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對淮夷的大勝,究竟是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這麽說吧,吳軍花費不到一年的時間,將吳國的勢力範圍膨脹了近乎一倍!


    也就是說,吳國攻打淮夷,使得自己的勢力範圍擴大了一倍之多。


    與此同時,吳國不止出兵攻打淮夷,他們還出兵南下攻擊幹越,打得幹越諸部落不斷後退,又拓土數百裏方圓。


    短暫的一年之內,吳國的勢力範圍膨脹了兩倍之多,能夠想象吳君壽夢以及其眾臣該有多麽意氣風發。


    盡管淮夷或幹越都是散裝的部落聯盟,可是吳國的擴張就是一個事實。


    另一個事實是,吳國即便得到擴張,其實得到的基本都是沒有經過開發的土地,短時內非但對國力不會有助長,相反是會對吳國產生各方各麵的壓力。


    隻不過,那都不是事,隻要將土地占領下來,並且土地不再丟失,總有一天能夠用上,甚至僅是充當可控緩衝區域也是極好的。


    晉國使節團這邊隻知道吳國對淮夷取得了大勝,並不知道吳國還出兵攻打了幹越。


    這種雙線出擊,尤其還在兩條戰線都取得大勝的情況,其實並不能證明現如今的吳國有多麽強大。


    因為不止吳國能夠做到,哪怕是中原諸侯之恥魯國也可以輕易做到,理由是那些部落聯盟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


    晉國使節團途經徐國地界一樣沒有遭遇到任何麻煩。


    其實,不是沿途都是文明人。


    說白了就是,晉國使節團擁有八百多武士,看上去精悍且武備齊全,排除國家性質的襲擊,哪支想做無本買賣的隊伍會那麽不開眼,選擇襲擊晉國使節團?


    從離開晉國到進入吳國勢力範圍,郤至、樓令等人耗費了將近五個月的時間,中間的三個月在宋國。


    “沒有人迎接。”郤至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


    郤至“嗬嗬”笑了幾聲,繼續說道:“迴國吧?”


    沒有人會將郤至那句話當真。


    他們爬山涉水好不容易來到吳國的地界,怎麽可能說迴去就迴去?


    隻不過,吳國君臣明知道會有晉國使節團過來,哪怕不知道晉國使節團什麽時候會抵達,卻是知道晉國使節團的路線和抵達地點,怎麽都應該派人候著的。


    那不過是被郤至事先料中,吳國君臣因為連續取得大勝,認為自己牛逼,不用多麽在乎晉國。


    郤武開口說道:“聯係巫臣大夫?”


    對,這是正確的應對方式之一。


    他們重新退到徐國的勢力範圍,安營紮寨之後,一支三十來人的隊伍在郤武的率領下離開。


    郤武將會帶人前往“梅裏”找到刑巫臣,不會前去拜訪吳國君臣的其中一人。


    至於刑巫臣知道後要怎麽來做事,看他自己的發揮了。


    “這邊水網多啊。”郤至第一次來到南方,講實話比較不習慣。


    樓令在沒有魂穿之前是南方人,隻是身體變了,生理上同樣不是那麽適應南方的一切。


    該怎麽說呢?哪怕同樣是空氣,南方的空氣就是會比北方潮濕,不止是會造成平時的不適應,生病的機率也會增加許多。


    另外,郤至說南方,徐國地界並不算多麽南方,隻是以中原的認知來定界線而已。


    真正的南方在沿海,他們還要走上兩百多裏才能夠看到大海。


    吳國位處的區域定義起來是東南,以當前論氣候跟晉國那邊差別不是太大。


    要是去了閩地,或是陽禺、縛婁或驩兜之類,中原人才會見識到什麽叫熱帶氣候。


    當然,那是當前的情況,也就是諸夏大地多處屬於溫帶氣候。現代的廣州那一片區域目前則是屬於熱帶氣候,每年的下雨天氣也遠超中原地區。


    郤至、樓令等人在徐國地界一待,直接待了一個月之久。


    在這一段期間,不少徐國的部落首領過來拜訪,郤至壓根沒有與之社交的興趣,倒是樓令很樂意跟那些首領見一見和聊一聊。


    隻是,語言是一個大麻煩,樓令不會說夷人體係的語言,好多首領講不了“雅音”。


    所以了,那些部落首領不帶翻譯的話,雙方就隻能比手畫腳的那一種連蒙帶猜交流方式了。


    陸陸續續交流下來,樓令對徐國有了初步的印象,當地或許是夷人居多沒有錯,他們卻是自主在向諸夏的生活方式靠攏,不再單純以漁獵以及采集生活,其實已經開始在展開農耕了。


    而那些徐國的部落首領,他們現在對吳國展現出來的擴張野心感到非常擔心,耿直一些的部落首領直接就提到,能夠用什麽方式換取到晉國的庇護。


    那些事情哪裏是樓令能夠決定的?再則,要是徐國之主……,也就是得到承認的部落共主拜訪晉國,再對晉君獳提出尋求庇護的請求,超大概率不會得到晉君獳的迴應。


    原因非常現實,既徐國顯得太過於弱小,現在的晉國需要吳國。


    也是在他們待徐國地界一個月後,郤武率隊返迴。


    “隻有武迴來。”郤至看到去了多少人,迴來還是多少人,有了當即返程的想法。


    吳國君臣簡直是太不給麵子了!


