,這一支白翟人隊伍的首領在一開始就被射死了?


    “家主。”


    “石?”


    “是我啊,家主。見讓我過來稟告家主,有三百餘白翟人沒有攔截住。”


    “知道了。你迴去讓見開始納降。”


    不是白翟人的隊伍拉得太散導致太長,他們的伏擊才被延遲了嗎?肯定會有一部分白翟人走出了伏擊地點的。


    三百多百白翟人向晉軍的駐地過去,他們要是能給駐地裏麵的晉軍造成大麻煩,隻能說駐地的晉軍太過廢物了。


    樓令這一邊的招降早就在做了。


    要命的事情是,最初的形勢太混亂,招降的效果比較有限。


    一直到大部分的白翟人被圍困起來無法亂跑亂竄,晉軍的招降才多了一些效果。


    “你們的首領呢?”


    “一開始就被射死了。”


    樓令懵了那麽一下下。


    諸夏文明這一邊,很早就有將校會把自己打扮得更顯眼的習慣,後來再在製服上進行設計。


    為什麽要成為顯眼包?隻能說是有利有弊。有益的地方是本方將士更容易辨識出身份上的不同,知道身份位階的差距接收指令;弊處隻有一個,太容易受到敵軍的針對。


    當然了,諸夏文明進入到“君子之戰”階段,隻要是個軍官就越想更顯眼,免得被當成小兵兵說殺就殺,享受不到特殊階層隻擒不殺的待遇。


    到了下午,具體什麽時辰比較不好說,約是在未時四刻(約16點)的時間,交戰才完全停了下來。


    “打掃戰場!”樓令並未感到疲憊,觀看到的將士則是到了某種極限,喊道:“俘虜一個個捆起來,押送迴營。”


    傷亡方麵的點算,隻有等迴去營地才進行清點了。


    樓令當然是最後一批走,算作是進行必要的墊後,同時也是在等著斥候的新一步匯報。


    沿途讓樓令看到一些戰鬥遺留下來的痕跡,直至迴到營地聽取匯報,得知樓黑豚察覺有敵軍靠近選擇主動出擊。


    “你怎麽想的?”樓令沒有熟梳洗,帶著一身的血腥找到樓黑豚問詢。


    “什麽?”樓黑豚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樓令說道:“主動出擊。”


    盡管樓令離開前沒有下達太稀碎的命令,指示卻是非常明確,讓樓黑豚看好營寨。


    樓黑豚這才搞清楚怎麽迴事,答道:“崗哨發現來了三百來人,我猜測是遺漏過來的敵軍,防止他們窺探到營地的情況迴去稟告,帶著相同的人數前往消滅。”


    這個答案讓樓令露出笑容。


    一支部隊的主官與下屬需要不同的思維。


    作為下屬,自然是聽從命令行事為主要。


    作為一支部隊的主官則不一樣,需要動腦子,能夠拿主意!


    樓令由衷地說道:“你很好。”


    “跟著家主學了那麽久,總該學到一點什麽了。”樓黑豚高興又驕傲。


    又是到深夜,白天的傷亡與戰果才呈送到樓令的案頭。


    “不算輕傷,陣亡五十七人,重傷三十二人。”樓令知道戰爭難免死傷,一想到死傷的是自己家族的人,還是心髒一抽一抽的。他繼續往下看,輕聲念道:“俘虜總數隻有一千七餘人?”


    那麽就是說,有相當一部分的白翟人成功逃脫了?


    至於白翟人的戰死數量,樓令走前有進行目測,最多不會超過三百人。


    情況就是那麽個情況。


    冷兵器交戰,其實當場陣亡的人數不會太誇張。


    到了熱兵器時代,真不是影視作品裏麵那般,中彈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其實,子彈、炮彈的殺傷力非常強,身軀中彈的正麵看著是細孔,軀幹內部會被子彈攪得亂七八糟,背麵幹脆就是一個大窟窿;離炮彈落下地點的人屍骨無存,稍微有段距離身體都會變成破麻袋,更遠距離被彈片削中才會是隻有一兩個傷口。


    當然了,不能說影視作品拍得假,純粹就是隻能那麽拍,要不然很難過審。能夠放映也會怕觀眾接受不了。


    在冷兵器時代的交戰中,失去手指或肢體的可能性更大,晉軍之中就有不少缺了手指或是裝假肢的將士。


    樓令在思考中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轉頭看向帳簾。


    外麵有通報聲。


    “進來。”


    樓令看著來人。


    來的是中午派出去的斥候,隻是不知道偵查哪個方向。


    “家主!”他先行禮,再說道:“北麵胥氏之主統率的部隊被敵軍擊潰,我跟著敵軍一段距離,親眼看到他們一直向東而去。”


    胥氏之主?就是胥童了。


    樓令微笑了一下,說道:“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


    “胥氏衰弱太久,確確實實很久沒有一家之主統兵上陣的經曆,胥童一下子被提到那種高位,不出問題才是怪事。”樓令心想。


    那麽,能夠因為胥童戰敗而殺掉他嗎?隻能說晉國不是楚國。


    在楚國那邊有“因敗殺將”的傳統。


    也就是說,當楚軍一支部隊的主官很危險,一旦戰敗可是要自殺謝罪的。


    晉國這邊對戰敗的統兵將領要寬容許多,反正不是太過離譜的話,不會殺掉戰敗的主將。


    樓令不是那麽關注胥童什麽情況,他更在意的事情是後方怎麽還沒有派人前來聯係。


    “按時間,國君與中卿大夫應該知道情況,新的指示也應該下達過來了才對?”樓令是想把控住當前的要道沒錯,不代表願意陷在這裏。


    現在是什麽情況呢?


    考慮到多數人打“君子之戰”成為慣性,習慣不派斥候偵查周邊,沒有察覺到白翟主力的存在。


    過了今天之後,白翟有了那麽多行動,晉軍高層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吧?


    所以,樓令決定守在原地最多五天,期間沒有得到來自後方的指示,必然率軍後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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