    連隨便派一些人過來糊弄都不做啊!!!


    “世子。”郤武見到郤至,能夠從郤至的臉色看出心情,不敢有所耽誤,馬上進行匯報:“巫臣大夫與吳國使者就在後麵。”


    徐國的山區不是太多,乃至於有著大片的平原,隻是森林過於密布,站在地麵的可見視野並不廣。


    話又說迴來,當前各個諸侯國都不缺密林,乃至於是多到了過分的程度了。


    果然,過了約兩刻鍾,一支隊伍從林間的過道拐角處出現。


    刑巫臣親自過來,隨同的還有將近百多吳人。


    “讓正使久候了。”公子餘祭一臉的歉意。


    郤至不好將不爽擺在臉上,笑得比較勉強,說道:“無礙。”


    公子餘祭看向了樓令,十分親熱地說道:“您便是司馬令吧?”


    樓令笑著說道:“令現在擔任司馬一職,乃是樓氏。”


    公子餘祭有點不理解樓令為什麽要強調自己是樓氏,隻是也沒有問,又說道:“早就聽說過令大夫的事跡,今天能夠見到,實在太讓我高興了。”


    受到冷落的郤至心情更加不美好,不再站在原地,走過去低聲與刑巫臣交流起來。


    “怎麽迴事?”郤至問的當然是為什麽會受到吳國的冷遇。


    刑巫臣笑著說道:“吳國剛剛連續取得勝利,國內君臣陷入狂歡,並不是有意冷落至大夫一行人。”


    不這麽說,還能怎麽說?


    刑巫臣是楚國公族,楚國與吳國的矛盾早就有了,隻是當前的交戰不像以往那般頻繁。


    楚人與吳人確實非常了解對方。


    所以,刑巫臣知道吳人得誌張狂的特性,為了不使郤至扭頭率隊迴國,隻能給出一個不是解釋的解釋,算是給個台階下了。


    “這不,吳君得知至大夫到了,特地派公子餘祭親自跨界來迎接?”刑巫臣特別點出餘祭是吳國公子的身份。


    郤至臉色好看了一些,隻是仍舊不覺得受到了該有的尊重。


    當然,吳君壽夢派出公子餘祭來迎接,多少對郤至算是一種挽尊,不至於讓郤至一氣之下率隊迴國。


    在公子餘祭的盛情邀請之下,兩股人馬會合啟程,花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來到吳國都城“梅裏”。


    從進入吳國地界,再一路走過來,大半時間都是在乘舟而行。這個對於晉人來說倒是一種新奇的體驗,隻是相當多人並不習慣,甚至出現了落水的情況,幸好及時被救了上來。


    作為都城的“梅裏”,它非但占地麵積不大,以城牆和城內建築而言,晉人看來就是本國一座平常的城池。


    要說“梅裏”有什麽特別,大概就是能夠看到各種異域風情的人,男性大多臉上或是雙臂有刺青,平時在閑逛的女子也遠比中原那邊多得多。


    晉國使節團大部分在城外搭建起來的營地,郤至和少數幾個人則是被安排在公子餘祭的家宅之中。


    本來樓令不想進城,奈何公子餘祭實在過於熱情,不得不進城住進公子餘祭家中。


    “明日我親自下河捕魚,請令大夫吃膾。”公子餘祭似乎有些本末倒置,沒有怎麽搭理郤至,反而一直纏著樓令了。


    什麽膾?就是生魚片。


    論起來,生鮮的吃法,諸夏這邊才是祖宗,小日子就學了個形。


    樓令一聽要吃膾,再知道是淡水魚,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那不是饞,純粹就是本能的拒絕。


    要是海水捕魚來製作膾,樓令或許願意試一試。


    淡水魚製作成膾?知道會有多少寄生蟲嗎!?


    “令對海中的魚比較向往。”樓令無法說不想吃淡水魚。


    公子餘祭做出擊掌的動作,一臉大喜地說道:“看來令大夫識貨啊!”


    吳國當然已經有出海漁獵的船隻,他們與齊國甚至是諸夏列國中最先展開海上漁獵的國家之二,論起來齊國與吳國到底是哪一個海上漁獵作業規模最大,還真的不太好說。


    公子餘祭開始給樓令介紹海上都能捕到哪幾種魚,品論哪一種魚做成膾會更好吃。


    樓令對大海可不像晉人那麽陌生,能夠與公子餘祭無障礙交流,倒是讓包括郤至、刑巫臣等人看得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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